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改錯字) (1)
醫院給病人用的停車場上停着一輛突兀的車, 黑漆漆一大團的勞斯勞斯,裏頭坐着個人。樣子倒是挺帥的, 就是滿臉不高興, 氣呼呼地看着她。
“嗨!”蘇暖笑嘻嘻地跟他舉爪打招呼, “沈總, 這麽晚了怎麽來醫院了?您寡人有疾呀?”
對沈北宸,她可就無所顧忌了,什麽話都說得出來。
沈北宸就被她氣得七竅生煙,捏着方向盤問道:“大半夜的, 你到醫院來幹嘛?”
蘇暖反問回去:“大半夜的, 你來醫院幹嘛?”
“錢曉曉哭着打電話給我,說你半夜開車去醫院了, 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沈北宸将路上的擔憂心慌略去不提, 只說開頭。反正,看到她還好好的, 那就證明沒事,他放心了。
他也不願多說, 免得讓她煩心, 只問道:“看樣子不是你店裏出事, 怎麽了?”
“店員在做單子的時候遇到了長川和他的師姐,他師姐在海裏找什麽東西,被厲鬼化作的海藻纏住了,差點死在海裏,幸好我的店員厲害。不過現在已經不要緊了, 厲鬼不是什麽大事,我随便處理,友情單。”
蘇暖解釋着,沒将話說明白,但她相信,該懂的,沈北宸都懂。
果然,沈北宸略一思索就知道她指的店員是那個鲛人。他再一想她敘述中描述的人員構成,剛才她親自送霍長川上了別人的車,就知道了她的打算。
“所以,你剛讓店員把霍長川送回去了?你留在這裏,還要查什麽事情?霍長川為什麽不能在場?我能去嗎?”
他問了一長串問題,惹得蘇暖對他連連豎起大拇指:“沈總就是沈總,觀察入微,慧眼如炬。”
“哼!”沈北宸輕哼,下了車。“走,我跟你去。你不是說我陽氣足?給你鎮鎮場子。”
他麽……蘇暖思考着。
她倒是不急一時,那厲鬼沒對聶珊珊造成實際傷害,現在聶珊珊因為溺水暫時住院,厲鬼也不能近身,暫時是安全的。不過,有沈北宸在身邊,純陽體質那麽一震,還真是百鬼不敢近身,是調查的好時機。說不定沈北宸去吓一吓,那厲鬼就自動跪地求饒了呢?
沈北宸見她動搖了,又補上一句:“萬一真的撞到了厲鬼,我還能給你充電,抽取陽氣。蘇大師大發神威,一舉把厲鬼給弄死了。”
“沈總,厲鬼已經是個死物,不會再死了,只會被超度,會魂飛魄散。不過,您老人家有別的用處,咱們走吧。”
蘇暖用體內的羅盤算了一下,精準地感覺到了煞氣的來處,帶着沈北宸往住院部停車場的方向走,叮囑道:“待會兒要是見到了厲鬼,你別吓人家,我要順着找他的歸處。”
……這是什麽話?他很面目可憎嗎?連厲鬼都能被吓到?沈北宸橫她,避免追究這個問題,問道:“什麽是歸處?鬼的‘家’?”
“對,你可以這麽理解。”蘇暖解釋說,“鬼是由人變的,習性自然和人很相似。人在累的時候,晚上了,就會想回家,好好睡覺。鬼也一樣,到了白天,他們也會想呆在某個地方。這個名為歸處的地方,就是他們的‘家’。要是找到這個點,想解決這個厲鬼就簡單多了。”
沈北宸看了一眼腕表,已經是淩晨四點半了。他記得看得資料說過,入夜之後陽氣漸衰,陰氣漸盛,零點子夜之交是陰氣最盛的時候。過了零點,陽氣又會漸漸強盛,到了淩晨四五點,正好是陰陽兩氣勢均力敵的時候。過了六點,太陽準備出來,陽氣戰勝陰氣,所有以陰氣為生的東西都需要離開陽間,回到陰氣重的地方憩息。
“那就加快腳步吧。”他說:“四點半了,現在陰陽兩氣勢均力敵,再過一個半小時,陽氣強過陰氣,你想找什麽歸處,就很難了。”
他說什麽?蘇暖吃驚地轉頭,她沒聽錯吧?她居然從沈北宸的嘴裏,聽到了風水玄學方面的話?
