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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正式會面的他們氣氛十分的不融洽,就連陸夫人一眼便看了出來,便連忙笑着打起了馬虎眼:“好了好了,莺兒你先出去外面守着,我與二郎兒還有事情商議。”

“是。”蘇莺娘放下手中的茶壺,微笑着點頭,而且還不忘記行禮後才退下。

臨走出房門的時候,蘇莺娘忽然竟和陸書昂直直對上了視線。

蘇莺娘挑了挑眉,嘴角微揚着,眼神中帶着明顯可見挑釁之意,這才轉身徹底踏出房門。

面對蘇莺娘的挑釁,陸書昂微蹙眉頭,眼神淩厲,可惜蘇莺娘并沒有看見,所以并他威脅用處并不大。

“你見過莺兒?”陸夫人看着他們之間一些莫名的互動,感到疑惑不解。

陸書昂沉思了半刻後,這才微微搖了搖頭,神色嚴肅的對她說:“母親,此女初到陸府不久,便直接到小院侍候您,而且依孩兒所見,此女心機不淺,孩兒怕……”

“怎麽,這是不相信母親嗎?莺兒這丫頭是我親手帶進陸府的,我還算是比較了解,心機是不淺,但她能唯我所用,那不就可以了嘛,倒是你為何如此針對一個初見的小丫鬟?莫非有和緣故?”陸夫人打斷了陸書昂的話後,坐在他對面托腮輕浮的調侃道。

陸書昂一聽陸夫人話,忽然想起他和蘇莺娘幾次見面都是在他偷食甜點的時候,這難免會難以啓齒,再說自己已經長大了,這又怎能如實交代。

越是想下去,陸書昂就更難以啓齒,臉頰都逼出了幾分紅霞,話每每到了嘴邊又只能咽下去,最後幽幽的深嘆了一口氣,對一臉好奇的陸夫人搖了搖頭。

“真的沒有?可你不是那種無緣無故就針對一個丫鬟之人。”陸夫人憋笑着看着陸書昂難得一見的難為情,連臉都憋紅了,但她還得繼續調侃幾句,不然下一次就沒有機會看到了。

陸書昂皺着眉頭,藏在寬大袖子裏的手緊張的攏了起來,微微屈成拳頭。

“母親,您的意思是要栽培她?”陸書昂故意岔開話題,低頭看着眼前的茶杯說。

陸夫人知道陸書昂故意岔開話題,但她覺得不好再逼陸書昂說實話,此時此刻她不禁在心裏暗笑着:唉,真是兒大不由娘,居然有小秘密了。

她抿笑了半刻後,這才回答:“是,母親覺得她是個可造之材,雖然簽的是活契,但也有十年之期,她現在跟着菱兒身後學做事情,你看不過幾天便已經熟練了不少事情。”

“即便如此,那母親的小院裏下人許多,為何偏偏選擇她,您選芳兒不可以嗎?”陸書昂擡頭望着陸夫人,直接問出心中疑惑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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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陸夫人端起一杯尚在冒着青煙的茶,對着它微微一呼氣,這才撇了他一眼:“二郎兒,你尚還年少,有些人,有些事,是不能太過将就,芳兒雖好但個性還是耿直了些,母親的小院需要的正是像莺兒這般的圓潤,人人都可以笑面迎接,但心裏卻都是早有成算。”

