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追加三十份白蘭地奶油泡芙~”有人敲了敲外側磨砂玻璃, 遞進來一張紙條。
廚房裏幾個穿着圍裙的人忙來忙去,有人正在打發奶油, 有人敲着雞蛋殼,牆角的烤箱嗡嗡的響,地板上都是灑落的面粉和糖粒。
“白什麽蘭地……放一滴也是放,取個名字可真好聽。”
唯一一個戴着白色廚師帽的中年男人撇了撇嘴, 将一個塞滿奶油的裱花袋剪開小口,然後他粗糙的大手下面就滾出了一個又一個淡黃色的泡芙。
雖然是叫這個名字,但是贗品和真品的差距有多大, 也只有他們這些廚師清楚了。
少了一半的糖漬蘋果填陷,用白砂糖代替的黃糖,摻雜了兩三滴檸檬汁混淆視聽,這是個沒有白蘭地的白蘭地甜酒奶油泡芙。
廚師們剛完成了一批圓面包,忽然有個小個子男人走了進來, 他手裏托着一個精巧的紙盒子, 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李師傅,這個叫乳酪千層蛋糕。”在衆目睽睽之下, 他将一個方形的棕色糕點取了出來, 用期盼的眼神望着中年人,“能做出來吧?”
李玉江摘下帽子,把這塊蛋糕轉來轉去看了兩圈, 再取來一把刀,沿着對角線小心翼翼切開,露出切面的材料。原先在幹活的人見了都聚攏了過來, 圍觀這塊大師級作品的解剖。
“你打算賣多少錢一份,十塊?”李師傅忽然問道。
小個子男人想了想,又往外頭喊了聲,“肖肖,你多少錢買的來着?”
一個尖銳的女聲答應着,“六十!貴着呢!”
那男人回過頭笑道,“那咱們就賣三十吧。”
李玉江臉色紅了變白,白了又紅,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擠出幾個字,“好,我做。”
小個子男人倒是高興的出去了,幫廚們看李師傅沉着臉一口口試吃那塊千層蛋糕,周身的氣息炸得都能點燃煙花爆竹了。
大概半個小時以後,原本在外面包裝的工人們看着主廚李師傅端了個盤子都出來,都聚過去圍觀。
Advertisement
“這一小塊蛋糕賣三十有人吃嗎,我看咱們之前上架的餅幹十幾塊錢倒是買的人多。”女工們讨論着,李玉江悶着臉打開了盤子。
“做好了?”小個子男人伸長脖子看了看,挺滿意的樣子,“肖肖你過來嘗嘗看。”
聞聲,原本還在刷手機的女人走了過來,挑眉看了眼面前一臉嚴肅的李玉江笑道,“辛苦李師傅了。”
她在衆女工羨慕的眼光裏挑起雙筷子,也不拿刀切,就那麽夾了一塊下來送進嘴裏。
過了幾秒鐘,肖肖擡眼看着面前沒有表情的李玉江,“這就是乳酪千層蛋糕?”
“味道不一樣不說連外形都不一樣,你再怎麽偷工減料,外面的樣子也做全了啊。”
李玉江哼了聲,“這就是三十塊錢的質量了,要我說,讓你買到六十的都算便宜了。”
“你說什麽?” 肖肖怒目圓瞪。
小個子男人打起圓場,“李師傅你也知道我們小本生意,這個成本太高,顧客就不會買了。肖肖你也少說兩句,咱們現在就指望李師傅了。”
旁邊看熱鬧的工人也七嘴八舌勸起來,李玉江好笑的想了想,“這樣吧,我幫你數數原來這塊蛋糕有幾層,你就知道了。”
這下,只剩一半的棕色蛋糕被放在房間中央,像個古董一樣被衆人圍觀着。
“最底層的和外側撒上去的都是千層酥,再往上是一層藍莓啫喱,中間黃色的是檸檬奶油的奶酪慕斯,中間均勻的鋪着新鮮水果丁,又疊加兩層千層酥之後加上厚厚的香草海綿蛋糕餅底,兩面塗抹香草糖漿,最上面是一層檸檬奶油奶酪。”
豐富色彩的橫截面看起來就像是大理石紋路一樣,衆人震驚的盯了半晌,再轉過頭比對李師傅半個小時做出來的,就只剩下香草蛋糕和奶酪慕斯兩層而已。
看着衆人欲言又止的表情,李玉江嘲諷道,“光是最基底的千層酥,都需要用冷藏兩個小時的黃油面團,在開酥機拉成四倍長度,對折再對折,烘烤五十分鐘才能做成。”
“我真佩服你們用六十塊錢買下它的勇氣。”
小個子男人也變臉了,“李師傅,你的意思是模仿不了了?”
