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馮誠似乎更忙了些, 工作有了起色, 他在準備工作室。馮誠似乎看上了她們辦公大樓的第十二層, 正好空出來三百平的地皮,他可以用。是以這次他到樓下去接她,她也以為是來看工作室的。

“今天出去吃。”馮誠拉開車門, “吃牛排,成麽?”

“昨天跟你講, 今天就訂到了?”

有些小雨, 石蘿月沒開車, 坐地鐵來的,她坐到副駕駛, 歪頭看他,才發現他穿着西裝。

今天她穿了寬松的西裝外套,裏面則是黑色蕾絲的吊帶裙——為了顯擺馮誠給她買的項鏈。

“走了後門。”

“今天穿得這麽正式,要去見誰?”

“見美女。”

石蘿月看看他, 有些醋,“見過了?”不然也不會來接她吃飯。

“見過了。”馮誠關上車門,給她系好安全帶,“而且還要帶着美女去吃飯。”

石蘿月偷偷笑了一下。

“見我這麽正式呀?”

“嗯。畢竟是漂亮的小富婆, 我也得敬業一下。”

街坊鄰裏的話他沒少聽。石蘿月摸摸他的大腿, “工作做得不錯。”

“謝謝。記得好評。”馮誠開車向來潇灑随意,跟她打趣也沒有關系, 石蘿月想吃的牛排店離這裏不近,又是晚高峰, 約八點才到,她在車裏還有件日常些的開衫,穿上以後,整個人的氣質便轉成一種貴氣的溫婉感。

馮誠訂到了靠窗的位置,北市的霓虹燈火,一覽無餘。

侍者倒了兩杯紅酒,石蘿月抿了一口,便看他從包裏掏出幾個細長的盒子,一個一個擺在她面前。

“聽說有上新,據說是夏日特輯。”

口紅。

如果不是這個地方安靜高雅不宜聲張,她一定會跳起來抱住他的。“謝謝小叔!”石蘿月的晃着小腿,拿到自己最喜歡的那個色號,眼神比看他還要溫柔。

馮誠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耳垂。珍珠耳環随着他的動作輕輕晃動,石蘿月握住他的手,把臉貼在他的手背上,“怎麽了?”馮誠搖搖頭。

侍者過來,将兩個人的牛排端了上來,然後安靜退下。馮誠把她的那份拿到自己面前,切成入口的小塊。

“啊…”石蘿月摸摸自己的小包,“其實我也有東西要給你。”

今天雖然不是什麽特殊的日子,但是再怎麽說也是高考結束那天第一次接吻,石蘿月總想找個名頭給他買些什麽。

她掏出一枚領帶針,藍寶石的模樣,遞給他,“以後就是CEO了,要精致一些。”

石蘿月站到他身邊,給他別上,果然提升了格調。她垂頭看他的時候,對上他溫柔的眼神,忍不住低頭貼了貼他的唇瓣。不過僅僅是蜻蜓點水,就像十八歲那年,多了一份柔情。

她松開後,端着自己的盤子坐好,垂着小腦袋吃着,馮誠看到她耳垂染上一層紅色,輕輕笑了。

“你笑話我。”她小聲抱怨。

“哪敢。”

馮誠切着自己的牛排,吃完後,又端上了一份巧克力蛋糕。

石蘿月喜歡,只是晚上熱量太高,她怕發胖,很少在這個時候吃。

侍者切下一塊,先給了馮誠一份,然後遞給石蘿月,最後才将整個蛋糕放在正中。

石蘿月拿起刀叉,剛想下嘴,就看到了在蛋糕尖的裝飾品上,坐落着一枚,亮閃閃的戒指。

她放下刀叉,小心翼翼地取下,攥在指尖,眼淚不由自主的掉了下來。馮誠走過來,背對着夜景,單膝跪下,跟她說:“嫁給我。”

他的手搭在她腿上,石蘿月攥住他的手指,肩頭有些抖,眼淚砸在裙子上,卻止不住的點頭。

馮誠給她擦着淚,她的眼淚卻沒有停下的打算,實在沒法,就捧着她的臉,吻了上去。果然有效,石蘿月為了能順暢的呼吸,很快停止了哭泣。

他吻得認真且用力,石蘿月的口紅都蹭到了他的嘴唇上,石蘿月忙用紙巾給他擦幹淨。

“你喜歡的東西,多是浪費在我嘴上了。”

石蘿月抿唇一笑,拉他站起來,馮誠把戒指帶在她的無名指上,尺碼合适。

“你答應我了,假期回家結婚。”

“嗯。”石蘿月戳着蛋糕,放在嘴裏甜的不行。

國慶結婚的不少,據說馮忠提前了好幾個月就訂了飯店,險勝另一對新人五分鐘。

婚紗是孫實設計的,典雅莊重,不失美感。石蘿月只請了朋友,坐在前排,剩下大多是馮誠的兄弟和親戚。

這場婚禮花了不少心思,石蘿月的婚紗曳地,馮誠沒有什麽小輩,只好讓周婷請了兩個在她那裏學鋼琴的孩子幫忙拿着婚紗,走到入場口的時候,兩個小孩子乖巧地拿起花籃,給石蘿月身上撒了不少鮮花。

