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大鬧
初十,一早祝爸媽就讓祝小安過去, 說趙家人馬上就到。
祝爺爺那天氣得上不來氣, 這兩天老毛病又厲害, 祝小安不忍心他們受罪讓他們在家裏歇着, “爺爺奶奶,我會好好的, 你們別擔心。”
兩位老人雖然不知道孫女要幹嘛, 可他們感覺到孫女不一樣了, 他們也知道, 小安不可能乖乖嫁給姓趙的。
既然孫女要做, 他們就支持的,老祝家所有人加起來, 也沒有這個孫女出息。
“要是有事, 就讓萍萍回來喊我。”祝爺爺躺在炕上, 吭哧吭哧地喘氣, 一個勁地咳嗽, “我……咳咳咳……這把老骨頭……咳咳……還沒散架。”
祝奶奶給他順氣,“快別說話了。”
祝小安給爺爺拍拍背, 以後一定要賺錢給爺爺看病,免得他總這麽受罪。
告辭爺爺奶奶, 她先回家換了一身上學的衣裳, 幹淨整齊,為了放松她嘴裏哼着歌,“那只是一場游戲一場夢……”
祝媽媽看她一副挺樂呵的樣子, 心裏不是個滋味,又覺得這丫頭真是沒良心,要嫁給趙家就那麽值得高興?
祝小安才不管他們高不高興,她高興就行,她看祝萍萍一副雀躍的樣子,就道:“把那條裙子穿上。”
這兩天她借着撒潑耍賴住在奶奶家沒下地幹活,得空就把那條裙子做起來了,正好給祝萍萍穿上。
祝萍萍一聽立刻把裙子穿上,等一下姐姐和姐夫要去常家賠不是,她肯定也跟着去,穿得漂亮點讓三春哥看看。
“姐姐,好看嗎?”祝萍萍轉了一圈,她還沒見過這麽好看的裙子呢,就算班裏最有錢的那個女同學,也沒穿過這麽好看的。
祝萍萍脖子有點短,祝小安就給設計了V字領,大臂略粗就設計了小荷葉袖,腰間拿褶顯得腰身細長,連衣裙擺直直地垂下去,下擺的地方做了小荷葉邊,這樣就拉長了祝萍萍的身高,讓她看起來絕對超過一米六。
祝萍萍雖然皮膚沒有姐姐那麽白,但是五官還是漂亮的,在村裏也是小村花一個。
“來,我幫你梳頭。”祝小安給祝萍萍梳了一個魚骨辮,系上一朵紅頭花,帶上發夾,“行了,今天你最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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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萍萍竟然露出個羞澀的表情,“姐姐,你說三春哥會喜歡嗎?”
祝小安按下譏諷的笑,淡淡道:“當然,他會驚豔的。等會兒我去大伯家,你不要去,你先去常家看看情況。”
祝萍萍臉蛋紅撲撲的,點點頭,“姐,你對我最好了。”
祝小安摸摸她的頭,“乖,我比誰都希望你嫁給常三春,有情人終成眷屬。”
祝萍萍嬌羞地跑出去了。
祝小安開始給自己梳頭,她的頭發披散在肩背上烏黑順滑,她其實不喜歡留長頭發,打理起來麻煩,但是長頭發可以換錢。她的頭發又黑又亮,到腰以後才會開叉,所以她留到腰部才會剪掉。
前世跟着常三春以後她的頭發就不是自己的,她沒有資格随便剪,因為他喜歡那些頭發。曾經她為了跟他鬥,把頭發剪下來扔給他,結果……沒有靠山,跟他耍狠純粹是找虐。
凡是能讓她想起常三春的她都讨厭,突然生出一個念頭,她要把頭發剪掉!
之前不能做的事情,她現在偏要做!
她的頭發好,收頭發的格外喜歡,每次到腰部的時候能賣二十五到三十塊。
雖然三年才賣這些,對她來說也是很賺的。
賣掉頭發,她就有一筆錢了!
