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捅破
“在午睡?”
連城挑眉, 看着來回話的王府下人, 毫不客氣地道:“叫起來啊!就說我找他, 你們王爺肯定不會責怪你們的!”
下人笑而不語, 沒接他的話茬。
連城看着他諱莫如深的神情, 恍然地點了點頭。
“不是自己午睡吧?”
下人仍舊只是笑, 并不回答他的話:“您若不急就先在這裏等一等吧,王爺睡醒了自會過來的,小的先告退了。”
連城嗤了一聲:“我着急也沒用啊, 他又不來。”
下人笑着退下,權當沒聽見。
連城坐在露臺上,看着桌上自己特地帶來的好酒,搖頭嘆氣。
“成了親的男人就是無趣!”
相伴左右的随侍在旁點頭,問道:“公子, 我去把春紅柳綠桃花銀杏都給您叫來,讓她們給您彈琴唱曲?”
連城正要點頭答應,又咂咂嘴擺了擺手。
“算了,我也正好在這歇個午覺, 待會王爺來了叫我一聲。”
說着在鋪着涼簟的柔軟毯子上躺了下來, 不多時竟真的沉沉睡去了。
……
“起來。”
魏泓用腳碰了碰躺在涼簟上的人, 低着頭說道。
連城咕哝一聲翻了個身,半睜開惺忪的睡眼, 撓撓頭坐了起來。
“王爺, 你睡醒了?”
魏泓到他對面盤腿坐下, 拎起桌上酒壺。
“今日怎麽沒叫竹樓裏的姑娘們陪你, 自己在這睡覺?”
連城把他剛倒好的酒搶了過去,咂了一口。
“我長途跋涉至此只為見王爺一面,王爺卻嬌妻在懷,置我于不顧。我實在是傷心欲絕,無心狎妓啊。”
魏泓聽到最後差點一口酒吐出來,放下酒杯擡頭看他。
“我看你是被馬踢壞了腦子吧?”
“那倒沒有,”連城一本正經地回答,“不過确實也是受了點傷,我這細皮嫩肉的差點沒撐住,能活着回來見王爺真是不容易。”
說着掀開袖口給魏泓看他手臂上一條不足寸長,已經淺的快要看不出來的傷痕。
“瞧瞧,你瞧瞧,這麽醜的疤痕我哪好意思讓姑娘們看見!萬一吓着她們怎麽辦?”
魏泓把他的手推開,嫌棄兩個字就差直接寫在臉上了。
連城心疼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放下衣袖。
“說起來王爺你身上有那麽多疤,王妃看着就不覺得醜嗎?”
他與魏泓相識多年,還曾一起在炎炎夏日裏跳到河裏洗過澡,親眼見過他身上縱橫交錯的疤痕。
魏泓聽了輕嗤一聲,微微擡起下巴。
“我這是為了保家衛國受的傷,是英雄的印記,怎麽會醜?只有那些眼界窄小見識淺薄的無知女子才會說醜。”
這回換做連城差點一口酒吐出來,不可置信地看着魏泓。
英雄的印記……
連他這麽不要臉的人都不好意思說這種話誇自己,魏泓竟然說得出口!
他默然片刻,道:“這該不會是王妃說的吧?那個什麽英雄的印記。”
魏泓沒理他,直接跳過這個話題。
“你現在還有工夫在我這裏閑逛嗎?就不怕自己總逗留在外,被別人摘了桃子?”
連城嗤笑:“他們沒那個膽子,有那個膽子也沒那個本事。別的不說,最起碼錢要比我多才行吧?不然如今這麽大的開銷,誰承擔的起?”
