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置辦嫁妝

“不舒服？”錢氏急了。“哪不舒服啊？快告訴為娘！”

卓楠見錢氏如此為她着急，感動的無以加複。“娘，我只想回屋躺一會就好，沒甚大礙的。”

錢氏皺眉。“不舒服就回屋躺着吧，集市今天就不去了，明天再去也不遲。還有以後別在燒火做飯什麽的，為娘從小就寵着你，礙不着誰的眼！”

錢氏以為有人在閨女的面前，說她閑話了。“商家可是土財主，家裏不缺丫鬟仆役，哪需要你親自燒火做飯？商華家裏雖然人口衆多，上邊三個哥哥兩個姐姐，下邊還有一個妹妹，不過掌家的卻是商華。你嫁過去之後，只要籠絡住他的心，整個商家就沒人敢欺負你，任你橫着走，記住了？”

橫着走？她又不是螃蟹。“嗯。”卓楠笑着點頭。有些好奇的問道；“娘，為何會是商華掌家？”

錢氏聞言，自滿得意的勾起嘴角。“為娘給你相看夫婿，自然挑的是頂頂好的。商華的大哥二哥一心想要考取功名，只有二哥考了個秀才。三哥跟商華一樣經商，啧啧啧，可惜不是這塊料！做啥賠啥！”

向着女兒一挑眉。“商老頭整天只顧着圍着他的那些姨娘小妾打轉，整個商家全靠商華一個人養着。誰有銀子，誰就當家做主，懂了嗎？”

卓楠；“……”

“行了，不是不舒服嗎？趕緊回屋躺着吧，懶丫頭。”

第二天，卓楠一覺睡到錢氏跟大嫂做好了早飯，才叫她起床。

卓楠懶洋洋的起床穿衣，聽着錢氏笑罵她懶丫頭才離開，心裏幸福的直冒泡。

吃過早飯，錢氏特地換了一身沒有補丁的幹淨衣裳，帶着卓楠走着去集市。

這個村離繁華的京城只有五、六裏路，不到兩刻鐘的腳程就能到。

進了城門，穿街走巷，卓楠看着街道兩邊熟悉的小販叫賣聲，眸底充滿了希望。

錢氏拉着她，穿過形形色色的人流，徑直去了賣胭脂水粉的鋪子。

卓楠規矩的站在一邊，看着彪悍的錢氏一人單挑掌管的跟夥計兩人，舌戰群雄，以極低的價格買到了她想要買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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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脂粉鋪子，轉個身又被錢氏拉進了賣首飾的店鋪中。

店夥計一看進來的個鄉下農婦，态度不甚熱情。卻陡然瞥見錢氏身後緊跟着進來的卓楠，是個千嬌百媚，正值碧玉年華的少女，哪怕粗布棉衣也遮掩不了她的美貌，立馬熱情的起身招呼。

從櫃臺中端出一盤首飾，全部擺在櫃臺上，任由她們挑選。

錢氏一掃櫃臺上擺出來的首飾全部都是包銀的，皺眉不悅的擡頭。“夥計，有沒有更好的首飾？”

店夥計的眼神，在卓楠面若桃花的臉蛋上打了個圈，這才笑臉迎人的看向錢氏。“有的，您稍等。”又從櫃臺的裏頭，端出一盤子全部都是包金的首飾。

錢氏挑了個梅花簪子，仔細的瞧了兩眼，問道；“這是純金的嗎？”

店夥計楞了一下，打量了一下錢氏的穿着，輕蔑的道；“不是，這是包金的，不過可不便宜。您手上拿的這一支做工精細，梅花栩栩如生，至少也得這個數！”伸出手掌比劃了一下。

錢氏随手把梅花簪子丢進首飾堆裏。“我要純金的。”

“純金的？！”店夥計瞪大了兩眼珠子盯着錢氏。就是這些包金的，以她一個農婦打扮的鄉野之人，也不一定能買得起，居然誇下海口要純金的首飾！

“怎滴！你敢瞧不起人！”錢氏氣勢洶洶的一巴掌猛然拍在櫃臺上，那些裝在木頭盤子裏的首飾，都被震的跳動了起來。

夥計吓的一驚，不禁倒退一步。兩眼盯着錢氏，好嘛！鄉下婆子就是不講理蠻橫！“在貴重的首飾咱鋪子裏也有，您等着！”等他拿出來，對方買不起，再好好的羞辱她一番！

卓楠看着夥計拽下腰間的一竄鑰匙，蹲下身子，轉身去開櫃臺最裏邊的鎖。伸手把錢氏拽到一邊，竊竊私語道；“娘，你跟他一個夥計置什麽氣？咱走吧。”

“走什麽走？你娘我有錢！”說着，餘光窺見夥計已經轉過身，端着一盤金首飾，小心翼翼的放在櫃臺上，她一把拽着卓楠走了過去。

錢氏最終挑了一支沒有任何雕飾的純金簪，跟一款表面上雕刻着花枝纏繞的金手镯，付了一張百兩的銀票跟一些碎銀子，在店夥計目瞪口呆中，提着包裹，拽着卓楠出了店門。

一走出去，卓楠把錢氏拽到一邊。“娘！你怎麽能買這麽貴的首飾？你為了我把家底掏空了，回去大嫂跟二嫂該鬧了！還有四丫過幾年出嫁，你還得陪嫁啊！咱趕緊轉個手，賣給別的首飾鋪子！”拽着錢氏就要去別家店鋪，把剛買的首飾給賣掉。

錢氏一見閨女來真的，連忙甩開她的手，也急了。“娘沒有把家底掏空！這是為娘從你小時候起，幫你存到現在的！”

此話一出，卓楠沉默了。她陡然想起，前世她跟錢氏逛完胭脂水粉鋪子，還未進首飾店鋪，就被卓子傲綁了回去。宰相夫人當時救下她，見到她，表情就很怪異，好似很激動，可是依舊把她跟錢氏送走。

幾天之後，不知道宰相從哪得知了真相，自己的嫡女一生下來，就被他的夫人用一個來歷不明的男嬰換下。以養女的身份，派人把她接回了宰相府，寄養在親生母親，宰相夫人的名下，卻故意，殘忍的告知了她真相。

宰相夫人祈求她的原諒。梨花帶雨的告訴她，當初是貼着的丫鬟不小心把她弄丢的，她擔心宰相怪罪于她，這才一時犯下了不可彌補的錯誤，用卓子傲代替了她。

後來幾經周折才打聽到她的下落，卻不敢相認。

每年都會派貼身嬷嬷，隐秘的給錢氏一家送一筆銀兩，就怕她的養父母對她不好！

所以她就理所當然的認為，錢氏愛財如命的性子，肯定是把這筆錢給貪墨了！

對她如珠如寶，也是看在錢的份上！

可是如今，錢氏卻把錢全部用來給她置辦嫁妝……。

錢氏一見女兒不說話了，心裏陡然一驚。完了，她說漏嘴了！她跟卓老漢都是以種田為生的鄉野之人，哪怕有心為女兒從小開始存嫁妝，那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得出這麽多錢來！

更何況她還不止卓楠一個閨女，家裏還有個四丫！

錢氏心虛不已的偷窺着卓楠的神色，生怕她突然問了一句；‘娘，咱家哪來的那麽多餘錢讓您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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