“沈北宸。”蘇暖故意問,“你公司要倒閉了,還是忽然對錢厭倦了,居然想改行跟我搶生意?有錢人都這麽玩的嗎?”
“你才搶生意,你一單生意也就幾百一千萬,我還看不上呢。”沈北宸輕哼,“還不是想了解你,不然誰學什麽風水?有錢找人看不就行了嗎?”
他和蘇暖來往,轉眼間就處理了好幾樁風水事件。每次風水事件裏,都是蘇暖一個人在奮鬥,他呢,一問三不知,連最基礎的風水方位都不懂,更別說幫忙了。
所以,沈北宸發現自己對蘇暖動心,想追蘇暖的時候,就花大價錢找來了風水玄學方面的資料,認真研讀。
風水資料大多是胡說八道,現在也沒有比蘇暖更厲害的風水大師可以找,但沈北宸将資料裏的東西都記了下來。萬一裏邊有真的,在必要的時候,能幫蘇暖呢?
好比說,時間和陰陽之氣這個點,現在就不久幫忙上了嗎?
沈北宸承認自己的不足,也說得明白:“我只是想,捉鬼之類的,我肯定是不行了,我什麽都看不見。但基礎常識,我還得懂,我希望你遇到事情的時候,我不至于一無所知,讓我踩個方位都不會。不能協助你,那也不能拖你後腿吧?”
他還挺有心。蘇暖心裏有些意外,些許感動。
要讓一個科技社會的精英分子接受風水玄學,已經很艱難了,他不認為這是胡說八道,還虛心學了裏頭的知識,真是太難得了。蘇暖在沈家住過,知道沈北宸日常工作有多忙,經常下班回家了還在書房裏看文件,工作到半夜。
就這樣,他還去學了風水知識?他一天是有四十八個小時看,還是晚上都不睡覺了?
“都不是。”沈北宸淡淡地裝逼着,“只是學東西比人快,聰明,學什麽都事半功倍,沒辦法。”
至于他看一頁書要查幾頁的資料,都快把玄學的書堆滿床頭了,上下班路上都用電腦看玄學資料。這些,他是決定對不會說的!
“小夥子,可以的。”蘇暖拍着他的肩膀,由衷地贊許,“比人聰明還比人努力,接受新事物迅速,還能迅速找到資源學習。沈北宸,你不成功誰成功?”
“謝謝了,我不想要什麽成功。”沈北宸涼涼地應着,心裏補上一句:我只想要你,只想能幫到你就行了。
兩人說着就走到了目的地,沈北宸一看,評價道:“這地方,你想找鬼不容易。”
醫院不大,主要場地都用來做建築了,能停車的地方就是個三層的升降車庫,根本不能進人。
蘇暖也無語了片刻,正猶豫着要不要硬擠進去,忽然目光一動,将沈北宸扯到了樹後。
“……?”沈北宸低頭。
她不覺得,現在兩人的姿勢有些暧昧?
