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消失

祝勳拍拍腦門，也不見系統出現，而以往會在早上出現的結算，也一并消失了，他試着用意念引導別人看不見的條框，可瞪眼了好長一段時間，也不見那些選項。

9527就這樣消失了，因為是世界不存在的東西，它走的不帶痕跡，除了祝勳，沒有任何人發現它的蹤跡。

祝勳一時間說不上來是怎樣的感覺，他在床上躺了很長時間，直到修拉他起來，才停止思考這件事。

就連在出行追蹤曦蘿獸時，祝勳都暈乎乎的。

“祝勳，你怎麽了？”

修摸摸他的頭，眼裏盡是心疼。

“…我沒事。”祝勳晃晃腦袋，雨林清晨濕氣很重，他額前的發絲很快濕潤了，眼睫毛也有些重，伸手一摸，濕漉漉的。

祝勳心不在焉，修還想問些什麽，卻忍下來，雖然沒有開口問，他之後卻不斷吸引祝勳，企圖把他的注意力拉回來。

9527不在，一切都沒有了，祝勳下意識捏緊拳，他依靠系統獲得的力量還存在，這實在太奇怪了。

一直到下午，祝勳也沒有等來9527，雨林被夕陽照的通紅，每一片綠葉都折出耀眼的光，紅彤彤的光穿過層層障礙，落到泥地上，映出一片斑駁碎影，不知名的蟲子在鳴叫，很快便有其他動物回應了。

祝勳望着夕陽，心裏一片沉寂。

“祝勳，我們該回去了。”

“好。”他點點頭，轉身就要走，修嘆了一口氣，走到他身旁輕輕地說。

“你今天很不對勁，是出了什麽事情嗎？”

“……”

“你有我不知道的秘密，我尊重你，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麽事，但我希望你不要這麽傷心。”修皺皺眉，握住祝勳的手。

祝勳低下頭，難得露出脆弱的神情。

“我會一直陪着你的，比誰都要久。”

“嗯。”

傍晚，祝勳很早就睡下了，在夢裏，他置身于一片黑暗，祝勳沒有逃避，他所經歷的苦難比這片黑暗要痛苦的多，現在，他已經不會害怕了。

“9527，你如果還在這裏，給我回應吧。”

祝勳張開手臂，像是信徒擁抱神靈那樣誠懇。

“我沒被任何人影響，那些神靈，對我一點作用都沒有，可只有你，我一直相信，你不會離開我。”

祝勳這樣說着，面前的黑暗卻沒有變化。

“好吧，一點聲音都沒有。”祝勳坐到地上，不久又躺下去，“那我就等着你。”

這兒就像是莫拉塔的夜晚，周圍靜的可怕，祝勳閉上眼，回味這幾年與9527的故事。

他從9527那兒得到許多，系統幫助他擺脫一切困難，到托維拉，也是如此，如果沒有9527，他與修的結局，一定沒有今天這樣好。

“你說點話，一點點也好。”

祝勳從沒覺得有現在這樣難受。

他有一肚子的感謝，都沒對9527說過，它就這麽走了，也太草率了！

莫名的憤怒與失落中，祝勳神不知鬼不覺的睡着了，鬼知道他現在是在做夢，還是去了什麽地方。

第二天，祝勳悠悠醒來，一睜眼就看見修趴在他胸前，手都伸進他衣服裏去。

“說好的柏拉圖戀愛呢！”

祝勳努力制止這種流氓行為，修沒想到祝勳已經醒了，滿臉通紅的抽回手。

“我、我就是看到你脖子上有東西。”

“什麽？”

祝勳一驚，伸手去摸，脖子上還真的有條鏈子，鏈子上有塊小木牌，他看了半晌，才舉起牌子。

上面刻了四個熟悉的數字，正是他昨晚夢裏念叨的對象——9527。

“！”

短暫的震驚後，是潮水一般的欣喜，祝勳捏緊木牌，仿佛中了一百萬一樣，高興的不能自已。

“為什麽不早說，還讓我擔心那麽長時間！”

祝勳歡呼起來，修在一旁，不知所措。

“祝勳，你在說什麽，我怎麽…”

“我最重要的朋友不見了，我昨天以為他走了。”祝勳一把摟住修的脖子，示意他往木牌上看，“今早他給我留下這個！”

