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相見
崇明元年正月初五,國喪已過,秦王魏泓不日将啓程回往封地。
離京前,他來到季府與季淮安道別,直言道:“先帝對我頗為防範,料想陛下亦是如此。如今我奉先帝遺旨,要娶姚家大小姐為妻,倘若此時再與大人來往過密,只怕陛下會對季家生出什麽誤會,于大人不利。”
“所以我一直沒有來探望大人,今後怕是也不大會來了,還望大人不要見怪。”
以前季家與他是姻親,還是高宗皇帝親自指婚的姻親,就算有些來往也是正常的,哪怕魏沣心裏覺得不舒坦,懷疑他們結黨營私,沒有證據也不好指責。
但如今他已經要奉旨娶姚大小姐了,若是再像以往那般和季府頻頻往來,當初的太子,如今的陛下就更有理由懷疑他們了。
魏泓倒是無所謂,反正他重兵在握,且很快就要離京,山高皇帝遠,魏弛也拿他沒什麽辦法。
但季淮安和整個季家就不一樣了。
他們的家業全部都在京城,以後還要仰仗魏弛的鼻息生活,當初與秦王有婚約的時候,倚賴秦王還說得過去,先帝看在秦王的面子上也不敢太為難他們。
如今兩家沒了婚約,再舍近求遠仰仗秦王府,那就是明擺着跟新帝過不去了,新帝又豈能容得下他們?
季淮安也明白這個道理,知道他是為了季家好,點了點頭:“你不必說我也明白,你這也是為了我們季家。”
說完看着這個曾經一度要成為他女婿的人,重重嘆了口氣。
“是我們季家跟王爺沒有緣分。”
魏泓搖頭:“大人別這麽說,是我沒有福氣,未能娶到雲舒這麽好的女子。”
提到自己那個端莊賢淑的女兒,季淮安面露悲色。
難得秦王與雲舒兩情相悅,又郎才女貌,沒想到……
更沒想到這次秦王回京,陛下會突然給他和姚家大小姐賜了婚,如此一來,他想将另一個女兒嫁給秦王的念頭也只能打消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魏泓便起身告辭,往常季淮安總會留他用飯,這次知道不合适了,就算留了他也不會答應,索性便沒開這個口,讓人将他送了出去。
魏泓在季家下人的帶領下向外走去,途中卻遇到了一名女子。
那女子站在樹下,身姿筆挺,脖頸細長,身上穿着一件艾綠色的裙子,腳底是蟹殼青的軟靴,乍一看和死去的季雲舒幾乎一模一樣,就連轉過頭之後的那張臉,也有七八分相似。
季淮安只有兩個女兒,季雲舒死了,就只剩下季雲婉一個,現在站在這裏的正是季雲婉。
她在一名丫鬟的陪伴下走了過來,見到魏泓後盈盈一拜,笑道:“我就知道在這裏能等到王爺。”
季淮安是在前院見的魏泓,內宅裏的小姐自然不會大老遠的“路過”這裏,所以她沒有解釋說這只是巧合,坦然承認了她就是在這裏等他。
魏泓在她轉身的時候就收回了視線,站在原地沒有動。
“二小姐找我有什麽事嗎?”
季雲婉搖頭:“沒事,就是來看看王爺。以前王爺每次回京,過不了幾日就會到我們府上來見姐姐,這次久久未來,我猜……以後你大概也不會來了,所以代姐姐來看看你。”
提起季雲舒,魏泓冷漠的神情柔和幾分。
季雲婉垂眸繼續道:“若是姐姐還活着,一定也會來見王爺的。”
魏泓搖頭:“她若活着,我早就來了,自會去見她,又怎會讓她等?”
以往每次回京,魏泓說是來探望季淮安,其實都是借故來見季雲舒。
但現在,再也見不到了。
他說完不再繼續這個話題,道:“二小姐還有別的事嗎?沒有的話我就告辭了。”
季雲婉聞言退到路邊,福身施禮。
“沒有了,我只是代姐姐來完成她的心願,希望王爺今後平安康泰,萬事順遂,如此……姐姐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
魏泓沉默片刻,微微颔首,擡腳走了。
季雲婉看着他的背影,許久未動,直到那背影徹底消失,才低聲喃喃。
“他不再叫我二妹了,也沒有給我準備禮物……”
盤香見她臉色不好,忙道:“王爺這也是為了咱們季家,為了二小姐您好。您之前不是也說了嗎,出了賜婚那檔子事,他八成是要和咱們季家撇清關系了。”
既然早就想通了這點,那心裏就該有些準備才是。
可話雖如此,親眼見到他冷漠如陌生人般的模樣,季雲婉心中還是覺得憋悶。
她轉身與盤香一起往回走,走出沒幾步就遇到迎面而來的下人。
下人是季淮安派來的,急匆匆走到他們面前,看了兩人一眼,又飛快低下頭去。
“二小姐,老爺請您過去一趟。”
說話時氣息不大平穩,額頭還帶着一層薄汗,可見來的很急。
季雲婉沒說話點點頭往季淮安的書房走去,盤香緊跟在後,神情緊張。
怎麽辦啊?一定是小姐來見王爺的事情被發現了!
