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溫勳被墨一推着進來,沒有看到自家世子妃被打的可憐模樣,倒是看到她把江氏這裏鬧的雞飛狗跳。

一向自持端莊的江氏再也維持不住自己的修養,只差叉腰大罵蘇漾漾了。

溫勳輕咳了一聲,忍住笑意,沖着已經在暴走邊緣的江氏問道:“母親這是怎麽了?”

“怎麽了?你還好意思問我怎麽了?我不過是想要提點她一下,你看看她做了什麽好事。”江氏養了不少名貴花兒,那些花兒都是她親兒帶回來的,寶貝的緊,萬萬沒想到蘇漾漾膽大包天,把她的花兒都給打壞了。

看到江氏心疼到手抖的樣子,溫勳覺得蘇漾漾還真是個寶貝。這才多久,就把江氏給氣破功了。

“漾漾,快過來賠禮道歉。”溫勳伸手招了招還在和侍衛鬥智鬥勇的蘇漾漾,後者屁颠屁颠的跳了過來,有溫勳在,應該不會被打屁股了。

“怎麽将母親的花兒都打壞了?”語氣寵溺,哪裏有問責的樣子,仿佛在問她有沒有吃飯。

蘇漾漾吐了吐舌頭,“母親要跟我玩,一個不小心,母親寬宏大量,不會怪罪于我的,對吧?”蘇漾漾一咧嘴,江氏差點沒氣哭。

“你……你……”你了半天,江氏沒說出話來,原氏沒好氣道:“都把婆婆氣成這樣了,你們還好意思?”

原氏原以為會給蘇漾漾點教訓,結果看起來外表強勢的江氏竟是這般容易被欺負的。

“勳世子,你身子骨不好,不好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媳婦,就讓我這做弟媳的,幫你管教管教吧。”

原氏上前,她在娘家是練過幾招的,只是嫁了人之後,才有所收斂。

她嘴皮子耍不過蘇漾漾,那就動真功夫吧。

蘇漾漾确實沒料到原氏竟是練家子,更沒料到她會當着溫勳的面要給她教訓,吓得她嗷嗷跳到溫勳身上,“小哥哥,她打我!”

“……”原氏就沒見過這麽氣人的人,怒氣沖沖的還想用手裏的東西砸過去,被墨二氣勢洶洶麽擋住。

“好了,該鬧的都鬧夠了。”溫勳出聲,嘴角勾起微笑,若是端看這面皮,只會覺得好看,但江氏她們顯然對這張面皮已經免疫了,臉色青黑的看着溫勳。

“母親,溫墨也該回來了吧?”溫勳點出目的,江氏近來總是想要找大房麻煩,主要還是源于溫墨就要回來了。

溫墨是江氏的嫡子,之前皇帝原本指派的他去大河縣治水的,結果沒想到江氏橫插一腳,變成了溫勳去大河縣。

那他自然不客氣的回敬回去,把溫墨支配到了送親隊伍裏。

六公主與大漠結親,一路自是不太平,相較去大河縣治水,有過之無不及。

反正,溫勳這一手,把江氏給氣的不輕,現在這麽想法設法的要搞事情,不就是為了他兒子鋪路麽?

江氏沒想到這病秧子這回這麽爽落,直言溫墨的事情,他一個病秧子,拿什麽來跟她的兒子鬥。

“世子這是何意?”

“母親該明白的。”

“是你……”江氏恍然,原來他的墨兒被溫勳給害去大漠的,墨兒來信,說是傷了腿,未必也是他做的?

江氏再也忍不住,怒聲質問道:“原來都是你做的,你這個……”

“母親,先不要急着罵,我們好戲才剛開始呢。”溫勳的臉色冷了下來,看向江氏的眼神充滿了冰冷,蘇漾漾察覺到氣氛不一般,似乎事情好像有些嚴重,不像她看到的那樣簡單啊。

和江氏攤牌後,蘇漾漾一直乖乖待在溫勳身旁,他的臉色郁郁,一點都沒有之前溫潤小哥的模樣,蘇漾漾被他的情緒感染,不免也覺得有些憂傷。

直到晚上,溫勳才似乎緩過勁兒來,被恍然發現蘇漾漾已經陪着他待了一天。

“怎麽不歇息?”

“你都沒歇息呢。”

蘇漾漾見他恢複精神,忙不疊給他端水,學着墨一給他擦臉那樣,用毛巾擦拭他的面頰。

原本是抱着伺候小哥哥的心思,最後手指沒忍住戳了一下,再戳一下。

溫勳的皮膚很好,不似女兒家細膩,但溫軟的觸感讓人愛不釋手。

蘇漾漾玩的有些上瘾。

溫勳無奈,擡眼望蘇漾漾:“你玩夠了麽?”

“沒……啊,玩夠了玩夠了。”蘇漾漾還是很懂得“分寸”的,知道小哥哥好面子,她還是不要得寸進尺了。

看着小姑娘端着水,飛快的往外面跑,溫勳不由得開始憶起小時候的事情來。

其實,今日不該和江氏攤牌的。

從十歲開始布局,至今已經十二年了,他扮演一個病秧子已經近十二年了,每日都坐在輪椅上,時不時上演一番病危的戲碼。

原本是想利用這次溫墨離家,徹底将當年的事情給攤牌的,但是沒想到半路殺出來一個蘇漾漾。

對于蘇漾漾,他心裏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照顧別人的人,但不知道為何,對于這個傻到讓人抓狂的女子,他竟然生起了保護的心思。

既是如此,那也沒有什麽矯情的,與其讓江氏一直把心思打在蘇漾漾身上,不如幹脆由他來挑明,也免得讓江氏他們盯上蘇漾漾了。

這一夜,溫勳想了挺多,倒是睡在他懷裏的蘇漾漾瞌睡瘾大的很。一趴在他的胸膛上便直接睡着了,還發出了輕鼾聲。

原以為蘇漾漾再怎麽都會問他一些問題的,結果蘇漾漾卻是完全沒有放在心上,也不知道他到底該不該笑。

夜已深,院子裏。

溫勳起身,院子裏落下一道身影,真是平日裏沒有正形的陳彥。

“世子,事已辦妥,整個京城的海陸線都已經安排好,只待溫墨回京。”

“好,把京城中的生意全都撤出去,轉江南一帶。”

“是,問一句,是要幹大事了麽?”陳彥見沒什麽大事,又開始沒正形起來。

溫勳瞥了一眼他,薄唇輕啓:“要開始搬家了。”

這身子,廢了那麽久,也時候恢複他風流倜傥的身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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