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晉江獨家發表
裏面空間很大,陳設清雅,寧舒像沒見過世面的人一樣到處看來看去,見什麽都覺得新奇。
倒是容澈一進去便打坐屏息,兔子見寧舒在便鑽到她懷裏熟睡,時不時拿前爪碰碰她的手,讓她撓一撓。而楚卿如因為可能再次見到自己的師父而坐立不安,愁眉不展。
寧舒小聲安慰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你得想開點,實在不行大家大路朝天各走半邊,他當他的神經病你當你的聖母,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什麽是神經病什麽是聖母?”楚卿如雖然已經習慣寧舒不經意間說出那些千奇百怪的話,但總是按捺不住好奇去詢問。
寧舒不知道怎麽和她解釋,幹脆說道:“這不是重點,我的重點是你們根本不是一類人,你勸他也沒用。”
“師父以前不是這樣的,”楚卿如認真地搖了搖頭,“他若不是像你所說被人奪了舍,便是被心魔所困,前者我定要報仇,後者我也願盡我所能替他除去心魔助他早日脫困。”
寧舒是看過書的,雖然後面沒有寫明廉真是不是有被奪舍,但唯一肯定的是,現在的廉真唯一追求的只有力量,能最大限度利用他血煞之體的只有魔道,所以他才做了這樣的選擇,面對這種人,即使楚卿如是修真界的聖母瑪利亞也無能為力,可她又明白人與人的選擇不同,真正的朋友大概就是要尊重對方的選擇。
“阿舒,我有個問題不知當問不當問。”見寧舒沉思,楚卿如低聲說道。
“說呗。”寧舒笑了笑。
“我以為你會更恨我師父的……可你卻勸我看開,那你呢,你能釋懷前事嗎?”
看着楚卿如清澈的眼神,寧舒胡話張口就來的本事一時無法發揮,“其實我倒是覺得,那些心态和釋懷都是說給有能力的人聽的,我不釋懷又能怎麽樣?沖過去和他決一死戰?所以我決定等我實力和他平起平坐後再考慮這些問題。”
“可那天道魔會上你很……很……”楚卿如搜腸刮肚找不出好的形容詞來。
“嚣張?”寧舒倒很自覺補充。
“大概……”楚卿如覺得這不是什麽好詞,師妹卻說得這麽順理成章。
“那天我生氣嘛……”寧舒撓了撓頭,“人生氣的時候總是會做出寫沒有理智的事情……”
“阿舒,你脾氣太急了,以後凡事多謹慎一些總是有好處的。”楚卿如把自己一直以來的擔憂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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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舒也知道自己的缺點,可惜着急的時候根本改不了,她點了點頭,倒也下決心要努力克服一下。
到了玄陰峰,低階弟子迎接安排事無巨細,這裏只收女子,特別是美貌女子,因而被修仙界稱作男修的聖地,一路上寧舒看到許多貌美的低階弟子,即便身着統一素衣也難掩姿色,據聞,這玄陰峰的掌門靜顏道君是道修界十大美人之一,有“天姿雲骨”之稱,想必更勝衆人。
到了客居,這裏到處都是氣勢洶洶的道修界人士,想來是找麻煩阻止婚事的,寧舒乖乖早早回房,讓容澈自己應付。
他們到的比較晚,道魔兩家都已經齊了,第二天便是雙修大典,楚卿如出去轉了轉再跑回來時急沖沖地,吓得寧舒以為她遇到了什麽事。
“不是不是!”在打消了寧舒的顧慮後,楚卿如急切地擺了擺手,“你猜我見到誰了?是風音師姐!她也來了!”
“什麽!”寧舒也蹭地站了起來,“在哪?”
“跟我來!”楚卿如顯得興奮又激動,她拉上寧舒,兩個人往外跑着剛好遇到了容澈。
“這麽晚了不要出去走動比較好,外面太亂,魔修安排的位置離這裏不遠,還有……”
“掌門我們會小心的!多謝關心!”