早上剛洗過的頭發現在已經幹了,梳順,然後将頭發尾端紮起來,比劃着到肩上的長度,拿着剪刀毫不猶豫地剪下去。
聽着那咔嚓咔嚓聲,她有一種好像剪斷所有的羁絆、痛苦、畏懼,自此獲得新生的感覺。
她一點都不在乎難看,越醜越好!
剪完了,她只覺得一身輕松,把頭發整理好,找一塊沒用的布頭包起來,卷緊再用線捆好,藏在別人找不到的地方,有機會拿去賣掉。
等她藏好頭發回來,正好碰上祝媽媽。
“你在家裏磨蹭什麽呢?都等你呢。”
祝媽媽冷不丁看她居然把頭發剪了,愣了一下,“你怎麽把頭發剪了?”
祝小安道:“剪了省事。”
祝媽媽也沒辦法,讓她把頭發收好回頭賣掉換錢,祝小安敷衍了一聲。
祝媽媽還是怪她,“大喜的日子剪頭發,你怎麽想的。”
祝小安淡淡道:“人逢喜事精神爽嘛,當然要剪個頭發爽一爽。”
祝媽媽看她沒修齊,拉着她回去披上一塊布又處理一下,然後才一起去祝大伯家。
祝大伯家的惡狗死了,沒有吓人的狗叫,祝小安心情大好,臉上都挂着淡淡的笑,讓人覺得她看起來挺想嫁給趙學軍的。
祝大伯家的門口停着一輛馬車,一看就是趙家的,這年頭家裏有這樣一輛大輪子的馬車都是十分氣派的,別人家都是一些小輪子的驢車牛車,這樣的大車只能用馬和騾子拉。
那匹馬也拴在牆外吃草呢,看見她還打了個鼻突。
祝小安就跟着媽媽進了門,院子裏一堆人鬧哄哄的,她一進來,氣氛凝滞了一下,好像滾開的水被添入冷水一樣,冒不出一個氣泡。
祝小安老神在在,毫不覺得尴尬,反正她就是來搞事兒的啊。
視線掃了一圈,院子裏擺了五六桌,現在只放了茶盤茶壺的,她看到本家的長輩幾乎都在這裏了,看來祝大伯準備充分。
她笑着過去叫人,有禮貌,态度和氣,跟之前和常三春對峙的時候判若兩人。
“你就是小安?”兩個二十出頭的男女朝她走過來,男人毫不掩飾眼中的驚豔,“哎呀,你可真漂亮。”
祝小安露出一個譏诮的笑來,這就是趙學軍和他姐姐趙彩霞了。
趙學軍穿着白色确良短袖襯衣,下擺紮在腰裏,下面是藏青色斜紋滌綸褲子,褲腿是現在鄉下流行的喇叭口,襯得他翹臀闊腿,醜的一逼。
他其實長得一表人才,一米八的個子,皮膚白皙相貌堂堂,一副養尊處優的樣子。不過看他嘴唇發紫、眼底浮腫、手指發黃,頭上的發蠟估計抹了有一斤,就猜他私生活肯定混亂得很。
他一直喜歡賭錢無奈技術太爛、喜歡拈花惹草打女人,娶了常玉娟以後本分了兩年,不過死性難改,最後被常三春設計得花柳病死掉了。
而他姐姐趙彩霞,身材中等,皮膚白皙,模樣姣好,看起來安靜溫柔,話不多,看人的時候目光怯怯的,跟祝小安從前如出一轍。
趙彩霞從小在家裏就受欺負,被爹娘忽略,被姐姐弟弟欺負。
後來為了給弟弟換媳婦,被安排嫁給傻子祝高升。
趙彩霞初始是麻木的,她不知道反抗,甚至還覺得自己很偉大。
剛嫁來的時候,祝大娘在外面顯擺自己好兒媳婦,在家裏卻極盡刻薄虐/待,不給吃飽、動辄就打,據說夫妻倆親自上陣逼着兒媳婦讓傻兒子行房。
再後來,祝小安聽常三春講,她其實是被祝大伯糟蹋了,祝大娘吃醋鬧過幾場,丢盡臉面。
她還聽祝萍萍抱怨,趙彩霞後來還勾搭她們哥哥祝大安,甚至常家屯的男人能勾上手的都被她睡遍了,這件事祝小安不是很信,祝萍萍那嘴不信也罷。
趙彩霞曾給祝家生下一個小傻子來,還掉了倆。
最後她搭上一個新崛起的混混頭目,把祝大伯夫妻倆虐得死去活來,真是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
