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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經理, 你就這麽公開了她的身份,二少爺怕是……”助理雙手遞來一副幹淨的純白手套, 見面前人慢慢一絲不茍的戴上。

大哥俞榭并不覺得有什麽錯的,“那小子以為他能瞞着別人一輩子嗎,我只是提早讓這個真相公之于世,之後是走是留都是他們自己的事。”

“說起來, 老爸有口信帶給我?”他忽然想起什麽,“是不是讓我去教訓俞樾那小子?”

助理手一抖,低下頭輕聲回答, “不是……”

“是讓你買一份芝士棒帶回去,就是比賽時候二少夫人做的那個。”

“……”

‘砰-’的一聲俞榭一腳踢開身前不遠的垃圾桶,氣的摔門離去。

壞老頭!要吃不會自己去買啊!

此後三天,半點一心的客流量一直保持穩定,偶爾有無聊的狗仔混進來, 打着算盤也許能挖點猛料, 但最後都會落空。

因為根本沒什麽好遮掩的,所有人都在埋頭幹活, 狗仔要是想拍顧文思做面包的鏡頭, 可以拍一整天,幾個G也不夠存的。

時間一長,被蜜思百貨和廚王争霸的噱頭炒起來的關注度也逐漸退熱, 那些報着[我就是來看一眼熱搜]的閑人漸漸變少了,更多的是真正來買面包的消費者。

顧文思正将一爐新的車輪餅幹上架,回頭就見兩個靓麗打扮的女子推開門走了進來, 風鈴清脆的響,兩人湊到了貨架邊,“這家的東西很好吃。”

顧文思正想背過身走開,她們忽然擡頭看見了她,三人都停頓下來場面莫名尴尬,“比賽要加油哦,我們都很喜歡你。”

她受寵若驚,“謝謝。”

兩女子對視一眼,其中一個指了指盤子裏的點心,“我覺得你的食物裏有用心的味道,不是光想賺錢的那種,我們會一直支持你的。”

後來,那兩個客人買了一大份的車輪餅幹走,還很親熱的在留言牆上貼了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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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文思看着她們的背影,忽然想吃東西了。她直接從冰箱裏取出一個蘋果,也不切,就這麽放到嘴邊咬起來。

旁邊幾人看的一臉呆滞,還以為她是受什麽刺激了。小紅戰戰兢兢的問,“文思,你要吃西瓜嗎?我剛宰的。”

顧文思搖搖頭,這還是時隔許久,她想要再一次感受食物的味道,是酸還是甜,是苦還是澀。

能嘗到就好了,哪怕僅有一次。

《廚王争霸》有四個分類,每個禮拜舉行一場比賽并且進行直播,甜品組作為第一個開賽的組,要一直等到四周之後才會輪到第二次的5進1晉級賽。

“現在涼菜組的主廚們已經全部完成了各自的作品,讓我們來看看他們的成果吧!”主持人小紫花裏胡哨的介紹着臺上的人,高矮胖瘦的主廚們身邊都擺着個大搪瓷盤子,用布蓋了,看起來像座小假山。

但顯然節目組并不那麽好心,為了獲取收視率,他們給涼菜雕刻大師的難題是不趁手的刀。

有的人抽到巨大的斬骨刀,有的人則拿一把小而細的水果刀,有的人是片鴨刀,還有的是西瓜刀。而運氣最差的莫過于抽到一把拍皮刀了。

“這節目組是不是存心為難人啊,我看那個拿西瓜刀的胖師傅臉色很難看了。”

顧文思一家三口一起坐在電視機前面看直播,薛媽剛對胖師傅表示了同情,顧爸就反駁了,“要說最慘的,應該是那個瘦高個師傅,文思你說呢?”

她點點頭,“對,他抽到的是拍皮刀,那是專門用來拍蝦餃面皮的刀,根本不開刃。”

薛媽啊了一聲表示驚奇,等到他們揭開上頭蓋着的布,謎底才終于揭曉。不管是西瓜刀還是水果刀,他們的作品都還是有個雛形,唯獨那位拍皮刀的師傅,算是刻了顆夜明珠出來吧。

“這個節目組果然是有毛病啊,文思你可要小心一點。”薛媽擔憂的說。

顧爸瞥了老婆一眼,“她是甜品組,他們再喜歡刁難人,可以不給雕刻師傅刀,不給湯羹師傅水,不給炒菜師傅油,但甜品師傅如果不給面粉……”

“我可以用別的替代物,芋頭也行番薯也行。”顧文思還真的認真考慮起來。

“如果換成不給我烤箱,我可以用蒸的和煎炸的,向中式點心靠攏。那萬一不給我糖呢?水果陷應該也能湊活。再厲害一點,不給我擀面杖的話,好像沒什麽有效的替代品……”

薛媽and顧爸:女兒我就是随口說說的啊!

自從顧文思和俞樾撕開假面後,她就搬回了家裏住,她自以為是劃清界限,但這一切在父母眼中就是小兩口的鬧矛盾,而且這一場矛盾在他們看來就是鬧的有點久了。

晚上三人一起吃飯,顧爸炒了幾個菜,顧文思幫着打下手,薛媽看了看兩個一樣不愛說話的父女倆,忍不住開口,“文思啊,你還在生小俞的氣啊?”

