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裝的
大半夜走錯樓層的, 估計也就只有醉鬼了。
溫斯璟在心裏想着。
今晚月色很亮, 月光從落地窗的薄紗窗簾灑進來,斜映着大半個客廳都沐浴着一層銀色的光。
溫斯璟借着月色到玄關, 在門鈴又響起來時,從貓眼往外看,這一看, 直接愣住。
反應過來後,快速的打開門, 看着懷裏抱着一堆東西, 臉色潮紅的郁爾穆。
後者看見他, 踮了一下腳,傻乎乎笑的一臉沒心沒肺。
“Bingo~是我的大叔沒錯!”
溫斯璟扶住她有些站不穩的身子,聞到熏天的酒味,又低頭湊到她唇邊聞了聞,眉頭皺緊, “你一個人回去喝酒了?”
郁爾穆聞言大力的點點頭, 用力過猛, 頭有些暈, 閉着眼睛身子晃了晃,溫斯璟看着眉頭皺的更緊,打橫抱起她,進了屋子,勾着門把手帶上門。
懷裏的人哼哼唧唧的動來動去,溫斯璟不得已, 先就近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把人放到腿上,才看清楚她懷裏抱的一堆什麽東西。
啤酒,手機,本,筆……
溫斯璟拿她懷裏的東西想放到前面的茶幾上,可剛拿起來啤酒,小孩就開始哼唧,摟着不撒手,拿本,也哼唧不放手,拿筆,也不行……
溫斯璟:“……”
信誓旦旦的說要上樓想事情,結果卻自己把自己灌了個醉,這丫頭是真想氣死他吧?
溫斯璟深吸口氣,壓着脾氣輕聲哄:“把東西先放下來,我帶你去洗澡,該睡覺了,嗯?”
小孩聞言卻把懷裏的東西摟的更緊。
他軟磨硬泡了半天,也不行。
郁爾穆垂着眼,小腦袋靠在溫斯璟胸口一直搖頭,摟着東西,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
“寶貝乖,我們不能抱着這一堆東西睡覺,對不對?”溫斯璟還在試圖和她交涉,“先放到桌子上明天再拿好不好?”
小姑娘先是一聲沒吭,接着從他懷裏掙紮着坐起來,在懷裏掏了半天,掏出來一個筆記本和一支筆,嘟着嘴看着他一臉埋怨,“小燦今天找你要簽名,你為什麽不給她簽,還拒絕她呢?”
溫斯璟:“……”
這忽然扯的哪跟哪。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郁爾穆小臉湊到他跟前,因醉酒朦朦胧胧的一雙大眼泛着水光,在客廳裏淺淡的月光下,忽閃一下忽閃一下,掃的溫斯璟心癢,“而且她很早以前就給我說過,你是她男神。”
醉成這樣,居然還能把話說這麽清楚。
溫斯璟懷疑她是裝醉,可酒味是真的大。
他雙手捧着她的臉,雙眼盯着她的看,半天後——
好吧,是真醉了。
如果沒醉,估計不會扒着他的手一直湊過來想親他。
“乖,抱你去睡覺。”溫斯璟托着她後腰和腿彎。
還沒起身,郁爾穆就跟個八爪魚似的,在身上扭來扭去,直叫喚,“不睡覺,不睡覺,不能睡覺,我還沒有跟大叔講故事呢。”
溫斯璟想說,大半夜的講什麽故事,可現在哪能跟個醉鬼說道理。
關鍵是小孩在他身上扭的他“火氣”都上來了。
“好好好,不睡不睡,我們不睡。”
溫斯璟把她往膝蓋上方抱了抱,剛上去,小孩又挪着圓臀挪下來,直接撞了上來。
溫斯璟咬着牙倒吸口氣:“………..”
小孩現在醉了,這會兒欺負她可就不是人了,他閉了閉眼想着。
免得她再火上澆油,他直接一手摟着她的腰,一手壓着她大腿,不讓她再随便動來動去。
郁爾穆動了動,身子被桎梏着動不了,不高興了,表情委屈巴巴的看着他,撇着嘴,就要哭——
吓得溫斯璟趕緊松了手。
小孩吸了吸鼻子,硬是把要流出來的眼淚瞬間給收了回去……
溫斯璟服了…
看來是真的不打算睡覺了,溫斯璟妥協,輕拍着她後背,低聲問,“穆穆要講什麽故事給我聽?”
小姑娘滿心還想着簽名的事,舉着手裏的本和筆可憐兮兮的看他:“可是你可以先幫小燦簽名嗎?”
他又不是明星,給人簽什麽名,所以下午蘇小燦給他要簽名的時候,他才一口回絕了,可顯然現在也沒法和她正常交流。
免得小孩一個不高興又哭給他看,溫斯璟利落的從她手裏接過來,掀開,簽字,合上。
沒再經過她的手,直接把本和筆扔到了茶幾上。
小姑娘哼唧一聲,想湊過去拿過來,被溫斯璟握住雙手。
郁爾穆掙紮了兩下,沒掙開,垂着眼看他握着自己的手,忽然發呆不動彈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開燈的原因,身上鍍着一層銀色月光的她情緒忽然變的很低,
溫斯璟像是才想明白,剛剛她那些小脾氣是怎麽一回事,小姑娘在不安,很不安,所以才會有些無理取鬧。
為什麽?
