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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元惹上了邱芸葉，無論如何是走不掉了。沈顏原本打算讓他先走，自己拖住邱芸葉，就算最後被邱杉一質問起酒店監控的事，他總能找到借口推個一幹二淨，還能用邱芸葉暗殺自己的事反将邱杉一一軍，讓他無法徹查自己和三元的關系。

但現在既然是三元對上了邱芸葉，還傷了對方，邱杉一無論如何是不會罷手的。

況且……

沈顏一臉震驚地看着三元的身手，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雖說CI裏的人個個都不是普通人，還有更為神秘的催眠大師和繼承了真正的中華傳統武術功夫的大能——可不是那些打起來好看的繡花招式，而是真正的一擊必殺，可這些都趕不上剛才三元的身手。

真要說起來，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雲泥之別了。

怎麽回事？那用科學和常理能解釋嗎？還是CI新研制了什麽藥方？刺激了肌肉或者腎上腺素什麽的？

三元扭折了邱芸葉的手，湊近了看她，說：“傷他一根汗毛，你就等着永生永世不入輪回。相信我，我做得到。”

雖然代價會很大，但三元只要想做，就一定說到做到。

邱芸葉聽過很多人的威脅和恐吓，但沒有人能把這話說得仿佛真的帶上了濃重死氣，讓邱芸葉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魂不附體，永生永世在輪回縫隙中掙紮。

她頓時覺得喘不上氣來，狠狠地倒了口氣，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面，渾身發抖，腳下更是軟得站不住，全靠三元單手提着她。

“你……你……”但邱芸葉畢竟是個狠角，就算如此也不願低頭認輸，眼裏藏着驚恐和憤恨，說，“你是誰？你不是普通人，你跟，你跟沈顏那個狐貍精……啊！”

三元幹脆利落地扭折了她另一只手，将邱芸葉廢物似地丢在地上。

邱芸葉爬不起來，雙手以詭異的角度扭曲着，渾身抽搐。

“再說他一句壞話，就拔了你的舌頭。”三元冷冷地居高臨下道。

從邱芸葉的角度看，能看到三元一半黑一半白的臉，仿佛地下的修羅爬了出來。他高大的身影背着光，眼瞳仿佛豎起來了，似貓眼般，瞳孔裏流轉金光，但瞬間又消失無蹤。

邱芸葉咬着嘴唇，死死将嘴唇咬破出了血，才硬逼着自己将滿心的粗口給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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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時務者為俊傑，邱芸葉終于認輸了。

其實三元頂多也就弄折她的手，再殘忍的事是不可能做的。殺生之事過于血腥，身帶殺戮之氣很難修行，一旦破了殺戒，就算再花三百年也未必能順利修出一條尾巴來，一時沖動的後果是很嚴重的。

只是随口吓吓這女人，倒是沒什麽關系。

邱芸葉的保镖不敢靠近，此刻得了三元首肯，才忙不疊過來扶起了女人。

邱芸葉滿腔怒氣都沖着保镖去了：“沒用的東西！養你們是幹什麽吃的！”

保镖心頭也是苦不堪言，槍子兒都對那小子沒用，就算是他們又能如何？

邱芸葉被扶上車很快逃了，沈顏從門後出來，怔怔地看着三元。

三元一瞬間變了神情，又是那副笑眯眯，人畜無害的模樣了，跑過來說：“沒傷着吧？”

“沒有……你……”沈顏不知道說什麽，此刻他倒是信了對方是CI的人了，否則他不知道還有什麽機構能培訓出這樣的能人來。

沈顏很想将這人留下來，畢竟能多一個助力，但任務不是他說了算，不能随便添加人手。況且三元之前也默認了他是有其他任務的。沈顏只得可惜道：“你趕緊走吧，就你這身手……我也不用保護你逃走了，你好自為之。”

說罷他再次要走，卻被三元攔腰一把抱了起來。

沈顏：“？？？”

老太婆在不遠處擦桌子，一邊擦桌子一邊看好戲，看得津津有味。

沈顏耳朵紅了，就算平日他擅長僞裝，但在一個無辜老人家的面前到底是有些繃不住面子，低喝道：“放我下來！”