“不是媽說,這個夫妻打架是常有的事,能認錯就行了。”薛雅拍了拍顧爸的肩膀,“你瞧瞧你老爹,這麽多年嫌棄我笨手笨腳,有什麽結果?還不是乖乖在家做飯刷碗。”

“家裏誰才是老大一定要分清,他能服軟,這事就好說了,未來你不會吃虧的。”

顧爸:……原來我是這種角色嗎?

“媽,你快別說了。”顧文思不好意思起來,低頭都要把臉埋進飯碗裏,耳朵根有點紅,什麽未來不未來的,現在都還沒理清楚呢。

兩老互相對視一眼,忽然‘叮鈴鈴’的一聲,家裏的座機響了。

薛媽趕緊撇了筷子跑過去接電話,“喂,是小俞啊!”她忽然激動起來,聲音故意放的老大,生怕餐廳裏的人聽不到似的。

顧文思忽然一愣,筷子停了下來。

“我們在吃晚飯呢,你吃飯了嗎?哎喲,還沒吃飯這麽可憐啊~”薛媽拖長了音,回頭瞥了眼豎了耳朵的顧文思,“那要不要來咱們家一起吃啊,做了好多菜呢。”

俞樾拿着話筒,聞言捏了捏眉心,“媽,文思不歡迎我去的,下次吧。”

薛媽失望的哦了聲,然後他就聽見那邊細細的傳來一句:‘媽你快點來吃飯啊,都冷了!’

他的好丈母娘連忙應了聲,快挂電話的時候她忽然悄悄說,“小俞啊,媽跟你說,明天開始我們兩個要回老家一趟,文思她沒有人督促都不會給自己休息的,你可要照顧好她!”

俞樾微微一愣,接着笑道,“我知道了媽。”

那邊的聽筒停頓了一會,好半天薛雅才說,“你多讓讓她吧,會好的。”

俞樾挂了電話,或許在別人眼中他堅持的很累,但人就是這樣的動物。

他們總是容易喜歡和自己同一種屬性的人,崇拜比自己強大的人,忽略默默在背後支持的人。

他希望她的目光能更多的停留在自己身上,僅此而已。

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顧文思像往常一樣,聽着卧室門外父母兩個拌嘴走動的聲音。

電扇卷起熱熱的夜風吹拂她的臉頰,顧文思翻了個身,把臉埋進枕頭間的縫隙,迷迷糊糊之間,好像回到了高中時候。

這是她的夢吧,畫面像是打了橙光濾鏡一樣,泛着舊日的氣息。顧文思覺得自己飄在半空,其下來來回回的人影都是腦海中的記憶而已。

校門口阿大米線的招牌還是以前的樣子,店面油膩膩的,老板一身的汗水,兩邊是賣煎餅果子和烤串的流動車販,經常圍滿了人。

“火腿米線,加一份肉沫。”那個青澀的女孩就是顧文思自己,褪了色的書包,白襪子和白球鞋,一切都和記憶中的重合。

但是,為什麽她總能看到身邊不遠處那個低眉的男孩子,是記憶中沒有的。

她一個人的時候,他就坐的近些,有幾次就算兩人挨着凳子,彼此手肘碰的很近了,顧文思也從未注意過。

天黑的時候,他就默默跟在身後走一段夜路,直到看着她上樓了才轉身離開,這一切行雲流水,都像是別人的畫面一樣。

果然是夢吧,是假的。

顧文思皺了皺眉頭,她一個翻身陷入被子裏,窗外烏雲遮蔽了月光,夢中的景象随即又換了個畫面。

這回晃動的厲害,眼前好像打了馬賽克一樣什麽都看不清,有許多人頭晃來晃去,帶來十足暈眩的光影。顧文思覺得頭很沉,似有千斤重一樣怎麽也擡不起來。

“她怎麽樣?”有個人着急的問。

“不太好,燒的越來越厲害了,滾燙滾燙的。”身邊一個女聲說着,顧文思甩了甩腦袋,想要說話卻怎麽也張不了口。

忽然,後背一涼,她整個人騰空而起,胳膊被人拉着,竟是被人攔腰抱了起來。

“哎,你!”那個女聲喊起來,一陣嘈雜的聲音傳來。

“我送她去醫務室,你們告訴老師一聲。”然後溫度一個轉換,她就感覺身下的人快速跑動起來,室外呼呼的涼風拂在臉上,但這人身上熱乎乎的,碰到很舒服。

班級裏留下一堆同學們互相大眼瞪小眼,那個女生撇了撇嘴,“看我幹嘛,誰都知道他喜歡顧文思啊。”

她的身體像是被放倒在了柔軟的床上,被子有消毒水的氣味,耳邊寂靜一片,但她知道那個人沒有離開,似乎就坐在她身邊。

“文思,醒醒。”他的聲音清晰可聞,像突破雲層的陽光。

這陽光一直圍繞着她,顧文思覺得眼前亮了起來,她猛地睜開眼,就見那張臉就在她面頰上方,俞樾正一臉戲谑,“醒了?”

“是你!”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上野吾扔了1個地雷

明天還是早上7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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