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蔥花餅

妞妞小聲的問：“姑姑，我們也能吃嗎？”餘青梅大氣道：“當然啦，大家一起吃。”

三個小不點開心的沖過來，青梅叫了看火的兔兔也來吃餅。五個小不點圍着竹簍，青梅先伸手小心的試探了一下溫度，不燙手了就拿起一張餅卷好，先給最小的妞妞，然後給牛牛、兔兔、塗塗，然後自己卷好放進嘴裏一咬，蔥香味夾雜着白面的香氣，還有豬油味，味道好極了。

“大嫂，你做得老好吃了。”餘青梅不吝啬的誇獎道，然後給劉花也卷了一張：“大嫂，你也嘗嘗。”劉花推卻道：“小妹，你自己吃。”餘青梅把餅放劉花手裏：“大嫂你就吃吧，我們不會說出去的，嘿嘿。”另外四個小不點也都一致點頭，嘿嘿偷笑。

劉花咬了一口：好久沒吃到白面了，可真香。然後看着餘青梅笑：小妹懂事了好多。五個小不點一人吃了兩張就有點飽了，還剩下20多張餅放在竹簍裏。

夕陽西下，餘老頭一行人回來了，男的一人挑着一擔玉米棒子、餘何氏和餘萍合力擡着一筐，陸陸續續都進到院子裏。

劉花說道：“爹，娘，好吃飯了。”

餘何氏點頭：“快點吃，趁天黑前吃完，省油燈。”

一大家子進入廚房，餘何氏看到桌上那一簍油恍恍的白面餅子，臉拉下來了，劉花看得心驚。

餘青梅看到餘何氏拉長的臉，立馬笑嘻嘻屁颠颠的上去抱住她的大腿，擡頭一臉求表揚的說道：“娘，蔥花餅可好吃了，我可是給你們剩了好多餅呢。不過大嫂忒小氣了，擦一點豬油烙了好多個餅，再多放點肯定更香了。”

餘何氏聽了小閨女的話臉稍稍放晴了，看着5歲的小不點懵懂不知的樣子，心裏是既開心又難受，就說道：“青梅啊，你大嫂做得是對的，現在也就是農忙，才能吃幾片豬肉，這豬油金貴着呢，當家做飯要知道油鹽貴啊。”

餘何氏看着小閨女的樣子覺得這話說了她也不懂，才這麽小。就抱着坐到椅子上說道：“蔥花餅這麽好吃，等等再多吃點啊。”

餘青梅心裏軟軟的：這個娘是真心為自己好，雖然寵着，但明事理。

劉花看着小妹內心有點疑惑：剛剛小妹一番話明着聽是抱怨自己其實是替自己說好話呢。不過小妹才多大，不可能的，小妹可能就是在抱怨。劉花想着就幫大家盛粥了。

難得吃上白面蔥花餅，整個廚房就充斥着“吸溜吸溜”的喝粥聲和“咔叽咔叽”的咀嚼聲。幾個小的之前吃了，飯桌上就只吃了一人一張；劉花、餘萍都不舍得吃，緊着餘大偉和餘中偉吃，也就一人吃了一張。

餘何氏雖然嘴辣，但也不是惡婆婆，而且看到兩個兒媳婦對兩兒子的體貼，心裏也是受用的，就說道：“難得吃頓白面，老大媳婦、老二媳婦再吃一張。”

劉花和餘萍都開心的擡頭看着餘何氏，甜甜的回道：“好的，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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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青梅看着這一幕心想：看來大嫂和二嫂也都知道娘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吃完飯，餘老頭帶着餘大偉和餘中偉去到柴火間，開始做木碗和木勺。

餘老頭年輕時去鎮上做過學徒，做了幾年，也有天賦，掌得一手好木活。和大哥餘東來分家後只有2畝水田和4畝旱田，靠着這門木工活攢了點銀子，才有今天的4畝水田和8畝旱田。

餘何氏和兩個兒媳婦先帶着小不點們去廚房簡單擦洗了一番，都送上了床。然後忙着把玉米棒子串起來挂到通風的屋檐下。

餘青梅躺在炕上，翻來覆去睡不着，想拉屎啊。看到餘何氏進屋就開始嚷着：“娘，我尿急，還想大便。”

餘何氏看天都黑了，就說：“青梅，就在屋子旁邊的牆角上吧，等明天一早娘會收拾的。”說着抓了一把放在框裏的葉子，拉着青梅出屋了。

餘青梅頭一次在露天的地方上廁所，心裏那個糾結啊，看到餘何氏就在旁邊沒打算走的樣子，褲子就脫不下來，一陣別扭。“娘，你去忙吧，我自己可以的。”

餘何氏看就在屋子邊上，也安全，就把葉子放在地上說道：“青梅，上完不要忘記擦屁股，不行就喊娘。”。

餘青梅看着人走遠了，才脫下褲子，一邊上一邊想着，等等就說馬桶的事，以後再也不要露天上廁所了。

餘青梅洗好手進了屋，看到炕上還沒人，知道爹娘還沒忙完，就上了自己的炕等着。這個屋有兩張炕，僅中間拉了塊破粗布簾子。這簾子應該是破衣服不能穿了，拼接在一塊做成的，補丁都還在呢。

過了好一會餘何氏進屋了，發現小閨女還坐在床上沒睡就坐在床沿摸了摸小閨女的額頭和臉，不燙手，就問：“青梅怎麽還不睡啊。”

餘青梅抱着餘何氏低聲說道：“娘，讓爹爹給我做個小桶吧，專門尿尿、大便用，不想去外面上。”

餘何氏心疼女兒：“剛剛是不是天黑吓到了，等爹來了娘就說。”母女抱了一會兒，餘何氏低頭發現小閨女已經睡着了，就輕輕的把小閨女放在炕上，蓋好被子。

餘老頭忙了好一陣子才進屋，餘何氏忙起身說道：“泡個腳再睡吧。”然後就去廚房端水。

餘何氏低頭給餘老頭洗腳，想到小閨女的話就擡頭對餘老頭說道：“當家的，給青梅做個小桶，專門用來方便。”

“小桶？用來方便？這是青梅說的？”餘老頭吃了一驚心想：有錢人家才用恭桶，這恭桶也只有大的縣城才有賣，價格老貴了；鄉裏鄉親的大都在菜園子裏面解決，糞便留着積肥；要不就是挖個大坑，上面鋪兩塊石板，中間留個縫，腳踩着石板蹲坑。不過這可是條好路子，比木碗木勺更實用，不過這個考驗手藝活，不能漏，也不是想做就能做出來的，若是做成了，那是能掙一筆銀子。

餘何氏回道：“是的，也不知這小腦袋瓜怎麽想到的，你看能不能做吧。”

餘老頭點點頭：“好，明天再說吧。”兩人陸續上床睡覺，畢竟累了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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