她跟小姐說了于理不合,勸她不要來,小姐不聽,偏要來!現在好了,她也要跟着受罰了!
果然,季雲婉一進房門,一只茶杯便砸碎在她腳下。
季淮安聽說她自作主張去見了秦王就已經很生氣了,眼下見她竟還打扮成了她姐姐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向來沒有罵過女兒的人不等房門關上便已怒罵出聲,連唾沫星子都噴出來了。
“為什麽要去見秦王?還打扮成你姐姐的模樣!你想做什麽?貼上去給人做妾嗎?我們季家的臉都讓你丢盡了!”
他是有過要讓小女兒代替大女兒嫁給秦王,與秦王繼續結親的念頭,但前提是秦王未婚,沒有王妃!
如今先帝已經給秦王指了婚,定下王妃人選,他們季家世代為官,書香門第,又怎麽能讓女兒去給人做妾?
季雲婉看了看腳邊的杯盞,對站在身後瑟瑟發抖的丫鬟道:“盤香,出去,把門帶上。”
盤香擡頭,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季淮安,見老爺只是氣沖沖地瞪着二小姐,并未反對,趕忙小雞啄米似的點頭,迅速退出去把門帶上了。
房門關上,将父女倆的身影都隔絕開來,她這才靠到門邊,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
秦王翌日便要離京,是夜,姚府絲毫沒有嫁女的喜慶氣息,只餘離別的傷痛。
姚钰芝強顏歡笑的與女兒一同吃了晚飯,然後便回房歇着了,可是直至夜深,他也沒有睡着。
他想象過無數次自己給女兒送嫁的情形,但無論哪一種,都不是現在這樣。
管家再一次走了進來,他以為他又是來勸自己休息的,正要說不用管他,就見他急步走到自己面前,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什麽。
姚钰芝一驚,蹭的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慌慌張張的去找衣裳鞋襪。
穿衣時候又怕來人久等,趿拉着鞋子胡亂的将衣服披上就往外走,邊走邊整理,管家在前面提着燈,他緊跟在後一路走到前院,遠遠便看到一人站在廊下的陰影裏。
那人身披鬥篷,頭戴兜帽,幾乎将整張臉都擋住了,直到見他走了過來,才将兜帽摘下,露出被遮擋的面容。
姚钰芝整理了一路,走到這裏時鬓發卻仍舊有些散亂,不似平日裏梳的整整齊齊一絲不茍。
但此時也顧不得這些了,他快步走到那人跟前,撩起衣擺便要跪下去,同時口中喊道:“陛下。”
不待他膝蓋着地,魏弛便已從陰影中站了出來,伸手将他扶住:“太傅不必多禮。”
姚钰芝被他扶着沒能跪下去,略一停頓後擡起了頭。
“陛下深夜造訪,不知……”
“太傅,”魏弛打斷,“您知道朕想要做什麽,朕也知道這于理不合,但是……過了今日,朕可能就再也見不到她了,所以……朕明知不妥,還是來了,還望太傅成全。”
說着躬身對姚钰芝施了一禮。
姚钰芝自然知道他想做什麽,但如今他的女兒已經被許配給秦王,雖然他心中對這門親事不滿意,也不喜秦王這個女婿,卻也沒有背着秦王讓自己的女兒和陛下來往的道理。
何況那日先帝賜婚時,陛下一句話都沒有說,顯然是事先知道此事的。
明知如此卻沒有事先跟他打聲招呼,也沒有開口阻攔,姚钰芝心中多少有些不痛快。
魏弛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麽,說道:“太傅是否在怪朕那日沒為姚妹妹說話?實不相瞞,朕也是在十四叔進京前一日才知道此事的,初聞時心中震驚一點不比太傅少,情急之下還頂撞了皇考幾句。”
“結果皇考大怒,斥朕只知道兒女情長,不為朝中大局考慮,還将朕關了起來,直到次日上朝才放朕出來。朕就是有心讓人給太傅帶個話,卻也無能為力……”
魏沣在位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姚钰芝對他也還算是了解。
高宗皇帝長壽又多子,魏沣前面還有八九個哥哥,光嫡出就有三個,資質也都還不錯。
其中一個八歲的時候便夭折了,另外兩人先後被立為太子,但都沒活到高宗駕崩就薨逝了。
魏沣并非高宗原配的孩子,而是繼後之子,在元皇後所出的三個嫡子都相繼薨逝後才被冊封為太子,那時已經三十多歲,高宗也已六十多了。
朝中當時很多人都在私下裏偷偷議論,說也不知這位太子能不能熬得過高宗,因為高宗的身體看上去還很好,五十四歲的時候還生下了秦王,并且對這個幺兒喜愛異常,琴棋書畫騎射武藝無不親自教導,前些日子還撇下衆人帶着他偷偷出宮,一起在冬日的河水裏游了幾個來回,回來後什麽事都沒有,倒是把宮人們吓得夠嗆。
倘若魏沣這個太子也熬不過去死在了高宗前頭,那下一任太子毫無疑問的便是秦王了。
因為繼後此時也已仙逝,且生前只有魏沣一個兒子。
後宮無主,剩下的皇子全都是庶出,秦王資質出衆,又最受寵愛 太子之位舍他其誰?
