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劈柴燒

繪雅軒。

自從知道宰相回府之後,子苓等幾個二等丫鬟,膽戰心驚,坐立不安,靜等着苒姑娘跟晴姑娘,帶着宰相大人來繪雅軒,興師問罪,拿她們這些奴婢懲戒一二。

連一等丫鬟落葵,也有些惴惴不安,心不在焉的害怕宰相大人,屈尊降貴的來繪雅軒,為兩位姑娘出頭。

唯獨闖禍着卓楠,沒有一絲擔驚受怕的舉動,躺在院中的美人榻上,無聊的發黴發呆。

想要找些事情做,卻不知道該做些什麽,就算是豬,也不可能白天黑夜的睡個不停。

要不……找點書看?卓楠想了想,還是算了。

托養母錢氏的溺愛,小的時候上過幾年私塾,還曾經在村子裏引起過轟動,僅僅只是識得幾個大字而已,真給她一本書,肯定看不進去,也看不太懂。

琴棋書畫?額……這些都是貴女必學的玩意,她自然從未學過。

至于針線……呵呵,家中的四丫乃是此中高手,有個現成的妹妹奴役,她壓根也沒學過。

細細的數來數去,卓楠确定,她就是一個混吃等死的米蟲,一無是處……。

以前在莫家村,雖然也是無事生産,懶惰成性,可至少還能出門逛逛左鄰右舍。可是待在這宰相府,感覺就跟被關進牢裏似的,哪也去不了!

越想越煩躁,心頭冒火,卓苒忽然從美人榻上起身,伸手一指旁邊的落葵。“你,給我去拿柄斧頭來。”

落葵;“啊?”滿臉茫然,不明白她要斧頭幹什麽?那都是小厮粗人才會接觸的玩意!

“小姐,奴婢這就去拿。”一旁的辛夷反倒應承了下來,轉身走出內院,進入外院。對着守門的小厮吩咐來一句,不到一刻鐘,辛夷拿着斧頭走了回去,恭恭敬敬的遞給了卓楠。

卓楠拎着斧頭,在衆奴婢震驚的眸光中,把上好的美人榻,劈的四五分裂。

卓楠用腳提了提腳下的碎木頭,滿臉的舒暢,果然,出了一身汗,又發洩了一通,整個人神清氣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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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着斧頭,轉過身,面對衆奴婢,只見她們一個個驚悚的看着她,齊齊後退一步。

卓楠不悅的眉頭一皺,随手把斧頭扔在地上。兩手互拍了幾下,無視衆丫鬟畏懼的眼神。“把這些木柴送進廚房,燒了。”

見無人應承,眼中的厲光一掃,衆丫鬟齊齊打了個驚顫。

辛夷站了出來,走到卓楠的身後,蹲下身子去撿木頭。

其他的丫鬟立刻驚醒,哆哆嗦嗦的圍繞着可怕的生物卓楠走了一大圈,搶着幹活。

“準備熱水,我要沐浴。”徑直回了房間。

唯獨站着沒動的陳嬷嬷腿腳一軟,差點跌坐在地上。她腦海中一遍遍浮現剛才卓楠怒劈美人榻的樣子,宛如殺人洩憤般恐怖。

這……這要是被她知道,老爺派自己日夜監視她……。

卓楠只是想發洩心中的怒火,因為錢氏告訴她,人的心中不能老是憋着事,否則長久下去,必将郁積于胸,大病一場。

卻沒想到這幅兇殘的樣子,連陳嬷嬷這樣居心叵測的人都給震懾住了。

人的生命一旦受到威脅,任何榮華富貴都是浮雲

小丫鬟們戰戰兢兢的趕緊通知小廚房燒了熱水,采摘最新鮮的花瓣,比平日十倍用心的伺候這位,腦子可能有病,随時會殺人的主子。’

卓楠舒服的泡在滿是花瓣的浴桶中,享受着丫鬟們細致周到的服務,心情更加愉悅了。

青黛跟白薇伺候卓楠沐浴,而子苓跟辛夷守在門外。

陳嬷嬷站在子苓跟辛夷的面前,眼珠子一轉,忽然道;“我去問問小姐的衣裳首飾做好了沒有,你們在這裏繼續守着。如果小姐問起,你們就如實回答。”

“是,嬷嬷。”

陳嬷嬷轉身,急匆匆的離開了。

一個三等小丫鬟,突然急匆匆的從外院跑了進來,站在內院的門口四處張望,一眼看見守在門外的子苓,朝她使眼色。

辛夷堅守在原地,而子苓則掐算了一下時間,确定主子短時間內出不來,擅自離崗。

就在辛夷能看得見的視線中,走向三等小丫鬟,着急的問道;“打聽的如何?”

三等小丫鬟立刻把宰相一回府,直接讓管家派人賞賜苒姑娘一堆奇珍異寶的事情說了出來。

子苓聽完,有些詫異,疑惑的問道;“你确定老爺一回府直接去了書房,哪也沒去?”老爺不是最疼苒姑娘嗎?得知她被自家的主子欺負,怎麽可能不為她出頭?反而只是賞賜了一堆東西,安撫了一下,連去看她一眼都沒有?

三等丫鬟确定的點頭。

子苓拿出一個銀裸子賞賜給了三等小丫鬟,揮揮手讓她走了。

三等丫鬟不經主子的允許,是不能随便進入內院的。

子苓蹑手蹑腳的回歸崗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斜睨了旁邊宛如木頭樁子似的辛夷,低聲道;“告訴你個好消息,老爺為了安撫苒姑娘,賜了她不少好東西,可能不會來找我們主子的麻煩了。”

辛夷聽完,點了點頭。

子苓見左右沒人,又從門縫中窺視了幾眼,這才湊到辛夷的身邊,竊竊私語的問道;“你覺不覺得我們的主子……。”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這裏有點問題?”

辛夷瞥了她一眼,随即目視前方,沉默以對。

辛夷沒回答,子苓也不惱,她跟辛夷認識了有三、四年,深知她的個性就是這般木讷,而且口風很緊,就跟河蚌似的,不管是人人前人後,從不亂嚼舌根。所以她才這般肆無忌憚的敢跟她讨論,要是換成別的丫鬟,她可不會愚蠢的無所顧忌。

天音居。

管家守在書房的門外,小厮突然來報,說陳嬷嬷要找他。

管家探頭看了一眼書房,發現老爺正在專注了看文章,低聲跟小厮交代了幾句。

讓小厮代替他守在門外,急匆匆的出了內院,來到外院,快步來到陳嬷嬷的跟前。“找我什麽事?快點說,老爺說不定等會還等着我伺候呢!”

沒有辦法,老爺生性多疑,信任的人太少,所以很多事情,都落在他這個管家的頭上,甚至某些重要的事,還必須他親手親為,決不能假手于人。

說是管家的身份,不過是欺騙外人噱頭而已,真正管家的其實是另一個不起眼的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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