可惜趙彩霞前世的下場也凄慘的很,她為情人遠走,去了城裏卻被情人逼着賣身接客,最後染病死了。
姐弟倆起點不同,終點卻一樣。
祝小安站在那裏,隔着一張八仙桌看着他們,卻沒有要上去的意思,她和他們前世今生,都不會再有交集,也不想有交集。
一句話的功夫,趙學軍走到她身邊,朝着她伸手,想握她的手。
祝小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不客氣地道:“還沒結婚呢急什麽,你不知道猴急的男人死得早麽。”
趙學軍只顧得看她,倒是沒生氣她說話刻薄,尴尬地笑了笑,手在自己頭上抹了抹,請她落座。
祝小安卻去看趙彩霞。
趙彩霞被她明亮鋒利的眼神看着,下意識地退後兩步,一直退到臺階上離得遠遠的才舒服點。
她不知道為什麽祝小安看自己的時候目光那麽鋒利,讓她覺得從裏到外被看透的感覺,比被一些男人看着還害怕。她看着祝小安站在院子裏,穿着普通的衣裙,陽光落在身上,卻讓她明亮得有些耀眼。只是這樣溫暖的陽光裏,她卻給人一種清冷的感覺,尤其是那雙眼睛,冰寒冰寒的,讓人看一眼,就感覺要掉進冰窖裏。
一個女孩子,為什麽會有這樣的眼神?
祝小安扭頭去看坐着的趙學軍,他正目不轉睛地看着她,難得的視線一直落在她臉上而沒有去看她的胸脯和腰臀。
她像一個放射着寒意的光球,他心裏這樣矛盾地想着。
祝小安打量着趙學軍,這個男人其實虛得很,力氣根本不大,離開了他那個老妖婆娘屁也不是。
趙學軍看她盯着自己,就以為她對自己有意思,笑得越發燦爛,然後他就感覺兩道冷冰冰的眼神刀一樣刺向自己,吓得他臉色都變了一下。
祝小安突然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立刻扭頭朝大門口看出,就見常三春和常玉娟居然也來了。
常三春依然穿着他的迷彩褲和黑色短袖T恤,站在那裏,有一種逼人的壓迫感迎面撲來,讓人頓覺烏雲罩頂。
他一進院子就看到祝小安。
她居然跟趙學軍有說有笑!
她居然把長發剪了!
之前見祝萍萍穿着他送的面料,已經不爽,現在更不爽。
常三春看着她,她卻一個眼神都欠奉,回身跟趙學軍有說有笑起來。
他捏着拳頭大步走過去。
那邊趙學軍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給祝小安倒茶,“安安,喝茶。”
安安?
常三春濃眉緊擰,安安是你叫的?
祝小安朝着趙學軍甜甜一笑,溫柔至極,“謝謝。”
她接過那杯依然很燙的茶,卻不喝,只是跟他寒暄,問他油壺頭離這裏多遠,要走多久,這名字怎麽來的,反正一副很有話說的樣子。
趙學軍被她迷得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臉和嘴,女孩子個子高挑,臉卻巴掌大,眼睛大大的水靈靈的,嘴巴形狀漂亮唇色紅紅比櫻桃還誘人。
鬼使神差的,他就伸手去摸他的臉,渾然忘了他是來幫忙演戲的!
祝小安依然笑着,手下卻不留情,摸起一個空茶杯就砸他的手,手賤就要挨打。
“啊——疼疼疼,放、放手!”疼得他臉刷的就白了。
一只手狠狠趙學軍的手腕,而祝小安的茶杯也恰好砸過去,正好砸在那只手上。
那是常三春的手,她後悔沒直接用開水潑。
常三春瞪了趙學軍一眼,低頭看祝小安。
祝小安卻不看他,冷冷道:“放手,你幹嘛!”
