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再相逢

周心悅從沒想過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再見司徒玉兒。

眼前這個衣着破爛,頭發髒亂,蜷縮着身體,靠在牆角,瘦的一塌糊塗的女子,怎麽會是那個美豔照人,單純可人的司徒玉兒。

可直覺告訴她,不會錯,那就是司徒玉兒。

周心悅站在不遠處,神色悵然慌亂,到底發生了什麽。

幾天前,遼城雪災的事終于被證實,成王拿出實實在在的證據,捅破了天都的平靜。皇帝震怒,一面命令大理寺嚴查,一面着人安排赈災,安置流民的事情。

司徒文領了安置流民的差事,在城裏一面調配糧食,一面想辦法解決流民的住宿問題。周心悅心疼他累的腳不沾地,便領着淑兒出門,想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兩人出了城,一路往外城走。

皇帝害怕天都動蕩,把人都安置在外城。

“我們這樣出來,不會幫倒忙吧?”淑兒很是擔心,她比周心悅有經驗,知道流民鬧起來是很可怕的。

周心悅笑笑“成日呆在城裏,根本不會知道難民的真實情況,所有的方法可能道聽途說。”

淑兒嘲弄她“我看你心疼大殿下才是真的。”周心悅笑笑,并不答話。

兩人為了安全,穿的都是粗布棉衣。流民只當他們也是逃難來的,也不太在意。

一路走來,外城到處是拿着破碗乞讨的人,還有餓地走不動,靠在枯樹下喘息的人。

城門戒備森嚴,嚴格控制入城人選,沒有通牒,根本進不去。外城城牆下蜷縮了不少人,老年人,孩子,不計其數。

不時有人對路過的,穿着稍微好一些的人喊着行行好,給口吃的吧。行人大部分匆匆離去,害怕被纏上,有路過的馬車,停下扔下一袋幹糧,很快被人哄搶幹淨。

雪又開始下,寒風刺骨,人人都縮緊了脖子,将自己攏住,一分不想露在寒風中。

Advertisement

“我們還是回去吧,這太冷了。”淑兒忍不住道。

周心悅不着急,沿着外城一路看過去,邊走邊記,似乎在計算着什麽。

正當淑兒受不住,想要阻止她繼續走下去時,她卻停下來不動了。淑兒疑惑,卻見她看着不遠處,一動也不動。

“怎麽了?”

周心悅沒回答她,反而快步走向牆角一個身影。那是個女子,看不清樣貌。

不待淑兒問話,周心悅上前蹲在女子面前,那女子注意有人靠近,戒備地收縮自己。

“司徒玉兒?”周心悅小聲道。

那人一聽,更加緊張“你認錯人了。”

周心悅不信,拉開她遮擋的手,“你就是。”

那女子惶恐一把推開周心悅,狂奔而去。周心悅起身追趕,淑兒跟着跑去。三人艱難在雪地裏奔逃,周心悅喊着,你別跑。

那女子卻更加用力奔跑,上了小山坡,想要逃到林子裏去。

淑兒見狀,用了點輕功,飛快撲上去,将那女子撲到在地。

“放開我,我不是司徒玉兒。”那女子掙紮喊道,死命厮打淑兒。狀态十分恐懼跟癫狂,似乎淑兒要她的命。

周心悅上前拉住她,大喊“你別怕,我是阿言。”

司徒玉兒愣住,定定看着周心悅。

“你別怕,我是阿言,我...我是你大哥司徒文府上的人。”周心悅本想說她馬家的養女,可想了想,覺得這話不能說,因為司徒玉兒是馬家的大少奶奶。

聽到司徒文這個名字,司徒玉兒終于冷靜下來,她目光渙散,呆呆地看着周心悅“大哥?”

周心悅點點頭。

司徒玉兒抱着周心悅嚎啕大哭,聲音凄慘而委屈。周心悅不知她到底出了什麽事,淑兒也不明所以。

----------------

傍晚,司徒文疲累回府。戶部為糧食的多少吵鬧不休,一直拿不出有效方案,司徒文被幾人吵的頭疼,眼下只想回去抱着周心悅好好睡一覺。

可才踏進府內,卻聽到下人來報,說周心悅一直在等他。

他很詫異,難道有事?

