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章

肖郁軒自認為自己很了解這類男人。明知道給不起,卻又拖着不肯放,心想着或許哪一天能夠用得到。扔掉太可惜,既使喚得到也不會去珍惜。他把酒杯放到一邊,淩南坐了過來問他最近在忙嗎?

“玩啊。”肖郁軒雙手十指交叉放在吧臺上,眼睛直勾勾的目光卻有些散。哪次淩南問他在幹什麽,他都會說在玩。所以他父親才說會他,那麽大個人了,不能總是玩啊玩的,是時候要做些正事。

他才不想聽,做什麽正事,人活在事那麽短,為什麽不去吃喝玩樂,況且有這個資本去玩,為什麽不放縱自己。淩南看得出肖郁軒有心事,但他不知道是為什麽事。“肖哥,一會兒要不要跟我去玩。”

“你啊。”肖郁軒摸摸淩南的頭,淩南真的是個很可愛的男孩子,細皮嫩肉的,臉蛋仿佛能掐出水來似的。他最喜歡靠着肖郁軒,希望自己能是肖郁軒最好的朋友,最好的——淩南的眼裏露出淡淡的不自然地神情。或許只有他自己明白,有些事情,得不到結果。“你說的那個地方我才不要去。”

“我也是好玩随便說說的嘛,又不是真的。”淩南向酒保要了酒,一口悶了。“我爸他讓我結婚。不然以後就不會讓我出來。”淩南說話得聲音很輕很輕,“可我不想相親,不想結婚,跟女孩……”

“你是可以結婚了,你爸對你的期望比我爸還高。”說着,肖郁軒想到了什麽似的,笑了出來。可淩南一點也不覺得好笑,反問了他一句那麽你呢,你怎麽不結婚。“我跟你不一樣。”肖郁軒摸摸淩南的頭。淩南已經很聽話的把棕色的頭發染回到了黑色,黑色的頭發襯托出他的皮膚細滑。

“可能,是不一樣。”淩南嘀咕着,說話的聲音非常輕。“肖哥,你會不會,不理我。”

“不會。你是我哥們。”肖郁軒一手搭在淩南的肩上,“所以這次你請客,我先走了。”肖郁軒在起身時又揉了揉淩南的頭發。既然有注意到淩面的表情,可他給不了太多的回應,只是眼神示意了酒保。酒保很會意,又倒了一杯酒給淩南。

肖郁軒很明白,明知道給不起,卻總是拖泥帶水。正因為太理解,其實更沒有資格去指責。還傷害到了無辜的人。肖郁軒搖搖頭。他感到了深冬的寒意,即便借着酒勁能讓身體發熱,但讓冷風一吹,全身打開的毛孔瞬間收縮到了一起,他打了一個寒顫。接起領子慢慢朝着回家的路走去。

擡頭,可以看到一幢幢居民樓,每個樓層幾乎都亮着暖光的燈光。似乎可以想象裏面的人在家裏或是做飯,或是看電視,或是聊天一派祥和的氣氛。有車從肖郁軒面前經過,車子的大燈明晃晃地從他眼前閃過,讓他有那到一瞬間被燈光刺得睜不開眼睛。

随着車輪碾動地南的聲音,燈光調轉了方向開進了小區。肖郁軒這才放下手,呆呆看着汽車亮起紅色尾燈。附近的樹上已經沒有什麽樹葉,光禿禿的樹杆上可以看到黑乎乎的鳥窩。偶爾有經過的人,也是腳步匆匆。

管理員像往常一樣,守着取暖器看電視劇,聽聲音就知道是婆媳劇。肖郁軒沒有打招,到是管理員擡頭看了他一眼,确定是房客也就沒說什麽,繼續埋頭看她的婆媳劇。

樓道裏發出清晰的腳步聲,咚、咚、咚,像他的心情一樣沉重。剛要拐彎,就聽到了有人說話的聲音,一個男人的聲音。肖郁軒邁出去的腳步僵了一僵,他聽說這個聲音自己聽到過,是那個叫曾躍的男人。

肖郁軒不認為自己是有意想偷聽,而是他說話的聲音并不輕。他就不明白為什麽有話不進屋裏去說,非得在這麽冷的晚上站在門口,走道是開放式的,風直接就會吹到。那兩個人是傻瓜嗎。

段曉并不認為自己是傻瓜,相反的,她認為沒有把曾躍請進家門是正确的選擇。人在溫暖的環境下,很容易放松警惕。如果是現在這樣覺得冷,而且還是站着,則更想結束這次談話。

曾躍的出現讓她始料不及,她根本不認為曾躍還會出現在自己面前,特別是在他聽了肖郁軒故意說的那番話之後,她以為他會氣得不理自己。看起來,曾躍确實是生氣了,可他還是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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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一點,段曉也生氣。她氣曾躍說的話,在曾躍口中,她成了一個死皮賴臉倒貼上去的女人,一個不要臉的女人。更氣曾躍在根本不了解肖郁軒的情況下,極力抹黑他。說他是個花心男人,說他只是在玩段曉,說開跑車的,沒一個好東西。

