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張武斜睨着薛陸,突然笑道:“這不有些天沒見着你了,想什麽時候咱們兄弟一塊樂呵樂呵?”說着他往前一湊,很惡心的笑了笑,“上次那樓裏的春娘還想着你呢,昨兒還跟我問起你呢,問我你什麽時候去.....”

薛陸聽他說這個,急了,急忙打眼色讓他別說了,上次他回來就發現常如歡有些不高興,現在張武居然當着她的面說,那不更生氣?他還想着晚上讓她給弄一下舒服舒服呢。

張武對他的眼色只當看不見,仍然笑嘻嘻的道:“莫不是你怕了媳婦不敢去?”他說着,還拿一雙浮腫的眼去瞟常如歡。

常如歡坐在原地,皺着眉,想着回去得和薛陸談談,有些朋友該交,有些狐朋狗友也得斷絕關系了。否則有這樣的狐朋狗友他這就是他的污點。

薛陸急了,雖然他不願意被別人說怕老婆,可對方實在過分,居然當着他娘子的面說什麽去花樓的事情。他喜歡常如歡,也向她保證過今後再也不去花樓,這張武他早先還覺得是好的,可今日居然故意給他做難。

“張大哥你不要胡說八道,什麽春娘夏娘的我根本不認識,你走吧,以後別來找我了。”薛陸漲紅了臉,有些不安的看了看常如歡,見常如歡臉色果然不好,心裏更加後悔那次為什麽要跟着張武去花樓。

張武喲了一聲,啧啧稱奇,“薛五,爺給你面子你還不知好歹是吧?也是爺看的起你今日來找你玩耍,你不好酒好菜的招待也就罷了,居然敢說爺胡說八道?難不成那日在花樓裏喝花酒的人不是你?”張武說着,嗓音也大了起來,這時候已經有人往麥場裏送麥子了,聽見張武這話紛紛探頭來聽。

薛陸臊的不行,他只去過一次花樓,居然被張武在大庭廣衆之下說了出來,他讀書人的臉面都要丢盡了。

張武得意洋洋,指着薛陸鼻子罵道:“別以為你娶了美嬌娘就美了,等哪一日爺非得嘗嘗滋味不可。”

本來常如歡只看着,并不想摻合男人之間的事,她可以教育薛陸,但那也要回家之後關起門來教育,可現在這癞子居然公然對她不敬!

常如歡上輩子就不是好脾氣的人,上輩子可以說是個脾氣暴躁的人,到了這古代,迫于古代的形勢,她一再隐忍自己的脾氣。可到底這些人都在她可以接受範圍內。但是!這人居然敢這麽說她,還當着她夫君的面!

簡直不能忍。

就在她要奮起罵人的時候,就見薛陸突然朝張武撲了上去,“我打死你個臭流氓。”

媳婦是他的,哪裏能讓張武這樣的人随口侮辱。

薛陸也是急了眼,不管不顧的沖了上去,張武沒料到這個蠢貨會打他,于是鼻子一疼,接着有血流了出來。

在薛陸過去的十七年裏,他闖禍不少,無非是和人發生口角,或者嘲諷他人,再就是和張武等人在鎮上喝酒玩樂。可正經的打人,這卻是頭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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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武反應過來,大罵一聲:“你個蠢貨,居然敢打我,看我不打死你。”說着便掄起拳頭朝薛陸打了過去。

薛陸能第一拳能打中張武,全是靠着張武沒防備,但張武反應過來之後薛陸就不占優勢了。

兩人糾纏到一起滾到地上,你一拳我一腳的打開了。

麥場上人越來越多,常如歡也急了,薛家雖然不怕事,可張家在鎮上也算小地主,真要将人打壞了那張家不得來拼命?

于是常如歡便叫人過去拉架,她也上前去拉薛陸,然後在別人不注意到時候将手指狠狠的擰向張武。

村裏人雖然看不慣薛陸但也不願看着他被人欺負,很快過來兩個村民,過來将兩人拉開。

張武鼻子還流着血,身上也灰撲撲的,跳着腳罵道:“好你個薛五,居然敢掐我,你是個娘們嗎?”完全沒将這事往常如歡身上想。

薛陸哼了一聲:“呸,你才娘們呢,我不屑掐你。”

張武眼見人越來越多,怕被群毆,哼了一聲往外走,“薛五咱們走着瞧,早晚有一天我要睡了你娘們兒。”

“你找打。”薛陸一聽更憤怒了,又要沖上去打人,卻被村裏人拉住,“算了,別和這種混蛋一般見識。”

常如歡拉着薛陸的胳膊,淡淡道:“夫君,你還記得有句話叫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嗎,今日的恥辱,咱們記着,早晚要讨回來。”

薛陸哼了聲:“張武咱們走着瞧。”

“誰打我兒子!!”一聲婦人的吼聲從麥場外面傳來。

人群聽見聲音不乏有人幸災樂禍:“這下錢氏要瘋了。誰不知道薛五是她的命根子啊。”

“可不是,這下有好戲看了。”

衆人分開一條路,就見錢氏正一臉怒容飛快的到了跟前。錢氏瞪了常如歡一眼,接着走到張武跟前,怒聲道:“你敢打我兒子,老娘跟你拼了。”

錢氏一言不合直接上去抓張武的臉,張武長的雖然一般,可臉上多了一條血印後就變得猙獰許多,“你這惡婆娘,找死是吧?”

