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誰說戲子薄情
兩人坐在原地休息了會兒,商量接下來的事。秋靖不能回林府,将軍府自然也不能回,所以李景行決定帶他回戲班。至少戲班吃住不愁,秋靖現在身無分文也沒去處,怪可憐的。
等這事告一段落後,他還能靠秋靖這層關系和世子套近乎。李景行出錢給秋靖買了衣服和黑紗鬥笠,喬裝打扮回到了戲班。
李景行獨自住一個院子,正好剩了間空房,便打掃出來給秋靖住。戲班裏的人沒見過秋靖,李景行便對其他人說這是他新買回來的。秋靖身材高大,相貌隽逸,只是怎麽看也不像個會唱戲的。
不過,李景行既然說是買回來的,那就是買回來的,他們也不會多嘴。這戲班能死而複生也是靠了李景行。對他們這些人來說,說李景行是他們的再生父母也不足為過。
要不是李景行把他們從人販手裏買下,估計現在要麽進了窯子,要麽就淪為有錢人的玩物。
戲班按部就班,每天不多不少只有一場。若換做其他的戲班,巴不得多開幾場戲,然而李景行想着戲班的人學唱戲不久,要是表演場次太多對嗓子傷害挺大。這般急功近利的話,弊大于利沒必要。
再且說,世子的葬禮也是請他的戲班,在桓陽城或多或少也刷了下存在感。提起世子葬禮,肯定少不了唱戲的。而說起唱戲的,自然是他家的戲班。
李景行這般想,可戲班裏的某些人卻不這麽想。世子葬禮雖然帶給戲班一些名氣,但過不了多久大家就會忘的,所以應該在這種時候多開幾場戲,抓緊時間賺錢。
尤其是被他提拔成副班主的許寇。許寇是戲班的老人,也算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他雖然認同李景行有些本事,但還是覺得他太過年輕,并不懂怎麽抓機會。他向李景行提議了好幾次,卻被李景行給敷衍過去。
說不動李景行,他只好去對戲班其他人說說。畢竟賺錢的機會并不多,等這股熱氣散了,沒誰能保證他們的戲依舊受歡迎。在許寇的慫恿下,其他人也點頭同意許寇的建議。
李景行近日與秋靖走得近,秋靖礙于身份不好出門,李景行便陪他在院子裏陶冶情操,喝茶下棋。
“那些人又有動作了,你不管麽?”秋靖喝了口茶,對面前手執白棋的李景行問。這已經是第五次了,許寇私自帶着戲班的人去演戲。
“有些人只有當他摔了跟頭,才知道我是為他好。”李景行将白棋落于棋枰,擡眼看向秋靖笑道,“要是現在出面擋人財路,不僅不能阻止他們,還會讓他們對我心生不滿,我是吃飽了撐的讨人嫌啊?”
“你倒機靈。”秋靖聞言也是一笑。和李景行相處的這段時日,他越發覺得李景行有趣。雖說有些愛財,但也算是取之有道。也不會為了錢財,去欺壓別人。
日薄西山,暮雲璧合。
許寇帶着戲班回來了,他把一袋銀子放在李景行面前,“這是今日拿到的賞錢。”許寇這事雖做的不好,但為人算是正直,不會中飽私囊。李景行也是看上他這點,才讓他做了副班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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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賺錢的感覺如何?”李景行也沒客氣,收了賞銀。
許寇回道:“還行。”不過臉色卻不大好看,因為戲班裏那些新人都開始嗓子疼,估計是這些天戲唱太多的緣故。當初他只想着多賺些錢,卻把這茬給忘了。
“你現在還覺得,自己做對了嗎?”李景行把剛收的錢袋拿出來,丢給許寇:“拿上這些錢,去給大家買些潤喉的東西,這半月大家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許寇捧着錢袋的手緊了緊,他低着頭咬了咬牙,砰地一聲跪在李景行面前:“班主,是我做錯了。是我鑽進錢眼裏沒考慮到大家,才會發生這種事。”
“起來吧。”李景行将他扶起來,溫言道:“以後多注意注意便好,這次權當是買個教訓吧。”
“是!”
送走許寇,李景行朝假山石處展顏一笑,“出來吧~”
“幹嘛要我躲着?”秋靖從假山石後走出來,對李景行問。
“避嫌嘛。”李景行道,“明面上,你可是我買回來唱戲的,可是你一場戲都沒唱過。要是你老和我在一起,怕是會被人誤會。”
“從你我住在一間院子裏開始,能誤會的怕是早就誤會完了吧?”秋靖失笑。
“我居然沒想到這點!”李景行睜大雙眼,故作驚訝。
“少裝。”秋靖道:“就沒什麽是你想不到的。”
“你覺得我剛才那一出怎麽樣?”李景行問,“既沒有傷他面子,還順帶收買了他的心,算不算一舉兩得?”
秋靖想了想,道:“嗯……狡猾的像只狐貍。”
“狐貍?”李景行眉梢輕佻,“有我這麽好看的狐貍嗎?”
秋靖搖頭:“你比好看的狐貍還要好看。”
“這才過幾日,玉衡倒是越來越會恭維人了?”
“近朱者赤,跟你學的。”
又過半月,林府的糟心事總算是終了。林澤假死的消息一時間也成了桓陽城百姓們飯後閑談的話題。事情已然解決,秋靖也自然而然回了将軍府。
要說最為震驚的,怕是戲班子裏的大家夥。這秋靖來的時候,被李景行說是買回來唱戲的,但一場戲也未唱過,甚至被養在李景行的院子裏。表面大家沒多說什麽,但心裏卻早默認秋靖不過是李景行養的面首。
再且李景行的往事,這些戲班的人也或多或少聽過,也怪不得他們想歪。再得知秋靖的真實身份後,他們都暗自慶幸沒有到處亂說。
林澤的事情結束後,秋靖就又得回邊塞了,那邊還有門親事等他呢。秋靖本不想回邊塞,但邊塞來了封加急傳書,說是秋靖他爹打仗背後遭人暗箭,受了重傷。秋靖本是重視孝悌之人,在聽到這消息後,便匆匆離開了桓陽城。
走的那日,仍是李景行為他送行。
“玉衡,有緣再見了。”李景行看重秋靖焦急的神色,也沒對他多說什麽。在給他一個能吃的護身符後,秋靖便策馬向北而去。
李景行遠望着秋靖漸行漸遠的身影,唇角間扯起一抹笑意:秋老爹這次的玩笑開得有些大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錢錢:_(:з」∠)_繼續刷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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