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血染西樓
楚璎走後,謝君淮又心不在焉的吃了幾口,為了款待客人,一會兒,霍家便安排了幾個胡姬過來獻舞,宋國很早之前便與西域諸國通商,京都城中也經常能見到一些高鼻深目的波斯商人,霍家有幾個胡人舞姬也沒什麽奇怪的。
這些胡姬與宋國的女子不同,長得高挑許多,□□,身子十分火辣,此刻這些女子帶着面紗,穿着露臍的鮮紅上衣,火紅的長裙垂直腳踝之上,露出雪白的小腳,腳踝上還系着鈴铛,行走時,便發出清脆的鈴聲。
打這些胡姬出來後,水榭中的男人便将眼珠子黏在她們的身上了,眼光赤果果的,嘴裏頭啧啧稱贊,白恪和李蘊冰見謝君淮落單了,便端着酒盞離席從對面過來,兩個男人皆是大袖直裰,頭戴幞頭,儒雅斯文的面貌,起身時不少女人的目光也落在兩人身上。
自從上次丁香鬧了那一出之後,李蘊冰如今收斂了許多,盡管收到女子們仰慕的眼神,也目不斜視的走過去。
不過剛挨着謝君淮坐下,他便原形畢露,用眼睛瞥了謝君淮一眼,見他神色冷淡淡的,對起舞的胡姬連正眼也不看一眼,他用肩膀将他蹭了蹭,擠眉弄眼的說道
“雲羨,現在嫂子不在,有這麽多胡姬美人在眼前,你怎麽連看都不看一眼?”
謝君淮沒有說話,白恪在他的另一邊坐下,淡定的瞥了李蘊冰一眼,勾唇道
“你以為雲羨是你啊,剛才還見你裝的一本正經的,轉眼就露出廬山真面目了,你這性子若是還不知道收斂,小心将來和丁小娘子又鬧翻了”
李蘊冰聽了他這番話,只覺得掃興的很,卻也無法去反駁,只是“嗤”了一聲,不在說風涼話了,只用眼睛時不時的去瞟那些胡姬玲珑的身段。
在對待女色這方面,白恪同謝君淮一樣冷靜自持,他神色淡定看着那些妖嬈的舞姬道
“聽說這些胡姬都是霍荊院子裏的侍妾,他養這麽多女人在府上,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得消!”
白恪這句話倒是提醒了謝君淮,他眸子微微一眯,目光穿過那些扭動的身體,朝霍荊那個方向看過去,這才突然發現,對面早已沒有霍荊的身影,謝君淮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臉色一變,猛地站起身來,大步離開席面。
白恪和李蘊冰見他起身要走,也不知發生了什麽,在他身後叫了幾句,謝君淮都沒有回應,頭也不會的走了。
白恪微微一愣“雲羨這是怎麽了?”
李蘊冰眯了眯眼,若有所思道“不知,不過我肯定與霍荊有關”
兩人對視一眼,将手中的酒盞放下,白恪冷聲道“走,咱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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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蘊冰點點頭。
謝君淮順着楚璎離開時的方向走,她說她要去園子裏走走,謝君淮便找了下人打聽去園子的方向,好在那下人是個不知情的,便如實告訴他。
謝君淮加快腳步往前走,在過月洞門的時候,忽然間,眼前出現一個人。
那人身穿鵝黃色對襟半臂,及櫻粉色輕紗千褶裙子,頭挽着飛仙髻,手裏拿着仕女圖團扇,女子二八年華,姿容嬌豔,五官秀麗,不正是府上的霍太尉最為寵愛的小女兒,霍簫言?
謝君淮見她無端冒出來擋在自己面前,微微皺眉道“霍小娘子,在下要去園子裏尋我娘子,麻煩你讓一讓?”
霍簫言心裏頭一直記恨着上回謝君淮拒絕她的事情,她今日打扮的十分漂亮,适才宴席上又不少男人瞧着她的臉不動,可謝君淮連看都不願意看她一眼,而是焦急的找尋自己的女人,這讓霍簫言更加惱怒了,她仰起頭,臉上帶着不悅道
“謝太傅,這裏可是霍家後院,你不經主人允許,擅自闖入,這說不過去吧”
謝君淮冷着一張臉,他沒想到霍簫言是如此心胸狹隘之人,當初還道她只是個任性不懂事的大小姐,如今看來,他的确是高估她了,不過他此時還是忍着脾氣說道
“那麻煩小娘子行個方便,讓在下進去吧”
若今日不是為了楚璎,他早就說了一堆的冷言冷語,他還客氣,那也是給霍家一個面子。
可霍簫言偏偏不識好歹,看着謝君淮忍着一肚子火不敢發作的樣子,她有種報複的快感,捏着謝君淮的把柄,讓她有點得意
“若是我偏不行這個方便呢?”
“平日裏見霍小娘子,是個端方賢淑的大家閨秀,沒想到私底下卻還有這般不講理的一面!今日咱們算是長見識了!”
謝君淮還未說話,他的身後便傳了一個調侃的聲音,不用回頭,他便已經知道是誰了,眼角的餘光一瞥,見到白恪與李蘊冰一前一後的過來了,走在前面的是李蘊冰,臉上帶着一絲嘲諷的笑意,剛才說話之人,也是他。
等兩人走到他身後,白恪上前一步,與他低聲耳語道
“雲羨,你快去找嫂子,這裏交給我們倆!”
