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安排
高宗離世已久,魏泓生母蕭氏也已故去,整個秦王府只有魏泓和姚幼清兩個主子,姚幼清自然也就不用去給長輩請安。
她像以往一樣睡到自己慣常起身的時間,在瓊玉和周媽媽的服侍下洗漱一番用了膳,然後便坐到正屋裏接受了王府下人們的拜見。
秦王府的下人不多,內宅婢女更少,還大多都是做粗使活計的仆婦,有頭有臉的年輕婢女只有三人。
“奴婢寒青。”
“奴婢赤珠。”
“奴婢楚嬿。”
他們分別報了自己的名號,周媽媽的視線卻在落到楚嬿身上的時候一頓。
不是因為只有她還保留着自己的姓氏,而是覺得這個人看上去有幾分眼熟。
楚嬿的身量比其他婢女都要高一些,容貌也更加出挑,即便跟別人一樣低眉順眼地站在那裏,看上去也更為顯眼。
她似乎察覺到周媽媽在打量自己,眉眼稍稍擡了擡,但很快便又低了下去,沒有做出什麽不得體的舉動。
一旁的赤珠卻輕笑一聲,不等周媽媽開口便主動說道:“楚娘子是王爺的通房,雖然進府才兩年,但是比我們都更得王爺的寵愛呢。”
寒青聞言眉頭微蹙,伸手扯了扯赤珠的袖子,對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在王妃面前多嘴。
赤珠卻不以為意,撇撇嘴等着看熱鬧。
全府上下只有這麽一個通房,新進府的王妃一定不會喜歡,今後還不定要怎麽為難她呢。
何況昨晚大婚之夜王爺都沒在正院留宿,這姓楚的卻早早已經近了王爺的身,王妃心裏的怒氣肯定更要發在她身上了。
楚嬿自然知道赤珠的用意,轉頭淡淡瞥了她一眼,雖未說話,但那模樣已經讓赤珠很是不悅。
她等着王妃為難她,可那稚氣未脫的小王妃卻只是好奇地看了楚嬿幾眼,什麽都沒說。
倒是她身邊的周媽媽呵斥了一句:“王妃面前豈容你多嘴?念在你是初犯,如今又是王妃新婚之際,罰你三個月的月例!再有下次,便不是這麽簡單了!”
這話自然不是對楚嬿說的,而是對赤珠。
赤珠一愣,張嘴便要反駁什麽,被寒青再次拉住,一個勁的使眼色。
她這才想起此刻面前的是先帝賜婚,王爺明媒正娶的秦王妃,而不是別的什麽人。
她反駁的話只能咽了回來,繃着臉不情不願地屈了屈膝:“奴婢知錯!”
周媽媽不再理會她,代姚幼清訓了一番話便讓衆人散了。
赤珠離開正院後忿忿地回頭瞪了一眼,嘟囔道:“擺什麽王妃架子?王爺昨晚都沒在這裏留宿,若換做是我就老老實實關在屋裏不見人了!還不夠丢臉的呢!”
寒青皺眉:“你別再胡鬧了,王妃就算再不受寵,也是王爺明媒正娶的妻子,是要上玉碟的。崔大人昨日不還叮囑咱們要好生伺候,萬不可怠慢了?你這般行徑若是被崔大人知道,便是王妃不罰你,他也是要罰你的!”
赤珠在王府伺候了也有些年頭了,知道崔颢平日雖然待人寬和,但面對犯了錯的下人也絕不會姑息,只得哼了一聲扭頭走了。
另一邊,楚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丫鬟绾兒關上房門,确定沒人能聽到之後才抱怨道:“赤珠真是越來越過分了,娘子你為了見王妃連首飾都沒戴,還特地穿了跟他們一樣的婢女衣裳,就是不想讓王妃注意到您。”
“她倒好,專門在王妃面前點出您的身份,想讓王妃嫉恨您!”
