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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時間, 小公主就是在大河灣燒磚那次懷上的。
傅冉臉一紅,唾他:“您幹脆喊她磚頭得了!”
聞言, 顏冬青還挺不樂意:“哪家閨女會叫磚頭?這名聽着就傻氣。”
哪家閨女又會叫大河灣?光聽着就缺根筋!
傅冉氣悶:“不管, 不許您這麽叫她,以後她懂事了, 會跟您鬧的。”
這個問題就嚴重了.
顏冬青沉吟片刻, 然後死不要臉道:“她要問,就說是你取的。”
傅冉:“...........”
大河灣, 多大氣的名啊,萬歲想不通, 水流之地必然有肥田, 有水又有田, 即便不是在大魏,萬歲也想給他的小公主一塊封地吶.
小太子出生那會兒,萬歲就沒想過封地問題, 只想賤名好養活,至于小公主, 是萬歲盼了幾年才盼到的,自然另當別論。
“三哥,您要是真叫她大河灣, 您就卷鋪蓋去窯廠,自個跟自個過吧!”傅冉不想再跟他說話。
“自個過去吧!”蛋蛋仰躺在床上扣腳丫子,鹦鹉學舌。
顏冬青掃他一眼,蛋蛋立馬禁了聲, 翻個身,改趴在床上拍妹妹睡覺。
“大河灣不行,那小河灣?”顏冬青退了一步。
大河灣和小河灣有啥區別.
傅冉不同意,輕聲埋怨:“您就不能想幾個靠譜點的名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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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小公主的乳名,傅冉沒少跟她的萬歲置氣,當着蛋蛋的面,不好抹萬歲的臉,等蛋蛋睡着了,掐他擰他捶他,把萬歲打的連連告饒。
“那叫灣灣總行了吧?”萬歲連連退步,快退到了懸崖邊上。
傅冉輕哼了聲:“您早這麽說啊。”
早這麽說不就不挨揍了.
男人大多帶幾分賤骨頭,萬歲也不例外,就喜歡小皇後對他又掐又擰又捶,跟撓癢癢似的,整得他酥酥麻麻。
“好了,不生氣了。”萬歲伸長胳膊,把小皇後連帶小公主摟到懷裏,哄道:“明早朕把尿布都洗了。”
傅冉總算笑了,怪不好意思的問:“打疼您沒有?”
顏冬青輕落落的反問:“你說呢?”
傅冉小聲道:“那我給您吹吹?”
吹哪兒?
顏冬青眸色暗了暗,抓住傅冉小手,帶着往龍褲裏塞去,明明動作很下流,說出的話卻一本正經:“剛才就打到這兒了,快給朕吹吹。”
傅冉:“...........”
小皇帝沒吹成,大皇帝倒是被打了出去.
大冷的天,萬歲懷抱枕頭,蜷縮在蛋蛋的小床上,孤枕難眠。
連着下了幾天的雪,轉天總算露了太陽,顏冬青站在水池邊上給小公主洗尿布,因為下雪,積了一盆尿布等着洗。
蛋蛋拖着“老滾車”從他身旁路過,手裏還攥個紅雞蛋。
“去哪兒?”顏冬青喊他。
蛋蛋停下來,把豬骨棒做成的“老滾車”拎在手裏,奶聲奶氣道:“蛋蛋去找五月玩。“
妹妹出生八天,奶奶煮了紅雞蛋,他要拿一個給小五月吃。
顏冬青咳了一聲,叮囑道:“快點回來,我跟你說個事。”
蛋蛋長長哦一聲,聽話的快去快回,跑得小臉通紅:“爹,幹啥啊?”
