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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俱提醒衡幽該把組長辦公室整整了,于是吃完飯回去,衡幽就整理起了自己的地方。
其實需要動的不多,只是一些辦公用品需要添置,文件已經歸置好了,衡幽愛看看,不愛看也沒所謂,他當然是選擇不看。
琢磨着還有什麽需要添置的,有人敲了辦公室門。
衡幽轉身看過去,是一位警員。
“有事?”衡幽問。
警員回頭看了看,确定門口沒有人,才走進來,“衡組長,我想請你幫我看看。”
衡幽靠坐在桌邊,長腿屈膝踩在地上,“你想看什麽?”
衡幽身材好,即便是随意一站,也是一副美照。
警員見他沒有拒絕,忙說:“是這樣,我的妻子最近常夢魇,說是遇到鬼壓床。弄得她最近心緒不寧,精神也很差,上班出了不少錯,再這樣下去怕是要被開除。開除倒也好說,我更擔心的是她會得抑郁症。”
衡幽垂着眼睑,食指在桌上點了點,片刻之後擡起眼,“看着我的眼睛。”
警員看向他,那一瞬間,就像靈魂被吸走了,身體開始微微顫抖,手心出汗,頭也跟着痛起來,但他确定自己神智非常清醒,沒有幻覺,耳聰目明。
衡幽的瞳仁顏色越來越淺,“你的妻子,長發,個頭不高,嘴角有一顆痣。她很人很好、心善,喜歡幫助朋友,她的朋友也都很喜歡她。四月,你的妻子去醫院探病,天黑了才從醫院出來。當時住院部大門已經鎖了,大家都走側門,你妻子路癡,出來後找不到方向,走到了太平間。那裏有個新死的男人,看你妻子個頭身材都與他妻子很像,誤以為是自己的妻子,就跟着她走了。”
警員的冷汗都下來了,的确有這麽回事,當時他妻子也吓了一跳,好在遇上了打掃的大嬸,将她帶了出去。也是從那天開始,他的妻子開始被鬼壓床,當時他和他妻子都不信這種邪門的東西,只以為是吓到了,晚上做惡夢。但之後症狀并沒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去看過醫生也沒查出個所以然來。看着妻子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他也擔心得不行。
昨天小趙的事,今天小劉的事,讓他想找衡幽試試看。反正都這樣了,也不會比現在更壞,但沒想到居然有收獲。
“那可有什麽辦法?”警員忙問。
衡幽一笑,随手從桌上拿了紙筆,畫了個符,折好,交給警員,“這種新死鬼多半都是留戀人間的,即便不管他,三個月後也就沒事,但估計你妻子等不了那麽長時間。這個符你拿着,找塊紅布将它包好放到你妻子枕頭下面,七月結束拿去燒掉就行了。”
因為不是黃紙朱砂畫的符,所以需要紅布來為符加持固穩。
警員連聲道謝,一臉感激,“我真不知道要說什麽好,改天我做東,請你吃飯!”
衡幽眼皮一撩,“吃飯就算了,如果好用,你送我兩只燒雞吧。”
警員愣了,一只燒雞才幾個錢?
衡幽不允許他質疑自己的喜好,收了笑意,“我就喜歡那個。”
警員回神,忙道:“行行行,別說兩只,二十只都行!”
衡幽心裏美,但是他不說!
警員出了門,就接到自己妻子的電話。
妻子在那頭心有餘悸地說:“我跟你說啊,我剛才到三醫看領導,他們這兒的主治醫生好像精神不正常,帶着聽診器突然大叫,活像見了鬼!”
警員哪有空管那醫生,忙走到角落把符的事跟妻子說了,并讓他妻子順路去買塊紅布回家。
妻子将信将疑,但現在也不是多說的地方,想着等回家再說。
因為小劉的事,大家對衡幽更為友善了,走廊裏遇到了也能主動打個招呼,姑娘們還是很害羞,臉都紅紅的,眼睛還是忍不住往衡幽身上瞟,男的倒是爽朗得很。
衡幽沒事幹,自己跑了兩躺去搬辦公室需要補充的用品,又去找他熊俱,讓他幫忙準備幾個花盆。
“花盆?”這不是難事,但衡幽要花盆幹什麽?
衡幽又記下了熊俱的一次白眼,“咱們從山裏帶出來的靈草再不種就過時節了。”
熊俱一拍腦袋,“你不說我差點忘了!明天就給你送過去,放心。”
警員回到家,小心翼翼地将符交給妻子,他妻子是不信這個的,“你弄這個幹什麽啊?神神叨叨的,還都沒什麽用。”
“管他呢,你先用一晚上,也不麻煩。沒用後天我請假再陪你去醫院看看,如果有用,我也就不用擔心了。”警員牽着妻子的手,“我是真擔心你,你稍微讓我安心一點,成不?”
妻子妥協了,看着也沒什麽問題,便從家裏翻出一塊紅布給包上了。
警員重之又重地将它放到妻子枕頭下,祈禱能保護妻子。
夜半時分,妻子突然醒了,像之前數次一樣,動彈不得,也叫不出聲。一個白色的影子若隐若現地出現在她正上方,雙手虛無地壓住她的雙腕,她驚恐地看着這團白影,心跳陡然加速——她之前只有鬼壓床的感覺,但并沒有看到過影子!
