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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思嘉被盛富康禁足在了家裏,這一次盛富康非常強硬地不許她再去外頭瞎混,說是等開春之後就送她去國外念書,盛初時幫着她在盛富康面前說了不少好話,總算沒有讓盛富康現在就把人給趕出去。
好在盛思嘉還懂得能屈能伸的道理,栽了這麽大一個跟頭自知理虧,又或許是覺察到了盛富康對她态度的變化,無論心裏是否真的願意,面上都不再忤逆盛富康,收了心安分下來乖乖選學校,開始為出去念書做準備。
大年三十那天盛家開年夜飯旁支家的親戚都來了,家裏從一大早開始就鬧哄哄的,盛初時被盛富康要求跟着衛雪柔一塊接待客人,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應付着一大家子老老小小,從早到晚臉都快笑僵了。
盛富強一家一直到年夜飯快開桌了才出現,臉上都沒有多少過新年的喜氣,尤其是盛與麟,一臉陰沉,見了誰都沒個好臉色。別的人不會當面去觸他黴頭,心裏怎麽嘀咕就不一定了,畢竟誰都知道盛與麟最近很倒黴,先是惹上風流債差點丢了命根子,前幾天店裏出事又鬧得沸沸揚揚社會新聞娛樂新聞輪番上頭條,他本人更是被警察傳喚了好幾次,要不是警察手裏實在沒确實證據可以指控他,估計他今年的年夜飯都得在大牢裏吃。
事情的進展盛長青一直在盯着,盛初時也都從他那裏聽說了,盛與麟的夜店已經關了門,毒品交易經過好幾道手,警方順藤摸瓜只揪出了幾個小蝦米,夜店的直接經營人張大軍現在還在警局接受盤問,不過盛與麟只是夜店幕後股東不參與經營管理,他一問三不知警方暫時也拿他沒有辦法。
盛富強一家進門的時候盛富康剛被人推着輪椅從樓上下來,冷淡看了他們一眼,并沒有搭理他們。盛富強面色尴尬,夜店出事已經有好幾天,這事鬧這麽大還牽連了盛思嘉按理說他該親自過來跟盛富康解釋的,但是今天之前,他卻一直沒上過門。
盛富康和幾個堂兄弟都打了招呼,單單忽視了盛富強,盛富強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正想着要怎麽解釋幾句,跟在他身後的盛與麟不忿道:“大伯這是什麽意思?是覺得我們一家今天不該來這裏是嗎?直接說清楚我們走就是了!”
盛富強轉頭呵斥他:“你閉嘴!”
盛與麟還想再說被一旁的盛與麒拖住了:“閉嘴別說了!”
原本熱熱鬧鬧的客廳裏除了幾個不懂事的小孩還在玩鬧所有人都噤了聲,盛富康臉色難看地咳嗽起來,盛初時趕緊給他拍背順氣,盛長青冷冷橫了盛與麟一眼:“今天過年,要鬧換個時間再來。”
“我鬧什麽了?!明明是你們陰陽怪氣地排擠我們!是你們大過年的都不想我們好過!”
“我說了你給我閉嘴!”盛富強反手給了自己兒子一巴掌,狠狠瞪了他一眼,向盛富康讨饒,“大哥你別生氣,這小子滿嘴胡說八道,回去我一定教育他……”
“行了,”盛富康皺着眉打斷他,“既然與麟一定要說,那就趁着現在家裏人都在說個明白吧,你們是不是在外面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生意?”
“當然沒有!”盛富強大聲喊冤,“我們哪敢啊!那可是毒品啊!借我幾個膽子我都不敢碰!都是與麟這個小子太混賬了,開了店卻不用心去管,弄得裏面烏煙瘴氣的被人鑽了空子,大哥你信我,我之前真的不知道,我已經教訓過與麟了,他也沒這個膽子,我們真沒做過犯法的生意啊!”
盛富康的眉頭緊擰着,顯然并不是十分相信盛富強,他這個兄弟年輕的時候就不靠譜,吃喝嫖賭最本事,貪也是貪的,但這種要命的生意他到底敢不敢做,盛富康也拿不準:“與麒你來說。”
比盛富強都要穩重不少的盛與麒沉聲解釋:“大伯,與麟店裏的事情我和爸也是那天晚上才知道的,與麟他糊裏糊塗惹出了這麽大的麻煩是他不對,但這事我們之前确實不知情,更不可能主動去沾染這種生意,這一點我可以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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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大哥你可千萬別聽別人亂說!我是那種人嗎?我又不是沒錢用犯得着拿命去換那種黑心錢嗎?”
