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日常（2）

“誰？他是誰？”謝詩語有些好奇道，“是做什麽的啊？是個很厲害的那種嗎？”說着比劃道，“就是那種可以飛來飛去的武林高手嗎？”

蕭湛好笑地看着謝詩語明顯有些興奮的樣子，無奈道：“你這都是從哪兒聽說的？”還什麽飛來飛去？

“是不是？是不是？嗯？”謝詩語半靠着蕭湛，抱住他的胳膊，撒嬌道。

“不是”蕭湛捏着謝詩語的鼻子，“你到了就知道了。”

“哼！”謝詩語打掉他的手，“不說就算了。”說着就扭過身子，趴到窗邊，看着外面，豔羨道：“外面好熱鬧啊！”

“嗯”蕭湛說道，“今日恰逢市集，街上自然是比往日熱鬧許多。”

謝詩語看着街上人來人往地，熱鬧非凡，忍不住在心底感嘆道，誰說人家古人娛樂項目少，沒看到這三五成群還圍在一起，各種叫賣聲還有飄進來的酥香之氣，謝詩語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過頭來看向蕭湛，眼神期待着。

“怎麽了？”蕭湛問道，“難道外面有什麽事兒嗎？”說着就要看過去。

謝詩語拉着他的袖口，“承煜哥哥，我想吃那個，讓我下去買一個吧，”說着還眨眨大眼，雙手合十“求求你了！”

蕭湛擰眉，“那是什麽？”

“油酥餅！”謝詩語說着，迫不及待就要下馬車，被蕭湛攔住，“讓珠雲去，你留在這裏。”

“珠雲”

“是”

謝詩語只好坐了回來，重新趴在那裏，看着珠雲走過去，反複交待道：“珠雲，要大的，大的。”說完吸了吸口水，又看向不遠處的桂花糖糕，甜絲絲的味道好遠都能聞到。

馬車停在這裏，路邊行人來回經過，不知道是誰，忽然說道：“這姑娘長得可真好看！”

乍一聽到別人的誇獎，謝詩語不好意思抿唇笑笑，瞬間一大群人的目光都聚了過來，謝詩語幹脆甜甜地笑道：“謝謝啦！”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膚色勝雪，明眸善睐。

整條街道有一瞬間的靜谧，直到蕭湛低沉着聲音，“又淘氣了！”把她拉了回來，不少人才回過神來，暗自感嘆剛剛的美人真的是姝色無雙，嬌豔動人。

正好珠雲回來了，馬車又走了起來，隐隐約約還能聽到兩旁的行人讨論着，

“剛剛的那位姑娘是誰家的？”

“說的是啊！可真漂亮啊！”

“我可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漂亮的姑娘，不是沈家的吧？”

“照我看啊！比那京城雙姝還要漂亮呢！”

“對對對！”

........

謝詩語沒心沒肺地，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剛剛造成了什麽影響，更不用說這會兒外面的讨論聲。

蕭湛黑着臉，面無表情地盯着謝詩語，心裏忍不住後悔，從一開始就應該讓她戴上帷帽的，省得一出門就招蜂引蝶的。

等到馬車走遠了，“悅來茶客”門前一道身穿藍色錦袍，身段修長的男子，開口問道：“剛剛那是哪家的姑娘，去打探一下。”

“是”身邊很快就有人退下了。

謝詩語吃到一半兒才想起來，擡起頭，就看到蕭湛黑着張臉死死地盯着她看，小心翼翼地咽了咽口水，把手裏的油酥餅遞了過去，“這個，這個，承煜哥哥要吃嗎？”

“哼！”蕭湛冷哼道，扭過腦袋，沒說話。

謝詩語松了口氣，想也知道，這種接地氣的東西他們這些人應該是看不上的吧。

一直到馬車停下來，謝詩語都沒能吃完，“嗝”一聲，謝詩語立馬捂住嘴，不好意思地看着蕭湛，不敢說話，心裏暗罵道，自己這個破毛病怎麽換了身體還是沒變，吃飽就打嗝。

“嗝”又一聲響起來。

“嗝”

“嗝”完了完了，謝詩語緊張起來，這怎麽辦？停不下來了，這下真的是丢死人了！

蕭湛從馬車上下來，伸出手，“怎麽不下來？”

謝詩語雙手捂住嘴，搖搖頭，眼裏噙着淚花一般，不行，她不能出去，太丢人了！

蕭湛無奈，“下來吧，沒事兒的，快點兒！”

謝詩語依舊搖頭，死活不肯下車。

蕭湛嘆了口氣，身子前傾，一伸手就把謝詩語拉了過來，一個公主抱，就把她從馬車上抱了下來。

一旁的夜羽和珠雲驚呆了，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兩個人。

“我抱你上去，還是自己上去？”

謝詩語鼻音道：“我自己吧。”被他抱上去更丢人好不好！

老老實實跟在蕭湛身後，謝詩語不高興地嘟囔着：“這下好了，丢死人了！”指不定蕭湛在心底怎麽嘲笑自己呢！

直到坐在包廂裏面，謝詩語的嗝還是一個接一個地，急得她猛灌幾口水也不行。

“姑娘不如試試這個吧。”進來一位小二哥，托着兩杯茶，放在桌子上。

謝詩語顧不得多想，喝了一口，眨眨眼，好像是比剛剛輕了一些？接着又喝了幾口，很快就止住了。

謝詩語感激道：“謝謝小二哥啊，你也太厲害了吧。”