她趴在樹幹上,他就在她身後,只要他一伸手按着樹幹,就能将她圈在懷裏。
而事實是,蘇暖根本沒有發覺,她一副做賊的樣子,盯着前方。
停車場裏有動靜。
這會兒陽氣漸盛,陰氣漸漸不足,車子的主人又不回來,不能吸收車主長期從事法醫工作沾惹的陰氣,厲鬼焦躁不安。
時間已經接近五點了,要是再不走,太陽就出來了,厲鬼的行動能力就大大減弱。
時間又流逝了二十分鐘,厲鬼終于忍不住,從車裏溜了出來。
哦。蘇暖挑眉,有些出乎意料。
她以為聶珊珊從事法醫工作,懲惡揚善,沾染上的厲鬼只有兩種:申冤的,報仇的。
先前聽霍長川的說法,厲鬼搶聶珊珊的方向盤,用木菠蘿砸聶珊珊,實施的都是傷害行為,應該是找聶珊珊報仇的。但這厲鬼的樣子,看起來可太有迷惑性了。
厲鬼穿着一身棉麻質地的短袖睡裙,很居家好女人的樣子,頭上還綁了個發髻,十分賢淑。可惜她的頭發也淩亂不堪,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眼角紅腫,露出的腿上全都是淤青和擦傷,渾身上下,新傷疊在舊傷上,也不知道生前被人折磨了多久。
說她恨聶珊珊,蘇暖真的無法理解。
她這樣子,真的不是一個等待救援的被害者嗎?難道因為過失殺人被判了死刑,她反而恨了鑒定死者傷情的聶珊珊?
這個可能性更大一點,因為女鬼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長期被家暴的家庭婦女。說不定,是她被家暴的時候反抗,結果過失殺人,被判了刑,最後被執行時深感不公,化作厲鬼報複聶珊珊來的。
蘇暖深入思考着,将身後的人忘了。看到鬼魂漸漸透明,蘇暖又挑了挑眉。
“怎麽了?”沈北宸又問,他看不見什麽厲鬼,只看得到她似笑非笑的臉,在朦胧的晨光裏特別好看,跟自帶光圈似的。
“這厲鬼挺能耐,竟然還知道瞬移,一般的鬼可不知道利用鬼的透明體質來往。這鬼有自主意識,難怪她會搶方向盤,還會丢木菠蘿。”蘇暖思考着,看着女鬼憋紅了臉漸漸消失,也準備離開。
誰知剛直起身子轉過頭,臉頰就擦過一個溫暖柔軟的東西。
蘇暖吓了一跳,回頭瞪他:“沈北宸,你離我這麽近幹什麽?還偷親我!”
她嫌棄地抹了一把臉。
沈北宸原本怦怦跳的心,就被這麽一把給摸沒了。
剛才只是個意外好不好?她居然嫌棄他!
“蘇暖,你就……沒有一點臉紅心跳的感覺?我長得也不差吧?正常人被高富帥不小心親到,都會臉紅的!”
“不好意思,不是正常人。”蘇暖明确表示了立場,并且奇怪。“為什麽要臉紅?有什麽好臉紅的?我又不喜歡你。”
沈北宸的心抽疼了一下,但他長期被打壓,不僅對蘇暖的無情已經有了抵抗力,還學會反擊。
“雖然你不對我動心,但是食色性也,你不該對美色不動心。”沈北宸低頭問,“你仔細看看,我這張臉,好不好看?”
蘇暖擡頭看去,時間剛好到了五點,醫院道路的燈都熄滅了。朦胧的晨光裏,一切都看不清,只有眼前這張臉清晰而明确。
她一直知道沈北宸長得好,但從沒有仔仔細細地看過。此刻用目光一寸寸的撫摸着,才知道,原來原着裏寫的“驚為天人”,還是真的。
蘇暖在都市修仙界多年,看到的都是俊男美女,沒想到凡人裏也有讓她驚嘆的容貌。
“你長得,真挺好看的。”蘇暖由衷的承認。
“對吧?我就是挺好看的。”沈北宸大言不慚,“正常人來說,看到我這樣的臉,是會欣賞的。正常的女孩子,跟我對視,是會不好意思的,被我不小心親到,是會臉紅心跳的。這不關喜歡什麽事,而是人對美好的本能反應。”
蘇暖眨巴眨巴眼睛:“也就是說,我不正常?”