三元哪裏管這個，蹭了蹭他的臉，開心道：“不要走，留下來陪我一起吧。”

沈顏一頭霧水，想起來三元之前說要跟他談戀愛的事，頓時無語了。

“我還有任務！還有，CI內部人員不能談戀愛！你培訓課聽到狗肚子裏去了？”

“狗肚子？”三元沒聽懂，只抓住“不能談戀愛”幾個關鍵字，不滿道，“我喜歡你，為什麽不能和你談戀愛？你沒拒絕我！”

三元很是霸道：“你還主動脫我衣服！你們人類都這麽不要臉嗎！”

沈顏：“……”什麽鬼！！

CI裏奇奇怪怪的人多了去了，比如黑客小子從來不許別人進他房間，還會用咖啡配炒面，要是吃炒面的時候沒有咖啡，他能黑了整個CI內部系統網——反正CI的防火牆本來就是他自己做的。

再比如重病纏身的那個神秘男人，永遠都蔫耷耷的樣子，仿佛随時一口氣上不來就會挂掉，但就是活了這麽多年，還執行了許多非凡任務，據說他的習慣就是随身帶一瓶維生素C，少吃一顆人格就會分裂，變成嗜殺成性的冷血殺手。

再再比如，那個催眠大師，一向以自己不是凡人自居，想催眠誰就催眠誰，說自己是上帝之手，特別喜歡将得罪他的人催眠成一頭豬，然後扒光了丢到大街上去，場面之熱鬧瘋狂，是個正常人都看不下去。

如此對比，三元的一系列行為都還算可以接受的。

沈顏只當他也是自诩不凡之人，不願和尋常普通人相提并論，他幾次反對的話都被三元怼了回去，被三元強行抱上樓，找了間客房扔了進去。

“這是別人家！”沈顏簡直要瘋了，淡定自若早被抛到了九霄雲外，他看着三元脫了衣服扒了褲子，那雄偉的東西再次出現在面前，沈顏忙轉開頭，吼，“你到底想幹什麽！”

“當我的伴侶，一輩子那種。”三元湊過來，舔了舔沈顏的臉，似乎十分滿意，又溫柔地去吻他的唇，“你不讨厭我，就是喜歡我。你自己說的。”

沈顏：“……”死纏爛打到這份上的，他就認識三元一個。

三元又蠱惑他：“只要跟我在一起，你的願望我都會達成，這是很劃算的買賣。”

沈顏被氣樂了，說：“那我想盡快完成任務，你能實現嗎？”

三元親了親他，眼底帶着興奮又自得的光：“當然。”

沈顏：“？？”

沈顏還沒明白怎麽回事，三元就壓了下來，沈顏感覺到男人身上渾身發燙，簡直像是發起了高燒，他吓了一跳，不知道這會不會是什麽刺激性藥物的副作用。畢竟之前三元的行為實在不像正常人能做出來的。

他忙道：“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三元喘了幾口氣，拉着他的手揉在胸口上：“這裏不舒服，幫我揉揉？”

沈顏：“……”

沈顏道：“別鬧了，你就不能好好地跟我說一次……”

話音沒落，三元渾身更燙了，沈顏清楚地看到男人赤裸的上半身浮起淡淡的橘光，仿佛是血液裏有什麽燒起來了，從皮膚底下滲透出來，甚至有紋路沿着腰後的位置一路蔓延到胸口。

沈顏這次是真的吓到了，忙扶住男人，将手揉在他胸口上：“你真的沒事嗎？你身上……你怎麽了？喂？你到底叫什麽？”

“三元，或者你想叫我什麽都行。”三元還在笑，只是額頭出了汗，似乎在忍受什麽痛苦。硬要形容，就像……就像他身上的什麽東西正被一股力量連皮帶肉地扯走。

他咬牙說話，氣音幾乎不穩，沈顏摸着他越來越燙的身體，說：“不行，我得送你去醫院。你執行任務用的身份證在哪兒？”

三元搖頭，摟着沈顏滾倒在床上，說：“你擔心我，還說不喜歡我。”

沈顏：“……這不一樣，就算是個陌生人我也……”

