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勸誡

元邑反手在她腦袋上揉搓了一把,笑吟吟的:“說吧,到底什麽事兒。”

衛玉容搓弄着手裏的一方胡絲手帕,更在他身上偎了偎:“想跟你說說慶妃的事情。”

他擰眉,垂首側目看向她:“難得的來你這裏坐一坐,總提她什麽?”

“別鬧,這是正經事兒。”她稍稍從他肩膀上移開,斂去臉上的淺淺笑意,肅容看他。

元邑因見她難得的正經顏色,便唉聲嘆氣的:“好吧,聽你的,你說如何便如何。說吧,是什麽樣的正經事,勞動貴主兒折騰這一通。”

他也品出味兒來了,估摸着她走一趟乾清宮,甚至于說了那樣針對徐明惠的話,固然有她所說的那些個理由,可更多的,就是為了蕭燕華的事。

這個蕭燕華真是……如他所言,其心可誅。

他下意識擰眉,捏緊了衛玉容的手心兒。

衛玉容看了他許久,才剛将早已經在心裏盤算好的話說出口,她能感受到元邑的手指在她手心有一搭沒一搭的輕輕劃着,于是噙了笑:“她今日來找我,說起協理的這樁事,确實是有事求我,希望我能在你面前求個情,尋個錯處,卸了她身上這樁差事。”

她話音落下,果然見元邑臉色微變,是以她手上緊了緊:“別忙着生氣,且聽我說完了。”

元邑黑着一張臉:“你繼續說。”

“只是後來我想了想,這不大合适。”她高高的挑眉,始終巧笑倩兮的帶着溫婉與端莊,“旨意是老祖宗下的,人也自然就是老祖宗挑的。過個三五日,你尋了她的短處,這豈不是打慈寧宮的臉嗎?自然是極不合适的。我想來,慶妃大約是一時急了,才忽略了這一層。”

“急?”元邑冷哼一聲,旋即嗤笑,“才進了宮,給她這麽大的恩典,她反倒受了委屈似的?”

“話不是這樣說的。”衛玉容無奈至極,盡力的安撫着元邑,“究竟是不是恩典,你心裏也有數。”

元邑眯了眼,狹長的眼中透出少許的怒意來,卻又并不是沖着衛玉容而去的。

在他看來,天恩總是浩蕩的,生死榮辱皆是皇恩,何況蕭燕華也得了個協理,又有什麽不知足的?

衛玉容長嘆着:“慶妃自小就是這樣的性子,你以往不常與她走動,大約不清楚。所以今日她倒儲秀宮來見我,我一點兒也不覺得詫異。”

“那你說了這樣多,到底想說什麽?”他往身後的軟枕上靠了靠,斜着身在看她,“遂了她的心願這是不可能的事兒,你不是不知道,若沒了她,首當其沖的便是你,我不可能點頭的。”

衛玉容一時心頭暖暖的。

元邑即便不大高興了,也還是在替她着想。

這深宮之中,總有一個他,如此想一想,便又覺得未來的路,也許并沒有那樣艱難。

她随着元邑歪下去,整個人往他懷裏縮了縮,手指頭攪弄着他腰間綴着的穗子:“有一個法子。她無非是怕自己太招人記恨,你長久的不去延禧宮看她,靖貴妃也好,昭妃明妃也好,時間長了,自然就忘了她這一茬兒。慶妃是個極有分寸的人,協理這檔子事兒她會辦好,且辦的不惹人注目。只要你這頭撂開手,就成了。”

元邑嗬的一聲,立時擒住了她的手,揉搓着,含笑問道:“這主意,你想的倒很周全,我只問你,可有沒有私心?”

這是打趣,衛玉容自然聽得出來。

她松了一口氣,元邑能與她玩笑打趣,那說明她這個提議并沒有惹惱了他,是以她寬了心。

果然是要換個法子說出來才行啊,要真是按蕭燕華的原意直接回了話……

她不禁搖了搖頭。

元邑見她搖頭,索性将她整個人攬入懷中:“沒有私心?那貴主兒這是全替慶妃着想,才叫我長久別去延禧宮?”他一面說,一面把腦袋湊到了衛玉容臉前,壓低着聲音,在她耳畔低語沉吟,“我以為你是見不得我。寵。幸她,要醋了。”

衛玉容一張臉登時憋的通紅。

她是個很典範的大家閨秀,母親從前教導她,雖說也會警戒她,她身上流有元氏皇族的血,該較尋常閨秀多出一份端肅與英氣來,只更多的,還是遵從女誡女訓一類。

元邑乍然與她如此親近,她一時便有些局促,偏着腦袋躲了躲:“你別拿這個玩笑我。”

然而元邑很顯然不肯輕易放過她,鉗制住她細腰:“不是玩笑,是極認真的問你。”

衛玉容倏爾擡起頭來,就望進了元邑深邃的眼眸中。

她覺得自己心跳漏了兩拍,他眼中有一汪湖,帶着巨大的誘。惑力,要将人吸進去似的。

“別鬧。”她有些心慌,雙手抵在元邑胸。前,略推了一推。

元邑當然知道她是個什麽樣脾性的人,鬧了一會兒,便就放過了她,撒開了手稍坐正一些:“既然你都開口了,我沒有不答應的。延禧宮該有的尊貴都會有,只我不會臨幸就是了。”

衛玉容淺笑微露:“那我要替慶妃謝萬歲恩典了。”

元邑回過頭來看她:“是她要好好謝謝你。只是容娘——”他一時又拖長了音,眸色有些複雜,“畢竟入了禁庭,我知道你是個菩薩心腸,見不得人受苦受難。可這地方,向來是如此的,我料想姑母也與你說過的。你進了宮,我竭盡所能的護你周全,可你就再不能似從前那樣,總想着周全別人了。”

衛玉容心下咯噔一聲,他這個意思是……

她抿緊唇角:“慶妃的事情,算我多管閑事了嗎?”

“這次的事倒也罷了。”元邑安撫的沖她搖頭,“她本頁算是替你消災,你幫她一把,這是理所應當的。我只是忍不住多叮囑你幾句,将來腌臜的事情絕不會少,我怕你一是看不下去,又要強出頭。”他一面說,一面撫上她的臉頰,“我不忍看你失望,可你總不能将來,使我為難,使老祖宗為難。”

衛玉容如遭雷劈,僵在了原地。

這麽些天過去,她從沒想過這一碼子事。

別人有求于她,能應的,她習慣了答應,鮮少有拒絕的時候。

可元邑的一番話,叫她醍醐灌頂般的醒悟過來。

元邑和老祖宗一心護她周全,不會叫她在這深宮中受損半分,可如果給有心人利用起來……使他們為難,時日久了,又難免要生出嫌隙來的啊。

她猛然怔住,連連點頭:“我記住了,你的話,我一定牢記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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