兩人一大早就在外面吃早飯,他還說你床上利害,你是不是跟他睡了。你被他玩弄了,你不知道嗎?還要幫他說好話,我多了解你,你就是傻嘛,就是不會看男人。曾躍說得理直氣壯,仿佛一切都是他親眼所見。

段曉幾次想解釋,可曾躍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你別說了,我知道的。”段曉哭笑不得,他到底知道什麽,是什麽讓他那麽自已為是。她以前從不覺得曾躍是個不講理的人。

曾躍口中所說的“那種男人”,此時正站在不遠處,清清楚楚聽到了他的話。肖郁軒一條條對照,自己是不是曾躍口說所的無此不堪的“那種男人”,他是親眼所見了,還是未蔔先知,什麽都不了解,怎麽就會信口開河。憑着我以為,我以為就妄下結論。可悲,肖郁軒嘆笑着搖了搖頭,他打算繼續聽下去。他認為段曉看男人的眼光太差。

“你能不能聽我解釋。”段曉雖然很意外曾躍的出現,甚至一度是驚喜的,可他上來就亂發一通脾氣可不是她看到的。之所以他那麽生氣,無非就是受了肖郁軒的刺激。“我跟他,現在連朋友也稱上不,頂多只是認識的鄰居。”

“鄰居?鄰居大清早帶你去吃早飯?讓你坐他的跑車,還在微信裏說那樣的話?你當我傻。”曾躍說了一大通。

“那麽你呢,你為什麽生氣,你真的有在乎過我這個朋友。”段曉也是被逼得生氣了,曾躍是她的什麽人,他只是朋友罷了。至于他是抱着什麽心态當的朋友,段曉心裏比他更清楚,想必他也是明白。段曉差點就要說出“我就是個備胎”這句話,可想想還是沒說。

“我是你當朋友看,才會好心提醒你,別上當受騙了,來找我訴苦。”曾躍尖酸地說着肖郁軒的話壞話,總之,他就是一個花心男人,仗着自己開跑車就可以到處去釣女人。玩女人,說他怎麽可能會看得上段曉這樣的女人,沒有身材,沒有相貌,甚至沒有工作。還說什麽一起看日出,“那是他釣你這類女人的手段,就你會相信。

“他才沒有你說得那麽壞,他只是——”段曉不知道要說什麽,她只是覺得肖郁軒一個太寂寞,有時在看到他的側臉時,會有憂傷。能看得出他不願意讓其他人看到他的掩藏起來的憂傷,不願跟人分享內心,不願他人走進他的內心。

“只是什麽,你說不出來是不是,說明你一點也不了解他。”曾躍還嫌說得不夠,又說了一大通肖郁軒的壞話。

站在不遠處的肖郁軒搖搖頭,默默自語了一句:我有這麽多缺點,我自己竟然沒有發現。說,繼續說。是段曉的話,讓肖郁軒吓了一跳。

“夠了!別說了!”段曉很生氣,“你根本不了解他,你也沒有和他有過接觸,就憑着你一面之詞就抹黑他,貶低他擡高你自己,有意思嗎!”

段曉的話嗆到了曾躍,正因為被段曉說中了,讓他吱不出聲。“我就一句話,不準你跟他再有往來,馬上打電話給他,告訴他這是我說的。”

“我又不是小孩,為什麽要聽你的。”段曉不認為肖郁軒有曾躍說得那麽壞,相反的,肖郁軒在她眼裏,只是一個貪玩的人。段曉沒有打電話給肖郁軒,終其一個原因,她沒有肖郁軒的電話。

“她沒有我電話。”曾躍身後傳來肖郁軒說話的聲音,段曉吓得合不攏嘴,而曾躍則罵罵咧咧說他偷聽人說話,是個卑鄙小心。“是你自己說話大聲,想不聽都難。”

“快說。”曾躍催促段曉。

肖郁軒就那麽淡然地望着段曉:“我人就在這裏,有什麽話,當面對我說好了。”他雙手插在口袋裏,一臉滿不在乎的神情。

曾躍又催:“你快點說,說你以後不會再跟他見面。”

“——”段曉剛想開口,不想肖郁軒上前一步吻住了段曉的嘴唇。那些話就讓它見鬼去好了,眼前這個男人算得什麽,眼前的這個女人才更讓人生氣。好心幫她出氣,卻換來她的立場不堅定,難怪被這個男人耍得團團轉。

人傻,還是腦子空了又進了水,憑什麽只相信這個男人的話!肖郁軒的吻帶着怒氣,吻得過于激烈,以至于讓段曉忘了推他開。她完全愣住了。他的舌趁機探了進來,段曉瞪大眼睛,唔咽了一聲,這才想到要擡起手。可她的一只知其一手馬上被肖郁軒控制住。

甚至在他吻段曉時,眼神輕薄地瞪着曾躍,似乎發出挑釁的聲音:你看啊,你能拿我們怎麽樣!

段曉的身子雙腿發軟靠着牆壁站不住的樣子,肖郁軒趁勢一手摟在她的腰上,扶着她靠到自己身上。段曉這才想到了要推開他,既然知道曾躍對自己的态度,可仍不願意讓他看到這樣的一幕。她被曾躍口說所說的那個男人強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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