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除夕番外(下)

“蕪姐,我和姐姐過來啦!”他剛剛落在門前的平臺上,便迫不及待的說道。

“阿蕪,叨擾了。”與葉南星一起落地的還有一位紮着馬尾的利落美人,她敲了一下葉南星的腦袋,說道。

“哪裏叨擾了。”阮青蕪走過去,“好久不見,我還以為你更想跟南星一起過。”

“我們家就我和他兩個人,有什麽好過的。”葉南楓揮了揮手,無所謂的說道,“還不如來你家裏,有點人氣兒。”

“就是這樣。”遠處傳來了幾聲琴聲,身着粉衣的少女和藍衣的青年也站到了平臺上。“好久不見了。”

“沉煙,沉璧,久見了。”阮青蕪招呼道。

“嗯。”顧沉煙點了點頭,“我先進去了。”

“去吧。”阮青蕪點點頭。

“家妹失禮了。”顧沉璧嘆了口氣,對阮青蕪說道。

“沒事沒事,”阮青蕪笑道,“往常受她照顧良多,些許虛禮,算不得什麽。”

應該也是想到了所謂‘照顧’的具體細節,顧沉璧一下沒忍住笑了出來,他搖了搖頭,“沉煙性格孤僻,能得到你這麽個朋友也不容易.....噗。”

“我就知道大哥會理解我的。”阮青蕪也忍不住狡黠的笑了笑,“外面風大,雖然谷內常年如春,還是随我進去吃飯吧。”

“嗯。”顧沉璧點了點頭,與一旁的葉家姐弟打了聲招呼,便一同進了屋。

不愧是被阮青蘿和阮青蕪合力改造了一個半時辰的房子,原本只能勉強坐四個人的屋裏,現在坐下八個人也綽綽有餘。

“還有誰要來嗎?”作為阮青蕪的靈魂損友,顧沉煙深知所謂的天工大師利益最大化的準則,看着桌上的空位,問道。

“唔,之前好像是說過,還有幾位她敬重的長輩要來。”阮青蘿想了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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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顧沉璧說道,“那我們還是等等吧。”

“我沒問題。”葉南楓聳聳肩,雙目放光的跟阮青蘿說道,“前輩就是阿蕪的娘吧,晚輩姓葉,叫南楓,是個打鐵的,聽阿蕪說前輩對鑄造一行也有頗多經驗,不知可為晚輩指點一二?”

“蕪姐的男朋友,你好呀!”葉南星高興的對三日月說道,“哇,蕪姐果然來帶你見家長了呀。”

“你們怎麽也來了?”三日月問道。

“我剛回到家,”葉南星笑道,“我姐不喜歡去山莊裏湊熱鬧,再說我們身份也挺尴尬的...兩個人吃又太冷清了,合計了一下,我們就過來了。”

“那邊的兩人你認識嗎?”三日月指的是長歌門的顧沉煙和顧沉璧兄妹。

“啊,那邊的是長歌門的弟子。”葉南星說道,“我不是很清楚啦,應該是蕪姐在別處認識的朋友吧。”

“晚輩顧沉璧,見過前輩。”顧沉璧對青年行禮道。

“不用如此,”雖然初次見面,然而青年卻對眼前一身藍衣儒袍,朗眉星目,衣冠楚楚,舉止溫文有禮的長歌弟子很有好感,“我聽阿蕪說過,她有個好朋友名叫顧沉煙,你是她的哥哥嗎?”

“不才正是。”顧沉璧笑道,“舍妹頑劣,能與令媛成為好友,實屬她之幸。冒昧問一句,前輩可來自東瀛?”

“是。”青年點了點頭,“很容易看出來嗎?在這裏生活了十幾年,我以為應該沒什麽破綻了。”

“不是,”顧沉璧像是想到了什麽,無奈道,“是晚輩也有幾個至交好友,同樣來自前輩的故鄉,相識日久,才能分辨出前輩的口音而已。”

“如此倒是有緣了。”青年笑笑,“我不便喝酒,只能以茶代酒與你敬杯,莫要嫌棄。”

“怎會。”顧沉璧連道不敢,拿起酒來。

今夜是個繁星之夜。

聽着屋內的聲音,阮青蕪笑了笑,繼續在門口等着。

“還有誰要來?”顧沉煙來到她身邊,問道。

“還有...一到兩個人吧,”阮青蕪想了想,“然而他們有可能來,也有可能不來。”

“是嗎。”顧沉煙應了一句,“是你在失蹤的那一段時間裏認識的人嗎?”

