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晚上, 景淵和景軒回家的時候,江時凝感覺他們之間似乎有種凝重的氛圍在流動。

“你們兩個怎麽了?”江時凝奇怪地問。

景軒換了鞋,脫了西服,走了過來, 就伸手攬住了江時凝的肩膀,頭也抵在了她的肩膀上。

“景淵打我。”他委委屈屈地告狀。

初景淵便感覺江時凝的目光看了過來——他面無表情地看向一副乖寶寶靠着媽媽姿勢的景軒,露出了一個輕笑。

“初景軒, 你再把今天下午說的話再說一遍。”景淵笑得陰森,“我保證不打你。”

“母親你看!他又在吓唬我!”景軒立刻說,“他剛剛在我的公司打我, 您說氣不氣人?”

“你沒還手嗎?”初景淵挑起眉毛, 只覺得景軒這種在江時凝面前一副老賴樣子的表現, 越來越得到哥哥他的真傳了。

“到底怎麽了?”江時凝也無奈。

景軒一副誓死不開口的樣子,初景淵便講了一下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他本來是想讓江時凝主持公道的,好不容易說完了過程。就看見自己敬愛的母親很高興地笑了起來,并且十分充滿幸災樂禍的感覺。

景淵:……

景淵:“……媽,你不說說他麽?”

“這有什麽好說的?反正你們都是我兒子,誰大誰小這種事情根本無所謂。”江時凝正色道,“你們兩個自己協商。只有一點, 不許打架啊!”

說完這句話,江時凝哼歌上了二樓,去看果果了。

客廳中,兄弟二人互相對視,氣氛凝固。

下一秒, 景淵将衣服架上的衣挂抽下來便去追景軒,像是跑酷一樣在沙發上躍了過去,而景軒幾乎同時開始逃跑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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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說你保證不打我麽?”景軒一邊靈巧地在客廳裏閃躲一邊說。

“你停下來我考慮考慮。”初景淵陰森地說。

兩人在客廳繞了一個來回,又回到沙發茶幾這邊,景軒實在沒地方跑了,直接拿起沙發上的抱枕一擋,下一秒景淵的衣挂就打下來了。

景軒接得這一下,手腕震了震,差點沒抓住抱枕。隔着抱枕感受到了那下的力度,初景軒哀嚎道,“你真下狠手啊!”

“你不是躲開了麽?”景淵獰笑道,“正好要去海島了,咱倆好好練練。我看看你當老板當得身手有沒有廢掉。”

景軒的身手自然比正常人要好,可是他再誇張也肯定打不過景淵——他上輩子就打不過,這輩子,景淵去了國外當黑老大,本來就從小在實戰中長大。而他這種城市裏好好奮鬥的良民,怎麽可能打得過?

“景淵我覺得你這是惱羞成怒。”景軒苦口婆心,“你再生氣,你也改變不了這件事實,我就是比你大一歲。”

景淵危險地微笑起來。景軒倒在沙發上,已經沒地方可以跑。他便一手撐在沙發背上,一邊俯下身體,輕輕地、溫柔地撫摸着景軒的頭發。

在那一刻,初景軒感受到了一種羊羔被野狼舔毛的惡寒感。

一邊溫柔地摸頭,景淵一邊惡意地笑道,“我就算是比你小一歲,又怎麽樣,你敢管我叫弟弟麽?”

初景軒:……

細說起來,他們兄弟二人和正常的兄弟還一樣。在那個世界,更敬重規矩。況且長兄如父也并不是假的。江時凝死時景軒才十七,可不就是剛當上新皇的景淵後來又當哥又當爸的照顧他長大麽?

憋屈。

實在是憋屈。

真是萬萬沒想到,晚生七年翻不了身,現在早生了一年還是受欺負。

初景軒眼眸一轉,景淵就知道他在冒壞水。

還不等威脅阻止,景軒便擡高聲音道,“景淵又欺負人了!!”

