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回京

宋淮養傷的時候, 齊瑄也不是真閑着, 他召來了北疆五州的官員議事。

開春後, 朝廷将在小月草原建一個大型的軍馬場, 需要五州共同出力,朝廷也會增派官員前來。

同時小月草原上也劃分出一部分土地,動員五州百姓前往小月草原開荒或放牧。

狼牙山上的鐵礦場開春後也要投入經營, 流放至北疆的犯人可充作勞力, 但仍需從各地礦場調來有經驗的采礦師和技工負責開采, 以及專職人員負責打理礦場。

這才是宏光帝允許齊瑄來北疆的真正目的。這兩項都是長期工程,越早着手,越快取得進展。想要在開春時動工,必須現在開始籌備。

五州官員熱情高漲, 盡心盡力, 畢竟,辦好了就能添一筆政績。

除了這兩項, 眼前還有一件要緊事。

五州集結了一批糧食, 已經運送至狼牙山, 與依附大寧的異族部落進行第一次交易。

幾天後, 齊瑄再次收到了宋骁的軍報, 言有三個部落一塊來與換取糧食,返程途中遭遇烏洛蘭軍隊伏擊,但被護送的北衛軍剿滅。同時北衛軍主力出擊,襲擊了狼牙山下的烏洛蘭駐軍大營,殺敵三萬, 烏洛蘭殘兵撤退。

齊瑄對此并不意外,只要大寧與這些部落開始交易,奧淳自然會知道部落獨立、政權瓦解是大寧動了手腳,必然咽不下這口氣,也不可能放過那些部落。

但這些部落并非孤立無援,他們組成了臨時聯盟,一塊來換取糧食,一塊抵禦烏洛蘭,反倒在短時間內擰成了一股繩。更何況還有北衛軍的支持。

派駐紮在狼牙山下的烏洛蘭軍隊截糧也在意料之中,他們在狼牙山下守了半個多月,天寒地凍,日子并不好過,截獲這批糧食便能減輕糧草的負擔,是一筆值得冒險的買賣。

恰好被宋骁利用,打了一場漂亮的勝仗。

大寧同時對北狄所有部落發出通告,只要與大寧談和,都可以部落為單位,用一定數量鐵礦石、馬匹、皮草、玉器金銀,與大寧交換糧食、絹絲棉布以及其他商品。這等同于一種官府主導的通商模式,互惠互利。

不過,作為主導者的大寧自然獲利更多。

而且,避開了聯合政權,各部落互為競争關系,誰提供的物資更優質,誰就能換到更多更豐富的商品,物産豐富的大寧占據了主動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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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圖山脈北段還有不少的鐵礦場,月蒙草原也有更大的馬場,大寧無法全部吞下,但這些地方的産出,都有可能流入大寧。

曾與大寧建立聯絡的幾個部落率先有動作,其餘部落也開始觀望和猶豫,進入嚴冬季節,他們不願意打仗,卻迫切需要糧食。

奧淳若是繼續主戰,只會越發失去民心。面對部落反叛獨立,兵力折損嚴重的奧淳根本無力阻止。狼牙山下的烏洛蘭軍隊撤離後,奧淳也不敢再有動作,龜縮在王城,準備熬過冬季再說。

北狄的隐患終于解決。如今只需要嚴格把控與各部落交易的尺度,恩威并施,切忌再養肥他們的野心。

宋淮寫信問了問父親,能否一塊回京城過年。宋骁卻決定留在狼牙山,與将士們一塊過年,又提及開春後會回京述職。

齊瑄看了信,見宋淮有些失落,安慰道:“又該開國庫給岳父大人撥賞銀了,咱們先回去,我給岳父大人挑點好東西。”

齊瑄雖然來了北疆,在協領戶部的差事還在身上,說什麽賞銀萬萬兩,珍寶幾十箱,好像要将整個國庫搬到宋家一樣。

宋淮笑着捂他的嘴:“胡說八道!”

齊瑄抓住他的手腕,繼續道:“唉!岳父大人的官職和爵位是不是還能升一升?”

