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圈套

韓家西廂房。

大夫人韓雪兒等一衆人正等着偷漢子回來的梅子。

姜媽媽繼續在一旁添油加火,“這個不要臉的寡婦,大夫人待她可不薄,竟做出這種事情給韓家抹羞。”

大夫人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絲毫不嫌棄姜媽媽的聒噪,這事,鬧大了才好,只要不鬧出府就行。

蘇景辰将梅子送到韓府後門,“翻牆頭?”

梅子點了點頭,她先翻了進去。沒想到蘇景辰也跟着進來了。

“你不會去嗎?”

蘇景辰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我再送送你。”

他要看着她進房間。

大夫人早已派人分散在韓府四處,潛伏的人看見梅子和奸夫進來,巧巧地繞近路到西廂房禀告去了。

大夫人令人将蠟燭熄滅,房門關好,制造出一切如常的樣子。

梅子與蘇景辰不知。

兩人到了西廂房門口,梅子告別道,“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蘇景辰道,“你也好好休息。”

正在這時,突然從院子各處湧來十幾個家丁,西廂房的門亦是被人從裏面打了開來。

“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寡婦!趙二才死幾天,你就私會奸夫去了你!”就聽見姜媽媽答大嗓門從房內傳了出來。

然後是火把大亮,将整個院子照地如同白日一般。

梅子與蘇景辰被照地晃了眼。

他伸出手來,幫她遮住了眼睛,待兩人的眼睛适應了這光亮,他才将手從她眼睛上拿下來。

待大夫人等一衆人看清楚奸夫的臉,才驚慌失措地跪了下來。

韓雪兒原本以為這次可以扳倒梅子,将她趕得遠遠的,沒想到,與她約會的人竟然是寧王。

蘇景辰看了看這陣仗,今日與她在一起的若不是自己,不知道她要吃什麽虧了。

平常,在韓府,她都是這樣被人欺負的嗎?他卻從未聽她抱怨過一句不好。

西廂房的動靜很快驚動了韓宗緯。

原本他對大夫人的行徑是默許的,但現在不同了,被捉的人居然是寧王。

先前府裏的傳言原來是真的嗎,梅子與寧王。

韓宗緯匆忙趕到西廂房院子,邊說邊跪,“不知寧王駕到,下官有失遠迎。”

蘇景辰沒理會他

梅子走過來,對韓侍郎夫婦行了個禮,“多謝大家對我的關心,天這麽晚了。”

又道,“方才外出散步,不巧遇上寧王,寧王體恤,送了我回來。”

外出散步?鬼才信你的鬼話!

雖然大家都不信,卻又不得不信。

蘇景辰對韓宗林道,“她若少了半根毫毛,本王為你是問!”

韓宗林吓得一哆嗦,連聲應道,“請殿下放心,殿下放心。”

從前只聽到寧王與梅子的流言,今日還是第一次見寧王出面維護她,看來那些流言是真的了。

寧王是梅子的奸夫!

衆人只是心裏想着,哪個敢多說一句話。

韓雪兒低頭跪在地上,心裏恨地要命,卻連頭也不敢擡。

自從上次君富貴将蘇景辰打了,韓雪兒再沒敢去過寧王府。只想着先解決掉梅子,再與蘇景辰培養感情。

韓雪兒心裏很清楚,只要梅子在,蘇景辰看都不會看她一眼。

蘇景辰将梅子送到西廂房內,親手幫她點了蠟燭,叮囑她好好歇息,又随手幫她将房門關好。

這才離開韓府。

接下來幾天,相安無事。

梅子除了做日常的體能訓練,便是去酒坊幫忙。

趙二的案子,由王現負責,與他交手之後,發現他竟然是個可以信賴的人,除了人有點好色以外,倒也是個聰明人。

君富貴在鄉下修養了幾日,早耐不住這無聊的地方了,還是京城那種花花世界好。

只是他再也不想遇到納蘭尋風了。

君富貴買通了看守,帶着随從,偷偷溜進了庭州。

他沒自然不敢回家,因為禁期未到。

君富貴租了間旅館,暫時住在裏頭,每天除了睡覺的時候是在旅館裏頭,其他時間都是出去尋花問柳,要麽就是賭場裏面溜達溜達。

知道他行蹤的,只有韓雪兒一人。

為了利用君富貴達到屈辱梅子的目的,韓雪兒對君富貴尤為讨好,除了不讓他近自己的身體以外。

這一點上,韓雪兒非常清楚,若是自己破了身,将來還如何成為寧王妃,哪怕是寧王側妃。

她倒也不是很蠢。

韓雪兒派人跟蹤過梅子,發現她的行蹤異常簡單,要麽是呆在韓府,要麽就是酒坊。

在韓府動手是絕不可能的,那是引火上身。

酒坊,那是寧王的地盤,她沒有那個膽。

從韓府到酒坊的路上需要經過一個簡陋的小巷子,平常人不多,來去都是住在巷子裏的人。

韓雪兒将地點選在了這個巷子的最裏頭,她用假名租了間房。

韓雪兒先是陪了君富貴三天,主要是聊天、喝茶。好讓他沒有時間流連煙花之地。

多日不近女色的君富貴早就寂寞難耐了,總瞅着韓雪兒不注意對她動手動腳。

韓雪兒不惱,打着哈哈便過去了。

終于有一天,她對君富貴說,“你不是說要報複梅子的嗎,現在機會來了。”

君富貴摸了摸韓雪兒的手,“梅子是誰?”

