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母親記憶裏父親的樣子

阮耳和陸小蔓兩人走出機場，送走朋友，感覺心裏空蕩蕩的，一股失落感，陸小蔓提議喝再一杯。

阮耳義正言辭拒絕說：“還喝，我現在，頭都是暈，酒還沒醒。”

晚上，兩人卧在沙發上看電影，這樣閑暇的時光難得，不是秦晉之忙，就是阮耳沒時間。

阮耳地視線從屏幕上轉移，擡頭望着秦晉之：“過兩天我想回去看看我媽媽!”

“要我送你回去嗎？”秦晉之看着電影，擁着她，視線集中在電影情節上，頭都沒動一下。

他倒是鎮定。

阮耳：“不用，我回去兩三天就回來上班了。”

秦晉之 聽聞她工作都找好了，不由得看了她一眼。

看來他的小女朋友，很厲害嘛！

“我接受了辰林的offer”

秦晉之看她一臉小驕傲，得意雀躍，秦晉之卻心有所思。

唉！什麽孽緣。

“阮耳，你想不想出國？”

他問地很随意，阮耳從秦晉之懷裏坐起身來，看着他：“是不是我們教授跟你說了什麽？”

“前兩天遇到老宋，就喝了兩杯”所以他才知道出國留學的事情。

阮耳側了側身子，盤腿坐在沙發上，傾身拿過遙控器，按了暫停鍵，畫面定格，放下遙控器，認真地看着秦晉之：“我不想出國，這裏有我很重要的人，我的家人，朋友，媽媽，舅舅，舅媽，陳宇陽，陸小蔓，出國留學它可以讓你就業時履歷很漂亮，其實我的事業心不是太強，我剛考上大學時，那時我想畢業以後，當個老師也不錯，後來陰差陽錯發生了很多的事情，我才選擇了現在的專業，所以，出國對我來說不可有可無，無關緊要，知道了嗎？秦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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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晉之第一次聽她說過往的人和事。

“所以，我不算是你重要的人？”他蹙着眉頭問。

他這是吃醋嗎？

阮耳笑嘻嘻挽過他的手臂，哄着他：“當然，最重要的還是你，主要還是不舍得離開你。”

小騙子!

秦晉之聽着她奉承違心的回答，心情很是愉悅了些。

“是嗎？”秦晉之一臉危險的看着阮耳。

阮耳想自己敢回答真話，應該會很慘吧！

阮耳： “當然是，你還不相信我嗎？我已經決定去辰林上班了。”

“不行!”秦晉之強烈反對。

“為什麽？”阮耳不懂。

“你可以來我公司幫我啊！”秦晉之繼續誘哄她。

“理由？”阮耳雙手抱在胸前審視他，總覺得他有什麽事情瞞着自己。

“算了，你想去就去吧！”秦晉之拿過一旁的遙控器，繼續看電影。

“我……”

阮耳還沒有說完，秦晉之拉她入懷：“想去就去吧，認真看電影。”阮耳聽他随意口吻，不像是什麽大事情。

“哦！”阮耳只好繼續陪他看電影。

因為航班延誤，又要換乘，阮耳回到家已經淩晨了。

陳清在家門前盼望，本來下午就回來的女兒，現在還沒回來，很是擔心焦慮。

阮耳遠遠的看着路燈下的母親，不知怎麽的，眼淚濕了眼框，阮耳急忙上前：“媽，晚上天氣冷，海風大，叫你不要等我了，你就不聽。”

“也不知道打個電話回來，媽擔心生怕你出什麽事情。”陳清看女兒回來，這一顆懸空的心才安心下來。

阮耳：“我手機掉了，本來想打個電話回來，發現手機不見了”

“好了好了，人回來就好了!”舅媽安慰說。

“走了走了，回家吧！”

阮耳洗完澡，抱了個枕頭去了母親房間，撒嬌說要跟母親一起睡。

陳清滿眼的溺愛，看着長大的女兒：“真那你沒辦法!”

夜已經很深了，阮耳看着母親床頭櫃上好放着自己小時候的照片，那是自己剛上初中的時候。

母親年輕時很美，經過歲月的洗禮 眼角有了兩道眼紋，但在阮耳心裏，母親，無論何時都是最美的樣子。

“媽，我看見我爸了，只是一個背影，我就知道那是我爸，媽，你恨我爸嗎？”

陳清沒想到女兒會突然提到阮章平，有些驚訝，随後就釋懷的笑了：“剛開始時，會有怨，但不恨，女兒，有件事情媽一直沒告訴你，我和你爸爸早就離婚了，那時候，我們剛在廣州定下來，你也馬上要上初中了，他突然寄了離婚協議書來，想着他應該過得不錯，兩人分開這麽多年，感情早就淡了，生怕影響你學習，就一直沒告訴你，這麽多年過去了，媽早就放下了，媽從不後悔嫁給你爸，他是個挺驕傲的人，接受不了自己失敗，在媽心裏，他唯一成功的是把你給了我，你一直是媽媽的驕傲，媽媽希望你不要恨你的爸爸，恨一個人是痛苦的，且心有不甘，媽媽希望你幸福，找一個你愛的，他也愛你的人，共度一生。”

