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武音将毯子還給羅清培,人沒要,她随手便扔在了邊上。

羅清培扔過去一眼,也沒多說什麽。

共處一路,武音靠在另一邊閉目養神,兩人幾乎沒做交流。

要去的城市前些年開過一個國際峰會,國宴晚會舉辦地瞬間成了熱門旅游景點,周邊小區房價更是穩步上升。

下機後羅清培掏出一只口罩挂上。

武音新奇的看了他一眼。

直到出關發現有小姑娘舉牌接機,才恍然發現這人居然也有着跟明星比肩的影響力。

陸科說:“羅老師,那邊已經派人在出口等着了。”

羅清培快速皺了下眉,扭頭看武音。

“做什麽?”武音被看的莫名其妙。

羅清培轉回去跟陸科說:“你留這邊帶他們去酒店入住,啓翔那邊我自己過去。”

“好的,準備工作……”

“等我回來再說。”

陸科又點了點頭。

“你過來!”

武音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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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清培一把拽住她快走幾步,他腿長,大跨步時武音只能狼狽小跑,她不耐煩的“哎哎哎”了幾聲,羅清培才放慢腳步。

靠牆邊站着,隔離帶外面一圈人牆,有幾個小姑娘将視線往他們這邊轉。

“我今天可能會回來的晚,你有什麽事跟陸科說讓他去解決。”

他的手還撈着她的胳膊肘沒放,力道有點緊,體溫近乎透過薄薄的衣衫傳過來。

羅清培:“我說的聽到沒有?”

本是好意,但他那對着一個無知幼童般的語氣讓武音聽不舒服。

武音心想:這能出什麽事去?

嘴上說:“知道了。”

羅清培深深看了她一眼,才松了手。

一夥人出了機場,有人快步迎上來,恭敬的叫了聲:“羅先生。”

羅清培又囑咐了陸科幾句,跟着人走了。

最後到的是一個度假山莊,大片建築陷在層層綠林中,清幽的環境中零星響起悠遠鳥鳴。

已經有人在大門口等着,做完登記後各自回到房間。

稍作休整後紹文慧陪着羅耀新去了室內高爾夫球場會朋友,武音則跑附近去爬山。

海拔很低,說是山,其實就是個大山包,也屬于莊園一部分,沿路的景觀以及休閑娛樂設施做的非常完善考究。

爬山沒難度,一段路程下來完全沒有疲憊的感覺。

武音在路邊坐了會,挑了個角度拍照,給張雅菲發過去。

好一會她才回過來,沒有預料中的暴跳,而是禮尚往來的也發了一張照片。

內容是個酒會,衣着鮮亮的先生小姐們簇擁在一塊談笑風生,其中一位穿着黑色小禮服的男士尤為亮眼。

張雅菲:小葉子有回國計劃了。

張雅菲:他要知道你在做快遞不知道會是什麽表情。

武音:你以為他會不知道?

張雅菲:……

張雅菲:靠,我居然無言以對。

小路上有孩童蹦跳着上來,身後跟着一個少年。

脆脆的童聲說着只有她聽的懂的語言,經過武音身邊還歪頭瞅了她一眼,繼續啦啦啦的往上,中間一個趔趄摔了。

少年幾步沖上去把哇哇叫着的小女孩抱起來。

“就說讓你走路當心對不對?”少年單手抱着她,一手拍了拍小孩膝蓋,“皮都沒破呢,不疼,不哭了,再哭哥哥不要你了。”

小女孩抽噎着趴在少年身上,緩慢走遠。

手機震了下,是羅清培的信息,囑咐出門注意安全。

武音恍然間想起小學畢業那年的暑假,羅耀新助理帶他們去海邊玩,她在沙灘跑的時候被螃蟹夾到了腳底板,當時嚎的跟剛才那小孩有過之無不及,最後也是被羅清培背着回酒店的。

當時他怎麽寬慰自己的倒是記不清了,但那年夏季腥鹹的海風,少年身上陽光暴曬後的味道卻依稀還能想起來。

晚上十點多羅清培回來了。

武音正好肚子餓從餐廳吃完夜宵回來碰個正着。

“碰到熟人真是太好了,麻煩幫我個忙,”陸科見了救星一樣的說,“我還要去下前臺拿藥,麻煩你先照顧一下羅老師。”

羅清培靠牆上,面色發白,看過去狀态很糟糕。

他勉強睜開一條眼縫。

“過來!”他啞着嗓子說了聲。

陸科跟着沖她招手。

武音還是懵的,想了想還是一頭霧水的走過去,陸科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将羅清培推過來,随後拔腿就朝電梯跑。

武音踉跄着接住人,再扭頭連個屁股都看不到了:“……”

她重新轉回來,聞到一陣明顯的酒味,驚訝出聲:“喝酒了?”

