22 ☆、親密

何止是有而已?現在想想,有黎川的那段,是她重生前最恣意開懷的時候了。

“有啊。”夏晚晚大方承認。

她重生以來,到底憋了太多心事,縱然跟好友許卉透露過一星半點,終究是沒人能夠盡情傾訴。

黎川是相信她真的做了夢也好,不相信她另有猜測也好,她這輩子的命都算黎川救的,和他透露一些似真似假的內容也沒關系的。

黎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是……什麽內容?”

他在夏晚晚的夢中,是否與她認識?又是否,曾與她相愛?

夏晚晚想了想:“我夢到我們曾經在一起過,不過交往了一兩年就分手了。”

分手了啊。

“所以你才對我這麽冷淡嗎?”

夏晚晚尴尬地點點頭。

黎川笑起來,燦星般的眼瞳裏全是開心的光。

明明他感覺到了,夏晚晚對他也是有感覺的,卻遲遲不肯答應他的追求,原來是在夢裏倆人分手了啊。

在夏晚晚的夢裏,他們交往過了,在一起過了,是不是說明,夏晚晚是有想過他的?有想過跟他在一起的?

感覺自己有點M的傾向,他收了收笑容。

“夢裏我怎麽樣?對你好嗎?我們都幹了些什麽事?”

夏晚晚垂眸。

雖然想控制自己不去想,随便說幾句話糊弄過去,或者說不記得了,但是還是難免被帶回前世的場景裏。

他們都幹了些什麽事?

幹的事可多了。

除了把學校周邊的小吃店都吃過一遍外,還去外面約會了好幾次,去過許多景點,留下許多回憶。

還……

黎川看見夏晚晚的臉突然一紅,猜她想到了什麽親密的事。

雖然明知道那些不曾真正發生過,只是在夏晚晚的夢裏的事,也不知道具體到哪個程度了,到底是不是足夠親密,黎川卻不由地全身發熱。

他湊過去問她:“想到什麽了嗎?”

聲音近在耳邊,夏晚晚猛然擡頭,發現他靠得這麽近了,眼眸中有未褪的羞意,還有點懊惱和幽怨。

然後黎川在熱氣能噴灑到她臉頰的距離又說了句:“說啊?我想聽。”

夏晚晚怔了一瞬,臉頓時紅到脖根。

這話好色氣,就像是他們當初交往時在親密時刻對她說的。

她猛地伸出雙手去推他,人沒有被推動,雙掌卻緊緊貼到他結實炙熱的胸口,慌得她瞬間又縮回來,而黎川又趁勢更靠近了些。

夏晚晚乍着兩只手,不知是該繼續推開他好,還是放任他靠近,不去接觸他好。

而黎川似乎像是打開了什麽不明的開關一樣,垂眸看着幾乎被攏在懷中的她:“晚晚,你看,夢裏的事,是相反的。”

嗯?

夏晚晚倉促擡頭,黎川的俊顏越靠越近,他俊美無匹的臉在這麽近的距離下看仍然毫無瑕疵,明亮的眸子裏含着的全是對自己的一往情深,眼下有着難以忽視的青影——這幾天,他一直都沒休息好。

夏晚晚看着他,只覺得呼吸急促。

她此時背靠在後花園的欄杆上,旁邊就是一大片養護得極好的花木,鼻端傳來草木的清新氣味和黎川身上淡淡的沐浴乳的香氣,再加上黎川又對她說了那句話。

“晚晚,我喜歡你。”

記憶仿佛瞬間被打開,所有細碎的,不确定的片段統統在腦海中快速排列組合,拼成一條完美的不曾遺漏的初戀回憶。

夏晚晚心跳得飛快。

眼前的人無論前世今生都愛上自己,就算她已打定主意不再重蹈覆轍,仍然為之心動不已。

她覺得自己或許真有點蠢,窦煜霖說的謊話她都信了,差點把自己搭上,那麽,黎川的真話,她為什麽不要聽?

可是,剛剛從窦煜霖的落差中醒悟,理智雖然告訴自己,走出來,去迎接新的生活,新的愛情,感情上卻仍陷在過去。

夏晚晚擡眼看他,看他的眼中,只有自己,只有忐忑的,左右搖擺的,不敢相信卻不得不相信事實的自己。

她覺得這樣不好,原本她是那麽的雀躍,非常開心的迎接着和窦煜霖的未來,然後,她剛看清窦煜霖的真實面目,就轉投另一人的懷抱,那黎川是什麽?備胎嗎?