但出乎衆人意料,高宗冊立魏沣為太子之後,竟忍痛将年僅十一歲的秦王遣往了封地,讓他出宮建府。
這讓朝中已經隐隐有分黨結派之勢的人都為之一怔,本打算忽視這個太子,靠攏秦王的人也都收了心思,一場已經冒出苗頭的奪嫡之争消弭于無形,魏沣的太子之位這才坐穩。
可盡管高宗已經盡力讓他安心,魏沣這個太子當的還是戰戰兢兢,好不容易登上皇位之後,雖也能納谏如流,但在自己認定的某些事上,卻也有些專斷獨行,比如一味地尋求長生之道,又比如這次的賜婚。
他既然沒與姚钰芝商量便當朝提了出來,那想必已是下定了決心,不容更改,魏弛就是在朝上提出異議也改變不了這個結局,還很可能會讓姚幼清落人口實。
姚钰芝嘆了口氣,不便說先帝的不是,便搖頭道:“不管之前如何,眼下小女既然已經與秦王定了親,那……”
“太傅,”魏弛再次打斷,“朕只想與姚妹妹道個別而已,絕無他意,您若不放心在旁看着我們就是了,求您了,讓我見見她吧!”
說到最後已不再自稱為朕。
姚钰芝面色為難:“這……深更半夜的,你們又都已經各自定了親……”
“求您了,太傅!”
魏弛說着竟雙膝一彎就要跪下去,吓得姚钰芝趕忙伸手将他扶住。
“使不得使不得,這可萬萬使不得啊陛下!”
魏弛扶着他的手臂道:“皇考駕崩前将朱氏指給我為太子妃,原本朕早應該将朱氏迎入後宮才是,但朕……朕不想讓姚妹妹親眼看到朕娶別的女人,所以……”
所以直到今日,朱氏都還沒有入宮,引起朝中不少人非議。
雖然先帝死後有國喪二十七日,但國不可一日無君,身為太子的魏弛第二日便登基了,只是登基大典延後舉辦而已。
按理說他登基的時候就可以将朱氏也迎入宮中,讓她幫忙打理後宮事宜,只要封後大典也相應延後,國喪之內不行房便可。
但他卻将此事押後不提,好似非要等到國喪過了再将朱氏迎入宮中似的。
姚钰芝之前還沒多想,此時聽他這麽說,才知道他竟是為了他的女兒。
可是……凝兒對陛下實際并無男女之情啊……
姚钰芝看向魏弛的目光有些複雜,許久才艱難地點了點頭。
“那勞煩陛下移步前廳稍後片刻,臣這就讓人去将小女叫來。”
……
姚幼清這晚也一直沒有睡,聽說魏弛來訪的時候跟姚钰芝一樣吓了一跳,收拾一番在周媽媽的陪同下去往了前院。
她趕到房中時,屋裏已經燒起了炭盆,暖烘烘的,魏弛正坐在椅子上看着炭盆中噼啪的火星發呆,聽到她的腳步聲才擡起頭,站了起來,喚了一聲:“姚妹妹……”
這一聲之後再無其他,似是不知說什麽好,又似是千言萬語都彙聚到了這一聲“姚妹妹”裏。
姚幼清看了他一眼,上前施禮:“陛下。”
魏弛笑了一聲,聲音苦澀:“你以前都叫我太子哥哥的。”
姚幼清垂眸:“陛下已經不是太子了。”
魏弛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脫下鬥篷後露出的帝王常服,再次笑了:“是啊,我已經不是太子了,卻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守不住……”
這句話就實在逾矩了,站在門外的姚钰芝輕咳了一聲,弄出點響動,提醒裏面的人注意。
因為男女大防,他雖然同意了魏弛見姚幼清,但從姚幼清進去後房門就沒關上,連簾子也是掀開的,外面的人一眼就能看到裏面的人在做什麽,說什麽。
魏弛回神,歉然道:“朕失禮了。”
姚幼清搖頭:“陛下深夜來訪是有什麽事嗎?”