謝君淮微微颔首,霍簫言被剛才李蘊冰的一句話,說的滿臉通紅,仿佛被人扇了一個耳光一般,臉上火辣辣的,不過這并沒有讓她改變主意,反而更加惱羞成怒,聽到謝君淮要走,張開雙臂,在月洞門前擋住,她漲紅了臉,瞪着三人道
“我偏不讓你過去”
只是她這樣做,并沒有起到什麽作用,若是換了旁人,說不定要畏懼她霍家小娘子的身份,可謝君淮對這些并不放在眼裏,他見霍簫言如此頑固,便抓住她的手往旁邊一推,低聲道
“得罪了”
然後便飛快的穿過月洞門,大步朝裏面走去。
霍簫言被他一推,身子不穩,踉跄了兩下跌坐在地上,面前的兩個男人沒有一個伸手去扶她,霍簫言此時已經完全沒有了大家閨秀的形象,氣急敗壞的站起來,擡腳就要去追謝君淮,李蘊冰身子輕輕一閃,擋在她身邊,他抱着雙臂勾着唇道
“霍小娘子若是再幹涉謝太傅的話,恐怕明日裏你撒潑不講理便會傳遍京都的大街小巷了!”
霍簫言被氣的發不出聲來,只得咬牙切齒的瞪着李蘊冰。
謝君淮走了一半路,迎面便有一個穿紅衣裳的小丫鬟風風火火的跑過來,他定睛一看,此人正是楚璎身邊的紅淚,他站住身子,将紅淚叫住。
紅淚本來就是要跑回去找他的,沒想到卻在這裏遇上他,猛地剎住腳,扶着廊便的柱子才穩住身子,她氣喘籲籲的說道“郎君快去西樓救娘子!霍荊那厮将娘子帶去西樓了!”
謝君淮聽完後,一顆心就沉入了谷底,狠狠的罵了一句“混蛋!”想到楚璎落入霍荊那個混蛋手裏,他的心便緊張起來,他扶了扶紅淚“西樓在哪裏?”
紅淚伸手指了指西邊的方向道“在那邊,奴婢小的時候跟着娘子來過西樓,記得去那邊有條近道,現在帶郎君過去!”
謝君淮點點頭,紅淚先走一步,他随後便跟上,兩人一前一後,繞着小路直奔西樓。
話說,為何紅淚能如此平安的跑出來報信,全靠楚璎急中生智,轉移了霍荊的注意力。
霍荊在八角亭中,同時将兩個女子抓住,扣住紅淚的命脈,逼着楚璎就範,紅淚疼的臉色蒼白,額頭上直冒汗,卻一聲不吭,楚璎自然不忍看着她在眼前出事,她咬了咬牙,對霍荊說道
“你放了她,我答應你便是!”
霍荊心裏頭一直将楚璎當做輕浮女子,只因她丈夫死後,沒多久便嫁給了謝君淮,想這女子也不是個安分的,聽到楚璎這麽輕易的答應她,也不覺得奇怪,只當這女子是欲拒還迎,果然,他立馬就将紅淚給丢在一旁,雙臂将楚璎的身子往懷裏一摟,将臉湊過去就要親她。
楚璎便将他往旁邊推開,假裝一副半推半就的樣子,說道
“這光天化日之下,被人看到了終究不好,我知道府上的西樓在最西邊的位置,平日裏沒有人,最是隐蔽,不如咱們就去那兒”
她說話的時候,拿着一雙水潤妩媚的大眼盯着霍荊,霍荊摟着她的身子,那腰肢軟的跟沒有骨頭似得,呼吸中盡是她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幽香,早就神魂颠倒了,腦子裏頭出現短暫的空白,哪裏功夫再去細想其他事情,便答應了,打橫将她抱起來就往西樓走去。
這讓他忽略了躺在地上的紅淚,給了機會讓她出來報信。
謝君淮走到西樓之時,只見閣樓的門半開着,他沉着臉大步走過去,剛到門口,便聽到裏頭傳來一陣殺豬般的慘叫聲。
謝君淮神色微變,推開門一看,屋內的情形讓他大吃一驚,只見霍荊躺倒在地上,蜷縮着身子,胸口的血汩汩的往外冒,流了一地,然而楚璎則手裏頭拿着一把匕首,匕首上沾了不少血,她臉色煞白,微張着嘴,驚慌的望着忽然走進來的謝君淮。
謝君淮恨不得要他的命,哪怕他這個樣子了,依然是不解氣,照着霍荊流血的地方,又補上了一腳,讓他身子猛地撞到不遠處的桌上,霍荊的腦袋在桌腿上一碰,眼前一黑,整個人都失去了知覺。
謝君淮沒理會他,走上前去,将楚璎整個都抱在懷裏,楚璎繃緊的身子,在擁抱他的一瞬間,整個人都癱軟下來,她死死的摟着謝君淮的脖子,顫聲道
“夫君,我殺人了!”
謝君淮将她抱起來,低頭親了親她的臉,心裏頭極為痛恨自己,若不是他讓她一個人走開,也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他冷靜的說道
“他還沒死,何況人不是你殺的,要殺,也是我殺的,咱們走吧,別待在這裏了!”
楚璎點點頭,将頭埋在他的胸口,想起剛才兇險的一幕,傷心的流出淚來。
謝君淮心疼的要死,冷着臉抱着她出去,兩人回到聽雨水榭後,賓客已經開始在散了,霍家忙着應付客人,沒有人注意到他們,謝君淮便叫上沈随心,一家子早早的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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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9-04 04:5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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