是因為想清楚了想要告訴自己的事?
不安什麽呢?
反正無論如何,他都是會一直陪在她身邊的那個人。
溫斯璟沒再說話,摟人到懷裏抱着,摸了摸她因為醉酒微微發燙的小臉,在她鬓角安撫的一下一下親着。
小姑娘這會兒很安靜,靠在他頸窩像是睡着了一樣。
溫斯璟動作放輕,把她摟在懷裏的啤酒放到茶幾上,又靜待了一會兒。
準備抱她起來時,忽然聽見她開口。
“大叔。”
她聲音輕輕的,一點情緒都聽不出來。
溫斯璟停下手,應一聲:“嗯?”
郁爾穆攀着他的肩,從他懷裏直起身子,透着月光看他雙眼,然後認真的,一字一頓的說了一句:“我爸爸是被我害死的。”
溫斯璟握在她腰間的手收緊,因為她眼底雖盡量掩飾,卻仍是難掩的不安和惶恐。
他看着她,好半晌都沒開口。
看小姑娘眼裏的不安越來越濃,溫斯璟才擡手捏捏她耳垂,輕笑一聲反問:“所以呢?”
郁爾穆似乎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大眼眨了眨,表情困惑。
“你不害怕嗎?”
溫斯璟聞言,覺得好笑,“怕什麽?怕你嗎?”
他難道不知道他自己愛上的是個什麽樣的人嗎?
郁爾穆卻不覺得這有什麽好笑的,她皺着眉,想着以往知道這件事的那些人的反應,對着溫斯璟點點頭。
“我大伯說我是白眼狼,大伯母說我是郁家的敗類,我以前的同學都會躲我躲的遠遠的,因為我是一個連自己的爸爸都出賣,都害死的人。”
“除了郁寒兮,沒人覺得我做的是對的,”郁爾穆指尖捏着溫斯璟的睡衣領,“可是我也覺得自己沒有做錯。”
溫斯璟聽着從她口中淡然又冷靜的重複着別人對她的評價,心髒揪的緊緊的,白眼狼?敗類?這些年,她都是在這樣的謾罵中度過的嗎?
一個人?
溫斯璟心疼死了,抱緊她,“他們說的都不算數,大叔說的才是對的,跟大叔講講好不好?”
郁爾穆摟着他的腰,額頭抵在他頸窩,安靜了一會兒,像是在想如何開口。
“初三畢業的那個暑假,我爸爸開車帶我和媽媽回鄉下給外公和外婆掃墓,回來的路上,和媽媽因為一點小事吵了起來,其實都是我爸爸一個人在吵,吵到後來,還會動手,他脾氣不太好,而我媽媽性子很弱,根本不敢說話的那種。”
“如果是平常,我都會當沒聽見,可那天不行,鄉下的路很繞,他越生氣,車開的就越快,我覺得太危險了,開口讓他開慢點,他不聽,連着我也一起罵。”
“後來,出車禍了。”
“撞了一個騎着電動車的人,那人帶着一個小女孩,當時事情發生的時候,我們三個人都懵了,我看見那個男人護着懷裏的小女孩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我讓爸爸下車去看,他什麽反應都沒有,可我準備開車門下去看的時候,爸爸卻重新啓動車子繞過兩個人直接開走了。”
郁爾穆收緊環在溫斯璟腰間的手手,閉上眼呼口氣出來,“我忘不了車子從他們身旁開過去時,那一地的血和小女孩哭喊着眼裏的乞求和無助。”
“我讓媽媽給醫院打電話,她剛拿出來手機,就被爸爸一把奪過去扔出了窗外,他說鄉下路上沒有攝像頭,只要我們不說,就不會有人知道。”
“可就算是這樣,那也是一條生命啊,”郁爾穆扯着溫斯璟的睡衣,眼睫輕顫,“所以,回到家之後,是我自己偷偷報的警。”
郁爾穆從溫斯璟懷裏擡起頭,看他,“我把前因後果都跟警察說了,他們把爸爸帶走,再後來,他被判了刑,肇事逃逸和故意傷害罪,他被判了九年,因為後來那個男人是在被送到醫院的途中死掉的。”
“如果當時我們能及時送他去醫院,說不定他還是有救的呢?可是——”她一雙大眼裏溢滿愧疚,“晚了。”
郁爾穆垂下眼,看被她捏在手裏的他的睡衣領,“再後來,大家都知道是我報的警之後,就開始罵我,大伯罵,大伯母罵,鄰居罵,認識不認識的人聽說了之後都開始罵,學校裏的人也知道了,大家覺得我這個人有問題,都離得我遠遠的。”
“我爸爸被判刑之後,進去沒多久就在裏面自殺了,大家都說是因為我的原因,我爸爸才自殺的。”
“說我心狠,冷血,連自己的爸爸都出賣,說我是為了報複爸爸一直不喜歡我才會報的警,”她搖搖頭,“我不是,雖然他不喜歡我但至少沒有動手打過我,雖然他一直嫌棄媽媽生不出兒子,可至少他也沒有因此去外面花天酒地找小.三,他可能不算一個好爸爸好丈夫,但至少不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殺人償命,是爸爸做錯了,他不應該逃跑,不應該放任被自己撞傷的人不管不顧的。”
“郁寒兮說我做的沒錯,我爸爸犯了錯,就應該受到懲罰,可是,除了他沒有人是這樣覺得的,他們都覺得是我出賣了我爸爸,才會讓他被抓起來,被判刑,所以我爸爸才會受不了打擊自殺的。”
郁爾穆停下,捏着溫斯璟睡衣領的手,掌心平鋪在他胸口上,擡眼看他認真的問:“大叔你呢?你也會覺得是我做錯了嗎?”