他不是的。

他這麽優秀,當得起所有女生的第一甚至唯一的選擇。

她不想在今生跟他牽扯,就是想放過他,也放過自己。

他那麽好,不應該被自己拖着。

可是為什麽心裏隐隐作痛呢?

這一世的窦煜霖不是上一世的窦煜霖,這一世的黎川,應當也不是上一世的黎川。

可就算是這樣,此時是因為他們還沒有真正在一起。他會像上一世一樣,在一起之後,甜蜜的初期過後,就開始原型畢露,不耐煩,耍他的少爺脾氣嗎?

她要不要,再賭一次?

呼吸交纏,快要吻了,黎川卻在此時斂了氣勢,慢慢後撤。

他大掌輕輕放在夏晚晚頭頂,輕輕撫着她順滑的頭發。

別開眼,又轉回看她:“我不趁人之危,你好好想想再答複我。”

他走了,夏晚晚頭頂上被輕柔撫觸的感覺還在。

她下意識地摸摸頭頂,那一點手心的溫度早就散了,她卻覺得燙了手,縮了回來。

她看着黎川慢慢走遠,黎川似與她有心靈感應般,右手曲臂向上輕揮,與她作別。

夏晚晚當晚便失眠了。

白天時黎川帶給她的感覺太過強烈,讓她心潮起伏。

越是不想去想起,越是想起,閉上眼,全是他靠近的瞬間,夏晚晚把頭埋在枕頭下面,痛苦呻/吟。

她真的不能這樣。

她還沒弄清楚自己對黎川的感覺到底是感激之情還是真的動心呢!

黎川躺在自己的房間,其實感覺也不是太好。

他知道夏晚晚性子是有些遲鈍的,今天如果他不打住,吻下去,她當場也反應不過來,說不定在他幫了她這麽多的前提下,也會認同他跟他交往。

但他要的不是這樣。

他知道她還沒有想清楚,如果這時候匆匆在一起,等窦煜霖的事告一段落後,她可能會後悔,會自我懷疑,會想要“冷靜一下”。

這些他不要。

他要她心甘情願。

夜半時分,夏晚晚覺得嘴巴上有什麽東西堵住了,她想揮去這東西,卻發現雙手動彈不得,她猛然睜眼,卻發現是有人緊緊抱着她在親吻。

她大驚失色,想要推開這人,卻發現自己渾身發軟,雙手抵着對方的胸膛,整個人倚在對方身上。她張嘴要叫,對方的舌溜了進來,毫無技巧,卻吻得她氣喘籲籲。

她吓得要死,下意識地叫:“黎川!”救我!

卻只聽到自己的喉舌間發出嗚嗚的聲音,好不容易那堵着她的可惡的人略松開了,她堵在嗓子眼的一個名字終于逸出口邊,卻成了軟綿綿細軟軟的一聲:“黎川~”

然後她驚悚地聽到那個黑得看不清面目的人低啞地說了聲:“再親一次。”就又堵了上來。

這回似是比上次有了點經驗,舌尖有力地掃舔,令夏晚晚麻癢難當。

更令她驚悚的是,她發現這個男人是黎川!

在完全沉醉之前,她努力睜開眼打量四周。

果然啊,這裏是她和黎川第一次接吻的地方。她這是又重生回來了?

她的不專心讓黎川很是不高興,他微微移開一點,騰出一只手扳正她臉:“再來。”

夏晚晚已經被這發現吓得呆掉了,沒有反應過來就又被吻了個正着。

等到她終于回神時,黎川已經結束了這個比起前兩次來說極其短促的吻,額頭抵着她的,急速喘息。

夏晚晚僵在原地,動都不敢動。

黎川的下面已經硬了,她并不想在幕天席地的地方擦槍走火。

過了好一會兒,黎川擡頭,閉了閉眼,看她,眸子裏像是有火在燒。

“晚晚,你這妖精。”

這話真土。

夏晚晚在心裏吐槽,卻覺得臉熱。

她當時說了什麽來着?