“是啊。”阮青蕪嘆了口氣,點點頭。“要不是他們,可能我現在早就死了。”

“那我陪你一起等吧。”顧沉煙說道,“反正我一個人也無聊。”

“煙兒~”阮青蕪感動的握住了她的雙手。

“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趕快松手。”顧沉煙全身顫抖了一下,甩開了她的手,說道,“你正常點。”

“哈哈。”阮青蕪聳了聳肩,看向天空,很有些落寞的意味。

“大年夜的,別整的這麽蕭索。”顧沉煙說道。

“就是呢。”就在此時,一位眉目溫和的男子出現在平臺上,笑眯眯的說道。

“長琴!”阮青蕪看到了男子,一改之前的落寞,颠颠的跑了過去,“你來啦~我還以為你可能來不了呢。”

“呵呵,”男子摸了摸她的腦袋,眼睛看向了顧沉煙,“這位是?”

“她是我朋友,叫顧沉煙。”阮青蕪喜悅之情溢于言表,“走,我給你們介紹。”

“爹,娘,”阮青蕪拉着他往屋裏走去,說道,“我來為你們引見,這位是....額。”

“在下東方。”笑着看了失語的青蕪一眼,男子慢悠悠的說道。“叨擾了。”

“東方在我失蹤的時候幫助我良多,”青蕪跟着補上道,“沒有他我一定活不下來的,娘,他是我十分重要的朋友。”

“多謝先生。”阮青蘿站起身,鄭重的說道,“請先生受我一拜。”

“不用不用....”男子一身杏黃長袍,氣度不凡,他拱了拱手,“在下也是日行一善,算不得什麽。況且,令媛也令我受益良多,認識令媛也是我之幸。”

寒暄過後,男子也入座。然而即使如此,整張桌子上還能再坐一個人。

還有個人沒來。

然而阮青蕪卻并沒有說什麽,待男子入座之後,便直接開動了。

別人也許覺得沒什麽,可是深知阮青蕪的顧沉煙卻知道,一定還有另外一個人沒來。

但是這個人是誰呢?

直到年夜飯已經吃完,她跟着沉璧一起回到了長歌門,她還是沒想到那個人是誰。

“嘛,有時候還是不要知道的太多比較好喲。”顧沉璧想了想,說道,“她與我們一般身負時空之力,所能産生的牽扯也是紛繁,嘛,睡覺睡覺~”

“感覺真是漫長的一天啊。”收拾完之後,三日月坐在一張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長凳上,感嘆道。

“還好。”阮青蕪洗完碗,也坐了過來。“今年倒是難得的熱鬧。”

“嗯~夜色深了,老人家就不守歲啦~”三日月施施然站起來,說道。

“額,好的....”阮青蕪愣了一下,說道。看着三日月轉身,她突然說道,“那個,你知道的吧?”

“哦?我知道什麽?”三日月微微側首,含笑說道。

“啊,就是那個,”阮青蕪撓撓後腦勺,“我偷看過範娘的劇本了,那裏有一句話,就是在你耳邊說的那句。”

“【幻境雖是假象,可裏面的人卻來源于人心.....雖是假象,也有真實,有些東西并不一定是假的,東瀛人,若你活的過此次,請為我報仇。】這句嗎?”三日月緩緩念道。

“對,就是這句。”阮青蕪點頭道。

燈火闌珊,連阮青蘿夫婦也徑自離開回家了,清冷的堂屋裏不複之前的熱鬧,只餘一地清輝,灑落在地面上。兩人背對背,阮青蕪坐着,三日月站着。即使如此,他們卻沒有任何想要轉身的意圖。

“那麽,你想說什麽呢?”只剩下屋外的幾盞紅燈籠還亮着,在堂屋的陰影之中,三日月問道。

“戲是假的。”阮青蕪說道,“誠然,即使如此,有些話也全然不假.....”

“哦?”三日月慢慢的笑了,說道,“那麽,你是想說,你果然對我有所隐瞞嗎?”

“怎麽可能,”阮青蕪下意識的反駁了一句,聽到對方的低笑後才無奈的說道,“你啊......當真想不到我要說些什麽嗎?”

“想到是一回事,可是聽到你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了。”三日月優哉游哉的說道,“在我們那邊,想必你也聽說過‘咒’這種說法吧?”