看到她進來,周心悅緊張站起來,一把拉住他“出事了。”

也不待他喘息,周心悅拉着他一路來到秋蝶院,直到門口,周心悅才緊張道“我說了,你先別生氣。”

司徒文聞言,淺笑“你又闖什麽禍了?”眼裏竟是寵溺。

周心悅推他一把“不開玩笑,真是大事。”說着咬咬唇,緊張看他“我幾天去外城,看到你妹妹,她...她穿的破爛,人瘦的不成樣子。”

司徒文收斂笑容,面容冷冷“人呢?”

周心悅推開門“在裏面睡着。”

司徒文擡腳進入內室,看到昏暗的燭燈下,司徒玉兒躺在床上,可似乎睡的不太安穩,夢裏皺着眉頭,額頭冒出汗珠。

司徒文坐在床邊,看到她瘦小的臉。

司徒玉兒似乎夢見什麽可怕的事,忽然大喊“不要,不要殺我。”

司徒文握住她的手,輕聲安慰“別怕,玉兒,別怕。”

司徒玉兒猛的睜開眼,大喊不要。叫聲凄慘,周心悅被吓了一跳。

“不要,不要殺我。”

“玉兒,是我,文哥哥,別怕。”司徒文抓緊她的肩膀,緊張安慰她。司徒玉兒睜開眼,看清眼前的人,嚎啕大哭。

“文哥哥,你怎麽才來!!”

司徒玉兒僅僅抱住司徒文,整個人顫抖地不行,聲音哭訴地十分慘烈,周心悅知道,此時最好讓兩人呆一會,便默默離開關上門。

輕聲囑咐門口的丫鬟好生伺候,切莫出差錯。

回到自己的院落,周心悅食不下咽吃了幾口飯,天色已經很晚。她猜測,司徒玉兒一定遇到什麽可怕的事情,眼下正需要司徒文,這會兒他大概不會回來。

便早早熄了燈,睡去。

半夜,迷糊間,她感覺有人上床抱住了自己。她揉揉眼,看到司徒文疲憊地睡在一旁。心裏很多猜測,許多話想問,可眼下,不是說話的好時候。

她閉上眼,回身抱住司徒文,兩人沉沉睡去。

=---------------

馬長行想盡辦法,終于在弄了個六品校尉,在近衛營當差。可新人到來,馬長行卻被發配去管馬。

他沒法拒絕。

馬長行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份在朝廷,只能被人排擠。眼下,他必須先站穩腳跟,方能思慮以後的事。

“馬校尉,馬校尉?”有人大喊。

馬長行從屋裏出來,想要看看是誰叫喊自己,卻見馬槽內,幾個大頭兵笑呵呵得牽着一匹馬出來。

為首那人騎在馬上,惡意地指着馬道“馬校尉,你今天可要跑快點,要是耽誤了上邊事,我可饒不了你。”說完,神情嚣張得意地看了看馬長行。

其他幾人聞言,哈哈大笑。

馬恒忍不住,想要上前教訓那幾人,卻被馬長行一把攔住。“公子!!”馬恒不解看他。

馬長行淡淡掃視幾人一眼,轉身回屋。馬恒無奈,跟着回到屋裏。

那幾人見他慫包離去,哈哈大笑。笑聲在雪地裏回響,震地馬槽裏的馬兒有些慌亂。其他人都看向那處,那幾人道“什麽玉面神君,我看就是個沒本事的小白臉,哈哈哈哈。”

馬恒聽到外面的羞辱,氣的站在馬長行面前抱怨“公子,你怎麽能容許他們這麽羞辱你,簡直欺人太盛。”

馬長行拿起一旁的書,安靜翻開一頁“你想我如何?”

馬恒湊上去“公子,您就該狠狠教訓他們一頓,讓他們知道你的厲害。”

無奈撇他一眼,馬長行淡淡道“教訓幾個小卒,有什麽用。這些人能這般羞辱我,必然是有人背後指使,你莫忘了,我們來天都的目的。”

“那...那就由着他們這麽欺負你?”馬恒還是不忿,氣地坐在椅子上憋悶。

馬長行看一眼門外的大雪,神情冷淡“不會太久的。”

這樣不痛不癢的日子,不會太久的。背後的人能這麽對他,必然有其他用意,眼下,不是為這種小事鬧脾氣的時候,沉不住氣,才會讓人瞧不起。

--------------

第二日,周心悅起床來,司徒文已經離開。

淑兒推門進來,擺上早餐,卻見周心悅坐在桌前發呆,全然沒有平日裏的好胃口。她坐在跟前,偏頭看了仔細,古怪道“你這是怎麽了?魂不守舍的。”