小二哥摸摸腦袋，憨憨地笑道：“小的有什麽厲害的，這都是我們掌櫃的吩咐的。”

“你們掌櫃？”謝詩語驚訝道。

“殿下，謝姑娘”跟着就進來一名身着深色長袍的男子，頭發高高束起，只別了一支木簪，雙眼無神地掃了過來，身後跟着另外一人。

謝詩語忍不住蹙眉，眼神無聲地詢問着蕭湛。

蕭湛慢悠悠地喝了口茶，“你沒看錯，他看不見。”

謝詩語瞪了他一眼，怎麽能這麽說呢？太不尊重人了吧？

誰知，那人輕笑道：“九殿下還是一如既往地快言快語啊！”說着身子微微轉向謝詩語的方向，“謝姑娘不用擔心，在下确實雙目不能視物，不過，這嗅覺倒是比尋常之人靈敏許多。”

謝詩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那你真的很厲害啊！”

那人笑着搖搖頭，忽然說道：“你們路上經過‘春香閣’了？”

“春香閣？”謝詩語疑惑地看向蕭湛，“那是哪兒？”

蕭湛“嘭”地一聲放下手中的茶杯，扭頭看向坐在那裏氣定神閑的季南，冷聲道：“你是故意的？”

“春香閣”和這裏隔了有将近兩條街的距離，他季南就算是狗鼻子也不可能聞出來“春香閣”裏面的胭脂水粉味兒，更不要說這還是大白天的。說到底，就是故意讓謝詩語好奇的。

果然

謝詩語抽着鼻子，上下聞了聞，追問道：“那是什麽地方啊？賣胭脂的嗎？有什麽味道啊？我怎麽什麽都聞不到？”

蕭湛沒好氣道：“沒什麽地方”話音未落，季南就搶在他之前，說道：“煙花酒地溫柔鄉，最是英雄難留步。”

謝詩語雙眼發亮，“青樓啊！”天啊！想不到自己竟然有機會見識到傳聞中的青樓！不行不行，一定要親眼去見見才行！

蕭湛板着臉，“不準去！”

季南笑道：“這地方謝姑娘自然是去不得的，在下也就是這麽随口一說，謝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謝詩語抿抿唇，“嗯，我知道，我怎麽會去那種地方呢？不過，”說着一只手支着下巴，看向蕭湛，笑吟吟道：“承煜哥哥肯定去過吧？”

蕭湛面上微微泛紅，神色微愠，輕斥道：“胡說什麽！”

謝詩語撇撇嘴，這有什麽啊去過不是很正常嗎？有什麽好惱羞成怒的樣子，真是一點兒也不可愛，不過蕭湛年齡看起來也不是很大，這麽小就去好嗎？

謝詩語天馬行空地想着，就聽到旁邊的季南笑了出來，這才想起來，問道：“我還不知道怎麽稱呼先生呢？”

季南：“在下季南，”說着語氣一頓，笑道：“謝姑娘若是不嫌棄的話，日後可喚我季大哥。”

“哼！”蕭湛在一旁冷笑道：“你可真是好大的臉面，安國公府的姑娘叫你大哥，你把自己當什麽人了？”

季南愣住，随即笑道：“倒是在下有些”

“季大哥！”謝詩語立馬喊道，她才不管那些東西呢！一看這位季公子就不是個簡單之人，說不定還是什麽厲害的人呢，多個大哥怎麽了，說不定還是條大腿呢！“季大哥，那我以後就這麽叫了！”

季南笑着點點頭，雖然看不到，但也能想象得到蕭湛此刻的模樣，想不到這位謝姑娘竟然在蕭湛心中的分量如此之高，他本以為只不過是一個小姑娘罷了，現在看來以後恐怕還不好說了。

既然已經決定跟随九皇子了，他自然也要表示出自己的誠意，從龍之功可不是想就能得到的。

想罷，季南從懷中拿出一塊兒玉佩，說道：“這是我季家的标志物件，凡是看到牌匾左下角刻有相同花紋的茶樓，只要拿着這個玉佩，整個茶樓的人任你調配。”

謝詩語接了過來，一邊端詳着，一邊說道：“好厲害啊！那這上京之中有多少間茶館是你家的？”

“全部”季南說道。

“真的？”謝詩語這下是真的被吓到了，手繞了一個大圈，“所有的，那些茶館嗎？”

季南點點頭，“不錯，我們季家向來以茶為名，皇家的禦茶也是出自季家，江南茶園近乎一半都是我們季家的。”

謝詩語忍不住握緊了手中的玉佩，瞬間感覺自己好像不一樣了。

蕭湛淡淡地看了一眼季南，沉吟道：“‘他’就是你說的那個人。”

季南一愣，反應過來，立馬說道：“正是。”說着就要站起身來，拉着身後的人，向前走過來。

蕭湛擡手，“道謝的話就不必了，本殿下會替‘他’脫了奴籍，你只要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

“是”季南聲音發顫，雙手握拳鄭重道。

謝詩語左右看看，一時間有些不太明白他們說的事情。

不過

看着手中的玉佩，謝詩語抿唇輕笑。

“對了，”蕭湛忽然說道，“過兩日我會外出一趟，你老老實實待在普安寺，聽到了嗎？”

謝詩語心中暗喜，蕭湛要出去了？那不就沒人管她了？眨眨眼睛，謝詩語點點頭，“嗯，承煜哥哥，你路上小心！”

蕭湛沒好氣道：“我還沒走呢！你只要給我老實點兒我就能放心了。”

謝詩語笑嘻嘻地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