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已替換
尹桑腦海中, 一直回蕩着幾句話。
“如果你不想嫁給沈峯,我可以幫你。”沈母對她說。
“既然不想生, 那就随她吧, 永遠不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沈母對小姑姑說。
她在進門前, 強行終結了自己的回憶。雖然她和沈母的關系, 已經翻開新的篇章, 但舊事的羁絆還在不在,她也不清楚, 當初發現懷孕沒告訴家裏, 也是出于她的私心, 她仍舊忐忑,不知道這件喜事是不是所有人的喜事。
沒有人迎到玄關來, 二人換了鞋進屋, 客廳裏端坐着幾位長輩,老爺子、沈母、小姑姑,姑父。
門口還有小姑姑和姑父的鞋子沒擺好, 看來也剛到。
是從隔壁市專程趕回來的麽?尹桑心裏琢磨着,眼神留意着每一個人的表情。兩個站着的, 四個坐着的, 對視之下,客廳裏氣氛凝重。
沈峯最先打破沉默,扶着她,“先坐。”
小姑姑沖他使眼色, “阿峯!”
沈峯:“這是怎麽着,就是三堂會審也得讓我媳婦坐好了再說,搞什麽呢,幾個人也老大不小了。”
“你進書房去!”老爺子拐杖一頓,威嚴就上來了,“像不像話!”
沈峯看着尹桑,她推推他,“你去吧。”
既來之則安之。
等沈峯的背影消失在書房門口,沈母和小姑姑就湊過來,一左一右地坐在尹桑邊上。
“看樣子還不大顯懷,是不是胎兒營養跟不上?”
“四個月,這樣正常,沒事的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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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你看桑桑都沒胖,我那會兒懷阿峯四個月的時候,可是胖了不少。”
“嫂子,胖并不代表就營養好,看桑桑面色紅潤,阿峯應該照顧得不錯的。”
“什麽照顧得不錯!他一個男人家,也沒當過爸爸,他懂什麽,瞎搞!”
“阿峯聰明,現學現賣沒問題的,你不是也看過産檢單了,很健康!”
“有很多要注意的東西啊,在産檢上都體現不出來的啊,尤其是孕婦的健康,有些還是咱們老一輩的經驗有用,他們懂什麽啊?”
“總要有第一次的,以後好好注意就好了。”
“這阿峯真是,這麽大的事,不抽他我都消不了這氣!”
尹桑聽着左一眼右一語的,有些懵。直到沈母說要抽沈峯,尹桑訝然,“媽——”
高貴優雅的婆婆去哪兒了?
“诶,看我和你姑姑,光顧着說,你吐不吐啊,嚴不嚴重,最近都喜歡吃什麽啊,平時有沒有注意做營養餐?一天睡幾個小時啊......”
“嫂子,你一個一個問!這讓人怎麽回答。”
“也是,桑桑啊.......”
于是這一晚上一問一答你來我往,也不知道說了多久,老爺子已經進書房去了,又出來了,後面跟着沈峯。
問題正問到他們住哪兒,尹桑便把公寓并沒有出售的前因後果給敘述了一遍,沒想到并沒有打消沈母的擔憂,她驚道:“那你們還睡在一起?”
尹桑一懵,正不知如何回答,沈峯走過來,坐在她沙發扶手上,看着自家母親,“不然呢?”
“現在這麽.......關鍵的時期你們......你們怎麽.......”傳統的教養讓沈母難以啓齒。
小姑姑道:“還是節制些好,四五個月可是最關鍵的時候。”
聽明白了的尹桑想入非非——
在這件事上,沈峯确實是節制的,節制到了當和尚的地步。
她是個谙熟□□之道的女作家,對這個方面她怎麽會不清楚,懷孕初期的女性是女人味十足的,日漸豐腴又不至于肥胖的身材以及隐隐的‘母性光輝’讓她們散發着獨特的魅力,男人之所以在女人孕期出軌頗多,也有這方面的原因,能看不能吃,多難受?
沈峯時常吻到深處就停下來,她都已經能感覺到他情動,他卻推說沒有,有那麽一刻,尹桑的腦海中,也冒出一可怕的想法——他別不是在別處餍足了?
但這樣的想法在她誤闖浴室之後,一切都明朗了。
那會兒他的手上滿是白濁的液體,擡眼撞上突然闖入的她的視線,無奈又慌張地笑了笑,“媳婦兒.......”
