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阮青蕪傳一

【安史之亂前,河西節度使王忠嗣與宰相楊國忠先後上告安祿山謀反,起初玄宗并不相信,因為他對安祿山恩遇甚厚,寵愛過于他人,認為他不會背叛自己。這時皇太子似發現了安祿山的不臣之跡,也上奏說他欲反。玄宗雖然仍不太相信,卻也不可一聽了之,安祿山畢竟是三鎮節度使,手握十幾萬精兵,如有不測,禍亂非小。所以他聽信了楊國忠試召安祿山入朝,以觀其變的建議。

安祿山揣測帝王心意,竟然飛馬入朝,還帶來了範陽,平盧,河東三鎮寶物特産進貢,玄宗大悅,與楊貴妃召見安祿山于華清宮,擺宴梨園。

而此時萬花谷書聖,平原太守顏真卿卻早已通過他布下的暗子,察覺到安祿山即将發動叛變,而如今玄宗卻對安祿山并不見疑,一旦安祿山發動,中原之地毫無防備,定然天下大亂,百姓苦不堪言,于是顏真卿決定聯合唐門唐老太太,發出“刺虎”刺殺行動,秘密號召群雄義士,趁安祿山前赴華清池,并無太多随身侍衛之時,刺殺安祿山。】

清晨,一家四口早早的就在長安門口排起了隊。

“媽媽媽媽,這裏是不是就是長安呀?”穿着粉色衣服的小女孩拉着母親的衣角怯生生的問道。

“是呀。”女子穿着一身深色襦裙,眉眼間盡是慈愛溫柔,“這裏就是。”

“媽媽我要吃糖葫蘆,怎麽這麽久還沒進去啊。”男孩有點不滿的說道。

“小聲點!安大人的貢品正在前面,”守門的士卒橫眉立目的說道,“若是沖撞了隊伍,讓貢品有所損壞,你們就是賠上性命也賠不起....哎喲!”他話未說完,突然捂住了腮幫子,口齒不清的說道,“小爺,小爺的臉...哎喲~~~~”

“這位.....”一直沉默不語的男子開口了,他一身布衣,眉目溫潤平和,看到士卒的慘狀之後上前,不緊不慢的一拱手,“可是感到左腮麻木,舌尖腫痛,但凡咬合便有疼痛之感?”

“是是是!還,還請大仙救我!”士卒看守城門多年,早知道自己這樣是因為什麽,見到男子如此問,他立刻說道。

“哎呀,這可就難了。”男子左手往右手手心裏輕輕一錘,說道,“在下不才,也算讀過幾本醫書,如今見到尊駕這種情況,在醫書上倒卻有此例。”

“什,什麽病?”士卒口齒不清的說道。

“長岐病。”男子說道,“得此病者,需忌口,5天內不得食酒食肉,不宜大喜大悲,需要用銅錢壓于鞋中行走,于陰陽交歡之事也需減免,否則....”

“否則如何?”士卒苦着臉說道。

“否則舌頭脫落,生出逆舌,從此與常人大異,再也無法正常交流是也。”男子振振有詞的說道。“解決之法也有,用甘草桑葉兩味煎服,加上黃連佐之,服用3天即可,如果是立時服用的話,那效果...”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您快請進,快請進。”士卒點頭哈腰的說道,“小的之前有眼無珠,還請您多擔待,多擔待哈。”

“那就有勞了。”男子點了點頭,轉頭招呼了一下其餘三人,“我們進城吧。祖母她老人家要等不及了。”

“是,爹爹。”男女孩聲音清脆的應道,跟着男女一同入了城。

“這長安城還真是不一般。”夫婦一行進了城之後,按照之前約好的暗號進了一家偏僻的宅院,随即卸去僞裝,露出本來面目,為首的男子看了換好衣服的衆人一眼,說道。

進了城之後,一行人卸去僞裝,女子坐在床邊,專注的聽着男子說話,男孩則坐在一旁玩着手裏的茶杯,似聽非聽,女孩則坐在窗邊發呆。他們是萬花谷弟子,應顏真卿之命前來長安相助唐門的人。裝成夫婦的是歸德弟子程素媛,尚賢弟子林海青,以及執禮弟子商溯影,還有阮青蕪。陳素媛性格溫軟,善于制藥,林海青沉穩可靠,謀略上有所心得,然而于武學之道卻沒有多少天分,商溯影少年高華,入谷一段時日之後就已經在兩試之中取得了執禮地位。然此間事事關重大,顧慮到他年輕,顏真卿便特特派了林海青和陳素媛一同協助。

林海青沉聲說道,“師父來信,唐老太的人已經在華清宮內布置好,等我們趕去就開始,安賊已經進入宮中,今晚就是宴會開始之時,安賊到時必定會前往華清池沐浴,此時便是我們的大好時機。”

“一切都聽師兄的。”陳素媛點了點頭。

“到時叫我。”商溯影不愛說話,只表明了态度。

只剩下一個人還沒有表态,自從恢複了真面目之後,她便一改之前的天真活潑,一語不發。

陳素媛看向阮青蕪,林海青咳了幾聲,商溯影不置可否,看女孩的目光忍不住游弋了一下,然而他畢竟年長,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說道。“青蕪以為如何?”

