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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

數學老師噎了一下,這才看清睡在那的是誰,剩下的話全都憋回喉嚨裏。

她知道付修成績好,堪稱是全校建校三十年以來最大的希望之光。

要是罰站凍壞着寶貝疙瘩,怕是校長跟班主任都回來跟自己拼命。

數學老師話鋒一轉,“我叫付修起來呢,是想說上次數學聯考的成績已經出來了,咱們班數學平均分四十九,比一班低兩分,比市中低五十八分。”

真是越來越差了,司小喃縮在位置上想,起碼自己去年那屆平均分還能上五十呢。

數學老師繼續訓,“而且,這平均分還是在付修給你們每人勻了一分半的基礎上算下來的!”

班裏傳來明顯的抽氣和議論。

“牛x翻了,咱們班六十多號人,他得勻多少?”

“期中他整一百四,聯考題比期中難吧?”

“卧槽,給修神跪了!”

“安靜!”數學老師一拍桌子,公布大家都關注的分數,“付修這次考了149,我看過卷子,扣的那分是因為結論沒寫完整。這次他又是全市最高,市中第一只有135。”

付修聽着她的話,臉上毫無波動,還是恹恹的樣子。

對他來說,這樣的成績是應該的。他心裏有想要追求的夢想,自然就得保持足夠好的狀态。

司小喃瞪大眼睛,總算理解旁邊這位學神有多變态。

上課總是睡覺,連書都不拿,還能考幾乎滿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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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決轉過頭,笑嘻嘻壓低聲的說,“付爺威武,這次看市中那群四眼仔還敢不敢說是題簡單,你才能得高分的。”

“轉過去,”付修白了他一眼,在課堂上說話的音量也根本沒有掩飾,“看見你煩。”

數學老師清清楚楚聽見付修嘴裏的糙話,默默把後半句‘大家向付修學習’咽回去。

這學生只有成績能看,其他方面簡直糟糕的一塌糊塗。

寧決跟他出了一年已經練出來了,邊轉過去邊小聲嘀咕,“你看誰不煩。”

“滾。”付修從桌上撿了個橡皮砸在他後腦勺上。

“我的橡皮…”司小喃弱弱的說了聲,剛因為金光閃閃的高分對付修升起一絲崇拜,又被他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磨平了。

下午還得去買個橡皮。

剛她拿書棱去撞付修的時候,發現在數學書下面壓着一個紙團,跟第一節課丢過來的一樣,大概是她沒注意到。

她展開紙條,這次上面字變多了,看得出是個女生寫的。

‘剛才下課想跟你說話,但是你周圍人太多了。我不敢占付修位置,中午放學咱們在教師宿舍那邊的廁所見一下。’

教師宿舍那邊的廁所幹淨,白天很少有人去,是女生說話男生抽煙的好地方。

司小喃把紙條收起來,心裏暗暗琢磨會是誰給她寫了這張紙條。

藍皮的數學書上砸了一塊嶄新的橡皮,是明黃色的檸檬味的。

司小喃驚訝的擡起頭,見付修冷冷淡淡的看着她,“喂,你叫什麽?”

哪有這麽問女孩子名字的啊?司小喃抿緊唇,不想回答。

她現在樣子跟以前差別很大,大家認不出來正常。

但她的名字不常見,放眼全市可能獨一份,說出來別人肯定會把兩個司小喃聯想到一起。

付修平生第二次問女生名字,卻兩次都沒得到回答。

他等了會,從早上到現在壓抑的情緒全都變成了暴怒,提高聲音說,“問你話呢。”

司小喃還是沒回答,她埋下頭,輕聲央求,“你小聲點…”

付修這聲有點大,周圍人已經注意過來了。

“啧。”付修吊起眼瞪了一圈,有意無意看過來的都同學連忙把頭轉回去,他壓了點聲音說,“你潑我豆漿,坐我位置,拿書怼我,現在送過來給我當同桌,還怕告訴我名字?”

付修一股子倔勁上來,非要把她名字問出來。

去年沒問到那個女孩是名字,讓他找到現在沒摸見影就算了,現在來個新同桌又不肯告訴他名字。

這年頭大姑娘名字都這麽神秘,問了就得娶嗎?

就算娶也得先知道名字啊!

潑豆漿是因為不小心撞到了,自己身上也被濺到不少。坐他位置是因為全班就這裏有空位,司小喃也沒得選。拿書怼那個…明明是老師讓叫的。

司小喃覺得自己就是個受氣的小委屈包,又不知道怎麽辯解。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司小喃覺得這個瞬間,付修有點像是沒得到心愛玩具的小孩,出奇的幼稚。

好像還帶了點嬌氣的意思。

嬌氣的大少爺。

她偷摸摸往周圍看了眼,見周圍人都用餘光關注這邊的動靜,無奈的認了慫。

司小喃從桌膛裏拿出一個練習本,從中間翻了頁飛快的寫:司小喃。

寫完她想了想,又補充:就是你想的那個司小喃。

付修有點懵,他想的哪個?