暗夜裏聽着母親平談地敘說過往，是啊！母親都放下心中的怨恨了，自己何苦耿耿于懷。

也許他有了新的家庭生活，有了兒女，自己也有母親對自己全部的愛，何必帶着怨恨的過往，打破平靜的生活，這兩年母親精神氣色都不錯，心思清靜，人也愛笑了。

從今以後，他不過是給了自己生命的人，與母親的這次交談，解開了這些日子心頭萦繞的陰暗，暗夜裏有種撥雲見日的感覺。

“媽，晚安!”

“快些睡吧！”

第二天，秦晉之打了好幾通電話，都沒人接，心中隐隐不安，突然想到孫秘書給自己的資料裏，有阮耳舅舅家的固話號碼。

今天店裏特別忙，接待了一個外地來的旅游團，二十多個人，大家忙做一團。

“阮耳，有人找。”舅媽舉着電話高喊。

誰啊？

“喂！你好！”

“我一點都不好！你到家後，不知道打電話抱平安嗎？我打了那麽多個電話，你為什麽不接？”

阮耳隔着電話都能聽出他話裏的怒意。

這時候得及時認錯，“我手機掉了，我想着打給你的，今天店裏特別忙，一下就忘記了。”

秦晉之聽着态度良好虛心的認錯：“是嗎？”

“是真的！”她俏皮的回答。

阮耳在大廳收銀臺旁邊，嘈雜的環境，兩人隔着電話聊天。

“是個聲音很好聽的男孩子，也很有禮貌，看來我們家小耳朵談戀愛了。”舅媽在母親耳旁八卦說到。

陳清看了眼女兒，拿着電話，上揚的嘴角，很是幸福，自己也笑了。

秦晉之說：“你什麽時候回來？我去接你。”

阮耳瞄了眼在旁邊故意裝作數錢，實則是在偷聽的舅舅，“好！我挂了”

“約你吃個飯可真難!”林雲雯放下餐具，看着他。

“怎麽會想約在這兒見面。”秦晉之環顧四周，看着他經常坐的位置，有一對情侶，很是恩愛，阮耳準備畢業論文，大四後半個學期就沒來餐廳打工。

“聽說，祁源回國了，你拍下的政府那塊地，那可是要建一個先端醫療研究中心，到時候祁源的那套醫療系統應該值不少錢，政府本就有意在這方面深入研究，所以你應該在找合夥人，不妨考慮一下林氏。”

林雲雯簡單直接說明來意，她知道秦晉之，本就深謀遠慮，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小計倆，那她何不大方些。

兩人在一起那麽多年，她知道秦晉之從來把工作和感情分得很清楚，自己沒多大把握，要不是父親，她今天不會來找他。

秦晉之放下水杯，坦然冷靜的看着林雲雯，“我以為今天只是老朋友敘舊而已。”

林雲雯聳了聳肩，“當然！”

林雲雯是聰明的女人，看得出來，他明顯不想跟自己談合作，她也就順着他的臺階下來。

林雲雯是個事業心很強的女人，野心很大，她母親是林靜海的情人，林靜海的老婆家很有背景，林靜海不敢離婚，只好把情人養在美國。

那時秦晉之和蔣沉贏都在美國讀書，和她認識也是因為蔣沉贏，後來兩人成了情侶,再後來三人一起創業，到最後分道揚镳，差點兄弟反目。

兩人聊着相熟朋友的近況，股價的走向，再沒聊到合作的事情。

秦晉之送林雲雯回她的住所。

“謝謝你送我回來，”林雲雯解開安全帶說道。

“不客氣。”他神色如常，不喜不怒的。

林雲雯想了想，淺笑着問：“她比我優秀嗎？聽周牧說你戀愛了，我們在一起那麽久，你為什麽一點機會都不過我。”

秦晉之：“她在我眼裏就是個小朋友，她一點都不優秀，我也不需要她太優秀，只希望她開心就好！”

“那是因為我和沉贏的關系？”她不死心的看着秦晉之，一問到底。

“如果我愛你，我們就不會分開，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也許當時的我們愛對方都不夠深。”他冷靜的回答。

“那你愛她嗎？”

秦晉之沉思了會：“不愛，但喜歡。”

從喜歡到愛是升華，感情裏最好的狀态，感情裏最怕的是恒溫，永遠不冷不淡的讓人絕望。

好沉重的五個字，在林雲雯聽來是那麽刺耳，也許之前還有一點點幻想，如今卻被這五個字擊敗得體無完膚，身心俱疲。

林雲雯苦笑：“謝謝你的坦誠。”打開車門，下車離去。

秦晉之開口叫住她，“雲雯。”

林雲雯止住了步伐，站在原地，分開後，他還是第一次這樣叫自己，好像回到了大學那段時光，甜蜜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