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柳溪眼睛瞪得溜圓,盯着楚弦笙放大的臉看。
楚弦笙親在她臉頰上, 而她完全石化了, 不知道該做什麽表情, 也不知道該有什麽反應。
從完全宕機、一片混亂的腦海裏, 突然跳出來一句話:
楚弦笙皮膚真好, 這麽近都看不到毛孔啊。
仿佛等了半輩子的時間,楚弦笙終于離開她的臉頰, 坐了回去。
還微微一笑,志得意滿的樣子, 嘴角斜斜地往上勾, 對剛才發生的事情似乎非常滿意。
“你,你幹嘛?”
柳溪終于能動彈了, 她動了動身子,眼睛還是瞪着,問話都有點結巴。
“我就是演示一下, 好讓你想起來那時候的事。想起來了沒有?”
楚弦笙坐在沙發上,姿态端正, 氣息平穩, 似乎完全沒有被影響到。
她這個樣子,讓已經石化了半晌的柳溪回過神來, 發現……怎麽好像只有自己反應大?
這是不是又是什麽米國人的風俗習慣啊?
“沒想起來。”
柳溪老老實實承認道,一邊抱緊了她的小海豚。
藍色的小海豚玩偶被她擠壓着臉蛋,擠成了一條扁豚,扁着嘴, 有種憨态可掬的委屈感。
“沒關系,我什麽都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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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弦笙笑着,目光幽深而清亮。
“而且親臉頰也不算初吻啊,你耍賴!我的初吻還在呢。”
柳溪說到最後一句,紅着臉壓低了聲音。
“哦對,還有在機場的時候。機場那次,我一見到你,就認出你來了,我有點兒……太激動了,就沒打招呼走了。”
楚弦笙主動提起。
“難道我長得還跟小時候一模一樣嗎?”
柳溪好奇地問。
“不是,主要是……我看到你就能認出來。”
楚弦笙當然不會說出真相。真相是,她每天晚上睡前都會想一想小柳溪的臉龐,跟柳父有了聯系之後,還會主動問柳父要一些柳溪的照片視頻。
所以,其實,她幾乎是跟柳溪一起長大的,柳溪的各個年齡段照片,她這裏都有。
只是這樣的事情一旦說出來,就會變得像是偷窺狂……還得等合适的時機再說。
柳溪有點兒不自在,不知所措地捏着手裏的海豚,看向電視,驚訝地發現電視裏已經在跨年了。
主持人們熱情洋溢地倒數讀秒:
“五、四、三、二……”
最後一秒時,楚弦笙忽然湊過來,雙手握住柳溪的一只手。
柳溪有點兒驚訝,卻又下意識地沒有甩開她,而是配合地伸出另一只手,一塊兒握住。
楚弦笙看進她的眼睛。
最後一秒,窗外猛地竄起金色的火星子,鞭炮的聲音劇烈炸響。
楚弦笙深深看着柳溪,嘴角含笑,說了一句話:
“以後每年都有我陪你。”
柳溪沒聽清楚,視線在楚弦笙和窗外來回轉動了一下,對楚弦笙露出一個尴尬的笑容,大聲喊道:
“你說什麽?我沒聽清!”
鞭炮聲裏,楚弦笙沒再說話,只是看着她。
等到鞭炮放完,一切結束,楚弦笙才笑着握緊她的手,回答她:
“我說,新年快樂。”
這一刻,窗外映着雪色的光彩,鎏金一般在楚弦笙的眼中點亮。
她說話的神态,緊握的手指力道,都仿佛有更多欲語還休的話要說,卻都沒有說出口。
隽永而美麗,跨年之夜裏,兩個人緊握雙手,看着彼此。
最後,一切都歸于兩人的微笑。
跨年夜,楚弦笙跟柳溪一起在陋習守到淩晨兩點,兩個人吃零食,喝東西,聊天,幾乎把什麽都談了一遍。
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柳溪也很少跟女孩子這樣夜談,在瑛國基本沒條件,在國內的時候,她還沒到青春期,也沒那麽多話可說。
跟楚弦笙,她把自己很多很多事情都說了出來。
楚弦笙實在是個太好的傾聽者,她不管說什麽,楚弦笙都能溫和地點頭贊同,或是表示理解和鼓勵。
更難得的是,柳溪說的每一句話,楚弦笙都表現出津津有味聽着的樣子,非常真誠。
柳溪說到後來,連自己在瑛國時跟籃球隊男生的早戀都說到了每一處細節。
楚弦笙對這個話題格外感興趣,她細致再三地問:
“你是覺得跟男生擁抱很惡心?才跟他分手的嗎?”