司小喃繼續補了一行字:你別告訴其他人,咱們的恩怨私下解決。

司小喃?

名字倒挺好,特別萌。

就字寫得太醜。付修拉過她的練習本,看着三行歪歪扭扭占了大半張紙的字,順手奪過司小喃的筆在她下面寫:怎麽解決?

他搶筆的時候手指碰到了司小喃的手背,驚得司小喃縮了一下手,恍惚地想他看上去冷冷淡淡,手裏的溫度居然挺高——

暖融融的。

司小喃好一會才回過神,拿過本子在他好看的字下面寫:你既然都知道我是司小喃了,那就按規矩解決。

這節課下在後操場,五分鐘。

付修詭異的看司小喃寫下這串話。

不明白就問個名字,怎麽上升到‘按規矩解決’的地步了。

而且這個轉校的女生看上去對一中的風氣很熟悉,連後操場都知道,甚至還要求五分鐘…

“行。”付修想了會,答應下來。

一中的‘規矩’他操練過很多次,跟女的倒是破天荒頭一遭。

她能抗得過五分鐘?

注意到他們之間互動的幾個姑娘羨慕的眼紅——

跟校草在同一個本子上寫悄悄話啊!

送情書寫日記什麽都弱爆了!

上輩子拯救了太陽系吧!

才轉學第一天,就玩這麽情趣的嗎?

掉馬甲了?

一中後操場是塑膠跑道,據說投資了幾百萬,學校寶貝得緊,平常總拿把鎖藏起來。

但操場靠教學樓這邊是階梯式看臺,經常有人翻牆進去打球或者‘按規矩辦事’。

操場的升旗臺跟牆的夾縫間圍出來一塊三米長一米寬的死角,老師和正經學生都不會注意這裏。

憑借地理優勢,這塊死角成了部分問題學生解決‘私人恩怨’的隐秘根據地。

第二節下課鈴響起,司小喃從書包裏拿出保溫杯和褐色藥瓶,喝完激素藥錠後給付修使了個眼色。

付修見她桌上的保溫杯的杯蓋沒擰緊,若有所思的多看了兩眼,跟着司小喃往外走。

路過寧決跟前,他順手拿走寧決桌上剛接滿熱水、準備給隔壁校花獻殷勤的暖水杯揣兜裏。

“付爺,你幹啥啊?”寧決傻眼的問。

“你給我桌上那個杯子灌點水。”付修回。

寧決更傻眼了,付爺啥時候上學開始帶水杯了?

還是米白色小松鼠款?

這節課間休息的時間長,完全夠用來解決私人恩怨。後操場的圍牆還跟她在的時候一樣,司小喃翻着有點吃力。

果然是體虛了,但願等下別輸的太慘。

付修揣着暖水瓶,站在司小喃正下方看着她。直到确定人翻過去了,付修才伸長胳膊搭在圍牆邊沿,腿一蹬靈巧的越過圍牆穩穩站在看臺上。

司小喃拍拍手,牆沿的雪花讓她雙手冷冰冰的。她把手伸進校服口袋裏,順着看臺的樓梯下到升旗臺旁邊,拐進死角裏轉過來。

付修跟在她身後,還是滿臉散漫。

“這次是我提出來的,解決的方法你來選。”司小喃腳一踏上這塊地,之前叱咤風雲的狀态又回來了。

按照江湖規矩,解決私人恩怨的方式無非兩種。

第一種是常見的打架,規定時間打完兩清。

第二種是列清楚孰是孰非,抵消後過錯多的一方按條數挨打,不能打臉不準還手,打完還是兩清。

她果然挺熟這套,付修站在司小喃對面,就只是定定看着她。

這還是付修第一次跟女生站在這裏,挺稀奇。

“別看我!”司小喃潛意識覺得付修已經識破了她的身份,氣呼呼地避開臉,咬住柔軟的下唇。

他,寧訣,老姚,班上的其他同學,都在看自己的臉!

他們的目光跟針一樣。

憋了一早上的委屈忽然就忍不住了,她推了把對面的付修,惱怒地說,“是啊,我變成現在這樣子了,多醜啊!你們肯定都等着看我現在多落魄吧?我…”

我不過是想好好活着。

我不過是想踏踏實實的過完來之不易的人生。

我不過是想讓身邊關心我的人,在以後提起我的時候能覺得驕傲。

後面的話司小喃說不下去,她耳邊響起孟娴之前說,讓她再休學一年,等副作用過去再來學校。

真不愧是生養自己的人,孟娴可能早就料到心高氣傲的自己受不了這麽多壓力。

司小喃後面的話說不出口,她摸到一把淚,淚水沾在手上迅速結成冰,涼飕飕的。

“沒到五分鐘,你就哭成這樣,應該算我贏了吧?”

