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岑栩簡直要被這條莫名其妙的被子給逼瘋了,怒極之下直接下了床拎起那條蠶絲被挂在了屏風架上。
趴在屏風上的邵珩欲哭無淚:“生病打噴嚏是我的錯嗎?都說了讓你給我條被子,外面又是大風又是大雨的,真的很冷啊!”
岑栩拿着濕巾帕一遍又一遍擦着被她噴過的脖子,臉色很是陰沉,卻根本不想再同她說話。
邵珩想到自己今晚可能要挂在屏風上一個晚上吓得哪裏睡得着,不免放軟了語氣:“陛下,我保證不打噴嚏了,你……你放我下來好不好?這樣子很難受的啊。”
岑栩對此嗤之以鼻:“你不是說自己是被中仙嗎?連這點本事都沒有還怎麽做神仙?”
“可是……”
“趕快睡覺,若再擾了朕的清夢,下場你知道的。”
邵珩哆嗦了一下,卻真的不敢說話了。若他一氣之下當真拿了水潑她,天知道她還能不能活着。
岑栩見此很是滿意,難得發了善心,扔了條被子給她蓋上,自己也躺下睡了。
于是,這一晚,邵珩夢到自己就這麽挂在屏風上睡了一夜……
*************
清晨,邵珩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自己的閨閣,卻睡得渾身腰酸背痛,整個人的骨頭都要散架了。想到昨晚上被岑栩挂在屏風上睡了一夜的事,她當真是氣的牙癢癢。
此時的邵珩已經有些拿捏不準了,昨晚上發生的到底是真實還是夢境?若說是夢,又未免太過真實;可若說是真的,她如今又回到丞相府是怎麽回事?何況,她乃相府嫡女,夜晚身體若是跑出去只怕早就被丫鬟們發現了,還是做夢的可能性更大些。
朱雀端了洗臉水進來,見邵珩在榻上坐着笑着喚了聲:“郡主醒了。”她說着将洗臉水放在妝奁旁邊的梨花木雕花洗臉架上,轉而過來準備幫邵珩更衣。
邵珩讓朱雀幫自己梳妝的時候,認認真真的将自己做夢變被子的事情捋了一遍,然後她便發現一個規律。
她這三個晚上夢到自己變被子都是在喝不下湯藥的情況下,而每每喝不下湯藥的時候也是她覺得自己身子已無大礙的時候。那也就是說,她生病體弱的時候會安然無恙,只要身子好些了一到夜裏就會夢到自己變成岑栩的被子。而身體好與壞,是根據能不能喝下湯藥來判斷的。
而這些所謂的夢很可能是跟現實吻合的,比如岑栩的确有那麽一條蠶絲被,就如她的靈魂真的跑出去成了岑栩的那條蠶絲被一樣。那也就是說,于她來說是一場夢,于岑栩來說确實真真切切發生過的事情。
邵珩這麽一想越發覺得不寒而栗,她這具身子怎麽這麽奇怪?還是說她的靈魂居住在了這具身子裏,兩者結合之下才變得奇怪了?
邵珩有些小糾結地戳着手指,心中想着若她的猜測都是真的,她要不要再把自己搞生病了,這樣就不用再看到岑栩那家夥了。
“姑娘,椰香櫻桃酪端來了。”紅鹦從外間走進來,将碧琉璃盛着的一碗奶酪遞上前。
邵珩有些納悶兒:“今兒個怎麽是紅鹦姐姐端來的,青鶴那小丫頭跑哪兒去了?”青鶴那丫頭平日裏對吃的最為上心,但凡是好吃食都是她端來給邵珩的,邵珩也漸漸摸出了那小丫頭的心思,每每也會賞她兩口。
紅鹦道:“青鶴今兒早上一直鬧肚子,怕是吃壞了什麽東西,這會子在榻上捂着肚子直打滾兒呢。”
“怎麽突然吃壞了肚子?要不要緊啊。”邵珩聽罷面露擔憂。
雪鳶道:“郡主別理她,都是她那一張嘴惹的禍,誰知道她又偷偷吃了什麽不該吃的東西,阖該給她些苦頭吃。”
邵珩卻仍不太放心:“不過九歲的小丫頭,素來沒頭沒腦的,難免冒失,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如請了郎中來給她瞧瞧。”
朱雀笑道:“郡主怎麽忘了,紅鹦便是現成的女郎中,放心吧,青鶴已經吃了藥了。”
經朱雀這麽一提醒邵珩方才想起來這事兒,她身邊的這四個丫頭,朱雀最是穩重,照顧邵珩也最為貼心仔細;紅鹦會些武藝,也略懂醫術,負責邵珩的安全。她們兩個都是長公主精挑細選的一等丫頭。
而雪鳶和青鶴則是二等丫頭,乃是邵珩親自選的丫頭,雪鳶伶俐機靈,平日裏鬼主意最多;而青鶴單純可愛,雖素來貪嘴,但變戲法變得惟妙惟肖,讓人嘆為觀止。這倆丫頭都符合了原主愛玩兒的性子。
這般想着,邵珩不由心中暗思:等青鶴病好了,她也得瞧瞧那小丫頭如何變戲法才是,想來真如原主記憶當中那麽有趣。