“是啊,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只要一想到會跟他擁抱接吻,我就不行,後來是我主動提的分手。”
楚弦笙眉目舒展開來,輕輕挑眉問道:
“之後呢?有沒有再嘗試其他人?”
“沒有,這次之後我覺得談戀愛沒意思,就沒再有這方面想法,專心學習了。”
柳溪老老實實地和盤托出,完全沒有任何隐瞞。
楚弦笙聽了非常滿意,再次摸了摸柳溪的手,沉吟半晌,忽然笑道:
“那你跟女生擁抱的話會惡心嗎?”
柳溪睜大眼睛,很天真地思考回憶了很久,才謹慎回答:
“完全不會哎,我跟我的舍友、我的好朋友經常擁抱,根本不會有什麽感覺。”
楚弦笙笑得更開,忽然站起身,走過去,把柳溪摟在懷裏。
柳溪心髒噗通一下,猛地亂了節奏,忽快忽慢,身體冒汗。
“這樣呢?跟我擁抱,有什麽感覺?”
“唔……”
實在忍受不住,柳溪從楚弦笙懷裏掙脫開,轉身抓起小海豚,大力揉搓,不讓楚弦笙看到自己紅到發燙的臉。
“什麽感覺?”
楚弦笙歪着頭看她表情,微笑着問。
“有點兒……不舒服。”
柳溪嗫嚅着回答。
楚弦笙皺起眉頭。
柳溪偷眼瞥到她的神情,生怕她誤會自己讨厭她,連忙補救:
“不是那種惡心之類的,但是确實有點感覺,就是很不舒服,感覺缺氧,有點難受,我真的不是讨厭你,可,可能是親密接觸對我來說不合适吧……”
聽了她補救的話,楚弦笙才明白過來,随即輕笑起來。
“你這傻孩子喲。”
楚弦笙一邊笑,一邊揉了揉柳溪的腦袋。
這動作親密,卻不像之前擁抱、親臉頰那麽親密,柳溪就沒再産生心跳加速的感覺,于是享受地在她手心裏蹭了蹭。
像只被撫摸時心滿意足的小貓。
蹭得楚弦笙的手都不知道該怎麽放才好,心情和身體一同軟得一塌糊塗。
她不由自主地把手從柳溪頭頂滑下來,放到她頸後,輕輕捏了幾下脖頸後面緊致的皮膚,流連于這親昵的感覺。
“啊,真舒服。”
柳溪發出喟嘆聲,把脖頸又往她手心裏蹭了蹭,眯着眼睛往她身邊靠過來,說着這樣的話:
“來嘛,多捏捏。”
“好啊。”
楚弦笙嗓音低沉,帶着一點沙啞,她撐着沙發背面,邁開長腿,走到柳溪身後盤腿坐下,雙手擡起,放在柳溪脖子上。
開始輕輕地給她捏頸,捏肩,捶背。
細膩的肌膚,柔滑的觸感,美好的體香,劃過手腕的發絲。
撫摸,按揉,輕推,磨蹭。
時間走得緩慢,深夜裏,唯有屋外極輕的簌簌雪聲,與兩人的心跳聲相伴。
柳溪只覺得這樣很舒服,但又不是平常出去按摩的那種舒服,而是特別的,帶着一點奇怪感受的舒服。
等楚弦笙按摩完,她笑着說:
“以後我可以給你錢,讓你當我的按摩師嗎?”
楚弦笙眼神裏帶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她輕舔唇瓣,說話時,嗓音沙啞:
“我不要錢。”
“那你要什麽?什麽才能讓我們的總裁大人來給我按摩啊?”
柳溪抱着海豚,歪着頭笑,靠在沙發上。
還敢歪頭賣萌,楚弦笙快要受不了了,簡直想把柳溪按倒在沙發裏,她深呼吸好幾次,終于忍住了。
然後她只說了一個字:
“你。”
柳溪聽着,等着下文,等了半晌不見下一句,疑惑問:
“我什麽呀?”
