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猴子請來的水軍:QAQ上班好辛苦,超生氣。】

【消失的L君:你很氣?正好我也剛被別人氣得上氣不接下氣……遭遇事業巅峰之戰,就要down到谷底。】

【猴子請來的水軍:你居然還有事業!】

【消失的L君:你這種把“網戀”挂在嘴邊不知道從哪個古墓裏爬出來的人都能有事業,我為什麽不能有?】

【猴子請來的水軍:喔,語氣很沖,看來你真的很氣喔。】

【消失的L君:是的,超氣。恕我直言,我現在連空氣都想怼。】

【猴子請來的水軍:……】

并沒有從L君那得到任何安慰,反而是自己多廢話了兩句開解這個已經氣到連空氣都想怼的家夥……直到站在元月社出版社辦公大樓門前,初禮這才收起手機,深呼吸一口氣,埋頭走進了辦公室裏。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初禮覺得自己走進辦公室時整間辦公室裏安靜了下,當她垂頭喪氣走向自己的位置時,隔壁的老苗突然笑出聲:“這麽快就出外勤回來了?一個标準的無功而返的速度。”

辦公室裏的衆人眼瞧着雖然都還在忙自己的,然而初禮能感覺到大家其實都已經豎起了耳朵注意這邊——初禮拿出了包裏那份合同,無視了老苗的嘲笑:“我連把合同遞給晝川讓他把它摔到我臉上的機會都沒有。”

老苗笑得更慘爛了:“他放狗咬你了嗎?”

初禮看了老苗一眼,小心翼翼提醒:“那是阿拉斯加不是藏獒。”

老苗:“長得一樣的。”

初禮:“一點都不一樣。”

老苗:“晝川怎麽說?”

初禮沉默了下,然後嘲諷地勾起唇角,模仿大鐵門後面那個人的語氣:“‘四萬五首印,侮辱誰啊?當我要飯的啊!’”

Advertisement

老苗轉過頭哈哈哈狂笑,連帶着整個辦公室的其他人也都笑了起來,另外個新人編輯不敢笑得太大聲,嗤嗤地笑得小臉都憋得通紅……初禮完全感覺不到笑點所在,只感到沮喪,把合同往桌子上一放她小聲道:“老苗,這活兒我覺得我真幹不了——晝川大神連家裏院子大門都沒給我開,他養的狗都比他熱情一萬倍。”

老苗:“他很兇?”

初禮:“超兇。”

畢竟《龍陽十八式》。

老苗轉了下椅子,玩弄手中的馬克筆:“那是你不會談判。”

初禮:“……”

瞧把你厲害的,你會你倒是去啊!去面對那個瘋子!杠正面!

初禮敢怒不敢言。

老苗不理會初禮飽含抗拒情緒的沉默,在椅子上晃啊晃,翹起了二郎腿懶洋洋道:“你真的對出版行業一無所知,對這些作者的尿性也一無所知,我也很想知道老大到底是為什麽把你招進來的?(于姚:“因為熱情。”)因為熱情?老大你這話說的我要吐了,又不是日劇女主角能什麽都不會就憑借一腔熱血贏得作者的心……行,來,孩子你坐下,今天看在我是前輩的份兒上,我給你指導個談判方向——”

初禮:“……”

初禮告訴自己這就是成年人世界的無奈,她并不能把椅子拎起來扣到眼前這個莫名其妙甩鍋還要教育她的人身上,因為眼前這人看上去再不靠譜,這也是她的上司,她的前輩,她的指導者……于是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坐下來,想聽聽老苗怎麽說。

意外的是,老苗還真的就放出了不少的幹貨,他先給初禮說明了出版圈現狀——

首先,作者的稿酬公式為:首印量X書本定價X版稅點數(幾個點就是百分之幾)=最終稿酬。

2013年,出版圈現狀是一般言情小說、青春讀物首印量八千到五萬,給作者一般六到八個點,一般來說二萬以上都是言情大神待遇,那些小透明普遍拿個八千也就差不多了,偶爾欺負一下小透明作者,有的出版社甚至會花三千到五千塊直接買斷整本書不給版稅;

三萬以上的銷售數字就可以稱作是暢銷書;

再往上,就是那些金字塔尖的大神了,一般首印給個十萬到三十萬還是有可能的,這些人的版稅點最高能拿到十五個點,只是全國就那麽幾個作者能有這能耐。

——換句話說,初禮以為的那種月刊雜志都可以随便來個幾十萬的銷量的盛況,真的只存在于1913年而不是2013年。

老苗:“晝川是剛摸到金字塔尖屁股的人,他最近兩年的首印量一般會定到八至十萬,九個點。”

我艹,八到十萬!

三萬二的二到三倍!