打仗最需要的是什麽?錢。
将士們需要吃飯,需要配備好的武器和馬匹,天冷了要有禦寒的衣物甚至酒水,糧草辎重一樣不能少。
而這些辎重又需要大量民夫搬運,民夫也要吃飽飯才能有力氣。
到最後說來說去都離不了錢,沒了錢即便能夠靠着一時的狠勁占得上風,時間長了也勢必被拖垮。
這也是為什麽魏泓來到上川之後除了練兵,一直致力于開墾田地,打通商路的原因。
“你自己心裏掂量好就行,雖然對我來說跟誰合作都一樣,但換個人的話我還要重新談,太麻煩了。”
魏泓說道。
連城眨眼:“我知道王爺舍不得我,放心吧,我也舍不得王爺!”
魏泓瞥他一眼,冷聲道:“別總是嬉皮笑臉的,萬一哪天你真的出了事,你手上的那些東西我能搶過來的都會搶過來,絕不會手軟。”
“反正便宜了別人也是便宜,不如便宜了我。”
連城點頭:“一樣一樣,所以王爺你也要保重啊!”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喝光一壺酒之後才談起正事。
末了魏泓離開,連城站在露臺上目送他離去,待他的身影消失後又坐回毯子上,自言自語。
“英雄的印記……”
說完連呸三聲:“娶了媳婦了不起啊?”
瞧他那副得意的樣子!
……
李泰夫婦兩日後抵達胡城,坐着馬車從東角門直接駛入王府,在二門前才停下。
姚幼清得知他們即将抵達,一早就已經等在這裏,見到他們之後歡快地跳了過去。
“伯父,伯母!”
宋氏笑着拉住她伸過來的手,将她從頭到腳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
“不是讓你好好吃飯嗎?怎麽還是這麽瘦?”
“我有好好吃的,一頓都沒落下,”姚幼清道,“不信你問周媽媽。”
周媽媽笑着上前一步:“王妃沒有忘了您二位的叮囑,一直仔細照顧着自己,最近的飯量還比以前大了些呢,但就是不長肉,奴婢也發愁。”
自從有了小乖乖之後,姚幼清便時常出去遛馬,後來更是跟王爺住到了莊子上,沒事便去池子裏凫水。
或許是活動量大的緣故,她飯量也漸長,但卻不見長肉。
個子倒是稍微長了一些,但站在王爺面前還是小小一團。
宋氏聽了周媽媽的話微微颔首:“待會讓你伯父給你把個脈,不然我不放心。”
之前姚幼清在倉城的時候,只要去了李泰府上,李泰夫婦必定要給她把平安脈。
李泰在的話就李泰親自來,李泰不在就宋氏來。
姚幼清點頭,挽着宋氏往裏走。
“那伯父伯母跟我進去吧,別站在這裏說話了。”
幾人說着便向正院的方向走去。
從花園直接穿過去的那條路比較近,姚幼清習慣走這邊,便帶着他們也從這裏走的。
李泰與宋氏都曾經來過王府,李泰有一段時間更是時常出入這裏,對這很了解。
但眼下走進來,卻發現這裏跟原來完全不一樣了,但是看上去又很眼熟。
“這……王府怎麽和你們在倉城的院子一模一樣?”
李泰問道。
他曾經去倉城姚幼清他們的住處,見過那花園。
眼前這花園和那個花園如出一轍,只是大了很多而已。
姚幼清笑了笑,神情有幾分羞澀。
“我剛嫁到上川的時候對這裏不太習慣,就把花園按照娘家花園的樣子改了改。”
“後來搬去倉城,王爺怕我住不慣,就把那裏也改成這樣了。”
原來如此……
李泰點了點頭,宋氏亦是面露欣慰,在旁說道:“王爺倒是有心了。”
姚幼清眼中帶笑,穿過花園跟他們一起回到了正院。
宋氏方一坐下,茶都還沒喝一口就讓李泰給姚幼清把脈,确定她身體康健一切安好後才端起了茶杯,一邊喝茶一邊跟她聊起了家常。
“凫水?”
宋氏聽姚幼清說她前些日子在學凫水,有些不解。
“學這個做什麽?”