楚弦笙想說:都是你,只有你,只要是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但她最終,只是用飽含欲念的眼神,看着柳溪,從上到下,從裏到外地看了個夠。
她逃一樣的走開,只丢下一句:
“太晚了,你早點休息。”
柳溪迷惑的看着她的背影,楚弦笙走得倉促,外套都丢在沙發上了。
她搓了搓自己的臉頰,不明白為什麽今晚明明溫度不高,自己的臉卻又紅又燙,好像面對着火爐一樣。
而且,心髒一直比平時跳得要快很多,跳得過快,她簡直都要缺氧了。
她拿起桌上的飲料瓶,直接倒了小半瓶到胃裏。涼爽的飲料下肚,她才感覺自己渾身的熱量有所減弱。
怎麽回事呢?跟楚弦笙在一塊兒的時候,開始有一點不自在,甚至……有一點難受。
是因為熬夜太晚的原因吧,柳溪自我安慰着,上樓休息。
第二天大早,江晞青提着東西前來別墅造訪。
她現在是受柳氏的“柳溪”個人資助的貧困學生,以這個名義來拜訪,被蔣叔跟張姨客氣地迎進屋裏。
楚弦笙起得早,帶着江晞青坐在會客室,跟她聊天,問她一些學業上的問題。
江晞青回答了一些,看上去比以前要開朗許多,變聲期也早就過去了,說話條理清晰,很有邏輯,讓楚弦笙很是欣賞。
“你以後如果有意向,大學以後就可以來柳氏實習。”
楚弦笙主動提出。
“謝謝您,柳小姐。”
江晞青道謝。
之前楚弦笙跟她聊天的時候,都是自稱柳溪的,給江晞青介紹柳溪本人時,用的是“小泉”這個名字。
江晞青沒有深究過,但現在,她很認真地問:
“我想問一下,柳小姐,您跟小泉姐,是什麽關系?”
楚弦笙怔愣一瞬,随即微微一笑道:
“為什麽會這麽問?”
江晞青咬着嘴唇,不說話,拿出手機。
手機上,是柳溪那個唱歌視頻裏,截出來的圖片。
有人把臺子下面楚弦笙的臉截出來放大,在旁邊配上詞語:柳氏現任董事長柳溪。
楚弦笙看完,微微一笑,不動聲色地坐回去:
“你想問什麽呢?”
江晞青愣了,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麽回答。畢竟還是小孩子,再努力也掩蓋不住情緒,看起來有點兒狼狽。
“我沒想什麽,就是想問問,臺上那位是小泉姐嗎?她跟您住在一起,還會一起去逛街……”
“暫時來說,我們是室友關系。她是我的童年好友,從瑛國留學回來,暫住在我家裏。這些跟你沒有關系,我希望以後你也不要去探究什麽。”
楚弦笙雖然還在微笑,但那笑容裏,卻再沒有之前的溫度。
江晞青咬着嘴唇,有句話在她心裏壓了很久,可她知道,不能問出口,如一旦問出來,一切就完了。
她也是情窦初開的年級,浪漫細胞泛濫,她看得出來,楚弦笙看向小泉姐的眼神,非常不對勁。
她看過了整個視頻,每一秒都細致地暫停,死死盯着楚弦笙的面容看了很久,才得出結論。
她發現了,楚弦笙一定是愛慕着小泉姐。
因為楚弦笙看小泉姐的眼神,跟她看楚弦笙時,一模一樣。
她擡起眼,看向眼前這個優雅高貴、美貌又強大的女人,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毫不掩飾的熱度。
楚弦笙似乎發現了什麽,露出恍然的表情,随即對她挑眉笑道:
“你還是個孩子,既然是孩子,就要把精力用在學習上。等你上了好大學,一定會看到更多精彩的東西,現在執着的東西就不會那麽重要了。”
江晞青咬着嘴唇,低着頭,乖巧聽話地點點頭道:
“您說得對。”
她聽得懂楚弦笙說的話,也明白楚弦笙的拒絕,可是當她在那種情況下見到楚弦笙那一刻起,她的世界就完全轉過了彎。
許許多多不足為外人道的日夜,都在對楚弦笙的描摹和回憶裏度過,這讓楚弦笙幾乎成了她精神的基石,怎麽可能簡單放棄?