初禮懵逼了:“那最開始的三萬二咱們怎麽開得出口?難怪他氣成這樣,晝川怎麽沒一把火把元月社給燒了……啊,有晝川的聯系電話嗎,我要給他道歉:晝川老師對不起。”

老苗:“你知道什麽叫對比産生美嗎?這就是我要告訴你的談判方式——我們是新雜志,雖然出版社很老了,但是東方幻想青春讀物我們是第一次做,我們給一般的作者就開八千愛出不出不出滾蛋,但是我們給晝川三萬二……最後加到了四萬五。”

老苗:“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如果給他的首印開十萬,十個點,他是美滋滋了——假設每本書定價三十五塊,我們就要發給他三十五萬的版稅費!三十五萬朋友!我們還要再承擔每本書22%左右的成本,你自己算算那是多少錢——我們是出版社,老板是商人,不是魯迅,商人是要賺錢的,我們不是夢想福利社,老板要發你工資讓你吃飯,把錢都給晝川的夢想了,你吃什麽?”

初禮:“……”

老苗:“是不是很有道理?”

初禮:“……”

有個屁。

老苗:“所以,首印量四萬五,我社一片赤誠之心,日月可鑒。”

老苗:“你得告訴晝川這個,他一對比別的作者自己居然多了幾倍,虛榮心一上來就動搖了;你再給他畫大餅,告訴他我們出版社新開發項目,一定全力以赴要給他把這本賣好,到時候賣好了再加印也是一樣的嘛!你看你這麽一說,動搖就變答應了……”

初禮黑人問號臉。

老苗:“以上,我說完了,你明天再去試試。”

由主編于姚帶頭,辦公室裏頓時掌聲如雷,只有初禮繼續黑人問號臉。

她總覺得老苗不親眼看着她被晝川打一頓,然後用順豐快遞到付打包寄回來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也不知道新同事之間哪來那麽大仇。

……

但是這不妨礙第二天初禮繼續站在門外開始摁晝川家的門鈴。

幸運的是晝川今天好像起得挺早,沒有起床氣,所以十分鐘後初禮順利地坐在了他家的沙發上;不幸運的是男人開門之後就自顧自地煮咖啡喝咖啡看郵件,除了賞給初禮一杯大神親制現磨咖啡之外,把和二狗肩并肩坐在沙發上的初禮完全當做了空氣。

初禮因為出版社底氣不足,自己也底氣不足,低頭坐在沙發上,一個字不敢多逼逼。

于是。

一個小時後。

當晝川喝完咖啡處理完郵件一回頭,就看見坐在沙發上的小姑娘耷拉着腦袋,和那條橫截面積跟她完全一致的阿拉斯加犬肩并肩地坐在沙發上,一副小可憐的模樣。

晝川:“……”

感受到了主人的眼光,二狗擡起爪子怼了怼身邊的小姑娘。

初禮:“……”

晝川清了清嗓音,不冷不熱道:“昨天起床氣,沒吓着你吧?”

初禮:“……”

吓劈叉了,謝謝。

老子現在看見大大您就想尿尿。

初禮違背自己良心地搖搖頭,感覺到這是晝川主動打開話匣子了貌似有戲,以于是動了動唇……結果糾結半天還是覺得老苗那套大餅技術她實在說不出口,只好推了推面前放在桌子上的包子,開口變成了:“老師,你吃點包子吧,早上空腹喝咖啡對身體不好,你看你都感冒了”

晝川接過包子,看了兩眼,吃了一個,茶色的眼睛盯着初禮:“還不錯,謝謝。但是我提醒你一下,這包子不值十幾萬版稅。”

初禮:“……”

正低頭往外掏合同的初禮動作一頓,又默默地把合同塞了回去——猶豫了下,坐直了身體,還是磕磕巴巴地把老苗那套說了一遍,說到後面越說越溜,她自己都快信了,于是末尾了開始半真半假地畫大餅:“老師,你就把這本簽給我們吧,給我們一個機會,我們一定會很努力很努力做好這本書——只要成了,以後別說是十萬首印,二十萬我們也會努力給你争取的!”

晝川捏着另外剩下的那個包子,掂量了下,笑了:“……這大餅畫的,你以為你神筆馬良啊?”

初禮:“……”

大大你這個畫風我拍下來放微博能轉發一百萬碾壓來自星星的都敏俊你信不信?帶上話題#震驚!來自火星的你!溫潤如玉公子川真實面目婊氣四射#。

并不知道自己正在被腹诽的晝川将手裏剩下的包子遞給初禮,言簡意赅:“吃。”

初禮看了眼他手上捏的包子,感覺上面灑了耗子藥似的臉一綠擺擺手:“吃過了,專程給你買的,總不好總是空手上門——”

所以就帶了兩個包子?