寧舒哪有功夫聽他把話說完,反手拉住楚卿如便跑了出去。
容澈長嘆一口氣,看着她的背影搖了搖頭:“老到已經被人嫌棄啰嗦了嗎……”
一門心思只有自己那笛子的寧舒根本顧不上這些,楚卿如也一直惦記師妹的大事,她到底也是年紀小性子純真,心想只能回來再跟掌門道歉了。
找到風音師姐,寧舒也沒指望她能認出自己,飛快地取出了青藤紙契約,上面的血跡沾有兩個人的靈紋,風音雖然記性太差,但是個守信的人,她馬上摘下手上的一個極細的紅線,下面栓了個小小的玉墜子,寧舒見她努力在摸那玉墜子,于是問道:“這東西也能儲物?”
“不是不是,這上面記了我放東西的地方……不是這個……”說完風音師姐又從袖子裏摸出來一個,“唔……也不是這個……”
“師姐,你有很多這樣記東西的手環嗎?”楚卿如見她又摸出來一個,忍不住問,和寧舒在一起久了,她覺得自己的好奇心也比以前旺盛好多。
“是啊!我把大事都記在上面了!”
說完,風音道君一撸袖子,寧舒和楚卿如都看傻了。
風音道君雪白的藕臂上從手腕到手肘,都已經戴滿了這種紅繩手鏈……
寧舒本想問她怎麽不用本子,這才想起來她曾經說過,因為會經常忘記本子在哪裏。還好她的胳膊長在身上,要不然這法子也不行了。
等風音找到記錄在哪,寧舒和楚卿如已經陪她在夜晚的寒風裏站了足足有将近半個時辰,不過能拿到自己的笛子,興奮還是沖淡了別的感覺,寧舒和楚卿如期待地相視一笑,只見風音從自己的一個儲物戒指裏摸出一個長短和笛子差不多的錦袋來,“找到了!”
當她打開錦袋笑容滿面把笛子掏出來的瞬間,寧舒覺得自己一定又是被劫雷劈到了,否則這種五內俱焚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她雖然不華麗但是素雅的碧竹笛怎麽黑乎乎的了!
黑也就算了!要是閃亮如黑曜石那種也是很美的,可眼前這只笛子烏黑烏黑,沒有什麽光澤,笛身上面像是被狗啃過,凹凸不平,幾道裂紋就像沒劈開的柴火,還是少了一半沒點着那種。
“阿碧!你還我阿碧!”
那一晚,寧舒的哀嚎和風音的尖叫驚醒了附近的所有人,容澈聽到寧舒的聲音以為她出了什麽事急忙跑出來,可和所有人看到的一樣,他也驚呆了。
一介元嬰風音道君因為還沒明白是怎麽回事,躺在地面被寧舒坐在身上掐住脖子話都說不出來,楚卿如急得都快哭了,死命拉寧舒都拉不開。
不止道修,魔修的人也都出來圍觀,裏三層外三層把她們三人圍的水洩不通。
容澈看情況不好馬上上前制止,他輕易便把寧舒拎了起來本想開口,卻因為看見寧舒的臉而一怔。
她哭得好可憐。
紅紅的眼圈還在往外冒眼淚,腮邊濕得水漬留下好幾條痕跡,嘴唇氣得都沒了顏色。
他還沒見過寧舒被氣成這樣。
“發生什麽事了?”一旁,圍觀的魔修中突然出現一個暗影,“現在就開打了?來來來,帶我一個,看我不把……”
“你省省吧,是他們道修自己的事。”說話的是幽羅島的五個元嬰之一,飛駱。
“內讧?”黑影的音調裏有點掃興,“白期待了……”
“說來也奇怪,風音怎麽也算道修裏有名號的元嬰,怎麽被一個金丹小姑娘打成這樣?不過……既然是宿微谷這個寧舒,想來也不是簡單的事情,阿衡,道魔會你沒有去所以不知道,這個叫寧舒的姑娘真是有趣得緊。”
池衡從暗影中脫出,慢慢走過飛駱往前看了看,英俊的臉上寫滿了不耐煩,“再厲害都只是個金丹,打就打,居然還用這麽無趣的打法。”
“這次我們來是為師兄的雙修大典保駕,你別一心只想着鬥法。”飛駱教訓道,“當心回去掌門再關你緊閉。”
“要不是被那個混蛋關了緊閉,道魔會還有道修嚣張的機會?”提起這件事,池衡便氣得直咬牙。
“你啊……”飛駱本想再說一句,可一想說了也沒用索性将目光落回到中心的幾個人身上。
灰頭土臉的風音跳了起來,委屈極了說道:“怎麽了嘛!這笛子很厲害的!雖然我忘了它是怎麽厲害的,但是它真的……你你你別過來!我不欺負小輩的!”