楚弦笙細細看她的表情,也有點兒感嘆,這樣倔強的小姑娘,沾上了可能就放不下,不過這對柳氏集團的總裁來說并不是什麽問題。
只要不再跟小姑娘來往就可以了。
想到這兒,楚弦笙提起另一件事:
“我知道你是個很懂事的孩子,所以我想跟你做一個約定。小泉姐跟我住在一起這件事,希望你不要告訴別人,尤其是陌生人,可以嗎?這對我來說很重要。”
江晞青擡眸看她,唇瓣都被咬出了血,認真點頭。
“那麽,我祝你前程似錦,現在我也有點事要做,我安排司機送你回去吧。”
江晞青下意識地說:
“我不……不用麻煩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楚弦笙還是安排蔣叔找了司機來,把小姑娘送回家去,還送了很多東西給她。
江晞青這孩子,當初在路邊撿到她時,楚弦笙只是純粹的想到幼年時的自己。雖然面對的暴力形式不一樣,但不管是她媽媽的言語暴力,還是江晞青爸爸的身體暴力,對孩子都會有嚴重的影響。
把江晞青從這種環境裏救出來,對楚弦笙來說,某種程度上也是對自己過往的回顧。可她從來沒想過,江晞青居然會這麽看重自己,看重到甚至産生了不切實際的幻想。
楚弦笙邊想邊走上樓梯,嘴角挂着一絲無奈的微笑。
其實她也能理解江晞青的想法,真的很像自己。
在黑暗中看見唯一一束光,就會倔強地窮盡一生去追逐。
就像她楚弦笙對柳溪的追逐。
楚弦笙站在柳溪房門口,敲了敲門,沒人答應。
她擰了下門把手,發現門沒鎖,想了想,輕輕地推開門,走進屋裏。
屋內有着溫馨而清甜的氣息,滿屋子的清新色彩和精致小物件,只是看着就讓人感覺舒服。
屋子中央靠牆的大床上,淺黃色的羽絨被裏,柳溪正睡得香甜。
楚弦笙心跳加速,悄悄走過去,低頭看着柳溪的睡臉。
柳溪醒着的時候就已經很可愛了,睡着的時候,真的很像天使。
臉蛋紅撲撲的,側臉壓在枕上,紅潤的嘴唇微微張開一點,睫毛安靜地在臉頰投下一小片陰影,神色安寧。
她一只手放在被子外面,一只手在被子裏,睡得規規矩矩,很是乖巧。
好像一塊放在被子裏的大塊牛奶糖。
看得楚弦笙心裏很甜很甜。
她什麽也沒做,就這樣低着頭看着柳溪,呼吸放得很輕,生怕驚醒對方。
看了一會兒,她的視線落在枕邊的一個小本子上。
小本子有着淺綠色的布質封皮,此刻正翻開着,裏面是白紙,紙上畫着東西。
楚弦笙定睛去看那上面的畫,待看清時,完全忘記了呼吸。
只見那紙上是用鉛筆畫的兩個小女孩,一個蹲着,一個站着,兩個孩子手裏都拿着一把小草。
筆法只是最普通的簡筆畫,但兩個女孩子的臉蛋神情、環境服裝等等,卻描繪得極其生動。
遠景是高低錯落的小小房屋,幾筆勾勒出來。近景是一片草地,左邊還畫着路過的小鳥,右邊則是下落的夕陽。
而畫面主體,站着的小女孩穿着華麗的短裙和皮鞋,紮着小辮兒,盯着手上的草,露出好奇的神色;蹲着的小女孩穿着簡單,仰臉看另一人,嘴角髒髒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同樣是好奇,卻帶點膽怯的試探。
楚弦笙看了這個本子很久,久到柳溪都睜開眼睛醒來了,還沒挪開視線。
柳溪一睜眼,就看到楚弦笙直愣愣地戳在自己床邊,被吓到了,尖叫一聲:
“啊啊啊!你怎麽在這裏!”
她把被子飛快地扯上去,蓋到自己鼻子上面,只露出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楚弦笙。
楚弦笙這才回過神來,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才笑着說:
“進來叫你起床的,太陽曬屁股了,等會兒人家就要來你房間裏拜年了。”
柳溪一雙眼睛眨巴着,思考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聲音糯糯的:
“啊,今天是年初一。”
楚弦笙點點頭,笑道:
“對啊,趕快起來。”
柳溪繼續把臉埋在被子裏,蜜糖色的眼睛彎成一個月牙:
“今天要吃糖年糕。”
“張姨早就做好了,還有你喜歡的紅豆口味的。”
“今年我還想吃番茄炒年糕。”
“讓張姨給你做。”
“你吃了什麽年糕?”