“我不好嗎？我還保護了你。”三元很委屈。

沈顏沉默了一會兒，放棄掙紮了，任由男人摟着，說：“你看上我什麽了？我之前根本不認識你。”

“我認識你就行了。”三元說，“你好看，而且很溫柔，對我來說足夠了。”

在漫長的時光裏，有一個喜歡的人，有一份能寄托的感情，就足夠了。

三元看着他：“我看得出來，你的眼裏藏着東西。你想要平靜的生活，你想逃離這些，我可以帶你走，沒人會找到你。”

沈顏愣住了，片刻後才道：“不可能，CI的人永遠逃不掉。”

“我可以。”三元的身體慢慢穩定下來了，他喘了口氣，手指在沈顏的嘴角摩挲，“只要你說你喜歡我，我就滿足你的所有願望。”

沈顏愣愣地看着三元，他覺得這個人似乎看透了自己，這種感覺很神奇。

CI是什麽組織他自己很清楚，但他似乎願意去相信，三元說到就做得到。

“你到底是誰？”沈顏看着他。

三元不說話，慢慢地湊上去和沈顏纏綿地接吻，兩人滾倒在床上，三元撐起身體，将身下碩大的東西頂住了沈顏：“做我的伴侶，用你的一輩子。”

沈顏覺得自己要被蠱惑了，也許三元也是個催眠大師？他感覺自己看到三元的眼底流轉着金光，那雙眼睛仿佛要印進腦海深處，“伴侶”兩個字不斷在腦海裏反複回響。

“……好。”他聽到自己妥協了似的說。

三元露出勝利的笑容，渾身散發出強烈的荷爾蒙氣息，沈顏竟也覺得蠢蠢欲動，內心有什麽被勾動起來，在心底小聲發出了不滿足的抗議聲。

有什麽不對，沈顏想，他不該是這麽容易妥協的人。

但……懶得去想了。

沈顏閉上眼，雙腿被三元拉開到兩側，男人壓了上來，但并未讓他感覺沉重。

快感如浪潮般洶湧而來，淹沒了他所有的神智。

一夜貪歡，沈顏不知射了多少次，精疲力盡地半昏迷在床上。

他的手機掉在床下，屏幕顯示二十多個未接來電。

三元在屋裏翻出合身的衣服褲子套上，出去廚房接水。他打開水龍頭，伸過頭去，拿舌頭舔着喝，回頭時，發現老太婆坐在廚房椅子上，看着他。

“三元。”老太婆慢慢道，“是你吧。”

三元笑了一下。

老太婆說：“十幾年前老頭子說起過你，原來是真的。”

三元抹了嘴，在椅子上蹲下來，肩背微微弓着，在夜色下看來有點陰森，黑色的那半張臉完全隐沒在了夜色裏，只露出一雙微微發光的眼睛。

老太婆說：“你穿我兒子的衣服倒挺合适，如果他還活着，也能長得像你一樣結實吧。”

三元說：“爺爺和小核的死不怪你。”

老太婆因常年罵罵咧咧顯得刻薄的臉上突然露出了悲痛的神情：“怎麽不怪我？若不是我太過自私，若不是我一意孤行，他們現在……小核喜歡那個男人，我知道的，但我非要他去相親，他不願傷了我的心，還是去了。”

“如果他不去，如果他跟我大吵一架再不理我，也許就不會發生車禍。”老太婆流下了渾濁的眼淚，“如果不是我逼着他爸去監視他，跟他一起去，他爸也不會跟着一起……”

“都是我的錯，我後悔了，但他們都回不來了。”老太婆發了會兒呆，說，“小核說過你會說話，我不信他，老頭子也說過看到過你變成人，我也不信他。我什麽都不信，只顧着我自己，現在我信了……”

老太婆看着他：“我信了，你能讓他們回來嗎？”

三元搖頭，轉頭看着窗外月色：“我能實現很多願望，但同生死無關。”

老太婆嘆氣，站起身艱難地往回走，走了幾步她又停下了，說：“飯好吃嗎？”

三元舔了舔嘴唇：“難吃死了。”

老太婆笑了：“從以前起就是這樣，我做什麽飯，都比不上老頭子。”

三元哼了一聲：“連小核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