宋淮無奈,瞋了他一眼:“別鬧了……”兵權都要放出去,怎麽還能在這個時候加官進爵?不是把宋家架在火上烤嗎?

齊瑄笑了笑,忽然想到什麽,故作惋惜地嘆道:“我果然不能坐那個位置,否則必定是個昏君。”又湊到宋淮耳邊道:“你就是魅惑君王的妖後。”

宋淮氣急了,伸手扯齊瑄的腮幫子:“不許胡說!”又看了看門窗,瞧見關得嚴實才松了一口氣,否則若是被外人聽去,像什麽樣子。

齊瑄再次抓住他的手腕,拉着他湊近自己,在他耳邊低聲道:“真的,你的枕邊風肯定特別管用,我什麽都聽你的。”說着還舔了舔宋淮的耳垂。

宋淮一個激靈,耳朵和臉頰都燒了起來,掙開被齊瑄抓着的手腕,正要推他,反被騰出手的齊瑄攬住腰抱進懷裏。

齊瑄的唇從他的耳畔挪到唇角,吻住了他。

宋淮躲了躲,被齊瑄扣住了後腦勺,越吻越深……

無法抗拒的宋淮被親得腿軟,整個人倚進齊瑄懷裏,擡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

許是湯藥名貴,許是心情愉悅,宋淮的身子複原得很快,加上齊瑄陪着他循序漸進地鍛煉,半個月後,宋淮已經能完成尋常士兵的體能訓練了。槍也提得動,但還使不好,威力大減。

齊瑄見他有些急于求成,幹脆問他既然身子好了,要不要動身回京城。馬場與礦場的事情已經安排妥了,主要還是交給北疆五州的官員去執行,他可以回京複命了。

宋淮自然說好,當天就迫不及待地打點了行裝,第二天一大早就啓程。

齊瑄陪着宋淮坐了一日馬車,第二天宋淮就坐不住了,說想騎馬。

宋淮在馬車裏坐立難安,好似軟墊下面藏了紮人的針,對齊瑄抱怨道:“太悶了,颠得難受。”

齊瑄取笑他,“這麽嬌?那還要趕半個月的路,你怎麽受得了?”

宋淮不服氣:“以前都是騎馬。”從前他往返北疆都是騎馬,沒試過整日坐在馬車裏頭趕路的,沒想到這麽難受。

齊瑄也不是不讓他騎,宋淮的身子已經好了,騎馬是沒有問題,只是……在馬車裏,宋淮還願意讓他親兩口,騎馬,對他來說有什麽好處?

宋淮以為他不肯,狠了狠心,靠了過去——

齊瑄正想着怎麽撈點好處,就被宋淮親了親耳朵,詫異地看過去,就見宋淮頂着一張因害臊而泛着緋色的臉,視線閃躲着,支吾道:“你、你不是說……說……肯定管用嗎?”

那三個字在宋淮嘴邊含糊地滾了滾,但齊瑄還是聽見了,頓時理智崩斷,把宋淮壓到軟墊上,狠狠地吻住。

枕邊風,肯定管用啊!

宋淮如願擺脫了沉悶颠簸的馬車,出來騎馬透氣。

但越透氣,越臉紅。

因為,齊瑄借口不放心他一個人騎馬,非要和他共乘一騎,還總是趁他不注意,親他的後頸和耳朵,下面也不老實,又硬又燙地抵着他。

随行的侍衛就跟在身後,宋淮又不好發作,憋得面紅耳赤,最後只能躲回馬車裏。

驚雲追到馬車邊上,咬着車窗簾子抗議,它還沒和主人玩過瘾呢,主人怎麽就跑了呢?。

驚雲從小狼山上下來就病了,宋淮倒是想帶它回北州養病,但驚雲比他更不宜颠簸,只能留在狼牙山。病好透了,恢複活力的驚雲才跟着傳信兵回了北州,趕上和宋淮一塊回京城。

如今好不容易有機會和主人玩耍,怎麽忽然就結束了呢?多扛一個它也不介意的,不能再玩會兒嗎?