剛剛穿回來,她覺得自己的大腦跟不上節奏了。

真是的,好死不死,為什麽穿到這個時候?哪怕早幾分鐘也好,她就可以禮貌地拒絕接吻。

就算她并不敢跟窦煜霖在一起了,也不代表她就想跟黎川在一起啊!

秉承着多說多錯的原則,她略略往後退了半步,想不着痕跡地離開他的懷抱,卻被他長臂一伸,又抱了個滿懷。

黎川的頭擱在她肩頭,說話時傳來輕微的震動:“別亂動。”

夏晚晚站得筆直。

不用他說,她也不敢亂動。

又過了好一會兒,黎川身體裏的火才退了下去。

他擡起頭,卻沒有放開夏晚晚。

“很晚了,回去吧。”

穿回去的夏晚晚看了看天色,覺得雖然重生回來的時間不是時候,她也要盡力補救。

不過,既然此刻她跟黎川在一起,也許順應命運的安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她擡頭看了看黎川,月色下,一雙桃花眼因為剛才的激烈擁吻而帶着水光,看着格外多情。

鬼使神差般,黎川又吻了上去。

夏晚晚快要喘不過氣來了,她開始禮貌地推拒,而後是用力的踢打,卻怎麽也弄不開死死抱住她的這個人。

“唔……嗯……”她奮力掙紮。

“夏晚晚,晚晚?”黎川的聲音在叫她。

夏晚晚感覺大腦缺氧。

黎川不是在吻她嗎?怎麽還有嘴用來講話?

有人從背後用力扯住她,翻了個身,她的口鼻得到了自由,呼吸到了混着花香的清新空氣,她猛地睜開眼。

黎川正站在自己床前,剛剛把趴着睡着,頭臉蒙在太柔軟的被褥裏的夏晚晚翻過身。

“你趴着睡着了,還做噩夢,叫的很大聲。”

見夏晚晚一臉茫然地望着自己,黎川溫言解釋。

“來,喝點水。”

他遞過一杯水,夏晚晚機械地接過,喝了幾口,才覺得剛才不知為什麽,口幹舌燥。

順着黎川的目光,她一回頭,羞得差點一頭又栽下去。

只見床單淩亂,原本該是放枕頭的地方空無一物,床單上卻有一處很深的水漬。

看位置,大概是剛才自己嘴的地方。

夏晚晚聯想到剛才做的夢,頓時臉如火燒。

她她她,剛才不會做了那個夢然後把床單當成是黎川在啃吻吧!

啊啊啊啊啊!讓她死了好了啦!

她一撫長發,用力笑了一下,故作淡定:“不好意思啊,把你家床弄髒了。”

黎川看着在壁燈溫柔光線下,長發散亂,臉飛紅霞,唇色晶瑩嫩紅的夏晚晚,可恥的咽了咽口水。

他開口,聲音如夏晚晚夢中般低啞:“沒事。我去叫阿姨給你換一張幹淨的。”

濕乎乎的,怎麽睡。

夏晚晚一看床頭鐘,淩晨一點,忙拉住他:“別別別,這麽晚了,讓辛姨好好休息吧,她年紀也不小了。”

王家負責房間打掃的阿姨姓辛。

黎川看着她拽住他睡衣袖口的豐潤白膩的手指,眸色轉暗。

“那我幫你換。”

夏晚晚更急了。

“太麻煩了,我自己換吧!”

黎川輕輕撫上那只他想了多年的手:“那我們一起換。”

夏晚晚像是被燙着一樣,縮回手:“好。”

剛才沒反應過來,現在全清醒了,此時的黎川就跟夢裏的時候一樣,聲音又低又磁,還有種被人從睡夢中打攪起來的慵懶風情,昏暗夜燈下的他輪廓更深,年齡感也變大,開口較低的睡衣領口露出的一小片胸肌散發着強烈荷爾蒙,超級迷人。

夏晚晚跟黎川一人抓着床單的兩角,把幹淨的床單罩在上面,慢慢捋平,再站起身來,夏晚晚的臉燒得不行。

剛才他們做的事,好像是結婚了的夫妻在幹的事。

倆人一起整理床鋪,然後……

“晚晚?”

“啊?”夏晚晚想得出神,沒聽到黎川在說什麽,她擡眼看他,眼裏有未退去的情緒,被黎川捕了個正着。

他再也忍不住,大步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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