“我可沒這麽說,我只是覺得,你的對美好事物的感觸很遲鈍。”沈北宸一本正經地評價,“我覺得,你缺乏正常人的感官反應。你看,你的心可以冷酷無情,但感官享受可是世間一大樂趣,你難道不想體會一下?你看,古人都說,食色性也。食和色,地位一樣重要,都是人的本性。蘇暖,你喜歡吃的嗎?”
蘇暖的思路跟着他走,點頭說:“喜歡。”
沈北宸不動聲色就套走一個情報,确認了心裏的猜想。
這幾天來,雖然他人沒出現在蘇暖身邊,但是一直給蘇暖送東西。從品味古雅的團扇、刺繡制品、文房四寶,到俗氣的腕表、鮮花,其實都是沈北宸的試探。他就想知道,蘇暖喜歡什麽。
最後,被蘇暖留下最多,并且從酒吧那邊得到的反饋最多的,都是點名送去的外賣。沈北宸猜測,蘇暖可能是個吃貨。
現在找到機會試了試,果然如此。
沈北宸暗自記下,假裝什麽都沒發生,繼續說:“那你也該體會一下感官欲望。一道菜,至少得吃過之後才能斷定自己喜不喜歡,不能因為先入為主的觀點,就喪失人生的樂趣。對不對?”
“話是這麽說不錯,但怎麽覺得你給我設了個套呢。”蘇暖琢磨着,“沈北宸,你可真行,逮着機會就算計我。”
“這怎麽能是算計呢?”沈北宸滿臉正直地問,“我知道你不想要愛情,可是你不想體會體會肉體的歡樂嗎?比如,親吻是什麽感覺,你不好奇嗎?”
這根本就是流氓式的試探,蘇暖偏偏沉思起來。
別說,她還真挺好奇的,為什麽裏寫親個嘴都能把人親暈?
大腦缺氧?
蘇暖真的不明白:“所以,上次我們不算接吻?”
她終于提到那個令他神魂颠倒、夜不能寐的“度氣”了。沈北宸輕笑:“你自己說了,那只是個度氣而已,算什麽接吻?真正的接吻,不是這樣的,是非常舒适的。”
“可你怎麽知道?”蘇暖表示懷疑,“你從十七歲開始,就守身如玉,跟盛初晴戀愛的時候,你也就是沾沾嘴皮子而已,你不是一樣不會親吻?”
……?!她怎麽連沾沾嘴皮子都知道?沈北宸瞪眼,她是透視鏡還是能讀取別人的記憶?
“啊……”蘇暖屈指撓撓臉頰,望天狀。
怎麽說呢?原着裏有一段女主嘲笑當年的男主連親吻都不會,只會沾沾嘴皮子的情節。作為一本總裁文,不會親親的總裁太少了,所以蘇暖印象深刻。
不過話說回來,嘲笑完女主就被男主親了個頭暈目眩倒在懷裏。
所以,沈北宸現在的吻技很好?
蘇暖蠢蠢欲動,盯着他薄而淡色的嘴唇,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這個動作,暗示的意味太足了,沈北宸差點控制不住自己,低頭就要親上去。他捏住手指,先忍住了,低頭目光幽深地看着她,聲音低到魅惑,沉得像能進人心裏。
“蘇暖,你想不想嘗嘗,真正的親吻是什麽滋味?”
蘇暖盯着他的嘴唇,越看越覺得好吃,想咬上去。她很誠實地點頭,疑惑:“可是,沈北宸,為什麽是我呢?”
“因為我喜歡你。”沈北宸毫不吝啬自己的表白,但是他也清楚,光是說喜歡,是不夠的,蘇暖不相信喜歡。“而我,也剛好缺乏這方面的經驗。你知道,這種事,總是實踐出真知,所以,我也想體會一下肉體的歡愉是什麽感覺。可我對自己我有道德要求,我只想親自己喜歡的女人,和我我喜歡的女人享受歡愉。”
他說着,忽然往前走了一小步,蘇暖不由自主後退一小步,就這一步,她就靠在了樹幹上。沈北宸恰好靠了上來,一手撐在她頭頂的樹幹上,問道:“蘇暖,你想跟我試試嗎?”