“甜酒年糕。”
“那我也要吃甜酒年糕。”
“好,給你吃。”
“你出去,我要起床了。”
柳溪把被子稍稍往下拉了一點點,眼睛圓溜溜地盯着楚弦笙。
楚弦笙失笑道:
“你放心,我不會偷看的。”
柳溪在被子裏艱難地搖搖頭,睜大眼睛說:
“可是我沒穿睡衣。”
楚弦笙眉毛一挑,毫不掩飾感興趣的表情:
“沒想到你這麽狂野的?”
柳溪皺着眉,哭鬧的說:
“昨晚睡得太晚,衣服脫光,我就睡覺了,忘了穿睡衣。”
楚弦笙笑吟吟道:
“還以為你每天都不穿睡衣呢……”
下半句話她沒說出口:真想見識見識。
楚弦笙眼神掃過柳溪的被子,柳溪覺得她好像要透過被子看到自己了,不知為何就紅了臉頰。
她鼓起嘴巴,假裝生氣的說:
“快點出去,不然我就生氣了!”
楚弦笙哈哈笑着舉起雙手做投降狀:
“好了好了,我出去就是了。不過出去之前我想問一個問題……”
柳溪眯起眼睛,懷疑地看着她,覺得她又不安好心。
楚弦笙指向柳溪枕邊的綠布本子問:
“你明明還記得,為什麽昨天要騙我?”
柳溪轉頭看去,看到本子才想起來,這是她昨晚畫的場景。
她心下發虛,因為她在畫這個場景的時候,确實想起了一些東西,比如兩個小孩子當時站的位置和背景之類的。
但她真的沒有撒謊,這些都是她在回到房間之後才想起來的,在昨晚聊天的時候,她确實還在懵逼狀态。
“我回房後才想起來這個場面的,當時怕忘記,就趕快用筆畫下來了,跟你聊天的時候我确實什麽都沒想起來,絕對不騙你。”
她用力睜大眼睛,做出以往對幾乎所有人都能起效的天真表情。
可惜楚弦笙似乎沒吃她這一套,只是眯着眼看她:
“真的嗎?”
“真的真的!”
“你欠我一次哦。”
“啊?”
“如果你沒騙人,那就是沒想起來,說明你不重視我,完全忘記我,讓我傷心。如果你騙我,那就更沒得商量了,總之不管什麽情況,你都欠我一次。”
楚弦笙振振有詞地說完這種奇談怪論,低頭看時,柳溪皺着眉頭,一臉空白地說:
“沒聽懂。”
楚弦笙:“好了,你只要記住你欠我的就好了!”
柳溪舔了舔嘴唇,有點兒迷茫,蜜糖色的眼裏全是迷惑:
“可是我欠你什麽啊?”
楚弦笙目光幽深的說:
“這個,以後我再決定。好啦,現在你先起床,我出去了,這個也再給我看看,我要檢查你畫的對不對。”
楚弦笙把綠皮本子拿起來朝柳溪揮了揮,笑着轉身出去,還幫她帶上門。
柳溪坐在床上,剛剛起床,腦子還有點混亂。
她努力思考了一下剛才發生的事情,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什麽自己莫名其妙就欠了楚弦笙一次?
一次啥?
啥一次?
欠幾次?
越想越困,柳溪打着哈欠,幹脆重新鑽回了被窩。
這個回籠覺睡了好一會兒,直接睡到了下午一點多。
柳溪睜眼,打哈欠,拿手機一氣呵成,迷瞪着眼睛看了眼時間,頓時瞌睡全無,從被窩裏猛地坐起來。
穿衣服時,柳溪想了想,今天是初一,家裏不會來客人吧?那還是穿整齊一點兒比較好,盡管還沒洗漱……
她穿了毛衣和長褲,悄咪咪打開門,往外一瞅。
屋外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她洗漱完再回房,徹底整理打扮好下下樓,往客廳、會客室、書房都掃了一眼,卻全都沒人。
“張……張姨?蔣叔?”
她戰戰兢兢地站在樓梯口,有點兒不敢下去。
等了很久,沒人回答。
這是什麽情況!
喪屍圍城了嗎?外星人入侵了?海底生物上岸了?
難道在喪屍、外星人、海底生物眼裏,張姨跟蔣叔特別可口,所以把他們抓走了?
這時候就體現出家裏另一個人的重要性了。
她中氣十足地吼了出來:
“楚弦笙!”
這次立即就有了回應,同樣聲音很大,是楚弦笙的聲音,從健身房的位置傳來:
“哎!我在呢!”