周心悅嘆息一聲,用筷子戳了戳碗裏的小籠包,精神萎靡看着淑兒“一個人吃早飯沒勁兒。”

淑兒白她一眼,伸手拿了一個包子啃一口“你繼續矯情,我還沒吃早飯,餓着呢。”

周心悅擡起頭,憤憤不平瞪她一眼“我矯情嗎?我哪裏矯情了?”可淑兒繼續吭包子,并不時發出呼嚕聲,吃的十分暢快。

眼看最好吃的小籠包就剩最後一個,周心悅一筷子搶過來,自己狠狠咬一口。

淑兒也不在意,轉而吃起烙餅“你看看你,還有的飯吃,外面那麽多災民就快餓死了,你居然還有時間在這裏唉聲嘆氣,不是矯情是什麽?”

周心悅一怔,覺得是。不過是個司徒玉兒,怎麽就讓她變成這樣?

難道是,對前女友的怨恨?

這是司徒文的事,她怎麽就把自己整的跟怨婦差不多,簡直愚蠢。多虧淑兒提醒,她才明白過來。

“你說的對,眼下不是矯情的時候。”說完,吭掉包子,起身穿上大棉衣,準備出門。

“你這是要去哪?”淑兒攔住她。

“去外城,昨天的事還沒做完,今天繼續。”

淑兒拉住她“別去了,大殿下下了令,最近不準你出門。”一大早,司徒文就對府中所有人下令,不準任何人放周心悅出門。

“為什麽?”周心悅疑惑。

嘆口氣,淑兒拉她坐下“還能為什麽,昨日外城因為災民,發生了搶食暴動事件,大殿下生怕你出事,嚴格限制你出門。”

“暴亂?你說真的?”周心悅難以置信,昨日明明都很安詳啊,外城很太平。

淑兒點頭“說是昨天傍晚,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姐坐馬車回城,馬夫撞死個小孩,那小孩的家人嚎啕大哭。誰知那家的小姐竟然說是這小孩自己找死,還要拉上那對夫婦去見官。一旁的災民忍不住,就鬧起來。那家的馬車被推翻,小姐被人拖出來,差點給羞辱了,要不是近衛營到的及時,怕是鬧出人命來。”

周心悅驚訝地張了張嘴,半響道“誰那麽作?”

淑兒搖頭,表示不知。

就因為這件事,災民認為朝廷不管他們死活,鬧了起來,差點暴亂。近衛營掌管京畿安危,自然想鎮壓,要不是近衛營提督及時趕到,制止了近衛營,只怕真要引起暴亂。

皇帝為此責罰了提督大人,并且命令戶部趕緊拿出有效救災方案,否則,就要他們的腦袋。

“大殿下早上飯都沒吃,就趕往戶部了,這不拿出方案,怕是回不來,他吩咐府上的人都小心些,嚴令禁止你外出。就是怕外面的人鬧起來。”

得,眼下要是鬧着出去,怕是要惹麻煩,她還是老老實實呆在家裏吧。至于那些在災禍日出門,還能聰明解決問題的,肯定不是她,這種女主光環留給別人,她還想多活幾年。

可呆着無聊,她該做些什麽?

正想着,一個丫鬟匆忙進來“不好了夫人,出事了。”

周心悅還是不太習慣夫人這個稱呼,總覺得沒結婚就這麽叫,怎麽都像掩耳盜鈴。她理一理思緒“什麽事?”

“秋蝶院的司徒小姐不肯吃飯,鬧着要見大殿下。”丫鬟焦急地很,主子臨走前說要照顧好司徒小姐,可才出門,小姐就不吃飯了,主子要是生氣,秦嬷嬷能弄死她們。

周心悅也很是疑惑,按理說,司徒玉兒是司徒文的妹妹,這府裏上下,應該十分敬畏這位小姐才是。可昨日她領着人回來,秦嬷嬷卻說她怎麽能領着乞丐回府,完全不認識司徒玉兒的樣子。

而司徒玉兒,也完全不認識大皇子府的人,更是不知道司徒文的真實身份。

這太奇怪了,不合常理。

可眼下不是疑惑的時候,司徒玉兒到底是司徒文的妹妹,自己還是先去看看,免得出事,司徒文更加擔心。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