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當邵珩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然回到了長樂宮的廂房裏,想到昨晚上岑栩突然将自己抱在懷裏直到天亮,一晚上鼻間聞到的都是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龍涎香,她只覺得臉頰和耳根都有些發燙,心上泛起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漣漪。
她一直覺得自己挺讨厭岑栩的,卻怎麽也沒想到,昨晚上躺在他的懷裏,她竟然會比平日裏睡得更加酣甜。
雪鳶進來的時候見邵珩正坐在床沿發呆,唇角微微揚起着,笑着走過去:“郡主是做了什麽美夢嗎?”
邵珩被她這般一問,耳根子不由得越發紅了,擡起一雙美目瞪她:“哪有什麽美夢,噩夢才差不多。”
雪鳶是難得見自家主子露出這般小女兒之态,又見她臉上流露一絲霞色,禁不住便笑了:“看來果真是噩夢,我們郡主吓得都紅了臉呢?”
邵珩懶得理她,自個兒從榻上下來,去一旁的妝奁前坐下:“太皇太後可曾醒了?”
“已經起了,方才金嬷嬷還過來問郡主起了沒,見您還睡着便又走了,只吩咐說郡主身子剛好,該多睡會兒,讓我們莫要擾了你。”雪鳶說着拿起玉梳為邵珩梳妝。
邵珩應了聲沒再接話,腦子裏卻是昨晚上被岑栩抱在懷裏的畫面,不由露出幾分羞赧之色。這岑栩也真是的,聽聲音也該知道她是個女孩子,哪有将人抱在懷裏睡覺的理兒。更要命的事,她到現在還沒十分确定這變被子一事究竟是不是夢呢。
雪鳶見她方才還好好的,這會子眉頭擰作一團,禁不住詢問:“郡主怎麽了?”
邵珩想了想:“如果你每天晚上都會夢到一個地方,卻不知道這夢是不是真的,有什麽辦法嗎?”
雪鳶熟練地将一縷青絲打了幾個好看的結,绾在頭頂,漫不經心地回答:“如果現實中真有那樣的地方,自己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她說的随意,卻讓邵珩頓時眼前一亮。是了,她去禦書房看看不就知道這到底是真實還是夢境了?如果是真的,她還可以趁機把被子偷回來,如果那被子今後成了她自己的被子,豈不是什麽都不用害怕了?
* * * * * * * * * * * * *
洗漱過後,邵珩便前去長樂宮向太皇太後請安。太皇太後正在回廊下拿了剪刀修剪着盆裏的花,她走上前接過太皇太後手裏的剪刀:“太皇太後起得真早,浔陽幫你吧。”
太皇太後看到她慈愛的笑了:“人老了,覺也就睡得少了。成了,那花兒讓金嬷嬷她們來吧,你坐過來陪哀家說說話。”
邵珩聞言将剪刀遞給了金嬷嬷,又親自扶了太皇太後在回廊邊緣的長石凳上坐下來。太皇太後握了邵珩的手,關懷地詢問:“在這裏住的可還習慣?”
邵珩乖乖巧巧地挽着太皇太後的胳膊,将腦袋側着靠在她的肩上,聲音軟軟糯糯:“浔陽自幼便常在這裏住的,和我的蒲凝院沒什麽兩樣,跟自己家裏一樣哪有不習慣的?”
太皇太後聞言笑着摸了摸她背上披散下來的頭發,目光望向滿園的姹紫嫣紅,似在回憶什麽:“你外祖父為國捐軀,你外祖母同他夫妻情深,也随之去了。你母親孤苦無依,自幼便被哀家接近皇宮養在膝下,哀家沒有女兒,她便同哀家的女兒沒什麽兩樣。如今輪到你,哀家自然也拿你當親孫女兒看的,直想着若哪一日你能嫁到這宮裏來,哀家也能時時見到。”
邵珩被太皇太後說的臉上一紅,低下了頭去:“太皇太後什麽時候想浔陽了,就宣浔陽進宮來,也是可以時時見到的。”
“那哪能一樣,你可是哀家看着長大的孩子,将來婚姻大事可不能随随便便的就湊合了過去。嫁到宮裏來母儀天下自是再好不過的,難不成……浔陽不肯給哀家做孫媳婦兒嗎?”
一大早上的,太皇太後竟然拉着自己說這些,再想到昨晚上被岑栩抱了一夜的事,邵珩此時真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耳根子也紅成了紅櫻色:“太皇太後,浔陽……”
一旁的銀嬷嬷笑道:“太皇太後也太着急了些,郡主還是個姑娘家,哪能聽得了這樣的話?您再說下去,只怕郡主都該哭了呢。”
太皇太後這才發覺自己說得多了,不由笑着擺擺手:“行了行了,哀家不說了,說了這一會子,哀家倒覺得餓了,銀嬷嬷去讓人傳膳吧。”
銀嬷嬷應聲去了,邵珩終于松了一口氣。這太皇太後果真沒把自己當外人,這樣的話也當着面兒說,縱使她上一世有過嫁人的經歷,也實在是有些承受不住了。
“對了太皇太後,浔陽聽說前段日子天南國進貢了一條蠶絲被,說是冬暖夏涼、能抗病祛災來着,不知可是真的?”邵珩慌忙轉移了話題,禦書房不是那麽容易進的,她只能先在太後這裏試一試,看到底有沒有那條被子才是正經。
太皇太後點了點頭:“是有這個東西,浔陽怎麽也知道了?”