尹桑的心柔軟得一塌糊塗,她從不知道,一個自主解決的男人如此迷人,他咬牙克制聲音,釋放時喉結滾動都是那麽性/感。
“桑桑你臉紅什麽?”小姑姑一語驚醒夢中人。
這一問又使得客廳裏恢複了寂靜,衆人都看着尹桑。沈母的目光在尹桑和沈峯之間游移,那樣子似乎被氣壞了,又無奈又憤懑地說:“從今天開始桑桑在家裏住!”
“我呢?”沈峯問。
“打哪兒來回哪兒去!”
“.........”沈峯郁悶,有了孫子忘了兒,他的母上恐怕已經忘了他是打沈家這扇門出去的。
尹桑便在家裏住了下來,沈峯每天下班了都回來吃飯,卻不得留宿,就是睡客房也不行,到點沈母就催他回去,多待一刻也不行,沈母說了,會影響尹桑的生物鐘。
原先産檢的醫院也被pass了,沈母和她的姐妹淘們交流經驗,挑了大半天,給尹桑定了一家私立婦幼醫院,從産檢到待産,再到生産以至之後的産後恢複,一條龍服務,這其中就包括所謂的營養餐。
于是尹桑沒再吃到沈峯做的菜,有一次饞得慌,他周末便回來做,沈母在一旁監工,不是說油放多了,就是不符合營養金字塔的要求,總之那一餐,沈峯做的菜沒來得及上桌就被沈母送給了小林。
就連她的粉絲都想念沈峯的菜了,尹桑也沒什麽生活狀态好更新的,便拍了近日的夥食湊數發上去,沒想到有眼尖的粉絲發現——
“如此養生!女神你變了,上次說好的麻小配榴蓮呢?”
“這是孕婦營養餐吧,很标準的餐,當初吃過幾個月,想想還有些陰影,看來是桑桑同款婦産醫院呢,食盒都是一樣的!”
“這麽快,我的小心髒,婚禮都還沒有音信,別不是帶球跑吧。”
“我女神還在上學,桑太你喪心病狂啊!”
“是哪個燒了高香的,放開這個女孩!”
“天呀那嘉年華的是不是就可以看到帶着球的桑桑了。”
看到這評論,尹桑才想起來,今年她的書大賣,呂落也回歸了,漫畫那邊也有一個作者在法國拿到了大獎,繪本大賣,公司打算在公司生日那天做嘉年華活動,她是要出席的,算算日子,十月底,那時候懷胎七月.........
一定很醜吧!
尹桑現在很喜歡看評論,看得多了,記住了不少id,那個‘治愈系美少女
saki’也一直活躍在熱評,評論都很可愛,點贊數靠前。這可是沈峯都記住了的id,不知道會不會有吃鍵盤的那天,到時候她到底站哪邊好呢?
想着,不由地發笑。在看到一條私信時,笑容收住了。
“你懷孕了?”
來自呂落。
距離她發出微博還不到二十分鐘,消息真夠快的。一孕傻三年的尹桑一時不知道要回複什麽,而一旦點開看了,就會顯示已讀,尹桑愣怔的一兩分鐘裏,那邊似乎是按捺不住,又發來一段文字。
“看來是了,那祝賀你了,母憑子貴可以算是女人世界裏的《三十六計》了,懷孕的日子可以是蜜裏調油,也可以是度日如年,祝福你吧。”
這低級的挑釁讓尹桑失笑,有一種說法叫“什麽樣的人有什麽樣的對手”,尹桑甚至自我反省了一下,她什麽時候給過呂落她很好欺負的錯覺了?
尹桑想了想,回複:“怎麽,沈峯沒找你?”
這時候跟呂落什麽大道理也不過是落入她彀中,說不定還得聽她講一堆大道理。這樣的人尹桑了解,最能讓她氣得跳腳卻又無能為力的辦法,就是四兩撥千斤,如果這個四兩恰巧又是心頭肉,那效果必然是百倍的。
她不就是想說,女人懷孕期是男人的出軌高發期麽,她就順着她——即便如此,沈峯都不會找她。
氣死她!
