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13號二更
在大魏, 傅冉進宮之後,因為月事不來, 一直沒安排侍寝, 但這不代表她不知道侍寝是怎麽回事。
事實上,宮裏有專門引導皇子們人事的姑姑過來為她上課, 言語教導直白露骨, 更有圖冊供她觀摩,為的就是防止她哪天侍寝時一無所知鬧笑話。
眼下傅冉學的那些果真派上了用場, 很多東西雖然無法領略貫通,但也能死記硬背的記住幾個點, 譬如作為皇後, 她要主動, 主動為主子寬衣。
傅冉從被窩裏爬起來,跪坐在床上,忍着羞意, 強自鎮定道:“皇上,讓臣妾為您寬衣吧。”
再寬就沒啦。
顏冬青抓住傅冉擱在他衣擺上的小手, 朝她瞥一眼就收回了視線,生怕多看一眼就抓心撓肝的難受。
“不用了,朕有點冷。”
說話間, 顏冬青把被子裹到她身上,擡手刮刮她鼻尖,好笑道:“傻子一樣,不冷嗎?”
傅冉裝不下去了, 可憐兮兮的樣子:“冷,臣妾都快冷死了。”
“不許說這個字。”顏冬青作勢要擰她臉。
傅冉打個寒顫,一溜煙鑽回被窩裏,裹得只露一雙叽裏咕嚕的大眼,眨啊眨的,顏冬青只覺快要眨到他心裏去,他稍起身關了臺燈。
啪。一室的黑暗。
傅冉自發的滾進他懷裏,貼着他胸膛,喟嘆道:“皇上,您胸膛真暖和,比鐵皮爐還暖!”
顏冬青臉一黑,粗聲粗氣道:“話多,快睡覺!”
才八點,哪能睡得着啊,傅冉像蛆一樣蠕動幾下。
再有.不侍寝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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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擁靜默片刻,顏冬青撫撫她滑溜溜的肩頭:“睡了?”
傅冉幽幽的聲音傳來:“沒有,您不是不讓臣妾說話麽。”
顏冬青低咳一聲:“現在允許你說兩句。”
傅冉兩眼蹭亮,隔着衣裳扣着顏冬青胸前的石頭子,帶着羞意道:“您怎麽.怎麽不跟臣妾玩親親呀?”她到底沒好意思說出那兩字。
“是誰說怕疼的?”顏冬青好笑提醒她。
傅冉嘿嘿笑,違心的說:“您要是龍興來了,臣妾也是可以忍忍的。”
對,他龍興現在很旺,但他不打算要。
“傅燕沒了之後,朕去問過醫生,問他可能引起傅燕沒的原因,又問了我們這樣......”顏冬青把人往懷裏抱了抱:“醫生建議我們不要。”
不用侍寝了.
傅冉按捺着心裏的激動,捂臉道:“這事您還去問醫生吶,哎呀,真真是羞死人了。”
顏冬青:“...........”
過了會兒,傅冉把手往顏冬青衣擺下探了探,擱在他肚皮上捂手,好奇的問:“皇上,醫生具體怎麽說的?”
顏冬青擡手撫了撫她頭頂:“你的身子骨還沒長開,現在行房事,對你來說百害無一益,日後如果再有了小太子小公主,朕擔心你會像傅燕那樣,或者幹脆難産生不出來。”
“比起小太子小公主,朕更希望你能好好的,陪着朕到老。”
“皇上......”傅冉只覺身體裏瞬間被注入一道溫泉,暖到了心坎上。
“朕不但要自守,以後回了大魏,也不再允許早婚早孕,無論男女,一概不許十八歲之前成親。”顏冬青想起他早夭的幾個皇兄和皇姐,如果再晚幾年出生,可能不會那樣短命。
“可是我們也是早婚。”傅冉提醒他。
顏冬青瞪她:“我們情況不同,朕是看你在傅家遭罪,才好心快點娶你過來。”
現在娶過來,她是好受了,遭罪的人是他。
“臣妾覺着,真是越來越喜歡您了。”傅冉像八爪魚一樣,緊挂在顏冬青身上,因為說話聲小,黏糊糊,軟糯糯的。
顏冬青悠悠道:“朕記得,有人說過她好喜歡表哥。”
傅冉擡頭,認真道:“臣妾也有想過這個問題,後來就想明白了,表哥是長得好看,臣妾喜歡他是浮于表面的喜歡,皇上是人美心美,臣妾不僅喜歡您的外表,還喜歡您的裏子,要不然,臣妾早跟祁瑞安跑了。”
這話說的.顏冬青好氣又好笑,低頭親親她額頭:“乖,睡吧,朕不會碰你。”
傅冉輕輕嗯一聲,閉眼放心睡去。
這一夜顏冬青幾乎沒睡,下.身鼓着發疼的一大包,等懷裏人睡熟了才把她往床裏面推推,看來以後還得要卷兩個被桶才行。
轉天起床,傅冉一張小臉白裏透紅,眼眸水潤晶亮,顯得神采奕奕,相較之下,顏冬青就跟被妖怪吸走了精氣,眼底一圈淡淡的黑。
當着兒媳婦的面,顏立本沒好說,等吃過早飯,他把顏冬青喊到外邊,瞅瞅顏冬青困倦的神色,斟酌道:“身體是革命的本錢,細水方能長流,別跟洪水猛獸似的,一股腦發出來,傷身體,知道不?”