“即便如此,那……”陸書昂還想反駁陸夫人的話,卻又被陸夫人搖頭的動作打斷了。

“二郎兒,你現在過于心急求成了,此事我已經決定好了。”陸夫人搖了搖頭之後,這才慢悠悠的喝了一小口茶,淡定的說。

陸書昂緊握着的拳頭,拇指的指甲深陷掌心留下一個深深的痕跡。

他重新回想了一下母親的話,這才猛然間回神過來,明白自己還是太心急求成了,竟然因為一個小小丫鬟便亂了他的陣腳。

“是,孩兒明白了。”他回神過來後,連忙站起來,向陸夫人雙手行禮。

“嗯,明白便好,近日你可能是太過勤奮于學業了,心神不寧的,等會兒,我令人送些醒神的香到你的院子。”陸夫人扶起陸書昂,含笑囑咐道。

“是。”陸書昂也不拒絕陸夫人的好意,直接應答。

可,陸書昂萬萬沒想到的是陸夫人居然特意指出蘇莺娘帶着那醒神的香跟着他身後回去。

雖然陸書昂不喜帶着太多下人跟随左右,但還是要有人跟随着他身後,所以陸書昂不是單獨帶着蘇莺娘院子的,那麽有些事情就不便與其他人說。

一路上陸書昂是想對蘇莺娘說什麽,又必須咽下喉嚨,令他本來一臉嚴肅的臉變得更加難以接近,跟着他身後的那些下人,不禁放快腳步跟着他身後,心裏暗暗叫苦。

或許其他人受了陸書昂低氣壓的影響,可蘇莺娘因為離他又些距離,也就沒有親身體驗一下男主的低氣壓,而且就算她近距離體驗到,那蘇莺娘就會害怕嗎?

答案:當然不會。蘇莺娘提着香盒,邁着她的小短腿兒拼命的追上大隊伍後面,心裏只是暗暗地埋怨了一下陸書昂,明明大家都是小短腿,為何你這麽優秀???

所以蘇莺娘一到那裏立即就将香盒遞與他人,轉身便離開了。

而這時候陸書昂還沒反應過來,只能眼睜睜看着蘇莺娘溜走了,本來他還想留她下來,敲打敲打一番的。

陸書昂也只能站着那裏無奈地搖了搖後,雙手置背,像個成熟穩重的成年一般,憂郁的沉默着轉身回自己的書房。

那些丫鬟們看着陸書昂反常的樣子,一個個都面面相觑,她們也是無奈不已,誰不知道二少爺小小年紀就一副老成持重的樣子,她們就是想拿出自己學到的哄孩子的招數,恐怕二少爺還以為是她們傻乎乎呢!

第二日便是蘇莺娘進陸府一個月的日子了,這對蘇莺娘來說可就是一個好日子,上次她入陸府的時候剛好便是陸府上次發月錢的日子,所以這次也就有蘇莺娘的一份錢。

說來陸府也算是個大方的主顧,蘇莺娘在陸府培訓半個月,竟也算在平時的銀子裏,後來蘇莺娘轉折在灑掃庭和小院,也就在小院待了五六左右吧。

現今蘇莺娘看到自己拿到手的錢,足足有三兩銀子呢,看來是算蘇莺娘在小院裏待了一個月,不然哪有那麽多錢。

蘇莺娘知道應該是陸夫人和管賬的主管吩咐過幾句,所以她一回到小院裏,便直接對陸夫人道謝。

陸夫人卻只是不在意的揮了揮手,意思就是讓蘇莺娘不必在意。

大恩不言謝,這份人情蘇莺娘暗記在心裏。

領了月銀之後便是一個月兩天的休沐,當天回去後,便會在家裏待上兩天,但蘇莺娘覺得現在她在小院地位還是不穩,所以她也就打算只休沐一天罷了。

當她回到自己家的時候,又一眼便看見蘇敬之托着腮,百無聊賴的蹲坐在地上用着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

“你覺得在家裏的日子無聊嗎?”蘇莺娘也蹲在他的旁邊問道。

“還好吧,就是沒有人與我說話。”他悶悶不樂的低頭想了想才回答她的話。

蘇莺娘定眼看着蘇敬之一筆一劃的在地上寫着他的名字裏的“之”字,可能是因為筆畫較少,蘇敬之也就最喜愛寫這個字。

“那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如何寫嗎?”蘇莺娘一把搶過他手中的樹枝,并用手抹平地上的痕跡,挑着眉毛故意道。