顏冬青早把大木盆端放到了地上,還貼心的給蛋蛋找個小馬紮,誘哄道:“爹有事,你把妹妹的尿布洗了。”
蛋蛋不疑有他,聽話的坐小馬紮上搓尿布,兩只小手在搓板上直撓騰,搓得像模像樣。
顏冬青站一旁看了會兒,見兒子知道把尿布先攤開,撒堿面,搓一搓,再攤開撒堿面,頓時放心了不少,進屋去抱閨女。
小公主這會兒正趴在娘親身上吃奶,模樣乖乖的,大眼睛眨啊眨,顏冬青只覺眨到了心坎上。
喂好奶,顏冬青接過小公主,熟練的給小公主拍奶嗝,垂眸打量小公主秀氣的眉眼,忍不住喟嘆:“真好,真好。”
這段時間,顏冬青最常挂嘴邊的就是“真好”。
真好啥?傅冉搞不懂。
她哪知道顏冬青話裏意思,生個閨女像你,就能見到你從小到大的模樣。
要說顏冬青最遺憾的,還是讓那勞什子表哥占了先機,要是能重來一次,萬歲一定近水樓臺先得月,讓某表哥靠邊站。
念曹操,曹操到,某表哥真的來了,只不過是來領閨女回家。
早上蛋蛋哼哧哼哧跑去高礦長家,乍一見到準老丈人和丈母娘都在,怪不好意思的,紅着臉把雞蛋往小五月手裏一塞,掉頭就跑。
他跑了,小五月可坐不住了,早飯也不好好吃,扒拉幾口面條,趁她爹娘不注意,偷偷跑了出來。
祁瑞安找過來的時候,兩個娃正蹲在大木盆前搓尿布,一張搓板,四只小手直撓騰。
“蛋蛋哥哥,堿面堿面,撒堿面!”小五月搓的認真,撅着小屁股對門口,還沒看見她爹進來。
蛋蛋先瞧見了,懂事的先喊人:“大伯。”
話音落下,又蹬蹬跑去搬馬紮給祁瑞安坐,狗腿的不得了。
祁瑞安嘴角含笑,摸摸蛋蛋腦袋,對小五月道:“你娘讓你回家把面條吃了。”
小五月搖搖頭,兩只小手仍在搓板上直撓騰,奶聲奶氣道:“不要,五月要幫蛋蛋哥哥洗尿布。”
祁瑞安無奈嘆嘆氣,蹲下來商量:“吃過飯再來?”
小五月哼哼唧唧,避開祁瑞安遞來的手:“不要不要。”
比起娘,小五月跟爹不親,父女倆一年到頭見不了幾次面,每回見面還沒熟絡兩天,祁瑞安又得走了,整得小五月就跟沒爹的娃似的,要不是高雪梅哄她跟爹親親,她都不給祁瑞安抱。
“五月,聽話。”蛋蛋挺着小胸脯,老氣橫秋的說她:“回家把面條吃了。”
小五月甩甩手上的水,拍拍肚皮,小臉透着為難:“可是五月都吃飽了。”
說着,又央求祁瑞安:“爹你偷偷幫五月吃了吧,別讓娘瞧見。”
祁瑞安:“...........”
聽見外邊聲響,顏冬青抱小公主出來看,見是祁瑞安,有些頭疼。
雖然傅冉從沒提過她的手帕交高雪梅到底嫁哪兒,但看到小五月之後,顏冬青就知道是誰的種了,小五月長得太像祁瑞安了。
來者是客,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到位,顏冬青招呼他:“坐,我在報紙上看到了你消息。”
人民日報給部分地、富、反、右、壞恢複聲譽,其中就有祁瑞安。
大革.命浪潮席卷全國那會兒,祁瑞安被打成大漢奸,眼下上頭登報給他平反,稱頌他是人民英雄。
最快活的要數高礦長一家,說話都底氣了不少,也不再避諱提祁瑞安的名,要是逢人問起,高礦長一準中氣十足道:“可不是,祁瑞安,我女婿!”
眼下因為兩個奶娃,顏冬青跟祁瑞安閑聊了幾句,傅冉也出來了,瞧見祁瑞安,不免高興,洗了搪瓷缸泡茶,招呼道:“表.小安哥快喝茶。”
叫得還挺熱絡。
顏冬青忍不住瞧了傅冉一眼。
傅冉當沒看見,笑眯眯道:“有空跟大梅過來坐。”
祁瑞安笑應好,轉眼看他閨女搓尿布的吃力樣兒,不免就有些頭疼,半真半假道:“五月,以後就留你在蛋蛋家住好不好?”
小五月想也不想就點頭:“五月要給蛋蛋哥哥當媳婦兒!”
瞧這直白勁兒.
蛋蛋坐小馬紮上羞紅了臉。
說是這樣說,祁瑞安跟高雪梅又哪能讓小五月一直留在姥姥家,等過完年,兩人商量着要把小五月帶走。
恢複聲譽之後,祁瑞安在首都安定下來,在公安局刑偵科,跟張志剛一樣,專門幹收集情報的工作。
祁瑞安剛跟小五月說要帶她去首都,小五月就不願意了,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要不要,五月要在姥姥家!”
高雪梅也哄她:“五月不是說想娘了嗎?去了首都,天天都能跟娘在一塊兒。”
小五月低下頭,為難的扣手指,可是她也想跟蛋蛋哥哥在一塊兒。
兩人快磨破嘴皮子,也沒能勸服小丫頭,死活不願走,差不點沒把她舅媽鼻子氣歪。
以前有高雪梅這個大拖油瓶在,現在又來個小拖油瓶死歪爛纏,還讓不讓人好好過日子了!