圍着的人太多,很多昭天派的人見自家師姐被欺負也都趕上前來想要知道究竟,畢竟是在玄陰峰的地盤,明天還有大典,容澈決定回去再細問,于是他擡手随意捏了個禁制,将寧舒裝在中間懸浮在自己身邊,硬是将她就這樣帶了回去。
可回去後,寧舒便把自己關進房間裏。
“到底發生什麽了?”容澈只能問楚卿如。
楚卿如因為寧舒難受,心情也很低落,帶着哭腔把事情複述了一遍,最後說道:“掌門你別責怪師妹,若我原本好好的東西被弄成這樣也會生氣,更何況她和我說過,就喜歡所有長相好看的東西,之前得到的東西又都不稱心,這笛子是她的本命法寶,所以……”
“給我看看這笛子。”容澈想了想說道。
楚卿如把笛子遞給容澈,在他查看的時候不住回頭去看寧舒的方面,可裏面連哭聲都沒有,這更讓她心焦。
平心而論,容澈也覺得這笛子難看過頭了,連他這個老古董都覺得難看,那寧舒不知有多厭惡。他猶豫片刻,笑了笑對楚卿如說道:“呵呵,你先去休息,我去勸勸她。”
楚卿如哪裏有心休息,可她覺得或許掌門真能勸好寧舒,于是便徘徊在居所外遠一點的地方。
聽到門聲,寧舒也沒搭理進來的是誰。
她心裏實在憋氣,這麽長時間來所有的郁悶都在剛才發洩了出來,其實現在她已經想開了,遇到這種事實在沒辦法,但她唯一想不明白的就是,她怎麽就那麽倒黴呢!
“呵呵,這笛子很特別。”容澈走到她對面坐了下來,兩人在榻上盤膝相對,寧舒見他手裏拿着那柴火棍子似的的笛子心裏堵得慌,于是偏過頭去也不搭理容澈。
“等回到谷中,我陪你試試這笛子究竟有何妙處,風音道君一介煉器名家,想必定有不同凡響之處。”容澈頓了頓,又笑着說道,“呵呵,不過再好的東西都需畫龍點睛,不如我幫你試試如何?”
寧舒心情差得很,本想回一句呵呵你個頭,但又覺得不能随便拿這事情牽連旁人,掌門也是好心,于是硬撐着轉過頭,誰料,她完全沒想到,呵呵掌門從自己腰間取下壓袍的玉佩,慢悠悠地系在了笛子的挂墜孔上。
這玉佩以前寧舒就注意過,長方形拇指粗的方柱,不長,通體潤如晴時月色,并不是單純的潔白,而是有層銀輝缭繞,穗子和上面的編扣都是墨綠色的絲滌,總之看一眼就知道不是凡物。
她愣住間,呵呵掌門已經将挂好墜子的笛子遞給了她。
“呵呵,這樣便好看多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阿舒乖~不要為醜醜的笛子生氣了~我送一個漂亮的掌門~
以後的隔日的11:33更新腫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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