“呵,”阮青蕪笑了一聲,“那麽,你是要我對你念‘咒’嗎?所謂的‘咒’對你有什麽作用,不用我說了吧?”

“誰知道呢。”三日月笑眯眯的說道,“啊,果然是活的太久了吧,偶爾也會有這種‘被咒束縛着也不錯’的想法,是不是很奇怪?”

“如果加上只願被我束縛的話,那就很可愛了。”阮青蕪不慌不忙的說道。

“那麽就對我念吧。”三日月垂眸一笑,說道。“我洗耳恭聽。”

“那麽就這麽說吧,”阮青蕪看着連星星都沒有的夜空,說道,“雖然不知道你到底活了多久,而且我也不知道我會活多久,不過我想,在我餘下的有生之年裏,如果你能陪伴在我身邊,那就再好不過了。你覺得呢?”

“我的答案早已說過了喲~”三日月狡黠一笑,說道,“嘛~所謂的劇本,也不一定全是假的呢,是吧?~”說罷,他再也忍不住笑意,邊笑邊走了回去。

“.......有時候真的好想揍他。”意識到自己似乎又被擺了一道的阮青蕪扶額道。

就在這時,天邊彌漫開一抹紅光,閃現了一瞬又很快消散。

“哈哈,抱歉來遲了。”來人落在平臺上,笑嘻嘻的說道。

“總算來得及,還沒到明天。”阮青蕪嘆了口氣。

“哈哈,佛門有事,如來老兒啰啰嗦嗦的,俺瞅了個空子,總算遛了出來。”來人走進空蕩蕩的堂屋,說道,“看來是來晚了,連年夜飯也沒得吃了?”

“飯沒有,桃子倒不少。”阮青蕪笑嘻嘻的說道,“想來凡間的那些菜你也看不上眼,我就特意準備了幾筐桃子留着,如何?雖然有些脫離常理,用來應付你這猴子也不錯吧?”

“還是丫頭你懂我。”來人拿了個桃子,随便在青蕪對面一條長板凳上坐下了,“最近過得如何?”

“還好。”阮青蕪聳聳肩,“你呢?”

“也就那樣,”來人揮了揮手,不耐煩的說道,“整天就是開佛會開佛會,也不嫌麻煩!”

“哈哈,”阮青蕪搖搖頭,“形式主義而已,你也當了這麽久了,總要習慣的。”

“大過年的莫說煩心事,”來人說道,“倒是你,什麽時候去我那花果山玩耍?別的不說,桃子管夠!”

“我想想啊,”阮青蕪做了個沉思的表情,“什麽時候你那邊的桃子多的花果山都裝不下了,就把我叫去吧。”

“哈哈,好啊。”來人利落的吃完了一筐桃子,說道,“到時候給你發邀請函,可別推辭!”

“風雨無阻。”阮青蕪保證道。

“好了,桃子也吃了,約定也做了,”來人站起身,說道,“丫頭,我要走了。”

“嗯。”阮青蕪點點頭,“過去多謝你。”

“辭舊迎新辭舊迎新,”來人豪爽的笑道,“既然都過去了,那還提它作甚?”

就在這時,過了零點的煙花點燃了,夜空上滿是絢麗的煙花。

“剛剛那是辭舊,”阮青蕪指了指煙花,笑道,“你看,現在才到明天,才應該是迎新的時候,不是嗎?”

“你這丫頭還是這麽口齒伶俐,”來人戳了戳阮青蕪的腦門,說道,“以後若有難處,只管來找我便是!”

“那是自然。”阮青蕪調皮的做了個鬼臉,“話可說在前頭,真有難處了,我可不與你客氣。”

“哈哈,都随你。”來人摸了摸阮青蕪的腦袋,“我走了。”

“嗯。”阮青蕪目送來人離去,駐足半晌,新春守歲的煙花已然散去,夜空重歸寂靜,人走茶涼,空蕩蕩的堂屋裏只剩下阮青蕪一個人。

“啊......”阮青蕪環視一周,暮霭沉沉,最是臨近淩晨的時分,黑暗越是深沉,它們充斥在空無一人的廳堂裏,仿佛要壓垮阮青蕪一般虎視眈眈。

“新年快樂。”阮青蕪的目光從黑暗上移開,她看向遠方,遠處是一片缥缈難辨的虛無。

黎明終會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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