大年初三晚上,等小五月睡着了,祁瑞安幹脆把她抱上火車,要不以她的犟脾氣,醒着一準得哭鬧。
年初四大早,蛋蛋和往常一樣,來不及吃飯,嘴裏叼着饅頭去找小五月。
哪知道撲了個空,滿臉失落的回來,饅頭也吃不下了,到家也不吭聲,自個蹲在後院牆角,對着盆喇叭花直抹淚。
可憐的小模樣,可把老兩口給心疼壞了。
“咱不哭了,以後爺爺帶你去首都!”
“奶奶也帶你去!”
蛋蛋誰也不想理,挪開小身子,繼續抹淚,廖娟要抱他,也被推開了。
到晌午,傅冉來喊他吃飯,他也不吃,手裏拿根棍頭撥弄蚯蚓,臉上淚痕還未幹。
傅冉嘆嘆氣,蹲下來,軟聲道:“五月哪能一直住姥姥家啊,她爹娘會想她的,你說是不是?”
蛋蛋癟癟嘴,帶着哭腔道:“可是蛋蛋也想她。”
“乖乖,不哭不哭了。”傅冉抱他,撫撫他腦門上汗濕的頭發:“先吃飯好不好?”
蛋蛋犯了犟脾氣,直搖頭:“不吃不吃!”
沉甸甸的肉墩壓在懷裏,再一亂動,傅冉沒抱住,差不點摔跤。
“讓他餓着!”顏冬青出來了,直接把人提溜到牆角,沉臉斥道:“長能耐了,小小年紀不學好,倒想學別人處對象!”
說完,又沖傅冉道:“不許給他吃,讓他餓着,餓他個幾天!”
印象裏顏冬青很少發火,板起臉來傅冉也有些害怕,人都被顏冬青推進屋了,心還懸在外頭,總是不放心的趴窗戶上偷看。
顏冬青倒是淡定,抱着他的小公主在傅冉面前瞎晃蕩。
傅冉推開他:“您別擋我啊,煩人。”
顏冬青也朝窗戶外看了眼,篤定道:“放心,餓不死。”
說完,低哼了聲:“毛還沒長齊全就惦記着娶媳婦,小混蛋。”
傅冉乜他:“那您呢?老混蛋?您還不是打小就惦記着臣妾。”
萬歲臉上挂不住,先是惡狠狠瞪了小皇後一眼,然後把懷裏的小公主塞給她,氣沖沖拉開門出去。
“您去幹什麽?”
“哄你兒子!”
傅冉笑了,幾乎是立刻就拍起馬屁來:“三哥,您這是個好爹。”
回應她的是顏冬青臭屁的哼聲。
也不知道顏冬青怎麽哄的,沒多大的功夫,蛋蛋就進屋了,跟廖娟說他要吃飯。
鐵皮爐上的鋼精鍋裏還煨着剩飯,廖娟忙給端出來,心疼道:“乖乖,餓壞了吧?”
蛋蛋委屈點頭,老虎嘴長大,嗷嗚一大口。
大米飯蒸臘肉,拌上腌蘿蔔幹,蛋蛋吃了一大碗,還喝掉大半碗疙瘩湯。
傅冉有些好奇:“三哥,您怎麽說的?”
怎麽就願意吃了?
顏冬青擡擡下巴道:“簡單,朕告訴他要去首都,不吃飯不帶他去。”
“您要去首都?”傅冉一時沒轉過彎。
果然生娃損害女同志記性,顏冬青無奈提醒她:“朕填報了首都的大學。”
陽歷十二月初考的試,眼下已經是陽歷一月份,分數也該下來了。
年初六這天一大早,礦區參加高考的工友奔相走告,說分數下來了,就貼在市委樓下的宣傳牆上,全南州城所有考生的分數都在上邊,白紙黑字,從南到北一拉溜全是名單。
宣傳牆周圍烏泱烏泱擠得全是人,顏冬青先沒去看,打算隔兩天人少了再過去。
結果去看過分數的礦區工友倒給他帶回了消息。
“376分吶!大兄弟,你考咱們南州城第一!”
要是名字排在後頭,人名太多,礦區工友都不一定能注意到,現在可好,顏冬青三個字就在第一位,想看不見都難!
政治、語文、數學、理化,總分四百,超過三百已經算高分,顏冬青竟考到三百七十多分!
數學、理化,顏冬青都考了滿分,語文九十五分,政治在最後一場考,考得也最差,八十一分。
轉天省內報紙刊印出來,跟家庭聯産承包責任制占據同一版面的,赫然是顏冬青考全國狀元的消息!
作者有話要說: 黃桑:朕只是不想考而已,想考分分鐘是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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