顏冬青無奈看他爹,沒想到這個老學究原來也是個下流的。
礦上要到臘月三十才給放工,早飯後都去上班,家裏瞬間空蕩下來。
傅冉見他神色疲累,輕聲問:“三哥,您昨晚沒睡好啊?”
顏冬青撇開頭,打個哈欠:“你睡成那樣,讓朕怎麽安穩睡覺。”
傅冉不好意思低下頭,她睡姿是差了點,經常豎着睡變成橫着睡,就為這個,徐蘭英不知道揍過她多少回。
“那您再去床上睡一會兒?”
“不用了,帶朕去你寝宮,雖然我們不在大魏,也要祭宗祖。”
如果是在大魏,這會兒他們該去陽都陵祭祀了,眼下沒陽都陵,只能在寝宮簡單設個案桌,擺上香爐,燃香敬天敬地。
顏冬青始終肅着臉,恍惚間,傅冉覺得眼前的顏冬青就是那個大魏的九五至尊。
“皇上......”
顏冬青斜眼睨她:“別出聲。”
傅冉委屈:“誰出聲了......”
兩人身子一僵,互相對視。
“皇上.娘娘?”
一道悠遠的聲音傳來,熟悉而陌生,仿若經年之久。
“三哥,您聽這聲音.像不像國師?”傅冉不敢确定,畢竟她跟國師打交道的次數遠不及皇帝。
顏冬青咬着牙,從齒縫裏擠出一句:“不是他還能有誰。”
話音落下,兩人不約而同往井邊跑,趴在井口往下看。
“國師,是你嗎?”傅冉對着井口大喊。
良久之後,那頭傳來弱弱的聲音:“娘娘,是臣,是臣......”
傅冉左右看看,抄起一塊磚頭就往水井裏砸。
“你個神棍大騙子,咋還沒上西天吶!”傅冉氣得儀态都顧不上了,又往井裏砸一塊磚頭。
水井那頭又沒了聲,就在傅冉以為他消失之際,那頭又傳來聲音,比剛才還弱:“能讓臣跟皇上說句話嗎?”
顏冬青聲音比傅冉還冷:“不用了,朕命令你現在就去死。”
“...........”
好了,這下徹底沒了聲音。
傅冉擔心道:“三哥,國師該不是真去死了吧?”
顏冬青扯扯嘴,哼聲道:“放心,誰去死他都不會。”
說着,顏冬青彎下腰沖井口喊一句:“朕回去要滅他九族。”
話音才落,水井那頭一道惶恐的聲音傳來:“皇上,臣錯了,能給臣一個将功補過的機會不?”
“說。”
“皇上.您跟娘娘在那邊過了幾年?”
顏冬青沉默片刻,然後道:“三年。”
國師帶着竊喜道:“臣這裏只過三天。”
顏冬青:“...........”
傅冉:“...........”
聽國師這麽說,傅冉約莫明白點了,為什麽外面的時間過得飛快,而她寝宮裏永遠日頭高照,唯獨去年元宵節見過一次黑夜。
“皇上,您跟娘娘閃開點兒。”國師在那頭大喊。
兩人條件反射後退幾步,下秒,傅冉剛才砸過去的磚頭又被國師扔了回來,懸在半空裏,被顏冬青眼疾手快抓住,丢棄一旁。
意識到是怎麽回事,傅冉激動的想立刻跳下去。
這時,國師的聲音幽幽傳過來:“大業未成,天下待安,您和皇上回來做什麽?您跟皇上回來了,白占了別人的身子,要怎麽還?”
傅冉腳步滞住,惱道:“說好去見你的大大習,大大習在哪兒?你個騙子!皇上還不該治你個欺君之罪?!”
“诶诶诶,您別惱啊。”國師道:“臣先問您,您現在是哪個大大?”
“大大毛。”
“...........”國師心裏發虛,嘴上忙安撫:“別急別急,大大毛都見着了,大大習還能遠?”
傅冉還要說,被顏冬青眼神制止住,他要冷靜些:“還要多久。”
水井那頭的聲音猶猶豫豫:“大概.四十年?五十年?”
顏冬青什麽話也沒說,抄起磚頭就砸下去。
啊!
伴着一聲慘叫,可憐國師,撅屁股趴在井上說話,一張臉被砸個稀巴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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