李玉江摘掉了袖套,抖了抖身上的面粉,“你給出的三十塊,我只能模仿成這樣。”
衆人忽然一片沉寂,肖肖猛地拍了下桌子,“賣,怎麽不賣!她做的再精致怎麽樣,你們會買嗎?”話音一落,女工們面面相觑都搖搖頭。
有人偷偷吐槽:我平時也就買超市快過期的特價面包。
她冷笑了聲,“哼,就按着這個上架,便宜才有人買,真當她自己還是五星級大廚啊!”
而讓綠樹烘焙整個一團亂的顧文思,還在潛心抹着蛋糕坯子,她将每一塊甜點都當成藝術品,讓邊邊角角都圓潤光滑,力求百分百完美。
跟俞樾呆的時間久了,這種地方倒是越來越像他……
然後等待了半天,和預料中一樣,只有那一個【美團用戶28746】下了單,并且不受價格左右照樣是幾十份起購。
顧文思忍不住點開這人的資料卡看了看,“劉……小姐。”地址是蜜思百貨大樓頂層,大概是某一位愛吃甜品的董事?
不管是不是俞樾的同事,出于禮貌的感謝,她還是制作了小卡片塞進盒子裏。
[愛吃甜品的你,是不是也和它一樣甜呢?祝你的生活甜甜蜜蜜:-D]
然後這張卡片兜兜轉轉落入了總裁辦衆人的手裏。
“這個店主超可愛啊,一定是個萌萌噠的女孩子。”
“那家綠樹烘焙我買過幾次,很廉價的材料,不好吃的,相比還是半點一心比較好。”
一個女秘書打開卡片翻看着,“真看不出來俞總這麽愛吃甜食啊,這都連着買了一個月多了?”衆人點頭。
這時劉駿側身而過随手抽走了卡片,“相信我,俞總不只是愛吃甜品而已。”
綠樹烘焙。
“什麽情況,不是讓你給買家發紅包嗎,怎麽還有差評!”
小個子的男人怒極,數落面前的包裝女工,“每一個盒子都塞進去紅包宣傳單子,好評返現,你怎麽能給忘了!”
“這一個差評,我們的評分要掉多少。”肖肖翻着後臺數據努嘴,“而且銷量并不好,一下午才賣出去十幾塊千層蛋糕,我看還是你請的這個李師傅手藝不行。”
她張嘴就說,不知道李玉江就站在身後,氣的臉上表情都扭曲了。小個子老板和新上任的老板娘正在數落工人的時候,幾個穿制服的男人忽然走了進來,氣勢淩人的看了看廚房。
“你們的負責人呢,把營業執照和衛生許可證拿出來看看。”
顧文思賣掉了手頭所有的蛋糕,才覺得今天生意特別順利,好像他說的話有言靈,只要是俞樾說的都能成真似的。
因為忙的晚了,打車到家已經是晚上七點,初春的太陽還不烈,這個點早已經是昏暗一片。她以為俞樾應該在書房忙工作,沒想到在客廳就找到了他。
他穿一身家居服坐在沙發上看書,不過特別的是,那個位置是她平時經常坐的,看的也是某一本花裏胡哨貼彩頁的菜譜大全……
“回來了?廚房留了飯菜。”聽到她開門的動靜,他合上菜譜站起來,作勢就要往廚房裏去。
“唔,謝謝。”顧文思快跑幾步,忙攔住他,“不用麻煩你了,我自己來。”
她今天心情不錯,俞樾低頭瞅了眼她,也露出點笑意,“那好。”說完長腿一邁,三步兩步上了樓。
顧文思看他上去了才走進廚房,一回生二回熟,和這個男人的同居生活她也算是摸到了一絲門路。
看似嚴厲苛刻的俞樾其實很好說話,并沒有富豪們的通病,他不挑食不潔癖,除了選擇困難了點,沒有什麽不好搞定的。
顧文思覺得這個室友已經可以打出一百分了。
正吃着飯呢,一個電話進來,“什麽,綠樹歇店了?”電話那頭薛雅女士幾句話解釋了一通,大概就是被食藥監查了,衛生不達标之類問題。
顧文思覺得一切發生的都太荒誕了,正打算再問幾句的時候手機忽然亮起紅燈,她看了看百分之九的電量,“不說了啊,手機沒電了。”說罷匆匆上樓準備去拿數據線。
主卧的門開了條縫,她想也沒想就推了進去,然後半個身子頓時停在原地,以一種奇怪的姿勢。
裏面并不是沒有人,只是那個人現在正在浴室,水聲已經停了,靜悄悄的她什麽都能聽見。包括年輕男人粗重低啞的喘息,偶爾喉嚨裏洩露出血氣方剛的呻/吟。
好像……嗯……趕上了什麽大事。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