魏弛沉默片刻:“也沒什麽事,就是……想來跟你道個別。”
說着從懷中掏出一只小瓷瓶,道:“秦王封地離京千裏,路途漫漫,朕知道你向來不耐行遠路,坐車的時間稍長一些就會頭暈不适,所以特地讓太醫給你準備了些藥丸,或可緩解一二。”
姚幼清看着那瓷瓶,并沒有收,魏弛見狀将瓷瓶打開,倒出一兩粒藥丸,證明裏面沒有夾帶其它東西,又将瓷瓶遞給一旁的周媽媽,周媽媽拿去給姚钰芝看過,确定真的只是藥丸,這才又讓人交回到姚幼清手裏,示意可以收下了。
姚幼清點頭道謝:“多謝陛下。”
魏弛笑了笑:“跟我說什麽謝,我現在……也只能為你做這些了。”
姚幼清道:“陛下身為一國之君,本就不必為臣女做些什麽,如今能賜藥給臣女,就已經是臣女的福分了。”
語氣說不上疏遠,但也算不上熱絡。
魏弛神情有些失落,又道:“此去一別,今後想再見怕是就難了,姚妹妹可還有什麽未完成的心願?但凡我能做的,一定為你做到!”
姚幼清再次搖頭:“臣女沒有什麽心願,只是不放心家中老父而已。陛下亦知,家父年紀已大,如今膝下又只有臣女這麽一個女兒,臣女一走,便再沒有人能在他膝下盡孝了。懇請陛下念在家父一生為國盡忠,從未有半分懈怠的份上,照拂家父一二,不要讓他太過勞累。只要家父身體安康,臣女無論身在何處,都能無牽無挂了。”
“這是自然,”魏弛道,“太傅既是國之棟梁,又是我的師父,無需你多說我也一定會照顧好他的。”
說完仍不死心地問她:“姚妹妹就沒有別的什麽話要對我說,沒有什麽別的事要我為你做了嗎?只要你開口,我都會答應的!”
姚幼清想了想,道:“如果一定要說的話,那臣女希望陛下不要為我做什麽,而是為天下人做些什麽。”
“臣女希望陛下能為天下人做一個好皇帝,讓大梁國泰民安,河清海晏,讓百姓豐衣足食,安居樂業。”
“臣女一人之福是為小福,天下萬民之福方為大福。陛下乃一國之主,身系萬千百姓福祉,臣女亦只是萬千中的一個而已,倘若陛下治好一國,身為大梁子民的臣女自然也能安享太平,就更不必陛下特地為我做些什麽了。”
姚钰芝站在門外聽着女兒的這番話,熱淚盈眶。
凝兒從小就跟着他和兩個哥哥讀書,耳濡目染的學到了一些關于家國天下的東西。
她或許并不懂得怎麽做,但卻知道要時刻以國為先,知道對于魏弛來說,大梁的國祚才是他更應該放在心上的。
若她是個男兒,未必就不如她兩個哥哥。
若她是個男兒,也不必被人嫁到千裏之外去。
只可惜……
姚钰芝搖頭嘆息,心中越發悲痛。
房中的魏弛則看着認真說出這番話的姚幼清,眸光微深,不知在想着什麽,沉默片刻才再次笑了笑。
“好,朕答應你!”
姚幼清也跟着笑了,兩眼彎彎,仍舊是一副天真單純不谙世事的模樣。
魏弛跟姚钰芝說好了只停留一盞茶的時間,時間一到無須姚钰芝多說,便主動告辭了。
他坐在一架不起眼的馬車上,從僻靜的小路一路向皇宮駛去。
一陣夜風将馬車的車簾掀起一角,随風而來的涼意無孔不入的鑽了進去。
車中閉目小憩的人睜開了眼,目光比夜色還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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