微信彈出盛岳的消息,告知她查收修改意見的郵件。項目論文已經在期末的時候交上去,拿了優秀,論文還繼續修改完善,是盛岳的意思,他認為她這篇論文思路很新,論民族性質論出了社會病,具備前瞻性理論,可以再進行完善,以及修改言辭之間的政治傾向。
批注很細,連她沒看到的錯別字都改了,有疑問的地方一一标出,提出修改意見,字數不多,言簡意赅一針見血,比高德明也是不差的。
尹桑看完,在微信上同盛岳道謝。
盛岳:“這個版本基本沒有什麽大問題了,你再細修一遍發給我,包括附件,我發給研究所的老師看看。”
“好,就麻煩師兄了!你那裏已經深夜了吧?”
“別客氣,你的論文有這個潛力,我期待值很高,你難道不想讓林教授在他喜歡看的期刊裏看到你嗎?”
他說得認真,尹桑卻沒在一,開玩笑道:“那恐怕他要撕了那書。”
“就要這種效果。”
尹桑若有所思。微博消息彈出,她回神點開。
呂落回複私信,“你太不尊重沈峯了,他不是這種人。”
她彎了彎嘴角,“你都知道他不是,我能不知道?謝謝操心了。”
果然,消息顯示已讀,但呂落遲遲沒有回複她。
想到呂落現在大概氣得要炸,卻還是要裝作優雅大方的模樣,尹桑抱着平板電腦,在沙發上笑得直要打滾,礙于大肚子沒滾成。
“怎麽笑成這樣?”沈峯開門進來,手裏端着一盤水果。
尹桑兩手捧着自己的臉,克制着笑意,“師兄誇我論文寫得好。”
“這就高興成這樣?”他站在不遠處的沙發邊上,不鹹不淡地說。
她可真喜歡他這個欲蓋彌彰的樣子,故意問:“你拿的什麽?”
“媽剛給你切的水果,來吃點。”
“是不是有檸檬?”
“沒有。”
“那就是有山楂。”
“.......”此時再聽不出她的意思,沈峯怕是真蠢了,他一字一頓地說,“也沒有!”
尹桑點到為止,不敢真的踩上老虎尾巴,她挪到床邊,賴着不起了,“我起不來,你扶我!”
沈峯睨她一眼,知道她是裝的,還是依言過去打橫抱起她,“又重了不少。”
軟軟的身體在懷中,他抱着就不撒手了,就這麽站着看她。
“放我下來。”
“不放。”
“不放我怎麽吃?”
沈峯淺笑,就這麽抱着她坐下,紮一塊蘋果到她嘴邊,“這麽吃。”
“我不想吃蘋果。”
沈峯換香蕉,尹桑搖頭;換葡萄,還搖頭。
“你想吃什麽?”
尹桑:“山、楂!”
“我看你是想吃板子!”沈峯說着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捧着她後腦勺,俯身吻上去。
氣喘籲籲的時候尹桑推開他,“小心被媽看到要趕你出去!”
沈峯嘆口氣,“不會,因為我明天就要出差,總不至于這點時間都不給我。”
“去哪?”
“瑞士,再順路去趟法國,大概一個月。”
尹桑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這麽久........”她不自覺就把話嘀咕出來。
沈峯揉揉她的腦袋,“是好久。”他已經把原本一個月的行程縮短一半,“前兩個月拖着的事情太多了,現在有人照顧你,我去忙些公司的事兒,免得等寶寶出生的時候太忙。”
尹桑點點頭,鑽進他懷裏,“那好吧,我們等你。”
沈峯待到十點,準時被掃地出門,尹桑抱着被子輾轉反側,怎麽都睡不着。下午她在他懷裏睡了個午休,現在那溫度和氣息似有若無的,讓她有些燥熱。
她想他!尹桑爬起來打電話,剛撥兩聲他便接通了。
“怎麽了?”
溫柔的聲線在寂靜的夜裏格外勾人,她猶猶豫豫地問:“你到家了吧?”
問完意識到現在已經是午夜,就是走路都該到了。
他沒回答她的問題,只問道:“怎麽了,睡不着?”
“嗯。”
“不舒服了?”
“沒有。”
短暫的靜默,電話裏只有隐隐約約的電流聲響,随後沈峯輕輕笑了一聲,勾魂極了,他說:“那就是想我了?”
“沒,沒有。”
“穿上外套,下樓吧。”
尹桑訝然,“嗯?”
