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夢想？不存在的！

很快，兩首歌的編曲搞定，而且比方馨想象的還要好，不得不說這個時空在作曲、編曲方面确實強大。

只是在大合唱方面因為要唱粵語，進度相對緩慢一些，梁璐的團隊裏，除了梁璐本人跟芳馨之外都不會粵語，好在這首歌是七個人合唱，一人扣一句詞，兩三天下來也相當熟練了。

這首大合唱彩排的時候導演組給了很高的評價，得知詞作者依然是芳馨之後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樣了，特別是姜龍，搞得方馨心裏毛毛的，走路都繞着他。

方馨跟馬俊的合唱卻實在讓人頭疼，馬俊的聲音條件不錯，但是好嗓子也需要會用，就好像回音哥那一把破鑼嗓子，可坑不住人家會用啊！馬俊在這方面就完全就差強人意了。

排練的時候失誤頻頻，不是搶拍就是唱不上去，到後面甚至一次比一次唱的差，弄得方馨也是一臉無奈。

沒辦法，只能是陪着他一遍一遍的耗着。

“對..........對不起..........”馬俊又一次失誤，低着頭悶悶的不敢看她。

周茜茜皺着眉，排練的時間很緊迫，明天就要開始錄制了，可馬俊還是不在狀态。

梁璐拍拍手：“先休息一下吧！樂隊老師們先喝杯咖啡。”

“來，喝一口吧！”有喝的方馨立馬眉開眼笑的拿了雙份，看馬俊一直低着頭就“忍痛”給了他一份。

馬俊依然低着頭也沒有去接。

周茜茜有些看不下去，上前想說什麽，卻被梁璐拉開了。

“他這樣不行，會耽誤方馨的！”

梁璐遞過去一杯冰咖啡，笑了笑：“放心吧，她會搞定的！”

“就她？”周茜茜可不信。

梁璐卻笑着說：“你難道沒發現這小丫頭身上有種魔力嗎？”

“是嗎？我怎麽沒感覺到？”

“真的沒感覺嗎？難道你沒發現自己跟以前不一樣了嗎？”梁璐看着周茜茜的眼睛。

梁璐的眼睛裏似乎有光，閃得周茜茜下意識的避開跟她對視。

“以前的你雖然表面上很客氣，可從來不會跟其他人聊工作無關的事情，也不會給大家買咖啡，更不會大半夜的起來給某人蓋被子，也不會一大早的叫早餐到房間。”

周茜茜賭氣道：“我...........”

梁璐摟着她的肩膀笑道：“好啦，其實有的時候背負了太多，要放下來真的很難，姐姐很高興你能放下。”

周茜茜沉默了，是啊，以前的自己生活得就像上緊發條的玩偶，每一步都是按照事先設定好的路在走，是方馨一次次制造意外，一次次打亂她的節奏，所以有時候她會莫名的發火，可是真當她亂着步子走過來，卻發現甩掉那些壓在身上的東西，活得輕松了很多，所以她不再端着架子，偶爾也會跟工作人員閑聊，跟方馨鬥智鬥勇，肆無忌憚的打鬧。

是什麽時候開始的呢？周茜茜不記得了，不過應該是跟那個家夥接觸之後吧？

另一邊，方馨不耐煩的說：“我手都舉酸了，你好歹接一下啊！”

馬俊這才接過去，依舊還是不說話。

“拜托，你以後都要這樣生活嗎？這就是你的夢想？”方馨用不屑的語氣道。

馬俊猛地擡頭，眼裏卻噴湧着怒火。

“你覺得我侮辱了你的夢想？”

“拜托，你知道什麽是夢想嗎？”

馬俊把手裏的咖啡摔在地上吼道：“住嘴，你知道什麽叫夢想嗎？像你這樣天賦好背後又有公司資源的人，不就是想出名，想發財嗎？”

“你們可以不用參加海選就直接進入盲選階段，我呢？我不行，我要一路從附加賽裏殺出來！”

“好聲音對于你們就是一個踏板，可我呢？這是我全部的希望，我二十八歲了，為了音樂我睡過橋洞、鑽過水泥管，十塊錢我能吃一個星期！”

馬俊的咆哮聲把旁人吓了一跳。

方馨咬着吸管喝着咖啡，有些苦。

用一種很冷漠的聲音打斷道：“然後呢？你到底想表達什麽？賣慘嗎？我記得好聲音是音樂比賽，不是比慘的比賽！”

周茜茜正喝着咖啡差點嗆到自己，心說這丫頭毒舌功力又進步了，都快趕上自己了，只是她這麽刺激馬俊不怕被打嗎？

馬俊攥着拳頭，目光死死的盯着方馨。

方馨輕蔑的一笑：“怎麽說不過我，要動手打我？”

“你..........”

“你什麽你？就你這樣的也配跟我談夢想？你知道夢想的定義嗎？夢想是你一路上為之奮鬥不論中途吃多少苦都感到幸福的事情，能讓你感到痛苦的那不叫夢想，那叫欲望！你以為自己很高尚？說白了只不過是為自己想紅想出名包裝的借口而已！”

“現在你怕了？你怕自己唱得不好，怕自己被淘汰？怕自己一輩子都只是一個默默無名的流浪歌手？”

馬俊眼裏的怒火随着方馨的冷嘲熱諷逐漸退散，取而代之的是茫然、迷惑。

“我真的只是為了出名嗎？”馬俊這樣問自己。

不，不是的，馬俊想到自己一路踏過千山萬水，餓了就抱起吉他給別人唱歌，累了就随便找個地方睡上一覺，有的時候是橋洞有的時候是草地，那個時候他是快樂的。

是什麽時候變得不快樂的呢？馬俊想不起來了。

“夢想對所有人都是仁慈的，因為你可以把它丢在一邊很久很久，對它不理不睬，當有一天你覺得那依舊是自己的夢想，那就可以把它撿起來，重新上路！”

“重新上路？我真的可以嗎？”馬俊暗淡的瞳孔裏綻放出不一樣的色彩。

“當然，只要你找到最初的那份快樂！”

“哎呀，灌了半天毒雞湯，口都幹了，周茜茜你那兒還有咖啡嗎？”

回過神來，馬俊一肚子抱歉、感謝的話被方馨一句話嗆得差點沒憋死。

讓方馨意外的是，周茜茜居然真的乖乖遞過來一杯冰咖啡，搞得她一臉疑惑，甚至懷疑咖啡裏是不是加了料。

“哎，小丫頭你的夢想是什麽呀？”梁璐笑問。

方馨撇撇嘴：“夢想？不存在的，我現在是一條鹹魚好吧！”

“現在？那以前呢？”

“5555，不帶這麽欺負人的，往事不堪回首好嘛！”方馨忍不住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