“不做什麽啊,就是想學嘛,”姚幼清道,“左右在家裏待着也沒什麽事,王爺又剛好會,就讓他教我了。”
說着又滿臉歡喜地給她講魏泓在莊子上給她挖了一個大水池,讓宋氏有空的話可以跟她一起去看一看,順便還可以在山上住幾天。
說到這自然就提起了讓李泰夫婦留下在胡城暫住的事情,宋氏聞言果然皺了皺眉,沒有立刻答應下來。
姚幼清見她似乎不大願意,問道:“伯母是換了地方住不慣嗎?我可以讓人專門準備一個院子,把那裏布置的像您與伯父在倉城的住處一樣。”
“那倒不是,”宋氏道,“只是……”
只是住在別人府上到底沒有住在自己家裏自在,而且以前王府又幾乎都是男人,連婢女都很少,她就更不願意了。
但眼下王府已經有了女主人,還是個嬌俏可愛與她亡故的女兒有幾分神似的小姑娘,她很是喜歡。
既然如此……那住在這裏似乎也沒什麽不好,她還能時常照看着她,也能時常看看豆子,免得在倉城那邊不放心。
宋氏想了想,嘴邊的話咽了回去,點頭道:“罷了,你若不嫌我們老兩口麻煩,那我們就在這裏住下了。”
姚幼清大喜,當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帶他們去看給他們準備的院子。
宋氏有些詫異:“你已經準備好了嗎?”
姚幼清連連點頭:“我想着伯父伯母若是答應的話,那立刻就能住下來了,也不用在臨時布置,所以就讓人提前先準備了一下。”
但是剛才跟他們說的時候卻并未提起,想來是怕他們實在不願,又不好意思違背了她的好意,勉強住下。
宋氏失笑:“那就去看看。”
那院子果然跟李泰夫婦在倉城的院子很像,宋氏只大概看了一眼就知道姚幼清一定花了不少心思。
她和李泰把這次随行帶來的東西放在了這裏,一切都安置好之後姚幼清才離開,讓他們好好歇一歇。
宋氏坐了一路的馬車,早已經累了,沒一會便睡着了。
李泰則惦記着一家自己以前最喜歡的小酒館,也不知道這麽幾年沒來那酒館關了沒有,于是等宋氏睡着便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獨自一人上了街。
胡城和他印象裏的樣子差不多,變化不是很大,名不見經傳的小酒館也依然堅挺地存活着,賣的酒水雖不怎麽樣,幾樣下酒的小菜倒是可口。
李泰一壺黃酒下肚,哼着小曲從酒館走了出來,搖頭晃腦好不惬意地往回走,結果還沒走回王府,天上便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且越來越大沒有停歇的意思。
街上行人作鳥獸散,李泰也不得不趕緊找了個地方避雨。
他躲進了路邊的一家鋪子裏,鋪子的夥計并未因他是進來避雨的而趕他走,還主動倒了杯熱茶遞過來。
“老先生您喝杯茶暖暖身子,可別凍着了。”
李泰接過道了謝,看着外面的雨勢嘟囔道:“這天怎麽說變就變啊?剛才還好好的呢。”
“可不是嗎,夏天的天氣就這樣,剛剛還晴空萬裏呢,轉眼就下起雨來了。”
夥計順勢跟他攀談起來,說着說着便不動聲色地開始介紹自家鋪子的東西。
李泰聽到“陳記肉幹”幾個字挑了挑眉:“你家就是陳記啊?”
夥計兩手一拍:“您也聽說過我家的肉幹是不是?我們這可是王爺最喜歡的肉幹!跟李家的……”
“什麽?”
李泰一驚,出聲打斷。
“這不是小可愛最喜歡……”
話沒說完,回過神來,猛地閉上了嘴。
但還是晚了,“小可愛”三個字被夥計聽了去。
姚幼清的狗是在街上當着許多人的面買下來的,她還不止一次帶着狗一起出來玩過,胡城很多人都知道她的狗叫“小可愛”。
李泰:“……我什麽都沒說過。”
夥計:“……我什麽都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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