常三春冷哼,“看樣子你真想嫁給他。”
祝小安立刻起身,坐到八仙桌的另一邊去,冷笑道:“難道還有假的嗎?既然要換親,當然是真的。”
常三春緊握着拳頭,吓得常玉娟趕緊拉着他坐下,免得他一拳頭把趙學軍給打扁了。
常三春坐在祝小安對面,死死地盯着她。
祝小安毫不畏懼地瞪回去,她就不明白了,她是重生的所以格外讨厭他,那他是因為什麽一定死咬着她不放!
屬狗的?
看着他氣成那個樣子,她覺得很痛快,前世她和異性說句話、吃個飯,那簡直就是大逆不道要紅杏出牆給他戴綠帽子了。還有常玉娟那個長舌婦,後來插在他們之間,比狗還忠誠地盯着她,她穿什麽衣服、見什麽人、做什麽,都事無巨細跟常三春彙報。
簡直了。
現在她不用嫁給他了,哈哈,想想就很痛快!
心裏高興,她就想笑,不想對着常三春笑,就對着趙學軍笑了笑。
趙學軍心跳加速覺得眼暈,他雖然是拈花惹草的老手,還從沒有勾搭上這樣清純又漂亮的女學生。她不肯和常三春定親,勾搭自己,讓他覺得刺激得不得了,都要得心髒病了。
“咱們去那邊吧。”祝小安朝着趙學軍笑,眼睛卻瞄着祝大伯的方向想離那混蛋近點,她裝作很自然的樣子伸手去搭趙學軍的肩膀。
趙學軍在常三春姐弟倆一個刀子一個噴火的眼神威逼下,還是站起來,想要跟祝小安走開。“砰”的一聲,他突然往後仰去,驚叫着咕咚倒在地上。
祝小安伸手搭了個空,眼睜睜看着趙學軍連人帶椅子倒在地上,椅子腿已經被常三春踹斷。
而常三春已經無法忍受她跟別的男人眉來眼去,伸手就朝她抓去,去他的演戲,他已經等不了。
祝小安一直戒備着呢,見他動,她更快,抓起那碗熱茶就朝他潑去,大罵道:“你有病吧,跑我們祝家來欺負人!”
常三春一歪頭避開沖着臉潑來的茶水,其他全都潑在肩膀和脖子上,皮膚立刻紅了一片,惹得常玉娟罵起來。
他眯着眼,怒火已經隐忍不住。
祝小安看他無動于衷,又抓起一只茶碗朝他狠狠砸過去,“滾開,這裏不歡迎你!”
常三春接住茶碗摁在桌上,這些對他一點殺傷力也沒有,他就跟逗她玩兒一樣。
祝小安知道動手也打不過他,索性開始大鬧,胡亂抓起桌上其他的茶碗使勁掼在地上,“咣當”一聲,摔得粉碎!
砸常三春他不怕疼,那就往地上砸讓祝大伯疼!
所以她砸得格外痛快,一口氣就把桌上的幾個茶碗砸差不多。
開始常三春過來其他人還識趣地走開,免得打擾他們,結果沒說兩句話祝小安就開始發飙,讓他們有些不知所措。他們原本覺得祝小安臉皮薄,最多就是哭着要走,沒想到竟然開始砸東西。想起她拿着大棍子打狗的情景,有人就覺得有好戲看了,更不上前湊,反而躲得遠一點。
常三春漆黑的眸子眯着,眼睛裏閃爍着危險的光芒。
祝小安戒備着,餘光撇到常玉娟把趙學軍給拉起來拖到一邊,看來自己的猜想是對的,他們果然妄想移花接木,假裝答應她和趙學軍定親,實際還是常三春!!!
本來只有一個趙學軍她還好對付,現在常三春又來攪和!