把人堵在道旁樹幹上,來個壁咚,這可太俗了,還在醫院停車場附近……蘇暖一邊在心裏吐槽,一邊神使鬼差地點了頭。
“好……”
字還沒說完,就感覺一個溫軟的東西貼在她的嘴唇上,蘇暖猛地睜大了眼睛,卻又有一只幹燥溫暖的大手将她的眼睛遮住了。
“閉上眼,好好感受。”他貼着她的嘴唇,用氣聲說。
這一次蘇暖的嘴唇還沒能将那個“好”字說出口,因為她一張嘴就被吻住了。有什麽東西在輾轉,在嘗試,一只溫暖厚實的手攬住了她的腰,讓她不由自主地靠近。
有種……恨不得吃下她,而她也恨不得被吃掉的感覺。
一吻過後,彼此分開,蘇暖的雙腿一軟,不由自主地往下滑。
是真缺氧了,她還不會在親吻的時候換氣。
沈北宸摟住她的腰,讓她靠在自己懷裏,美其名曰給她當支撐,貪婪地呼吸着她的氣息,在她耳邊問道:“感覺怎麽樣?”
蘇暖深深地吸了幾口氣,清晨清新的氧氣讓她的腦子一下子就清醒了,她靠在沈北宸肩上,誠實地說出了她的心情。
“舒服。”
接吻的滋味……怎麽說呢?語言難以描述,總之,親完就渾身舒服,還渾身都是勁。
蘇暖想了五秒才明白過來,原來她親着親着,還不小心将沈北宸身上的陽氣吸過來了。難怪師父們說不讓她談戀愛呢,不管是羅盤精變成人,還是羅盤精穿進人的身體裏,她體內陽氣都是不足的,一不小心就會吸人陽氣。
想到這裏,蘇暖不禁擔心,猛地推開沈北宸,上下打量着問道:“沈北宸,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有。”
“糟了,肯定是我親你的時候,把你身體裏的陽氣吸過來了!”蘇暖緊張地摸索檢查着他的身體,“哪裏不舒服?”
她就不能亂親人!
“這裏。”沈北宸戳戳心口,“你剛親了我就推開,心裏不舒服。敢問蘇小姐,我到底是哪裏不讓你滿意了?這就要退貨?”
“什麽鬼!”蘇暖又笑又氣,推了他一把。
沈北宸順勢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拉進了懷裏,問道:“你在擔心什麽?”
“我不是一般人,跟我有親密行為,會被我吸走陽氣,所以擔心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蘇暖解釋,“你既然學了點風水的基礎常識,應該知道陽氣對一個人有多重要吧?”
如果說人體是一個機器,那陽氣就是驅動能量,沒有陽氣,整個機器就廢了。這就是為什麽,陽氣不足的人,容易生病、體弱,根本原因是能量不足啊!
“原來你擔心這個。”沈北宸自我檢查三秒,“我覺得自己很好,沒有哪裏不舒服,不信,你檢查看?”