“我在樓下。”
“.......”
“我還沒走。”
“.....................就來!”
尹桑挂斷電話抓起披肩,輕輕地打開門,黑暗裏有只有夜燈亮着微光,她蹑手蹑腳地下樓,蹑手蹑腳地穿鞋,又回頭看了一眼,安靜的沈家仍舊安靜,她開門走出去。
穿過花園的這條路并不長,尹桑膽戰心驚,不遠處車邊,沈峯已經開好車門等她。她快步走過去,聽見他小聲囑咐她要慢一點。
鑽進車裏之後她還趴着車窗,看了一眼家門,拍拍胸脯的模樣像是私奔的小閨女,沈峯忍不住笑,尹桑睨他,“你笑什麽,吓死我了。”
沈峯不說話,保持着“神秘”的微笑,啓動了車子。
她都不知道她這個模樣有多可愛,真實而坦誠的尹桑是這樣子的。
車子在附近的公園停下來,深夜的公園一個人都沒有,湖水泛着光波,初夏的風很涼爽,兩個人握着手,靜靜地聽夜色中的蟲鳴。
“老公,我們像不像瞞着家裏人早戀的毛頭小子和黃毛丫頭?”
沈峯說:“你本來就是早戀,14歲。”
尹桑瞪他,“大幾歲了不起嗎?智障一樣。”
沈峯點點頭,“确實,智障一樣。”
她得意地揚起下巴,沈峯刮她的鼻子又捏捏她的下巴,眼神縱容,“你确實比我厲害,一直知道自己要什麽,我就很悲慘,連自己都差點丢了。”
“你又偷偷背我的書了?”
那句“最悲慘的不是丢失愛的人,而是為了愛的人丢失自己”,不僅是盛岳記住了,他也記住了。
沈峯吻她的手,“好在找回來了,還附贈一個小寶貝,我很劃算。”
尹桑問:“你想好寶寶叫什麽了沒?”
“沒。”
“有那麽不負責任的爸爸嗎!”
沈峯無辜,“就是負責才要慎重。”
“那你有備選的了麽?”
“......”自然是沒有。
尹桑瞪他一眼,氣呼呼地別過臉去了。沈峯倒是笑了,無奈極了,她懷孕之後脾氣變得像個小孩子,自己都沒發覺。
他也不說什麽,把玩着她的手,享受獨處的靜谧。良久她還是沒有一句話,他湊近俯身去看,她雙眼閉着,呼吸均勻,顯然已經睡着。
沈峯一怔,又不自禁微笑,吻了吻她嘴角,啓動車子離開公園。
尹桑迷迷糊糊地,在沈峯的親吻中醒來,他正埋頭耕耘,溫言安撫着她。一刺激,她才清醒過來,這是在沈家她的房間裏,熱浪翻滾而來,她卻只能咬着下唇壓抑,沈峯同樣,他腦袋上的汗珠一滴滴落在她肚子上。
最後他擁着疲憊的她,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肩,感覺到她睡去,他才輕輕起身,收拾了一番才離去。
尹桑中午才醒來,察覺到今天身子與往日不同,有些疲乏,眼珠子轉了轉,想起來昨夜她咿咿呀呀地求他——
丢臉丢大了!
沒想到先忍不住的那個人竟是她自己。
尹桑捂着臉在床上自言自語,門被敲了兩下就被打開,沈母的臉出現在門口,“桑桑,中午了,起來準備吃飯了。”
“噢,就來了媽!”
餐桌上,沈母猶猶豫豫地開口,“桑桑,你的披肩怎麽挂在玄關了,早上出門了?”