她恨得咬牙切齒,“你有妄想症,我和你沒有一點關系。”
常三春不說話,只是繞過桌子要來拉她。
她怒極,踹倒一個凳子砸在常三春腿上,他卻混不在意只冷冷地看着她。
那邊祝大伯從祝小安砸第一個茶碗就已經肉疼得直抽抽,又怕得罪常三春便強忍着不出面,現在見常三春居然還由着她鬧,怎麽也忍不住了,拉着祝爸爸就沖過來。
他心疼肉疼,臉都猙獰了,大吼:“你幹嘛呢,大喜的日子,這是幹嘛?”
祝小安冷冷道:“我倒是要問你,你什麽意思。”
祝爸爸喝道:“別不懂事丢人,街坊鄰居來觀禮做客,哪裏不對了?”
祝小安譏諷道:“哪裏都不對,我們才和他鬧過,誰知道他打着什麽壞心眼。”
常三春氣得臉都黑了,“安安,我要是有壞心眼,你還能等到今天?”
祝小安又狠狠地砸了一個茶杯,冷冷道:“你們辦事怎麽跟蛆一樣,過了定禮就喝交杯酒,喝了交杯酒我就是趙家的媳婦。”
她看也不看常三春,因為他的摻和,她的計劃不得不變一變,之前想着大鬧一場,吓得趙家逃掉不敢娶她,現在少不得還得利用趙學軍。
管他是不是演戲的,反正表面說的是她和趙家定親,那他常三春就是個插足的!
趙學軍聽見喊他,立刻眼睛一亮,只是被常玉娟拖着,又見常三春大臂繃起來的肌肉,吓得沒敢動彈。
祝大伯已經被祝小安氣得頭昏腦脹,腦子裏轉來轉去就是那些破碎的茶碗,他怒吼道:“這就過定禮!”
他一聲令下,那邊按照安排好的開始忙活。
祝小安要沖過去看,卻被祝大伯攔住。
祝大伯罵道:“不知羞恥的東西,定親過禮,都是父母長輩支應,你一個女孩子這麽心急,想漢子想瘋了吧。”
聽祝大伯罵得這麽惡毒,祝小安反而露出一個笑來,看得周圍的人瘆的慌。
祝小安跟貓兒一樣敏捷,一回身就沖到另一桌前,直接端起茶盤子就咣咣往地上砸,茶碗茶壺稀裏嘩啦碎一地。
鄰桌張紅軍正端着茶壺要給自己倒杯茶喝,見祝小安朝着他看過來,吓得趕緊遞給她,不忘提醒,“小安,剛燒開的,滾滾的呢。”
祝小安一把搶過去,“謝謝。”
那茶壺真的好燙手,她一手端着把手,另外一只手都不敢去碰,果然是剛燒開的水!
她看祝大伯在那裏指手畫腳,運足了力氣狠狠地砸過去。
“小心!”有人提醒祝大伯,一片驚呼聲此起彼伏。
祝大伯正得意于自己“貍貓換太子”的陰謀得逞,看着祝家常家、祝家趙家過定禮呢,突然就被茶壺砸中了頭。
茶壺的蓋子已經被扔掉,一壺滾開的水直接從頭上澆下來。
“啊——”
祝大伯被燙得直接蹦起來,慘叫着沖去廚房,“快——”
一個婆娘趕緊端起一盆涼水兜頭潑過去。
他們就看着祝大伯的頭光溜了一片,紅紅的,被燙掉的頭發順着水沖下來,真跟被禿嚕的豬頭一樣。
“啊——疼死我啦,這個白眼狼,殺千刀的,我要打死她!”祝大伯疼得已經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蹦跶着不知道怎麽辦才好,恨不得直接在牆上撞暈自己。
那邊過定禮的事兒卻被耽擱了,都跑過來看祝有財的頭,給他出主意。衆人七嘴八舌地說讓他去衛生院的,還有的說要搽白糖,有的說要抹鹽,還有點說要直接泡在涼水裏。
祝小安叉着腰哈哈大笑,“胡說八道,趕緊抹香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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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來,采訪一下祝有財,燙的疼不疼,爽不爽!下章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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