可主人不但不陪它玩,還把車窗給關上了。

驚雲不死心地跟在馬車邊上,準備找機會再勸勸主人,卻聽見車廂裏傳出主人含糊的聲音。

它自然不會懂,自己和主人親密接觸的機會,就是被另一個騎在他身上的兩條腿動物打斷的。

更過分的是,此刻那個可惡的兩條腿動物又把它的主人壓在軟墊上欺負。

“還騎不騎馬?嗯?”

“唔——不、不騎了……”

宋淮被齊瑄欺負狠了,憋着氣不肯理他。中途休息的時候,宋淮翻到驚雲身上,怎麽也不肯回馬車上,還教唆驚雲不讓齊瑄近身。

齊瑄還沒來得及拉他下來,宋淮就騎着驚雲跑了。齊瑄只能騎馬趕緊追上。

随行的侍衛都看出來宣王惹惱了小将軍,跟在後頭憋笑。誰讓他方才黏着小将軍共乘,還動手動腳,這會兒,連驚雲的尾巴都摸不到。

唐铮掃了衆人一眼,衆人才收斂了神色。

宋淮縱馬跑了一程,終于氣順了些,放慢了速度。

驚雲展示了自己矯健的身姿和不俗的實力,也終于滿意了,馱着主人一邊散步,一邊嚼一嚼路邊的草。

只苦了齊瑄,又一次縱馬追妻,還追不上。

好不容易趕上了,宋淮握着馬鞭指着他,“你再胡鬧,我真不理你了。”

齊瑄舉手發誓:“決不再犯。”

宋淮知道他的發誓沒有用,這個人發過多少回誓了,照樣是個流氓無賴。

但是宋淮還是要和他講清楚自己的要求,“我一個人騎馬,你不許攔。馬車裏面,你也不許動手動腳。”

齊瑄忙點頭。

為了懲罰齊瑄,當晚在客棧落腳的時候,宋淮要了兩間房,和齊瑄分開睡。

誰知半夜裏,齊瑄又溜進他房裏。

“咚”的一聲頓響,驚醒了客棧中裏的不少人。

宋淮把齊瑄踹下了床,抓着自己的衣領,又氣又委屈:“你怎麽這麽無賴啊!”

住在宋淮房間左右的侍衛都聽見了異響,紛紛圍了過來,唐铮站在宋淮房間門口:“小将軍?發生什麽事了?”

宋淮還要臉,立刻咬住了牙,答:“沒什麽,有一只老鼠。”

唐铮:“屬下幫您捉了它?”

地上那只老鼠爬起來,表情痛苦地揉着腰,宋淮狠狠地瞪着他,對外頭道:“已經跑了,你們回去歇着吧。”

唐铮皺着眉,卻沒有多言,擺手讓門外的侍衛各自回房。

一間屋子裏,一個侍衛疑惑地問同宿的同伴:“那麽大動靜,王爺怎麽沒聽見?”

王爺就住小将軍對門,先前的動靜和他們弄出的動靜那麽大,樓下的客人都站在樓梯口張望他們,王爺能不知道?

“我哪知道啊!”同伴顯然少一根筋:“可能王爺睡得沉吧。”

另一間屋子裏,唐铮抽了抽嘴角,對自家王爺的“鼠輩”行徑十分不齒。

那只驚動了整個客棧的大老鼠,正扶着腰,站在宋淮面前裝可憐。

宋淮忍了又忍,對他道:“過來我看看。”

齊瑄表情痛苦,慢吞吞地挪道宋淮身邊,宋淮拍着床鋪:“趴這。”

齊瑄趴在宋淮身邊,宋淮伸手在他後腰上按了按,齊瑄立刻龇牙咧嘴地怪叫起來。

“小聲點!”宋淮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啪”的一巨聲,兩人都愣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瑄瑄:[咬牙]過分了啊寶貝,居然打你老公的屁股。

淮淮:[虛張聲勢]哼!我還摸過呢!

瑄瑄:我知道了,想要你就直說嘛,只要你說,老公都滿足你。

淮淮:……

昨晚修了修開頭幾章,發現了幾個很不起眼的小bug,不仔細看還真不知道_(:з」∠)_

蠢作者改了,小可愛們不用回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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