“那是自然記得。”蘇敬之又一把搶過她手中的樹枝,自信滿滿的對她說。

然後他便在地上一筆一劃的寫了三個字“蘇莺娘”,筆畫工整,橫豎有力,隐約可見用幾分靈氣,若是讓他繼續保持練下去,以後還說不定成為一位書法大家呢。

“你想不想去上書塾?”蘇莺娘咬着下唇想了半刻後,這才鄭重的盯着蘇敬之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

蘇敬之一聽到“上書塾”那三個字,眼睛就“咯噔”一下,便得像燈泡一樣明亮,眼裏滿滿當當的期待:“姐,當真?可,家裏……”

他的言下之意蘇莺娘聽得懂,她不否認但她沒有多說什麽,只是再重複着之前那句話:“你想不想上書塾?”

“想,當然想,想極了!”蘇敬之高興到傻乎乎的撓着他的後腦勺兒,嘴巴都快裂爛了。

“傻弟弟。”蘇莺娘覺得好笑,不禁一巴掌拍在蘇敬之的肩膀上,然後就站起來往屋裏面走去。

蘇敬之不明其意呆呆地跌坐在原地,歪着頭沉思了良久後,一臉茫然無措,最後還是他反應過來,連忙追上蘇莺娘的腳步:“姐,姐,你這是逗我玩嗎?”

“你覺得我會拿這件事開玩笑嗎?”蘇莺娘反問起他來。

蘇敬之連忙搖頭,還是一臉擔心的問她:“姐,我怕知道了,謝謝姐,可是我們家有錢嗎?”

她放下手中的碗,雙手捏着蘇敬之的勾連:“你盡可放心吧,雖然家裏錢不多,但也足夠你上書塾,不過……”

“不過什麽?”蘇敬之疑惑不解的擡着頭望着蘇莺娘問道。

“你姐在陸府一個月的時間就爬到了伺候陸夫人的身邊,月錢就增加了不少,不過的是:我不想拿這些辛苦錢去讓你去書塾浪費,你必須加倍努力,以後這些上書塾的錢,你以後得加倍還于我。”蘇莺娘坐在椅子上,神情自若的一字一句的對蘇敬之說。

“這……”蘇敬之猶豫不定的低頭不語。

蘇莺娘也不催促他,只是靜靜地等着他作出決定,她這番話可是很認真的,若是以後蘇敬之敢半途而廢,她就絕對不會輕易饒過他。

他想了好久,小心翼翼的擡起頭看了一眼蘇莺娘嚴肅認真的臉,也咬着下唇,猶豫不定起來了,他敢斷定他要是答應上書塾,那他以後要是有什麽半途而廢,估計他姐得活撕了他。

可他真的很想上書塾,他也想和隔壁家的孩童一樣也去上書塾,在書塾不但有小夥伴兒,還可以讀書識字。

他認認真真的反複思考了良久後,這才狠下心來,堂堂正正的擡起頭認真對着蘇莺娘允諾:“姐,我想上書塾,我以後要是敢半途而廢,你就打斷我的腿吧。”

“好,好,好,這才是我蘇莺娘的弟弟,你這條腿我可就給你記住了,莫要到時候再反悔,不然的話,我就打斷你雙腿,趕出這蘇家的大門,以後你是死是活,可就與我無關。”蘇莺娘盯着蘇敬之的眼睛,冷冷的說道。

她從來不是什麽良善之人,她可不想白供一個廢物上書塾浪費錢,既然蘇敬之敢應承下來,就得做到,不然就別怪她心狠手辣。

“嗯。”蘇敬之雖然害怕,但堅定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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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這一夜,未來的蘇狀元郎有話要說:“那一夜其實他害怕的很,可就是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答應了下來,以致了他以後那些殘酷的寒窗苦讀的日子。

可以說那麽多女孩子的小手他都不曾拉過,算是白過了那麽多好日子,雖然很苦,但現在的他反思起來,他還得感謝他的姐姐蘇莺娘,改變了他的一生。”

可他不得不提一句:“他的姐夫也好可怕啊,天天盯着他後腦勺催着他學習,一走神,他就給他放低氣壓,果然和他的阿姐天生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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