蘇暖确實仔細檢查過了,沈北宸确實沒事,她吸走的那點陽氣,對他一點影響都沒有。
她之前似乎說錯了一個觀點,那就是沈北宸并不是什麽充電寶。純陽體質讓他身上的陽氣源源不斷,別說蘇暖吸走的那一點點,就算是再多十倍,對他也造不成什麽實際傷害。
他實際上,是個核電站。蘇暖想着,松了口氣:“沒事就好。”
她看看時間,伸了個懶腰,既沒有發現自己靠在沈北宸身上,也就自然而然地掙脫了:“既然沒事,咱們就走吧,回去了。累死我了,我要回去補眠,還要吃曉曉做的早餐。”
“我開車送你。”沈北宸恨得牙癢癢,偏偏不能發作,只好趁機獲得送她回家的特權,問道:“那女鬼的事……”
“得到了不少線索。不過我覺得,這件事問聶法醫,不如回去問曉曉。我們曉曉,可是八卦一等一的好手,這種事,難不倒她。”蘇暖上了車,又打了個呵欠。
她真的困,不想開車。
兩人剛親過,沈北宸心裏一萬個問題想問,一萬句話想說,但看她困得眼睛都快睜不開的樣子,就不說話了。
而他一不說話,蘇暖就靠在車上睡着了。
從醫院到蘇暖家足足一個小時的時間,她都在睡。等車子停下,不用沈北宸喊,蘇暖就自動醒了。
“困死了……”蘇暖打了個呵欠,下車,伸手,“車鑰匙給我,沈總,謝謝你送我回來。”
還是不請他上樓去嗎?沈北宸委屈:“蘇暖,我們都親過了。”
“你自己說的,只是個實驗而已,而且,我們彼此都是為了追求歡愉而已啊。”蘇暖登時警惕,“沈北宸,你不會是玩認真的吧?”
他當然是認真的,難道他看起來很像花心公子哥,什麽女人都能親,什麽女人都能睡?
他看上的,都是打算一輩子的。
不過,這些話會吓到她吧?在她心裏,兩人就只是玩玩而已,相互體驗個感覺而已?
沈北宸嘆了口氣,忍着心裏的悵然,搖頭說:“當然不是認真的,但我覺得,既然達成了新型式的合作伴侶,我們之間的關系應該更進一步——至少,我們應該比霍長川親近吧?”
說出霍長川這三個字的時候,他忍不住又冒了酸氣。
但蘇暖絲毫沒有發現,她在認真地思考:“唔……”
她說不準。
沈北宸登時緊張:“難道你也會和霍長川親吻嗎?”
“當然不會!”蘇暖斷然否認,“長川那個脆弱的小心髒,要是我跟他親吻了,他不就認為我真心喜歡他?要是我哪裏表現不好,他傷心難過,這不是造孽嗎?”
“所以,我們的關系,跟你和霍長川之間是不一樣的。”沈北宸為彼此的關系打個定義,“跟任何人都不一樣。”
蘇暖想想,還确實就是這麽回事。“對。”
但同時她也不明白:“沈北宸,你扯住不讓我睡覺,就是為了說這些嗎?”
“嗯,就是為了說這些,因為這些對我來說很重要。”沈北宸認真地說完,神色又松懈了下來。“好了,事情說完了,你回去休息吧。如果要去找那個女鬼,別單獨行動,等我再說。我再忙,也不會讓你一個人冒險的。”
“放心,我也不會放過你這個純陽體質發電站的。”蘇暖揮揮手,“再見。”
她揮揮手,進了電梯,按下了關門鍵。
等電梯門關上,蘇暖不禁摸摸嘴唇,垂下眼輕輕地笑了。
嘴唇上似乎還留有酥麻感,親吻的滋味,實在是太美妙了。既然沈北宸的身體不要緊,沈北宸也很喜歡,那以後找機會,她要經常體會。
沈北宸……蘇暖心裏念着這三個字,忽然手自己動了,按停了電梯,并且從另一部電梯下樓了。
她看着數字下跳,一邊在心裏說:如果沈北宸還在……
然後瞬間,電梯打開,蘇暖便看到沈北宸依舊靠在停車位旁邊的柱子上,目光溫柔而哀傷地看着電梯。電梯門打開,他猝不及防,眼中的哀傷沒能散開,先變成了呆愣,一秒之後,又變成了歡喜。
蘇暖還沒開口,沈北宸就一溜煙地跑了過來,在她身邊站定,眼疾手快地伸出手。
關門,按樓層,一氣呵成。
“喂,沈總。”蘇暖故意說,“我可沒請你上樓啊,你這就有點不客氣了吧?”