溫斯璟回看着她雙眼,把手放在她的小手上,握住,壓着她後腰湊上前親她,舔着她唇瓣,直到把她幹澀的唇弄的濕潤,才含住她的下唇在嘴裏輕咬。
他雙眼一直在看着她的,動作輕柔,用行動在給她答案,看到她眼裏的不安和忐忑一點點消逝,像往常一樣開始回應他時,溫斯璟才摟緊她,引着她主動探出小舌……
……
……
手什麽時候滑進她衣服裏的?溫斯璟不知道,只知道掌心下的柔軟,讓他愛不釋手,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好像在叫嚣着想要她,想抱她。
可不行,還有問題沒有問清楚。
溫斯璟左手覆在上面沒有動,右手掌心在她後背安撫的拍了拍,低頭湊到她耳邊輕聲問她:“你媽媽呢?”
郁爾穆盡量忽視他的一雙手,額頭抵着他下巴,閉上眼睛,唇輕啓:“我爺爺在我們那是個很有威望的老人,也很有錢,我大伯母性子很烈,他不是很喜歡,一直想要一個聽話的好媳婦,媒人介紹了我媽媽,她不喜歡我爸爸,可當初我外公和外婆讓她嫁給我爸爸的時候,她不敢反抗,她嫁到郁家的第二年生了我,我爸爸喜歡兒子,一直想要兒子,可是媽媽後面懷了三次都是女兒,我爸爸都讓打掉了。”
“她身體已經不好了,可我爸爸還想讓她生兒子,我拜托郁寒兮買了避孕藥,把她吃的維生素偷偷全給換了,後來媽媽一直都沒再懷上,爸爸經常罵她沒用,她不高興的時候就會偷偷罵我,說我如果是個兒子的話,她現在就會好過很多了。”
郁爾穆圈住他的頸,靠在他頸窩,第一次聲音摻了幾分委屈:“可是怎麽能怪我呢。”
溫斯璟下巴在她額頭上蹭了蹭,安慰。
“……我爸爸在監獄裏自殺之後,第二年我媽媽就改嫁了,嫁給了鄰省的一個做小本生意的,那人離婚後沒有要小孩,他對我媽媽挺好的,所以後來她冒險又懷了一個,是個男孩,今年應該滿三歲了。”
好一會兒,溫斯璟低聲問她:“你上次見她是什麽時候?”
“高中畢業,她剛懷孕的時候我去看她,也是那次,她給我說讓我以後不要去找她了,她現在過的很好,也有了自己的小孩,不想看到我想到以前的那些日子。”
“所以後來我就沒再去看過她了。”
“想她嗎?”他問。
郁爾穆聞言在夜色裏擰了擰眉,“我不知道,就是偶爾想起來的時候會覺得有些難過,會想我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讓她那麽不喜歡我,我明明也是她的小孩。”
“不是你的錯,從頭到尾都不是,”溫斯璟掌心捧着她臉兩側,在月色裏看着她認真的強調,“做錯事的是你爸爸,所有的選擇都是他自己決定的,所有的結果也都是他應得的,是他們不了解你,不懂得珍惜你,不知道他們自己錯過了一個多好的寶貝。”
郁爾穆看着溫斯璟,聽見他的話,忽然噗哧笑一聲,眼裏像是有淚光,她扒開他的手動了動身子,跨坐在他的大腿上,貼着他的唇喃着鼻音道:“這個世界上,恐怕就只有你一個人會這樣說。”
所以她才會愛上他。
這姿勢對于現在的溫斯璟而言太危險了,可現在好像也沒有什麽好顧慮的了。
郁爾穆身上的短褲因為姿勢又往上滑了幾分,雪白的雙腿在月色下更顯誘惑,溫斯璟一手托着她的腰,一手握着她大腿,微仰着頭被動的有一搭沒一搭回應着她的親吻時,忽然輕笑一聲,壓着她往下撞了兩下,在懷裏的人兒小聲輕吟時,啞着聲音笑:
“裝的,嗯?”
作者有話要說: 注:
文中的觀念謹代表我個人的,如有相背想法的朋友,可能兩者三觀有異,彼此尊重,不必強求相融,謝謝互相理解。
另:
小孩撲倒大叔是真的,但沒醉。
知道什麽原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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