男人挑起眉,開始正眼上下打量坐在另外個沙發上的小姑娘:傻是傻了點,但大概是他手裏那個還熱乎的包子的關系,她怎麽看好像都比老苗那個陰陽怪氣的娘炮看着順眼些。

特別是“專程給你買的”六個字聽上去尤其順耳。

吃人嘴軟嘛,于是再開口時,男人的語氣終于變得緩和了些:“小姑娘,你別浪費時間了,四萬五太低了這不是錢的問題——這以後要是傳出去,我要被人笑話的,元月社是很大的出版社沒錯,但是傳出去人家會怎麽說?只會說我晝川自降身價抱你們大腿。”

難得說了句正經的人話,男人一邊說着一邊跟初禮旁邊的狗招招手,二狗跳下沙發來到他腿邊,他慢吞吞地将手裏多出的那個包子塞進它的大狗嘴裏……男人對待寵物時候動作還是慷慨而溫柔的,而初禮就這樣盯着他,看直了眼——

晝川的話初禮一聽就覺得哪裏不對……她盯着不遠處男人那張淡漠的俊臉,茫然之中靈光一閃突然覺得自己抓住了什麽救命稻草——

這稻草不是老苗那套歪理給的,而是晝川親手遞出來的。

初禮突然想到,晝川這樣因為低首印量感覺到被冒犯,受到侮辱而暴怒,大概是因為他本身就是個十分驕傲的人——

而這樣的人……

初禮突然坐直了身體:“但是如果首批印量四萬五立刻就全部賣光,合同臨時改變翻倍也是有可能的,老師你以前的書都是十萬首印這麽賣的,這次難道你就沒有信心也賣這麽多嗎?”

晝川一愣。

随即擡起頭瞥了她一眼,笑得露出森白的牙:“激我啊?”

初禮秒慫,屁股往後挪了挪,被這傾城一笑笑得恨不得一把抱住含着包子重新在她身邊蹲好的狗壓壓驚:“我記得你說過《洛河神書》這本書是你的最新巅峰。”

晝川是說過。

這會兒他要說不是,豈不是打自己的臉?

所以他沉默了。

初禮小心翼翼地窺探他的臉色。

可惜他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十分鐘過去,晝川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對沙發上坐着仰着小臉看着自己的小姑娘道:“我對自己當然有信心,可是還是不行,元月社沒有那麽大魅力讓我陪你們進行這場博弈——謝謝你的包子,雖然我的咖啡也不便宜,二狗,送客。”

二狗:“汪!”

初禮:“……”

今天的晝川很紳士。

拒人千裏到讓人絕望。

初禮知道這時候再多說什麽也是讨人嫌,本就沒什麽底氣的,于是只好站起來放下自己的聯系方式卡片說了句如果有可能改變想法請随時聯系她之類的廢話然後低聲跟他告辭,而後在男人的目送下低頭往外走……

正當她要走出玄關,突然餘光瞥見個很熟悉的東西,她腳下一頓,皺起眉倒退了兩步蹲下身——然後情不自禁地伸手向玄關旁放着的一疊打包好大概是要扔掉的廢舊,從裏面抽了一本畫集模樣的東西出來。

一看那熟悉的封面初禮就傻眼了,怎麽都想不到自己居然在晝川家看到這個東西:………………居然是繭娘娘的個人畫集,還是前五十名限量特典簽名版。

初禮當初為了搶這畫集和L君上蹿下跳了四五天,每晚都睡不好覺,最後搶到了又和L君嗷嗷嗚嗚了一晚上,激動得難以自已……直到這本畫集後來成為了“繭娘娘腦殘粉”的身份證明。

——這本畫集,晝川怎麽有?

拎着畫集的一角,初禮一臉懵逼地回過頭,難以掩飾驚訝地看了眼晝川:“老師,你也喜歡繭……”

話還未落。

初禮再次親眼目睹晝川又一次的一秒變身——

只見男人瞬間變臉一只手撐着沙發以堪比劉翔的高度飛身躍起翻越沙發然後再變身博爾特百米手刀狀沖刺殺到她的面前一把搶下那本書!

……初禮從未見過動作如此敏捷的宅男。

而此時此刻,宅男正面無表情地站在她面前,迅速彎腰将那本書塞回廢紙堆裏:“侄女喜歡,暑假來玩放我家的——至于這種不入流的畫手,哼,給我洗腳都不配。”

說完又打了個噴嚏。

鼻尖通紅。

初禮還在震驚中沒回過神來,只是盯着晝川那張從容淡定優雅冷漠輕蔑嘲諷的俊臉——

【給我洗腳都不配。】

【給我洗腳都不配。】

【給我洗腳都不配。】

初禮:“……”

厲害了。

這個大大,文學界百變小櫻哈?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