“我給你當了一路的免費司機,你請個吃個早餐,也是情理之中。蘇老板,你對員工那麽大方,對合作對象可不能太小氣啊。”沈北宸充分發揮三寸不爛之舌和厚臉皮技術,成功跟着蘇暖上了樓。
到了門口,還按了門鈴。
“來啦!”錢曉曉打開門,“暖暖你——沈總?!”
他怎麽會……
“來蹭飯的。”蘇暖蹬掉高跟鞋,往餐廳走,又心虛又莫名煩躁:“曉曉,我餓了,有什麽東西吃呀?還有,我想跟你打聽點事情。”
沈北宸看看鞋櫃,裏邊一雙男士拖鞋都沒有,登時在心裏比了個V。
他就是第一個進入蘇暖家的男人!
據說貓對自己的地盤有非常強的占有欲,跟貓熟悉,得一步步來。
沈北宸非常老實,什麽都沒敢做,穿着襪子就跟着進了餐廳。
錢曉曉看看蘇暖任其自然的态度,也就不管了,走進餐廳将早餐端了出來:“只有法式酥餅,幸好做得多,我本來打算送點去酒吧的。沈總,您吃得慣嗎?”
“吃不慣也得吃。”蘇暖涼涼地說,“誰讓他說要上來吃早餐的。”
“我都可以。”沈北宸給大夥兒倒牛奶,遞給錢曉曉的時候,吓得錢曉曉都站起來雙手接過了。
“不用這樣,我才是客人,應該客氣的那個。”沈北宸狀似無意地問,“你們家,都是錢小姐做飯嗎?”
“叫我曉曉就可以。”錢曉曉喝口牛奶壓壓驚,“都是我做的,暖暖不會做飯。”
“曉曉!”蘇暖屈指咚咚地敲着桌子,轉了話題問道:“你知道有個女法醫,叫聶珊珊嗎?”
“知道啊,這可是位大名人,傳說中能為屍體說話的女人,在她手上,破了多少匪夷所思的案子!”錢曉曉在餐桌前坐下,分着法式酥餅。“怎麽?暖暖,你遇到聶珊珊了?可以幫我問問她,能跟她合影嗎?”
“可以,但最近不行,聶珊珊被個厲鬼纏上了。”蘇暖問,“聶珊珊辦的案子裏,有沒有哪個受害者是女性,死的時候穿着居家裙子,看起來賢良淑德,就是個賢妻良母,但是生前被狠狠折磨過的?可能長期遭受家暴,所以,她也不一定是受害者……”
“暖暖,你說這個,我好像真的知道哎。”錢曉曉咬着酥餅說,“聽起來好像是楊紅案,看你的描述,你見過受害者了?我給你搜搜……你看,是這個嗎?”
蘇暖看着屏幕上的照片,點頭:“對,就是她,楊紅案……這是什麽案子?”
“本來覺得是警察伸張正義,但是現在聽你說,我覺得還不如不管的案子。”錢曉曉撇撇嘴,鄙夷地說:“楊紅是受害者,弄死她的,是她老公莊彬。”
蘇暖一聽,就知道這裏頭有蹊跷,就一邊讓錢曉曉說,一邊自己搜索了一下案情。
看完之後,蘇暖的心情也很複雜。
簡單來說,楊紅案是個家暴致死的案子,但是裏頭的人情世故,卻太令人難受了。
楊紅和莊彬,是個現實版不要和陌生人說話。
兩人是大學同學,在大學戀愛期間,莊彬就表現出非常可怕的獨占欲。他不許楊紅跟其他男生說話,多說幾句,就會生氣,責罵楊紅,然後不理楊紅,不去上課。莊彬是學院裏有名的學霸,他不去上課,就是大事,他班上的同學都勸楊紅別鬧了,不要因為小脾氣影響莊彬的未來。
“莊彬那麽優秀,又那麽愛你,這得是你多少年修來的福氣啊?”錢曉曉學着采訪裏莊彬的老同學說話,氣得鼻子都快冒火了,“你說這像什麽話?這不是幫兇嗎?”