韓雪兒無奈,“趙二的婆娘。”

君富貴想了起來,差點流出口水來,“那騷娘們啊。”

韓雪兒坐在君富貴腿上,媚笑道,“你不是想嘗嘗嗎?明日晌午,我把人給你帶來。”

君富貴想了想,“就怕她不肯。”

韓雪兒趕緊提點道,“你傻啊,你們家不就是做藥的嗎。”她指的自然是媚藥。

君富貴了然,“還是你這個小妖精聰明。”要弄到這種藥,對他來說,不是難事。

第二天,梅子照常往酒坊的方向走去,今日約了蘇景辰品嘗新酒。

她很快到了那條小巷子,在巷口遇見一個賣花的老婆婆。

老婆婆突然摔了一跤,怎麽都爬不起來。

梅子便走過來,“婆婆,您沒事吧?”

老婆婆擺擺手,“我沒事。”說完,掙紮着要站起來,卻怎麽都站不起來。

梅子便将那老婆婆扶了起來,“我送您回家。”

老婆婆還是擺手,“不用了姑娘,等到了晌午,我兒做工回來,會經過這裏,他會帶我回家的。”

外面風有些大,太陽光也強。

把一個老婆婆晾在這裏終究是不忍心。

梅子扶着老婆婆的胳膊,“我扶您回家。”

老婆婆這才點頭,“我家在巷子裏頭,勞煩姑娘了。”

梅子扶着老婆婆往巷子裏頭走,卻越走越感覺不對勁,從前從未見過這一帶有人賣花,這一片住的多是窮苦人家,能填飽肚子就不錯了,哪裏有閑錢閑心買花。

梅子心裏提起十二萬分的警惕。

她要去看看,究竟是誰,設的是一個什麽局。

老婆婆進了巷子最裏頭的一間房子裏,梅子将她扶在椅子上。

老婆婆揉了揉腳踝,緩緩站了起來,“姑娘先坐一會,我去燒點開水來。”

不等梅子的拒絕,便走到一旁的小廚房裏去了。

梅子仔細打量這間房,并未發現異常。

老婆婆端來一杯水,放在桌上,“姑娘口渴了吧,喝口水。”

梅子看了看桌上的水,她是絕對不會喝的,便推說道,“我并不太渴,老婆婆您喝吧。”說着将茶杯推到老婆婆面前。

老婆婆是被人臨時雇來的,已經按照金主訛吩咐,在裏頭下了藥,她自然也不會喝。

兩人都不肯喝,那杯水便被晾在桌上了。

老婆婆沒有辦法,只好按照金主的說法,實在不行,就來硬的。

老婆婆趁梅子不注意,将一包迷藥灑在空中,同時捏住了自己的鼻子。

等梅子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雖她吸入的只是少量,但人已經暈乎乎的了。

老婆婆将梅子扶在床上,拿起桌上不知摻了什麽藥的茶水往梅子嘴巴裏灌。

梅子懊惱,是自己大意了。

如今只得惹人宰割。

那茶水裏正是君富貴準備的媚藥。

蘇景辰在酒坊等了半天,不見梅子的身影,他就有些急了。

其實也沒有半天,只是他太心急了,他想見到她。

左等右等不見人,蘇景辰便循着梅子常走的路,去迎她。

從酒坊到韓府,要經過一條小巷子。

蘇景辰到巷子口的時候,發現地上有一支朱釵,正是梅子可以留下的線索。

這朱釵還是蘇景辰送的,他自然認得。

蘇景辰撿起地上的朱釵,隐隐覺得不妙,她不是那種毛躁的人,不會連朱釵掉了都不知道。

她是被人擄走了!

蘇景辰四下看了看,在巷子裏尋着。

終于,一個過路的老伯,說方才見過一個漂亮的姑娘與一個男人往巷子裏頭去了,就剛剛。

一個漂亮的姑娘,蘇景辰想都沒想,那一定是她!

方才确實有一個漂亮的姑娘和一個男人從這裏過去,不過這個姑娘是韓雪兒,這個男人是君富貴。

蘇景辰趕緊追了上去,很快便看見前方有個漂亮姑娘的背影,旁邊是有個男人。

離得遠,蘇景辰分不清楚是不是梅子,便喊道,“梅子?”

韓雪兒聽到有人過來找梅子,吓了一跳,再一品味,這不是寧王的聲音嗎?!

這件事情算是搞砸了。她只好拉着君富貴,從小屋後面溜了走。

幸好,寧王沒有看到她的臉。

她在他心中的印象還不算太差,将來還有回旋的餘地。

君富貴十分不滿,掙紮道,“怎麽不進去?”

韓雪兒繼續拽他,“快走,有人來救她了。”

君富貴大聲嚷道,“是誰,誰敢壞了爺的好事。”

韓雪兒捂住君富貴的嘴,“快走!”她不想把蘇景辰牽扯進來,便沒說他的名字。

兩人灰溜溜地逃了。

蘇景辰到小屋前,看到那個身影就是在這裏不見的,便往小屋裏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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