尹桑一愣,想起來昨夜他抱着她下車,一進門她捧着他的臉蛋就親,還勾着他的下巴讓他留下來。她那個樣子,跟喝醉了有什麽區別?披肩落在地上,沈峯低頭去撿,她不管不顧地抱住他,他克制地提醒她注意胎兒,她在他耳邊呵氣,細聲細氣地說六個月很安全,他再沒忍住,扣着她的下巴吻,親熱之中他随手就把披肩挂在了玄關。
尹桑急中生智道:“呃,是啊,下來喝水,聽到有人敲門就過去看看,打開門又不見人。”這可能是她懷孕以來最機智的一刻。
“早上涼,有什麽事你叫我就行了。”
“嗯謝謝媽。”她心虛地低頭吃飯。
沈母也低頭,不着痕跡地笑了笑。
下午尹桑在沈母的陪同下去五道營看腐竹,米瑞說腐竹在和客人玩耍,尹桑走過去,看到了這位客人,是個熟人。
腐竹一見她就向她跑來,尹桑的身子已經不方便彎腰抱它,便找一處沙發坐下,拍拍了身邊,腐竹乖乖跳上去坐好,腦袋一下一下蹭尹桑的大腿。
沈母在門口和米瑞寒暄了幾句才進來,見貓離得太近有些擔憂,“小米啊,給腐竹拿些零食來吧。”然後走近了把貓抱遠,“這時候還是注意一些。”
尹桑也沒有意見,“媽,坐。”
沈母抱着貓坐下來,這才看到身邊還站着個人,正看着她們。
尹桑擡眼,對呂落說:“前輩,一起坐吧。”又招呼服務員把呂落點的咖啡挪過來。她可不認為呂落來這是純粹喝咖啡,她是來找她的,那來者便是客,禮數還是要周全的。
沈母問:“這位是?”
“媽,這是我公司前輩,作家呂落,”尹桑介紹道,“現在還是一名編劇。”
呂落的微笑溫柔和善,她朝沈母伸出手,“阿姨好。”
沈母抱着貓,給她一個“騰不出手很抱歉”的笑容,“坐吧。”
呂落讪讪收回手,坐下了。
沈母對尹桑說:“昨天阿峯打電話來的時候你已經睡了,我把産檢報告發給他了。”
“有什麽好看的,不一直是健康嗎?”
“他就愛看,你可不知道,頭一回看到有模糊的人像的時候,他那小眼神吶,看着都快哭了,喲長這麽大頭一回,這小子也有點做爸爸的模樣了。”
那張彩超單現在還在他錢包裏,尹桑是知道的,想起他每次趴在她肚子上,都能自言自語半天,她不由地笑起來。
沈母揉着腐竹的腦袋,問尹桑:“怎麽取的這個名字?”
“當時想叫螺蛳粉的,太長了,就腐竹吧。”
沈母樂不可支,“敢情都是吃的,我現在有點擔心你們要給我的孫兒取什麽名字了,必須過我這一關的。”
“媽,叫豆泡怎麽樣,或者酸筍?”
“你們敢?”
“逗您呢媽。”
兩人說說笑笑,呂落捏着杯柄喝了一口咖啡,細微的動作還是讓二人注意到還有第三人在場。沈母關懷道:“看我光顧着說話了,呂小姐看着比我們家桑桑大些,婚配沒有啊?”
呂落扯出一個笑容,“還沒呢,工作忙。”
“也是,我看桑桑寫書的時候也跟不要命似的,黑白颠倒的,白天光顧着睡覺了,難不成黑燈瞎火的時候找對象去呀,”沈母放下腐竹,拍拍呂落的手,“得抓緊,女人吶,歲月痕跡眨眼的事情,相夫教子老規矩了,卻也是有道理的啊。”
呂落連連點頭,“是啊,不過沒有遇到合适的。”
“你這麽優秀,是挑花了眼吧,別的不重要,對方對你好啊,那感情都是慢慢來的不是?”
呂落讷讷地不知道要回答什麽,臉色有點尴尬,尹桑看着都快憋出內傷了。沈母大概是真的把這位看起來溫柔賢淑的女人當成她的好友前輩了,那諄諄教導是言辭懇切得很。
“媽,您這樣自來熟,看前輩臉都紅了。”
沈母才收回手,笑道:“看我,大概是孫子快要出世了,開心,見誰都想要說一番,抱歉啊呂小姐。”
“沒事兒的阿姨,感覺您很親切。”
“诶,那就好,”沈母道,“忙事業也好,不像桑桑,現在除了吃,就是睡了。”說罷兩人又笑。尹桑嗔怪,“媽您這是說我吃白食呢?”
“哪敢,你供着我們老沈家的小祖宗吶。”
兩人這樣子是又要旁若無人地侃起來了,呂落說:“說起來我和阿姨還是有緣分的,沈峯是我大學時候的學長,現在我們也正在合作電影項目。”
沈母的笑容不着痕跡地滞了一瞬,随即笑開,“都認識啊,确實是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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