她動彈不了,心慌得不行,就在這時,枕下突然閃過一陣光,那白影吓得一下跳了起來,放開了妻子。
妻子覺得自己似乎能動了,但又有些控制不住的僵硬。
白影伸出手,指向枕頭,看不清臉,卻能感覺到他在發怒。
這時,白光再次閃過,白影掙紮了一會兒,突然煙消雲散,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妻子發覺自己能動了,伸手去摸枕頭下的符,符很熱,不是正常應該有的溫度。妻子原本想叫醒警員,但一陣睡意襲來,妻子又睡了過去,一夜無夢。
衡幽照常上班,熊俱給他送來了花盆和優質山土。
衡幽可算有點事幹了,拖了把椅子坐在窗邊開始種植。
他要種的都是山裏的靈植,靈氣濃郁,是妖精們最喜歡的,在充滿靈氣的環境裏,妖精們也能更好的修煉和鞏固。
這些種子大多是他幾百年來慢慢攢下來的,有幾樣是師父給的,總之,能種不小的一片。不過警局實在沒地方,他也就這麽一畝三分地,用花盆種種比較實際,到時候搬回家一兩盆也就差不多了。
靈植這種東西,入土後澆上水。不用一刻鐘就會發芽,但從芽長到成株卻非常慢,沒個五六年也別想看它長到一指長。
哼着沒有調的小曲兒,衡幽将花盆挪到窗臺。
佘晝敲了敲門,走了進來。
衡幽覺得佘晝不至于閑得過來串門,便問:“有案子?”
佘晝一笑,将手裏的文件遞給衡幽,“醫院的醫生遇到詭異的事,下面的警局覺得奇怪,直接移交到特案部的。”
衡幽摘了幹活的手套,拿出資料大致看了看——一個姓蔣的醫生戴上聽診器會出現幻聽。
佘晝怕衡幽不知道從哪兒查起,提醒他:“你可以先去醫院了解情況,看有沒有新發現,然後再看看具體怎麽辦。”
“嗯,那我下午去。”
“好,注意安全。”佘晝起身,“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佘晝離開後,衡幽又詳細看了一遍資料,沒發現什麽有價值的東西,估摸着可能是小鬼的惡作劇,或者那個醫生腦子有點問題。
輕而慢的腳步聲停在辦公室門口,衡幽轉過頭,就看到辛彌站在門口,眼睛亮亮的,用力地嗅着什麽,嘴角帶着一點笑意。但在與衡幽眼神撞上後,又趕緊收了表情,老老實實地跟他打招呼。
衡幽勾起嘴角,沖他招招手。辛彌過來不算意外,他這兒有靈氣,但凡妖精都不自覺地想來吸兩口。
辛彌不好意思地進門,“我……是不是打擾你了?”
“沒有,你來得正好,你下午有工作沒?”
“有……”
衡幽自動把“有”轉化成了“沒有”,“那你下午陪我出去一趟,我這兒有個案子,你跟我一起去,順便給我打打下手。二組組長要是找你麻煩,我去跟他談人生。”
“這……”不太好吧?如果衡幽把組長得罪了,以後也是麻煩。
“就這麽定了,別的我自有安排。”衡幽注意到辛彌脖子上系了一條紅色的細繩,還挺好看的,便點了點自己的脖子同樣的位置,“你這紅繩在哪兒買的?”
辛彌回道:“是朋友送的。”
衡幽琢磨着讓師兄給他找找,他也想要,“這是資料,你看看。”
反正他是有意讓辛彌到他組裏的,先看看資料也無妨。
“不、不好吧?”辛彌知道規矩的。
“有什麽不好的?你放心,我讓你看的,又不是你偷看的。你就坐這兒看,中午咱們出去吃,然後直接去醫院。”衡幽所以在潛意識裏先把辛彌劃到自己組裏了,自然不會讓辛彌回去看人臉色,要看也是看他的。
辛彌猶豫了一下,大概是靈氣戰勝了二組,他還是聽話地留下了。而這一看,他才發現這個十八組居然接的是靈異事件,難怪會有靈草這種東西。不過,他法力低得很,看不出衡幽到底是什麽來頭。
另一邊,佘晝給衡幽送完資料後,就去了三組。
南華警局一共有八個組,除了二組,其他三個組都是正經接案件的,熊俱一年前成為三組組長,他為人仗義,熱情敦厚,很受組員信賴和擁護。
熊俱跟佘晝是算是老交情了,熊俱剛工作那陣虎得很,也是因為這股勁兒,無意間救了佘晝。熊俱是沒意在,但佘晝卻記在心裏了,兩個人經過長時間相處和了解,也成了友好。
衡幽就是通過佘晝的關系介紹到上面的,但這個熊俱和佘晝都沒對外說過,以免別人對衡幽說三道四。
上回佘晝來是有正事,也沒時間眼熊俱多聊兩句,今天倒沒什麽事,他就叫了熊俱一起吃午飯。
飯桌上,熊俱跟佘晝說:“我師弟那可是真真兒的純陰體質,你回去千萬跟領導說一聲,讓領導離我師弟遠一點,別禍害他!”
佘晝笑出聲,“你怎麽不自己去說?”
“你還真看得起我,我要是敢去,也不用托你帶話了。”那是什麽人?他們這些普通妖精哪個敢往上湊?
佘晝:“話我肯定會帶到,但你也知道,部長怎麽可能聽我的?”
也是,但說就比不說強,“反正你去提醒一下吧,領導不聽我也算盡力了。你一定要跟領導說,我師弟跟他八字不合,相克不相生。”
“哪有哪麽誇張?”佘晝給他倒茶,“不過部長知道了應該會避開,他也不喜歡麻煩。”
“那就好。我師弟可是師父托付給我的祖宗,我可不能對不起他老人家。”
佘晝頻頻點頭,嘴上應是,但心裏卻琢磨着,部長的自制力他是信得過的,但那只小狐貍,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支持!
本章還是送66個紅包呀~愛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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