付修掏出揣在口袋裏的暖水杯塞進她手裏,順手拿出一包帶着檸檬香味的手帕紙,拆開包裝抽出兩張紙。

司小喃緩過來點,覺得丢人,悶着頭伸手去接他掏出來的紙。

“別動,手收回去捂着。”付修避開她的手,慢悠悠的說,“你應該知道規矩,無緣無故決鬥,輸家在校期間就得聽贏家的話。”

司小喃手在半空中僵了會,确實覺得冷,又縮回去抱住水杯,悶悶地說,“哪無緣無故了…”

不是他說的嗎?潑他豆漿,占他位置,還拿書怼他。

現在自己還把人叫出來,亂七八糟鬧了一場脾氣。

司小喃覺得實在理虧。

付修展開紙巾,把她臉上的淚痕大略擦了擦,伸手去解她耳朵後面的口罩系帶。

司小喃縮了下,警惕性望着他。

她想躲,但付修說自己剛才輸了,得聽贏家差遣。

這還帶精神攻擊的嗎?

“剛下過雪風正厲害,哭完帶着濕口罩,等下風迎面一吹臉就皴裂了。”付修頓了下,在司小喃微弱的抵抗中摘下她的口罩。

正如他的猜測,剛才看到司小喃杯子時付修就嘀咕了,身高相似、眼睛一樣、還都喜歡小松鼠的女生…

她果然長着跟照片裏完全一致的鼻子和嘴巴,粉嫩的唇角有一顆細小的痣,跟照片的裏姑娘一模一樣。

真可愛。

想親一口。

終于找到你了!

付修壓下心裏翻江倒海的波動,彎下腰仔細替她擦幹淨臉上的淚痕,把濕了一點的口罩揣回兜裏暖着,繼續剛才的話,“你臉要是凍傷了,後期恢複也會受到影響。”

司小喃吸吸鼻子,睜着黑亮的眼睛看着他,“什、什麽恢複?”

“你剛剛不是在吃藥嗎?那幾種都是術後恢複的激素。”付修成功的裝出平靜的樣子,盯着司小喃一頭短毛忍住摸兩把的沖動,把她背後的帽子拉起來扣在腦門上,又示意她把拉鏈往高拉,“激素開始服用都有副作用,等過兩個月藥量減小就能慢慢恢複了。”

“你聽誰說我生病了?”司小喃有點疑惑,她在學校裏流鼻血暈倒的事情最開始只在小範圍內傳過,現在連轉學過來的新生都知道了?

“聽誰說?誰會給我提起你?”付修說着說着就覺得郁悶,要是有人替,至于他瞎找那麽久嗎?

“那你…”司小喃遲鈍的腦子意識到什麽,她問,“聽過我的名字嗎?”

“早上看過。”

“……”看過?司小喃盯着付修瞬間變得無害的臉,“所以你為什麽要跟我來打架啊?”

“不是你叫我來的嗎?”付修表示無辜,這鬼天氣後操場冷冷清清凍得要死,他就穿了一條單褲子——

“我…阿嚏!”司小喃剛想說話,一陣冷風鑽進來,猛地打了個噴嚏。

付修見她鼻尖都凍紅了,趕忙把駝色厚外套脫下來,從正面給她披過去裹住,“恢複期免疫力很低,別感冒。”

司小喃沒想到他會把外套讓給自己,靈魂瞬間被吓出竅,眼前都是付修只穿着單衛衣的樣子。

十幾歲的男生隔着一層薄薄的衣服能看出胳膊上流暢的肌肉線條,身材好的能讓女生為他尖叫。

付修用衣服圍住她正面,怕衣服滑下來,半環住司小喃的身體胳膊繞到背後幫她扣上第二顆扣子,把外套上的衣領立起來擋住她下半張臉。

這一串舉動太親近,以前就算是唐禹把外套借給自己,也沒試過這麽近距離的接觸。

司小喃反應系統還沒重啓,心跳系統已經快要爆表了,臉上溫度高的厲害。

男生的外套穿來一股芳香的檸檬洗滌劑味,還帶着暖融融的體溫,隔着羽絨服披在身上,仿佛被付修整個擁抱。

“現在他們應該看不到你的臉了,回教室吧。”付修把司小喃包成一個粽子,才滿意的退到安全距離。

司小喃還有點沒反應過來,不明白怎麽就哭一場的功夫,付修對她态度居然天翻地覆了?

付修見她愣了半天,伸出好看的手在司小喃眼前晃了晃,“喂,我只穿了單褲,別讓我凍死在這裏。”

“穿單褲很容易風濕…”司小喃回過身來說了一句,才記起來這是孟娴總唠叨的。

下一句是我給你買條肉色打底褲吧。

付修大概不需要打底褲。

司小喃抿起唇把下半張臉埋進付修的衣服中,“走吧。”

付修這個男生有點帥,有點狂,很奇怪。

她得慢慢琢磨。

回去的時候付修先翻過去,還是站在司小喃底下,在她要跳的時候托了一把。

兩個人進教室時,無數探究的目光徘徊在他們之間。

上節課被寫悄悄話打擊到的女同學還沒緩過來,又受到了致命一擊。

男友外套的粽子式穿法?

怎麽一個大課間的功夫,高冷校草衣服都脫了?

前後一個小時的功夫,這倆人到底發生了什麽?

情侶頭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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