邵珩見果真有心中激動,面上卻只是笑了笑,乖乖巧巧的縮在太皇太後的懷裏:“昨晚上聽下面的宮女們說起這個,只覺得困惑,一條衾被而已怎的還有如此奇效?”
太皇太後憐愛的拍着她的肩膀:“天南國是這麽說的,到底是真是假誰又知道呢。那薄衾如今在陛下的寝宮裏放着呢,不過我聽康順說陛下不喜歡蓋在身上,你若覺得有趣兒,待會兒陛下來用早膳時哀家替你問問,他既然不想用,予了你也未嘗不可。”
邵珩聽得心花怒放,太皇太後果真是疼愛自己,她都還未開口說要,太皇太後自己就說給了。在她的記憶裏,親祖母邵老夫人都不曾這般對待自己呢。由此可見,當初安福長公主被太皇太後養在膝下時又是何等的恩寵啊。
“謝謝太皇太後!”她歡歡喜喜的說着,又不忘讨好地伸出粉粉嫩嫩的小拳頭幫太皇太後垂着肩頭,太皇太後頓時樂此不疲,直笑她是個鬼精靈的。
又說了一會兒話,銀嬷嬷已經備好了膳食,剛好岑栩也已經過來了,邵珩便扶着太皇太後前往長樂宮的前殿。
到了前殿,岑栩已經在候着了,看到太皇太後他恭恭敬敬的上前請安。
今日的岑栩一身玄色十二紋章的冕服,頭上還戴着十二珠串冕旒,冕旒的珠子垂在臉前,遮擋了他那一雙幽深複雜的雙眸,讓人瞧不見他此刻的表情,整個人散發着身為一個帝王的威嚴與肅穆。
太皇太後笑着沖他擺擺手:“免禮吧,你這是剛下了早朝吧,直接一身朝服的便過來了。”
岑栩讓人将頭頂上的冕旒摘下來放在一處,露出那張俊逸無比的面容來,冷峻的目光望向太皇太後時暖了許多:“今日朝堂上事務繁多,下了朝趕不及換衣服便先過來向皇祖母請安了。”
太皇太後滿意地笑着點頭:“哀家知道你是個孝順的,行了,忙了那麽久也該餓壞了,金嬷嬷傳膳吧。”
邵珩扶着太皇太後一起在桌邊坐了下來,想到昨晚的事莫名有些心虛,自始至終都不敢擡頭去看對面的岑栩,只低垂着頭做嬌羞狀。
金嬷嬷很快命人将飯菜擺上了桌子,因為自岑栩繼位之後崇尚節儉,因而這頓早膳相對簡單許多,六菜一湯,外加一些甜品和糕點。其實說是簡單,但到底是天子和太皇太後的膳食,每一樣都做的別具匠心,口味也不是尋常的人家裏能比的。
邵珩對吃的本就很有好感,又是這等美食,自然是抵制不了的誘惑,左右她見了岑栩也是無話,索性便低了頭自顧自的吃着。不過,畢竟是這樣的場合,她吃飯的時候還是盡量的保持着秀氣優雅的模樣。
太皇太後見她吃的津津有味自然開心,又夾了菜在她碗裏:“這是你愛吃的翡翠丸子,多吃些。”
邵珩沖太皇太後甜甜地笑笑:“謝謝太皇太後。”
岑栩坐在她的對面,鼻間時不時傳來一陣淡淡的瓊花香味兒,雙目時不時的在她身上停頓片刻,深沉的眸子裏不知在想些什麽。
太皇太後待晚輩們向來不偏不倚,又夾了菜放進岑栩碗裏:“這是陛下愛吃的紅燒裏脊。”
“多謝皇祖母。”
太皇太後笑了笑:“對了,前些日子我不是着人往你寝殿裏送了條蠶絲被嗎,記得當時你說不喜歡,想來如今也不曾用過吧,剛好浔陽說她喜歡,便把那條蠶絲被予了她吧,陛下覺得如何?”
岑栩聞此驀然擡頭望向對面的邵珩,後者原本正津津有味地吃着美食,感受到一道攝人的目光望過來時整個身子猛然一頓,卻沒敢擡頭。
其實讨要被子她本來就有試探的意思,畢竟變被子到底是夢境還是真實實在不敢妄下結論。可如今岑栩這般看着自己什麽意思,或許……她夜裏變被子當真不是什麽夢境?
若是如此,那她這時候管他要被子,他會不會懷疑自己跟那被子有關系?
這般一想,她的一顆心頓時有些七上八下起來,垂着頭卻是連嘴裏還未咽下的食物都有些不知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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