“推不掉。”

這個酒廢居然喝酒了?

武音明白過來陸科那着急慌忙的模樣是為何了。

她也沒多說什麽,撐着羅清培半個身子,一邊插房卡開門。

這人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整個人全往武音身上倒,幾次都沒插進去。

“你自己使點力成不成?”武音忍不住說。

“腿軟。”羅清培靠着她,不甚清明的視線內是武音不耐的側臉,還有她露在外面的白皙脖頸。

他能聞到武音身上沐浴後的味道,淡淡的清香讓眩暈的腦袋稍微舒緩了些。

“你太瘦了,”羅清培沒輕沒重的捏了把她肩頭,“都是骨頭,硌得慌。”

武音斜過去一眼:“……我求着你靠了?”

房卡終于插進卡槽,推開門。

走進去幾步,羅清培突然身子一僵,猛推開武音跑到衛生間嘔吐起來。

室內有恒溫飲水機,武音給他倒了杯水,等人緩過來後将杯子遞給他。

羅清培頂着滿頭黃汗,怎麽看怎麽糟糕。

陸科這時走進來,手上拿着藥。

武音知道羅清培的酒量,就算醉的再恐怖,實際也肯定沒喝多少。

“解酒藥還是別吃了吧,對身體不好。”她說。

“這不……”

“不吃了,”羅清培打斷他說,“你回去休息吧。”

陸科跟吞了只青蛙似的堵在那。

“不是解酒藥?”武音看出這兩人交流不對,伸手從陸科手裏接過藥盒,“胃藥?”

羅清培徑自在那小口小口喝水,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可能最近工作太忙,羅老師胃病犯了,”陸科窺觑着羅清培的眼色,見他沒有面露不悅,繼續說,“今天又喝了酒,所以情況不太好,本來該是我去擋的。”

結果唯一的助理被留在這晾曬,真正需要派上用場的地方只有他一個人扛着。

武音轉了下藥盒,遞過去:“喏。”

羅清培擡眼看她,并沒第一時間伸手接。

“難不成要我把藥剝出來給你?”

“倒不需要,”羅清培接過藥盒,“這麽關心我讓我有點意外。”

他剝出來兩個藥丸合着水吞了,視線卻持續停在武音身上,似乎想從裏面瞧出些什麽來。

武音則皺着眉,表情變得有些不好看。

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奇怪。

陸科轉了轉眼珠,驀地蹿上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尴尬,不得了,天要塌了,他怎麽覺得這兩兄妹有點不對。

“羅老師,那我、我先回房。”

羅清培“嗯”了聲。

“我也走了。”武音說。

“你留下。”

陸科快速腳底抹油,同時相當體貼的給他們合上了房門。

“坐會。”羅清培指了指邊上的藤椅。

他的臉色依舊白的離譜,酒勁還沒過,膝蓋抵着床沿似乎勉強撐着這具随時要倒的軀體,而鑲嵌在面上的雙眼卻格外清亮。

武音其實想走,尤其在他說出那句似是而非的話後更是想拔腿狂奔,但又不想表現的太過難看。

不過這人也幹不出什麽事來,武音繞過去在椅子上坐了。

“還要說什麽?”

羅清培把杯子放到一邊,雙手撐腰站了會,最終沒抗住,趴到了床上。

聲音悶悶的自被子裏傳出來:“你走了,誰給我寬衣解帶。”

“……”

武音倏地起身就往門口走。

羅清培在床上迅速滾了一圈,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往自己這邊用力一拽,武音毫無防備的倒在了他的床上,羅清培欺身上前一把捂住她要失聲尖叫的嘴。

薄唇貼着她的耳廓,聲音低沉充滿磁性:“武音,還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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