正兀自想着,耳邊突然傳來一聲貓叫:“喵~”
邵珩瞧見團子晃悠着圓鼓鼓的大肚子走進來笑着彎腰把它抱在腿上:“小東西,我都好幾天沒看到你了,是誰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抱着都比以前重了好多啊。”
雪鳶道:“郡主前幾日受了驚吓身子不好,是六姑娘抱走了養着的,看樣子是六姑娘過來了。”
雪鳶話音剛落,便見邵瑾一襲鵝黃色碎花煙雨裙走了進來:“阿姐。”
邵珩擡頭笑望着邵瑾:“我聽雪鳶說團子一直是你在養,原來阿瑾還喜歡貓啊。”她有些不敢想象自己的妹妹每日裏肅着一張臉養貓的時候是什麽樣子。
邵瑾上前在邵珩身邊蹲下.身子,拿手撫了撫它長長的毛發:“這貓很乖。”話語雖短,卻是難得眸中帶了一絲小孩子該有的精光。
邵珩見此笑了笑:“既如此,那團子今後便給你養着好了,左右我這整日忙裏忙外的也顧不得它。”
邵瑾聞此突然笑了,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邵珩看的一愣,她竟是不知這小丫頭笑起來竟如此好看。其實邵家人都生的好,邵瑾自然也不例外,只是平日裏太過呆板,讓人瞧着有些怪異,反倒忽略了她本身的美貌。如今唇角微揚,眸中淺笑,當真也是美極的。
“阿姐,我給它取了個新名字,叫彌音。”
邵珩面露不解:“為何取這麽個名字?”
邵瑾道:“彌音者,夢幻之聲耳,這貓的聲音婉轉動聽,正與這名字相配。”
難得見她對書以外的的事務這般上心,邵珩寵溺的笑道:“既如此,便喚她彌音吧,我聽着這名字極好。對了,阿瑾這麽早怎麽便來找阿姊了?”
邵瑾道:“我方才去給娘請安,娘讓我來喚你一起去萃韻堂用膳。”
邵珩自生病起便一直在自己的蒲凝院裏用膳,如今身子無大礙,她也是時候去給爹娘請安了。
* * * * * * * * * * * *
萃韻堂分為前後兩部分,前面的為前廳,是大家平日裏用膳的地方,後面則為內堂,是邵丞相和長公主的就寝之地。
姐妹二人到了前廳,邵丞相已經下了早朝回來了,如今正和長公主在膳桌旁坐着,邵安、佟湛以及佟嬷嬷也在。
邵安看到兩個妹妹笑着擺擺手:“就等你們倆了,還不快些過來,再不來我肚子都該叫了。”
長公主睇他一眼:“就你知道吃,餓你一會兒還能怎麽着了?”
人到齊了,長公主這才吩咐了下人們去傳膳。
飯桌上,邵珩向衆人禀報了自己今日的打算:“爹,娘,我今日覺得身子好些了,打算去喬國公府裏找喬四姑娘學畫。”
長公主聽了困惑:“哪個喬四姑娘?”她只聽過喬二姑娘喬笙,這喬第還是頭一次聽說。
邵珩上一世畢竟做過喬第,如今聽了這話心裏微微有些不太舒服,卻也明白長公主不知道其實并不奇怪,喬第不過是一個庶女,她怕是從來都沒瞧過一眼,又何曾會記得。
“她叫喬第,是丹妙真人的門生。”
邵丞相聞言思索片刻:“丹妙真人的丹青世間無人能及,那喬第既能拜在她的門下,想必也有些才情。”
長公主也在腦中思索着這號人物,突然開口問道:“是個庶女吧?”
邵珩神色微怔,随即點頭:“是。”
“你身子才剛好,如今舟車勞頓前往喬府怎麽好,不如喚她來丞相府也是一樣。”長公主又道。
“這樣怎麽行,女兒既然是有求于人,自然該親自前去的,對吧爹爹?”邵珩一雙水霧星眸望向邵丞相,這種事情上爹爹應該最明事理了。
邵丞相果然點了點頭:“浔陽說得對,既然是請教人家,便該放下身份才是。不過,你娘的擔心不無道理,你這大熱天的來回跑,若路上出個好歹來倒叫我們擔心。”
邵珩心道,這爹還真是老狐貍,她們母女兩個都不得罪。
作者有話要說: 邵氏小本本:第三次變被子,被無賴岑栩挂在屏風上睡了一夜。此仇不報,本姑娘鼻子倒着長!
于是,N久之後,在大夏朝的野史上這麽記載:
某年某月某日夜,辛和帝被皇後娘娘五花大綁着懸在了房梁上,寝殿裏各種聲音此起彼伏,熱鬧了整整一個晚上……
(關于女主報仇詳情,關注我的委波可看,沒錯,就是額外贈送的番外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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