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左右為難

“讓董事會再等等，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怎麽可能簽字？！”顧青羽皺起了眉頭。

“華景大院？是市中心那片爛尾樓吧？”高升問道：“和我們有什麽關系？”

“高升，你不知道，那片爛尾樓就要歸我們天羽房産來處理了。”王馨楓說道。

“有價值麽？”高升說道：“我聽說華景大院所有的房子都賣掉了啊，還有一些被抵押了，把文件拿過來讓我看看。”

王馨楓雖然是在和高升配合演戲，但讓高升翻閱天羽房産的內部文件，還是要顧青羽親自點頭的，所以她在用目光征詢顧青羽的意見。

顧青羽沉思一下，向着王馨楓點了點頭，其實她也早就想征詢高升的看法了，雖然這件事關系很大，超出了高升的能力範圍之外，但高升頭腦靈活，視角奇特，總能想出匪夷所思的點子，這一次或許也能給她帶來驚喜。

王馨楓把文件遞給了高升，高升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全神貫注快速翻閱着文件，良久，他露出怒色：“這不是欺負人麽？！”

“是呀，但我們有什麽辦法……”王馨楓嘆道。

華景大院是萬寧市最大的爛尾樓，原來是老板叫趙佳書，因為沾染了賭博的惡習，把家産輸得幹幹淨淨，而華景大院雖然大體完工了，但水電等等配套設施都沒有上，園區也沒進行修繕，戶主沒辦法入住，已經十多年了，戶主們一直在鬧，現在鬧得萬寧市市政廳受不了了，希望天羽房産能接手。

“他趙佳書輸光了錢，搞出一大片爛尾樓，然後想讓我們來收尾，憑什麽？”高升叫道：“班長，不能簽字啊！安裝水電安裝電梯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加在一起，要不少錢呢！”

“我們做過預算，雖然市政廳承諾在水電方面給我們多種便利，房産稅也免了，但最少要六千萬，才能讓戶主入住。”顧青羽說道。

“那你還猶豫什麽？不簽！願意找誰就找誰去！”高升說道。

“問題是……”顧青羽頓了頓：“議會選舉很近了，如果我們天羽房産願意解決華景大院這片爛尾樓，我堂叔就會得到提名，稍微運作一下，大有可能高票當選參議員，這對我們商南顧家非常重要。”

高升愣住了，他皺眉想了很久，把文件慢慢放下，随後說道：“班長，對政界的事情我完全不懂，用六千萬換一個提名，值得嗎？”

“當然值得。”顧青羽斬釘截鐵的說道。

“那……”高升顯得氣餒了：“那就只能簽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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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簽字，就會出現另一個問題。”顧青羽露出了苦笑：“市政廳早就想把華景大院這片爛尾樓交給我們天羽房産了，我爺爺兼任天羽房産董事長的時候，頂住了市政廳的壓力，現在我是董事長，就在這份文件上簽了字……雖然錢不多，但會讓天羽房産還有顧氏科技上下都産生一個印象，我顧青羽是軟弱可欺的，而我這兩年的所有努力，也都付諸東流了。“

“我一直以為天底下并沒有真正左右為難的事情，如果有，那只能怪自己太過優柔寡斷，或者是沒看透、沒想開。”高升撓了撓頭：“但這件事……你不簽字，會讓商南顧氏錯失一個參議員名額，也讓商南顧氏的核心利益蒙受損失，你簽了字，個人名譽會遭受打擊，失去商南顧氏對你的信心……”

“就是這個道理。”顧青羽嘆道。

“這種左右為難的情境也太無懈可擊了……”高升說道：“班長，會不會是有人煞費苦心給你設了一個套？”

顧青羽雙瞳陡然散發出異彩，她的表情有驚，也有喜，随後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輕聲說道：“不管有沒有人在暗中做手腳，總得先把這個死局解開。”

這時，房門被推開了，一個少婦拿着文件，慢條斯理的走了進來，進來不敲門，這是很失禮的行為，而那少婦的神色很自然，好像沒有把這當回事。

那少婦的視線轉了一圈，落在了高升身上，随後皺眉說道：“高升，你來這裏做什麽？！”

還沒等高升作答，那少婦已經如連珠炮一般噴了起來：“你以前來找青羽，我不好多說，因為青羽整天無所事事，也不上進，就知道擺弄那點小玩具，可現在青羽已經是天羽房産的董事長了，她的一舉一動都會影響到商南顧氏的未來，而且她的時間要比你珍貴得多，你還想把青羽帶出去鬼混麽？也不找塊鏡子照照自己是什麽德性，你也配？”

高升上下打量了那少婦一眼，如果對方只是針對自己，他或許會忍一下，但對方居然說顧青羽以前整天無所事事，這是刻意貶低，讓他非常憤怒，随後回頭對顧青羽說道：“這貨離婚之後失心瘋好像越來越嚴重了，動不動就歇斯底裏的，你得找些專家給她好好治一治，否則以後再想見到她，只能去精神病院探望了。”

高升認得那少婦，是顧青羽的堂姐顧娴靜，上學那時候，顧娴靜就看他不順眼，經常找他麻煩，他開始的時候還忍着，後來實在忍不住，光天化日衆目睽睽之下，把顧娴靜損了一頓，高升鬥嘴可是一把好手，他不說髒話，就擅長在傷口上撒鹽，哪裏最痛就搞哪裏，當時把顧娴靜氣得暈厥過去。

高升還以為自己惹了禍，顧青羽會非常生氣，沒想到那一次顧青羽對他出奇的體貼，還說要好好犒勞他，他立即明白了，青羽對這位堂姐是很不喜歡的，甚至是厭煩，只不過考慮到要保全顧家人團結和睦的氣象，不願意和顧娴靜正面起沖突。

所以後來高升看到顧娴靜就怼，怼得不亦樂乎，雙方的仇怨自然也就越來越深了。

這一次高升也絲毫沒留情面，聽說顧娴靜三個月前離婚了，離得很艱難、慘烈，一片雞飛狗跳，所以他就要拿離婚說事。

顧青羽笑眯眯的，視線在高升和顧娴靜身上來回掃着，她壓根沒有化解糾紛的意思，因為顧娴靜就是天羽房産的毒瘤，雖然礙于各方面可能産生的壓力，她不能讓顧娴靜離開天羽房産，至少現在不能，可看着顧娴靜吃癟，她感到非常愉悅，而且，她對高升有很強的信心，比鬥嘴，顧娴靜從來都沒贏過高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