“…真是個身手敏捷的朋友，把木牌放到你脖子上。”修笑的咬牙切齒，這些年，他成功做到沒讓其他獸人碰祝勳一根手指頭。

“沒有他，我們倆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呢。”祝勳眨眨眼，露出一個微笑，“我會死也說不定。”

“……”

“他如果離開，我真的會很傷心，在我心裏，它比朋友還重要。”

祝勳摩挲着脖子上的木牌，眼神祥和。

不僅是9527，還有一直在背後默默鼓勵、支持他的觀衆，沒有他們，修與大烏的結局不知會怎樣，他能否像今日這樣自信，也是未知數。

祝勳張張嘴，卻沒有再說感謝的話。

有一種感激，言語表達并不能代表全部，唯有藏于心底，才是對它的尊重。

祝勳相信，有這份感激，他會走得更遠，變得更強。

“祝勳，我們該走了。”修穿好鬥篷，拍拍大烏的背，就要往外走。

“等一下。”

祝勳忽然叫住修，伸手把他歪掉的帽子整理好。

“好了，走吧。”

修卻沒有再向前走，他轉過身看了祝勳半晌，忽然低頭親了他一下。

“…親我之前能不能說一聲。”祝勳捂着迅速變紅的臉，眼神游移。

“好啊。”修笑笑，有點壞壞的，“祝勳，我現在要親你了。”

祝勳：“……”

幾人出發了，托維拉雨季剛過，地上還有許多積水，每一片葉子都濕漉漉的，稍微碰一下，就會有許多水珠滴下來，輕輕打在臉上，很舒服。

大烏落在兩人身後，一直望着兩旁不停落水的枝葉，黑烏烏的大眼睛充滿向往，直到離祝勳有了距離，它才回神跟上去。

現在，大烏的體積幾近又翻了一倍，與正常魔獸一樣大了，普通家養獸可沒有這樣大的體積，托維拉居民早就看出大烏的不同，它尖利的牙齒與爪子都昭顯着危險，如果不是修，祝勳早就被警告了。

事實上，他也在困擾這個問題，大烏的成長遠遠超出他預料，他以為，大烏能長得慢一些，可兩年時間就發育的這麽快，他實在是沒有辦法。

雖然在祝勳眼裏，大烏仍是個喜歡粘人的孩子。

殼曾經說過，大烏雖然被馴養，但它只服從祝勳一人，不能被其他人指揮，這就代表，大烏可能會攻擊部落族人，這是個潛在的威脅。

這是奇尼的意思，他想要趕走大烏，這指令正當的沒有一點私欲，祝勳沒有理由拒絕。

在雨林天氣最寒冷的時刻，大烏會沖出房子，映刻在它血液深處的本能已經超出祝勳對它的影響，這樣下去，祝勳都不确定，他是否能控制大烏的行動。

正如他之前所想，剝奪大烏生來具有的野性，并不是一件好事，它天性熱愛自由與寒冷，祝勳的限制，只會讓它痛苦。

而現在，大烏的歸屬，已經很明顯了。

它有可能從高加索而來，祝勳之前所在的買卡比，距離高加索只有不詳之地。

那是一大片凍土，具體面積至今都是個謎，因為，沒有人能穿越凍土到達高加索，準确來說…是沒有任何人抵達高加索。

除了不詳之地，那片漫無邊際的丹喀利托流域是獸人大陸所有居民的禁區，光是跨越買卡比與雨林的分界線就足夠受了，要逆向行駛一片未知海域，沒有人會買如此大的風險。

首先，邁在祝勳計劃的第一步，是獸人大陸對高加索最神秘的傳說，這從根本上就否定計劃的實施性。

這根本不可能辦到。

祝勳能把這種在旁人看來是荒謬的想法延續至今，全是因為修，只有他相信，通往高加索的道路一定存在，只是沒有人發現，祝勳起初是很不屑這種執念的，而現在，他不會那樣想了。

就算是為了大烏，他也要堅信。

通往極寒之地的道路一定存在。

傍晚，幾人結伴而行，今天的托維拉有些熱鬧，尤其在中層，祝勳遠遠看過去，只能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橫在中間。

那正是一直住在房裏的外族人，不知道為什麽，今天他竟然出來了。

“是那個人啊…我以為他都不會出現了。”修說道。

此時，祝勳卻有了新的想法。

作者有話要說：不會用app，沒碼完只能鎖章，抱歉拖了這麽久，以後還是用pc網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