“山海經有雲,岐舌國人舌根倒長,言語異于常人,非本地人不可與之溝通。”阮青蕪開口了,她的聲音不複之前的甜美稚嫩,仿佛刻意壓低了一般,顯出一股不同于外表的沉穩。“師兄倒是想的好毛病。”她輕笑一聲,說道。

“多謝師妹誇獎,”林海青點點頭,說道,“那晚上師妹就跟我們一同行動了?”

“能否同時行動倒未可知。”阮青蕪說道,“但若是時機成熟,我自會相助。”

“如此多謝師妹了。”林海青說道。

“嗯。”阮青蕪點了點頭。“師兄也要小心,安賊心機深沉,此時他表面上渾不設防,然而身邊必有高手相護,就他自己也是個中高手,這次刺殺想要成功并不容易。”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不試一試,難道要眼看安賊侵入我大好河山?”林海青說道。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阮青蕪淡淡的說道,“師兄乃年長之人,應該知道遇事若不能冷靜分析,那開局便輸了一半,不是嗎?”

“師妹說的是。”林海青噎了一下,承認道。“那等我們休整完畢之後,便前往華清宮吧。”

待衆人調息完畢,做好準備之後,阮青蕪不見了蹤影,對于此種情景,林海青見怪不怪,招呼衆人前往華清宮。

“師兄,”陳素媛有點擔心的說道,“青蕪她,沒問題嗎?”

“無妨的。”林海青略一停頓,說道,“她...畢竟特殊,到時能出現就好。”

阮青蕪一直是谷中極其特殊的存在。

且不說她傳奇般的出生,承于工聖門下,單修花間,得了顏真卿的真傳,被書聖使喚的團團轉,少年英才,十五歲便有了弘道弟子的實力,然而她卻并未算入弟子層級之中,究其根本,是因為五歲之後,她的行蹤便飄忽不定,有人在她十歲的時候見過九歲的她,又在第二天見到了十年後的她,再過一段時間,見到的又換成了十八歲的她,而這種體質她本人也無法控制。是以雖然衆人想将她記入弟子層級中,然而...卻總是找不到人,現如今,已經成為了谷裏的一段傳說。

至于為什麽每回都能被書聖找到,這是一個連本人都很想知道的問題。

“不得不說,師妹十五歲的樣子真可愛啊。”陳素媛忍不住說道,她與紫晴是好友,特別喜歡小孩子,“這樣的人,可以想見之後的風華,要是我有幸能一見就好了。”

“呵,我卻不想見到未來的她。”商溯影笑了一聲,說道,他轉了轉手中的筆,“該是什麽年紀,就是什麽年紀,我對未來可沒興趣。”

他言語犀利,一句便戳到了重點之上。

“是呢,”陳素媛小小的驚呼了一聲,“如果是未來的師妹,想必對我們的結局也....”

“所以,她到時會不會相助,也說不定。”商溯影說道。

“噤聲,我們要到了。”林海青說道。

這回唐老太只派了兩名唐門弟子前來相助,加上他們3人也盡夠了。

“看來青蕪她是來不了了。”擊退高力士之後,陳素媛無不憂慮的說道。

“程師姐?”此時,一條走廊上傳來了青蕪的聲音,衆人看去,只見之前還被陳素媛記挂的阮青蕪施施然坐在走廊外面,她看上去比之前要大了不少,身段更顯窈窕,她看着衆人,眨了眨眼睛,方才說道,“原來是你們,看來我是在華清宮了。”

“青蕪?”陳素媛試探的問道。

“走吧。”阮青蕪手在欄杆上借力,躍入了走廊之中,“這附近的侍衛已經被我清完了,我們只要盡快趕到華清池就行了。”

“嗯,那我們快點走吧。”林海青應了一聲,說道。

“你是未來的她?”商溯影突然問道。

“是,也不是,”阮青蕪點點頭又搖頭,“這要看你對未來如何定義了。”

“我對未來一點興趣也沒有。”商溯影立刻表明态度道。

“你想太多了,”阮青蕪仗着自己的身高狠狠地揉了揉正太的腦袋,“你求我我也不會告訴你的哈哈哈。”

“噤聲。”林海青無奈的說道,“我們還在皇宮裏。”

“.....”阮青蕪聳了聳肩,不說話了。

只在湯池大門打開的一瞬間,他們聽到了一聲宛若輕嘆一般的珍重。

“哈哈哈!”只披着浴袍的安祿山看着身受重傷動彈不得的幾人,大笑道,“顏某人和唐老太只派你們幾個雜魚過來麽?也太不把我安某放在眼中了!”