盛富強唠唠叨叨地嚷嚷着,仿佛受了天大委屈一般,盛富康的臉色依舊不好看,語氣卻總算沒那麽生硬了:“行了行了,你心裏有數就行,也別話裏話外地意有所指了,沒人跟我亂說,出了這種事誰能不懷疑你們?以後做事多長些心眼,同樣的事情我不希望再看到發生第二次。”
“不會不會,哪能再有下次呢。”盛富強唯唯諾諾地應下。
盛與麟輕輕哼了一聲,倒也不敢再說什麽,盛與麒也表态:“我們已經在自查手下的其它生意了,保證不會再出類似的事情,您請放心。”
這事似乎就這麽過去了,衛雪柔招呼大家上桌,盛初時卻總覺得不對勁,下意識地看向盛長青,盛長青搖了搖頭,小聲道:“先吃飯。”
飯桌上推杯換盞,看似喜慶祥和一團和氣,之前的争吵就仿佛沒發生過。盛初時心不在焉地吃着東西,回想着剛才盛富強父子三人的表現,仔細想來要說哪裏不對勁就是他們雖然情緒表達各有不同,卻又都十分胸有成竹一點不心虛甚至盛與麟還主動找茬,即使這事真的與他們完全無關,被警察這麽日夜盯梢也很難這麽鎮定的吧?
桌子下的手忽然被身邊人給握了住,盛初時疑惑側過頭,盛長青夾了一筷子菜給他,溫聲提醒他:“吃東西,別發呆了。”
盛初時抽出手,皺了皺鼻子,吃東西就吃東西,幹嘛動手動腳。
吃着飯一衆長輩們拉家常說到兒女婚事,有人順口提起:“長青今年就三十了吧?還不打算找對象嗎?”
盛初時握着筷子的手頓了一下,無意識地抿了一下唇,盛富康嘆氣道:“說起來還真是,我倒是想快點抱孫子,長青你和老趙他女兒發展得怎麽樣了?今年能把事情定下來嗎?”
盛長青淡道:“我和趙心怡只是朋友,沒有別的可能,我已經有目标了,還不急。”
正喝湯的盛初時直接嗆到了,彎下腰不停咳嗽,盛長青給他遞紙巾拍背:“小心一點,冷點再喝。”
盛富康聞言有些意外:“你有目标了?哪家的?”
“現在沒有說的必要,等成了再說吧。”
桌對面的邱闵冷眼看着盛長青和盛初時的互動,嗤笑了一聲:“長青哥為什麽現在不肯說?是怕說出來舅舅不能接受嗎?像你這樣的得找個跟我們家門當戶對的才行吧?不是随随便便什麽人都能配得上你的。”
盛長青神色冷淡地掃了他一眼,并沒有搭理他,盛富康皺起了眉:“婚姻大事不是兒戲,你不要胡來。”
“不會的,我心理有數。”
盛初時低着頭默默吃東西,再不吭聲了,盛長青膽子大得出乎他的意料,他到底想做什麽?
吃完飯,長輩在客廳裏看電視聊天,小孩子們去外面放焰火,年輕一輩的開了牌局,招呼盛初時一起,盛初時以自己不會推掉了,去了別墅後面的湖邊散步,和盛長青一起。
“張大軍今天在看守所心髒病發死了。”盛長青将自己打聽來的消息告訴盛初時。
盛初時驚愕不已:“死了?!”
張大軍他是見過的,壯得跟頭牛一樣怎麽會有心髒病?偏偏這個時候死在了看守所裏?所以盛富強他們才這麽鎮定自若嗎?因為張大軍死了?
盛長青點頭:“警方肯定盯上了二叔他們了,不過線索估計斷了,死無對證,而且張大軍是死在看守所裏,這裏面的水就太深了,也難怪他們肆無忌憚。”
“他們真是……膽子太大了。”
盛長青拍了拍盛初時的肩膀:“這事我們就當不知道吧,以後離他們遠點就是了。”
盛初時還想再說點什麽,觸及盛長青溫柔看着自己的眼神,想起他在飯桌上說的那些話,瞬間無言了。
倆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盛初時實在受不了這尴尬沉悶的氣氛,停下了腳步:“你在飯桌上說的那些……到底什麽意思啊?”
盛長青目光沉沉,眼裏似有千言萬語:“就是字面意思,你不用有壓力,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願意就不要去想。”
盛初時很煩躁,完全置身事外哪裏是那麽容易的事情,他怎麽可能不去想:“哥……我們就一直這樣做兄弟不行嗎?”
“你想這樣就這樣。”
盛長青這麽說盛初時不但沒有松一口氣,心裏愈加堵得慌:“什麽叫我想這樣就這樣?你明明知道我們根本不可能的,爸那一關就絕對過不了……”
說到一半盛初時自己閉了嘴,太莫名其妙了,他為什麽要考慮這些根本不需要考慮的有的沒的?
盛長青勾了勾唇角,将人擁進了懷裏,低聲呢喃:“我不會做什麽的,別擔心。”
盛初時沒有推開他,擡頭看着漆黑的夜空,心下嘆氣,他好像真的有些不忍心拒絕盛長青……
“哥……你讓我想想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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