底下一頓鬧,樓上江時凝幾乎都摁不住好奇心旺盛的果果。

江時凝太陽穴開始痛起來,她走下樓梯,就看到景淵和景軒扭打在一起,雖然他們的打架更像是貓科動物的玩鬧纏鬥,但是整個客廳已經一片狼藉。

眼看着兩人打來打去又滾上了沙發,江時凝忍不住開口。

“我說……”

——砰!

下一秒,沙發向後翻了過去,肚子朝天。這才把兩個年輕人推到地毯上去。

兩人松開彼此領子,擡起頭,正好結結實實對上江時凝陰沉的目光。

……完了。

一人的腦袋賞了一下,倆人這才開始老老實實地低頭做打掃。

江時凝掐着腰,在旁邊監工。她總覺得倆人怎麽比上輩子愛打架了呢?

難道是這一世年紀相近,所以才愛起摩擦?

“景淵,你讓着點景軒。好歹是哥哥,他又打不過你——”

“別,我可不是他哥哥。”景淵冷笑道。

景淵的王霸冷漠之氣還沒蔓延幾秒,就因為自己的大腿被踢了一腳而不得不終止。

景淵郁悶地扶着沙發,轉過頭看江時凝。

“您為什麽從來都只打我,不打他呢?”

“我什麽時候打過你?”江時凝莫名其妙地說。

景淵:……

剛剛那一下算什麽?

更別說,上一世時,他小時候因為一次沖動差點被人抓住把柄,江時凝的人在緊急時刻将他撈回來,回來之後,他還被她抽了十鞭子!

這都不算了?

好郁悶,又不能頂嘴。

江時凝看他的表情,不由得嘆了口氣。

俗話說的好,一個猴一個栓法。她這麽多孩子,各個性格都不一樣。

景軒為人溫厚聽話,江時凝對他自然也溫柔,因為他能把她說的話聽進去。

兩個女兒也都是很貼心的小棉襖,本來就比兒子好管,當然也是溫柔以對。

而陳潭良也很聽話,但是他性格端正,并且喜歡看到效率和結果。所以江時凝和他交流時,從小就得像大人一樣和他商量、跟他解釋,他明白了,就會聽話。如果不同意她的看法,他也會細細地跟她說自己的感想。如果他不願意,只不是原則性的問題江時凝都會順從他的意願。

而景淵。這個人小的時候被世界傷得太重,他誰都不信,像是個剛長獠牙的小獸,敏感陰沉,并且有自己強烈的主見。他很聰明,正常情況下都能理解江時凝的話,可是他要是失去理智,就誰都攔不住了——沒辦法,有一次他因為太激動想要複仇,差點殺進一個高權勢的妃子宮裏,并且在被救回來之後毫無悔改之情,跟他說道理說不進去。

不打,不冷靜下來,估計初景淵下次一激動就要沖皇帝住的地方了——他在書裏最後就是這麽死的。

不過後來他長大了,沉穩了,江時凝也沒再打過他。

總結來說,江時凝只打過景淵。

“因為你是大哥。”江時凝嘆氣道。自己的兒子還得哄,她說,“你是長子,對不對?”

長子的責任,在過去是要撐起一整個家族的。

景淵不說話了,但是他很明顯接受了江時凝說的話。

他也總這樣告訴自己,他是長子,他的責任是不同的。

這麽一想——心情就好了。

然而……

“那不行。”景淵眼巴巴地盯着江時凝,他說,“我要當你唯一的長子,不管你有幾個兒子。”

這題有點超綱了。

江時凝立刻捂住自己的腰,她疲憊地說,“不行,我老了,我不能參與你們之間的事情。以後你們自己定,我先去休息了。”

“……媽媽你才二十三歲啊!!”

作者有話要說:  江時凝:媽媽已經一百多歲了,不要來找媽媽麻煩好嗎?

·

今天的大哥也在為了自己的大哥身份苦苦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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