張武怒了,直接擡腳往錢氏身上踢去。

常如歡下了一跳,随手抄起剛才拿在手裏的木棍朝張武身上打去。

張武身子一歪摔在地上,也讓錢氏免去了這一腳之苦,但錢氏還是在後退的踉跄中坐倒在地上,常如歡長舒口氣,錢氏年紀大了,這一腳真要落在她身上,可得踢出個好歹來。

張武踉跄的從地上爬起來,惡狠狠的看着三人,惡聲道:“好,很好,薛陸咱們走着瞧,今日這虧我張武先吃下了,來日一定報仇。”說着一瘸一拐的走了。

“娘你沒事吧。”常如歡扔下棍子,過去扶起錢氏,錢氏扶着她站起來,卻劈頭給她一巴掌,“常氏!你居然眼睜睜的看着別人打你的夫君!我們常家娶你這個媳婦有什麽用!”

常如歡驚呆了,薛家莊的村民們驚呆了,一無是處的薛陸也驚呆了。

錢氏這是什麽理論!

薛陸作為一個大男人,被人打了,做婆婆的卻打兒媳婦,就因為媳婦沒幫忙打人。他們家兒子是金子做的嗎?還是個孩子需要大人保護?

常如歡捂着臉瞪着錢氏,“婆婆,請問夫君今年幾歲?”

錢氏臉有些不好看,罵道:“你別和我說些有的沒的,這和幾歲有什麽關系,我家陸兒是讀書人,是天上文曲星下凡,是要考狀元的,他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哪能是那人的對手,你作為他的娘子,居然不攔着,你們常家就是這麽教育女兒的嗎?”

“我們常家确實沒教過出嫁的姑娘要在男人打架的時候插手這樣的事。薛家有這樣的家規怎的我進門這麽久婆婆沒有提醒我?”常如歡看着錢氏毫不畏懼。

錢氏氣的直哆嗦,“你、你,你忤逆!”

這時候反應過來的薛陸趕緊将常如歡拉到身後,對錢氏道:“娘,如歡說的對,你為什麽要說她。我是男人,哪能讓女人保護着。”

“你、你、娘還不是為了你啊。”錢氏見兒子都向着常如歡,頓時心都傷透了。

看熱鬧的人都捂嘴偷笑,對薛家的笑話都是見怪不怪,倒是有人暗地裏可惜常如歡,這麽美貌的女子竟然嫁了這麽個軟蛋蠢貨夫君。

常如歡皺眉看着看熱鬧的人群,對錢氏道:“行了娘,非得在外面丢人現眼讓人知道夫君被人打了嗎?”

薛陸趕緊附和,“就是就是,娘,你趕緊回去吧,爹他們一會兒也該來了。”

錢氏不聽,上前拉他,“你跟娘一起回去,外面這麽熱,可別熱壞了,讓常氏自己在這看着就行了,你回去溫書吧。”

“娘,你幹什麽呀,我在外面又不耽誤讀書。”薛陸看着周圍竊竊私語的人,突然有一瞬間覺得不好意思,甚至臉紅,這是以前都沒有過的事。許是這些天和常如歡相處的緣故,他覺得從常如歡身上學到了許多以前不知道的東西。

這裏面有學識有做人的道理,也有為人處世。有些雖然他現在不怎麽理解,但他卻理所當然的認為常如歡說的就是對的,她做的也是對的。

所以當他娘和常如歡發生争執時他自然而然的站在了常如歡這邊。

而且看着常如歡臉上的巴掌印,薛陸覺得可心疼了,他對常如歡很是喜愛,平日裏更是想盡辦法的讨她的歡心,可他娘居然不講理的打了她。

薛陸頭一次覺得他娘是錯的,心裏很是不自在。

錢氏不依不饒,非得讓他回去,這時就聽見薛老漢從遠處喊道:“錢氏,你給我滾回家去。”

常如歡驚訝的看去,就見薛老漢和薛老三拉着一車的小麥過來,薛老漢黝黑的皮膚上滿是怒容,顯示掃了一眼常如歡的臉接着對錢氏道:“撒潑給我回家撒去,在外面能耐個啥?回家去。”

薛老漢一般很少說話,在薛家一般都是錢氏說了算,久而久之薛老漢的存在感也低了不少。但是這卻不能表明薛老漢說話沒有威力,就像前幾天關于家裏孩子認字的事情一樣,錢氏雖然阻止,但最後卻因為薛老漢發話而得以讓幾個孩子可以認字。

而錢氏也呆了呆,接着哭天搶地的哭了起來,薛老漢被她哭的心煩,上去便給了錢氏一巴掌,“再鬧把你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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