楊紅起初還不想哄,耐不住莊彬的同學總說是她的錯,一個剛上大學的女大學生,自然容易被人洗腦。一來二去,楊紅就真的以為是自己的錯,每次都認錯哄莊彬去上課。莊彬呢,每次楊紅認錯之後,他都會好一段時間,特別溫柔體貼,上天能摘月亮那種。
一來一去,楊紅就更沒察覺出什麽,在戀愛裏,将自己放在更低的地位了。
大三的時候,莊彬的獨占欲持續加強,直接給楊紅辦了手續,從宿舍裏搬出去同居了。
“很普通的一種控制人心的技巧,用愛太深作為借口,限制人身自由,逐步縮小社交圈,導致受害者無法進行有效的溝通和傾訴,辨別不出真假。而施害者因為較高的社會地位和優異的成就,通常給人一種他的決定都是為受害者好、都是正确的錯覺。而對受害者,施害者則利用愛情和心軟,用傷害自己為代價,換取受害者的妥協。”
沈北宸評價着。
“對對對!”錢曉曉連聲說,“就是這樣,每次莊彬打完楊紅,就跪地痛哭,說什麽都是因為太愛她了,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我這麽優秀這麽冷靜的人,只因為你才情緒失控,這是為什麽?還不是因為太愛你。’楊紅還真就信了!”
蘇暖一邊聽一邊翻着資料,眉頭皺着。
因為這種種原因,楊紅大四的時候就跟莊彬登記結婚了。莊彬确實也很了不起,大學還沒畢業掙到了首付,在本市買了房子。在其他同學還忙着找工作、前途未蔔的時候,他就風風光光地把楊紅娶進了門,讓楊紅做了全職太太。
從此,楊紅的朋友圈裏,除了老公莊彬,就是莊彬給買的東西。
結婚之後,莊彬就給家裏安裝了監控,24小時監視楊紅的行為。他檢查楊紅所有社交軟件,甚至在自己的筆記本電腦上登錄了楊紅的微/信,要求楊紅微/信手機電腦同時在線,以防止楊紅删掉聊天記錄。
但所有的監控都沒用,莊彬依舊會打她,而且一次比一次嚴重。
終于,楊紅受不了,報警了。
警察抓了莊彬,莊彬就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控訴:“我那麽愛你,你居然要毀了我,如果讓公司的人知道我被警察抓了,我們的一切都完了!我坐牢不要緊,誰來照顧你?誰給你還房貸?”
楊紅沒有任何經濟收入,所有的錢都來自莊彬,再想想莊彬一個人在外拼死拼活,年紀輕輕就因為太辛苦得了胃病,楊紅又心軟了。可警察已經抓了莊彬,能怎麽辦?
為了救出莊彬,楊紅就開始投訴警察,大鬧警局,非要做無罪處理。一次兩次就算了,幾乎每個月都要來這麽一次。她報案了,警察又不能不處理,一來二去,別說警察自己,小區的人都心疼警察了,好幾次警察來小區,都被小區居民攔着,不讓他們去處理。
“小區的大媽們覺得,何必為了這種家庭浪費警力呢?還不如去救卡在牆角的小貓呢,至少小貓會感恩,楊紅呢,被打了就找警察,警察救了她,她只會投訴。”錢曉曉氣呼呼地說,“再後來,莊彬就來報案,說楊紅就失蹤了。警察找了快一個月,一直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是聶法醫,在楊紅和莊彬的住處找到了一點血跡,确定是楊紅的之後,大膽猜測楊紅被莊彬殺害了。後來,在警察和聶法醫的不斷努力之下,在某個海灘找到了楊紅的屍體,據說已經高度腐爛了。現在莊彬也沒能抓起來,說是沒有關鍵證據。”
她的聲音很低落,為世道難過着。
“殺害楊紅的兇手一定就是莊彬啦,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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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