楚嬿名為婢女,實際上從她入府的那天起就沒人把她當婢女使喚過。
她不僅有自己的院子,還有下人伺候,應季的衣裳首飾從來不缺,也不用做任何差事,與其說是通房,倒更像是個妾室。
魏泓向來不近女色,唯獨當初把她收了房,這讓赤珠這個在王府伺候了多年,且相貌身段都不算差的人很是不忿,一直看她不順眼,所以今日才會故意在王妃面前挑撥。
“您雖然是王爺的通房,但從來沒仗着自己的身份欺辱過誰,她倒好,一而再再而三找您麻煩!”
起初赤珠自然是不敢的,但從大概一年前起魏泓不再來楚嬿的院子,她就漸漸放肆起來,不把楚嬿放在眼裏了。
绾兒又說了許多抱怨的話,見楚嬿半晌都沒什麽反應,問道:“娘子,你想什麽呢?”
楚嬿坐在桌邊單手拄頭:“在想周媽媽剛才為何那樣看着我。”
绾兒一笑:“當然是因為赤珠告訴她您是王爺的通房啊。”
不,不是。
楚嬿心道。
那個時候赤珠還沒開口呢。
……
丫鬟仆婦們離開後,崔颢帶着前院的管事去給姚幼清請安,同時也是讓彼此都認個人。
跟後宅的松散不同,前院這些人才是真正管理王府,處理王府日常事宜的人。
他們原本其實是打理着整個王府的,但因姚幼清嫁了進來,魏泓搬去了前院,他們也就都跟着去了前院,後宅完全成了姚幼清的地方。
“那是不是說,這房間我可以随意布置,想怎麽變動就怎麽變動?”
姚幼清問道,眼中絲毫沒有被丈夫單獨丢棄在這裏的難過或怨恨,甚至還隐隐有些期盼和歡喜。
崔颢一怔,已經打好腹稿要為王爺解釋開脫的話被堵了回去,一句都沒能說出來。
他回過神不由失笑,忽然覺得王爺跟王妃其實很般配。
一個不想來,一個不願對方來,半點沖突都沒有。
“是,”他笑着說道,“王爺說了,這後宅以後就是王妃您的地方。既然是您的地方,那自然您想怎麽布置便怎麽布置,下人的安排也都由您自己定奪便好。”
“您剛剛應該也看到了,府裏的婢女其實很少,這宅院又大,肯定是不夠用的。”
“原本我想着提前給您安排好,又怕我挑的人您用着不合心意,所以便讓牙行帶了些人來,您待會自己挑選,不夠的話讓他們過後再多帶些人來,銀錢從周泰那裏支就好了。”
也就是說,這後院完完全全是她的,從下人到院子,她想怎麽安排就怎麽安排。
姚幼清點頭,歡喜之情溢于言表。
她剛剛就覺得這屋子實在是太冷清了,除了必要的家具擺設之外幾乎什麽都沒有,空蕩蕩的,顯得死板又沒有人氣,一點都不像是日常居住的地方,倒像是……像是衙門之類的辦公之地,雖說也不是不能住,但就是覺得少了點什麽。
現在崔颢說她可以随意更改這裏的布置,她頓時開心起來,打算待會就把屋子改成她原來閨房的模樣,這樣就好像還住在家裏一樣!
崔颢懷着有些忐忑還有些不忍的心情來的,帶着哭笑不得的無語之情走的。
回到前院之後他向魏泓交差:“王爺,安排妥了。”
往日只要他這麽說,魏泓便不再多問了,但今日他沉默片刻,忽然問了一句:“她怎麽說?”
崔颢啊了一聲:“沒怎麽說。”
魏泓沉着臉看着他,顯然對這個答案不滿,覺得他隐瞞了什麽。
崔颢:“王妃她……很高興。”
魏泓:“……”
作者有話要說: 崔灏:這可是您讓我說的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