帶她進場的是馮忠,把手遞到馮誠手中時,馮忠露出了慈愛的笑容,像極了馮建國。

“以後阿誠欺負你了,跟二爺說。”

馮忠的聲音低沉,但是有力,他帶着半開玩笑的味道,希望石蘿月能夠放松一下。

石蘿月忍住眼淚,道:“我知道了。”

“不過不能再叫二爺了。”馮忠拍拍她的手背,把她送上臺,然後坐到了他們倆身前。

馮誠接過石蘿月的手,為她帶上婚戒,她腦子裏已經聽不太清司儀的聲音,頭垂在頭紗後面,心髒砰砰砰地跳。

“現在可以親吻新娘了。”

頭紗被掀起,他的手掌覆上她的臉龐,緩緩地貼近他,石蘿月合上眼睛,能感受到他的唇,輕柔且鄭重地貼了上來。

臺下響起掌聲,石蘿月按照禮節接過酒,敬給馮忠和周婷。

“得叫爸媽了。”周婷面帶微笑,眼角有了淚水。

如此遙遠的詞彙再次從記憶裏調動出來,石蘿月忍不住顫聲叫了一句:“爸,媽。”

一切結束後,馮誠已經被灌了不少酒,縱使他酒量再好,現在都難以站穩了,他大部分的重量壓在孫實和江澤凡上,好不容易扛回屋,卻站在門口犯了難。

婚房在北市,現在應該把他扔哪?

石蘿月穿着傳統的紅色禮服,提着裙子直接打開了馮誠的屋門,一股中二氣息迎面撲來,孫實都傻了眼。

“放床上吧。”石蘿月催促二人,他倆顧不上馮誠,把人丢到床上就圍在玻璃櫃外,摸着下巴研究。

“怪不得從來不讓我們進屋。”

石蘿月半摟着馮誠,生怕他躺得不舒服,等馮誠睜開眼睛,就看到他倆盯着自己的收藏,瞬間坐直了。

“出去。”他扶着額頭,還不忘趕人。

“有沒有良心,哥倆連口水都沒喝,這就催着走了?”江澤凡跳出來,“看在你今天結婚的份上…”

話還沒落,馮誠就窩回石蘿月的胸口,聲音悶悶的,甚至還有些委屈,“老婆,讓他倆走。”

石蘿月被他肉麻得不行,對着兩人道:“謝謝你們,幫我跟二爺他們說一聲。”

“成。”江澤凡跟孫實自來熟,摟着他的肩便走,卻聽馮誠道:“敢說出去,打斷狗腿。”

還沒等他倆講話,馮誠便站起來把門踢上了。他靠着牆,望着石蘿月,傻笑了下。這是醉極了,石蘿月從沒見過他這樣,她兩步上前,想要攙扶他,卻被他環住腰肢,居高臨下地觀摩了起來。

“你是誰家的,怎麽這麽好看?”

“你家的你家的。”她哄着。

想拉他上床,這次倒是乖乖聽話,躺在了床上,石蘿月轉身去拿水的空,馮誠便開始脫衣服,脫了一半。

等她坐下來幫他,他便伸出手,給她解開了頭發。因為盤了一下午,自然形成了波浪,垂在身前身後,別有風情。馮誠又去解她的扣子,被石蘿月打掉了手。

“喝了這麽多,怎麽還不老實些?”

“叔叔想疼你,不行?”

石蘿月笑他變态,給他解開襯衫扣子,輕輕撫摸着他的背。

“氣順了些麽?”

“嗯。”他又去解她的衣服,石蘿月沒辦法,這一身确實太緊了,她飯都不敢吃,生怕顯出來小肚子,又勒又餓,趕緊回了趟屋子,把一身的束縛脫幹淨,這才回來。

她看了看馮誠,輕聲叫道:“小叔…?”

“…”他呼吸平穩,已經靠在她懷裏睡着了。石蘿月沒法,她從床上滑下去,做賊一樣洗了漱,等回到屋內,馮誠已經抱着被子沉沉睡了。

她猶豫一陣,還是鑽上他的床,貼在他的背上,閉上眼睛。迷迷糊糊間,她感覺到馮誠轉過身,把她摟在懷裏。

“月月?”

“嗯?”

“從今天開始,你是馮太太了。”

石蘿月噗嗤一笑,“原來你沒睡着?”

“剛醒。”他喝得頭痛,睡了一陣便醒了過來,“我去拿水。”

石蘿月支起身子,遞給他一杯清茶,“剛才順手拿過來的,醒酒。”

馮誠一次性喝下去大半杯,這才長舒一口氣,躺了回去,把她摟在懷裏,輕聲道:“現在可以睡了。”

石蘿月已經困極,她找了個安穩的地方,這才熟睡過去。

馮誠醒得要早些,窗簾沒拉,陽光就這樣直射在床上,馮誠下意識用手去遮擋,在看到手上的戒指時,勾了勾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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