“啧。”阮青蕪不甘心的哼了一聲。

“哦?你.....”安祿山仔細的看了她半晌,“你倒是有些神似我的一位故人.....哈哈哈,原來如此,甚好甚好,倒是想不到,萬花谷裏還有這等納罕之事!”

“呵。”阮青蕪笑了一聲,扔掉筆,刀已上手,只見寒光一閃,她以極快的速度來到了安祿山面前,安祿山猝不及防之下,護體氣勁暴漲,雖然将阮青蕪彈飛,然而自己卻也被劃了一刀。

“看,總要你也流了血,才算公平啊,對吧。”阮青蕪拄着刀,捂着胸口吐出一大口血,笑道。

“能傷到我,你果然有些本事,”安祿山一甩浴袍袍擺,“萬花谷裏竟然還有這等人才,不錯不錯。要不要來本節度使麾下,也許我還能告訴你一點你或許想知道的秘密。”

“呵,”阮青蕪又咳出一口血,眼睛卻亮的吓人,“這個秘密,想必對我很不友好。比起知道這個秘密,我更寧願它永遠掩埋下去。”

“你不想聽,可本節度使更想讓你聽了。”安祿山說道,“你可知,你的祖母,是什麽人?”

爾後神秘人的到來中斷了這段對話,至于安祿山到底想說什麽,世人也沒有機會知道了。

長歌門。

“看你這般生龍活虎的模樣,倒讓人想不起幾日前的你了。”琴音袅袅,千島湖畔,一襲綠衣少女随手撥着弦,慢悠悠的說道。

“豈不聞,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青蕪挑眉,她仍是一身萬花弟子的裝束,臉色略顯蒼白,她說完之後,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藥茶,輕咳了幾聲,說道,“那時還要多謝你,将我送回谷。”

“你該感謝我修習心法時沒有偷懶,否則就算我将你送回谷,你恐怕也成了一具屍體了。”綠衣少女淡淡的說道。

“所以更要多謝你不是嗎?”藥茶雖苦,不過對身體卻大有裨益,青蕪笑眯眯的說道,“沉煙,近來如何?”

“不好,卻也不壞。”顧沉煙悠悠的說道,“在你給我找事之前,沒什麽壞事,也沒什麽好事。”

“小樓疏懶幾度風,隔窗猶畫浮雲蹤,沉煙散盡香仍在,墨跡留痕一縷空。”青蕪打趣道,“聽聞你最近所作詩號,看你如此悠閑,所說倒是不假。”

“呵呵,”顧沉煙笑了笑,她一襲淡粉色輕衫,在桃花的映襯下尤其明媚可人。她撥了撥琴弦,說道,“只不過是随手所作罷了,倒是你,如今都懶得動腦麽?”

“如此說來,你可有了好主意?”阮青蕪哈哈一笑,轉了轉手中茶杯,說道。

“久聞寒梅不畏雪,又遇蒼松老林中,凄風冷雨無可懼,來年遍地是青蕪。”顧沉煙略一思索,說道。

“哈哈,”阮青蕪又笑了,“你這不對。”

“我本便抛磚引玉,我非魚,安知魚之所思?”顧沉煙睨了她一眼,說道,“這種麻煩事我才不會做。”

“罷罷罷,”阮青蕪無奈的笑了笑,她自诩狂生,對這些本毫不在意,只不過既然好友提起,便也想了想,說道,“那便借你的模板好了。”她将藥茶一飲而盡,敲了敲杯壁,吟道,“久在嚴寒不羨松,又經風霜冷雨中,歲歲枯榮命不絕,春來把酒話青蕪。”

“何苦。”顧沉煙嘆了一口氣,給她倒了一杯茶,說道。

“衆生皆苦,”阮青蕪接過,看了黝黑的茶半晌,說道,“身為衆生之一,苦亦必然,或自嘗,或與他人同苦,不過個人選擇罷了。”

“我倒是想與你同苦。”沉煙淡淡的笑了笑。

“沒必要。”青蕪揚了揚眉,說道,“你與我并不是一路人。”

“這算預言?”沉煙訝然道。

“這算看破。”青蕪淡淡的說道。

“此心若已死,此身亦浮萍,”沉煙嘆道,“我與你,其實都在漂泊啊。”

“算是吧。”青蕪喝了一口茶,說道,“你太過執着,我又太過不執着。我要走了,後會看緣分吧。”察覺到自己的體質又在發作,她放下茶杯說道。

“不送。”沉煙舉起一旁的杯子舉了舉,看着青蕪的身影漸漸變淡以至于消失。

顧沉煙放下杯子,一時有所感悟,十指在琴弦上撥動,曲音澗澗,卻是從未彈過的新曲。

“師姐師姐,這是什麽曲子啊?”她彈完之後,一個小弟子跑過來問道。

“紙帳梅花休驚夢,筆床茶竈了浮生。”顧沉煙笑了笑,“就叫浮生一驚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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