柳溪歡快地奔向樓下走廊之外的健身房。
別墅裏自然不會只有卧室,娛樂室、影音室、健身房、室內泳池什麽的都有,不過柳溪平時一般不會自己去玩,覺得一個人玩沒意思。
她走進健身房,看到楚弦笙的樣子,頓時“哇”了一聲。
楚弦笙正在撸鐵。
穿着一身運動內衣,露着細細的腰線和細長的腳踝,頭發在腦後紮成短短的一束,看起來十分酷炫。
跟平時的風格截然不同,卻又因為露出的美好馬甲線而變得十分合理。
柳溪只知道楚弦笙身材好,完全不知道她竟然好到這種程度,舉起來的杠鈴上挂着的砝碼看着就很巨大,她還能臉不紅氣不喘地一下一下做深蹲。
“你,你這麽牛逼的嗎……”
柳溪感嘆着,繞着正在舉鐵的楚弦笙轉圈兒,很認真地給她鼓掌。
楚弦笙呼吸急促了一些,喘着氣,“砰”地一聲把杠鈴往地上一摔。
“哇哦,就是這種感覺!太健身老手了,厲害厲害。”
楚弦笙把杠鈴放下,臉上還有一點細汗,卻并不髒亂,反而帶着點野性的美感。
她拿起旁邊的運動水壺喝了一口水,朝柳溪笑:
“才睡醒啊?”
“對啊。張姨蔣叔哪兒去了?”
“老兩口好多年沒約會了,我送了他們兩張電影票,愛情片,讓他們今天在外面好好玩一玩。”
“是哦,你好有心。”
楚弦笙笑着,伸出一只手指了指旁邊的推舉器械:
“怎麽樣,試試?”
柳溪面露猶豫道:
“我根本不鍛煉的,萬一長出肌肉不就成了金剛芭比了?動漫裏的金剛芭比都沒人愛……”
楚弦笙挑眉道:
“你就算變成金剛芭比,也絕對不會沒人愛,快來試試。”
柳溪被她半推到了器械上,撇着腿坐在上面,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還有點難以名狀的緊張。
“這個怎麽玩啊?”
“這樣的,你把手從這裏伸過來……”
楚弦笙就站在柳溪身後,把她的兩只手拉過來,讓她握住器械的把手位置,再輕輕拍了拍她的脊背,手按住她背上的蝴蝶骨位置,說:
“上推時候呼氣,放下時候吸氣,注意呼吸,開始往上推,我要能感覺到你肌肉用力,對,往上推……”
柳溪聽着她的聲音,努力往上推舉。
專注于用力的時候,身上任何一點觸感都非常敏感。
楚弦笙說話聲音還沒停,柳溪就已經聽不清她在說什麽了,只感覺得到她的手掌,放在自己背上,一點點地往下挪動,又朝上挪動。
不知道在幹什麽,感受發力需要這樣嗎?
但還蠻……舒服的。
于是柳溪沒有拒絕,繼續努力地推舉器械,慢慢放下,呼氣,吸氣,做的很認真。
楚弦笙的手,散發着讓人無法忽視的熱度,所過之處宛如星火燎原,弄的柳溪後背整個兒都滾燙起來。
不知是不是肌肉在燃燒的原因,整個後背已經燒成一片火海,熱的她開始冒汗。
心髒也跟着湊熱鬧,撲通撲通的,根本停不下來。
她吞了一口口水,嗓子啞了。
楚弦笙這時候問她:
“感覺怎麽樣?再來一組嗎?”
柳溪擡起眼睛,眼裏水光迷茫,臉頰染上粉撲撲的紅,嗫嚅着說:
“不要了吧……”
這樣的臉龐,像小草莓的顏色,說話更像沾上了蜜糖,每個字都聽得楚弦笙心頭發癢。
楚弦笙怕再這樣下去,自己會做出什麽過激的舉動,連忙在她肩膀輕輕拍了一下,說:
“那就起來,我們換一組,鍛煉別的肌群。”
柳溪乖乖地點頭。
楚弦笙雙手覆蓋上柳溪的手,柔軟的手掌心牢牢抓住她,好讓她安全地松開器械。
柳溪感覺心裏好像有一團火焰在燃燒,想站起身子,卻一下子沒站穩,腳下一歪,朝地上撲倒。
然後,她就整個人撲進了一個溫暖柔軟的懷抱裏。
楚弦笙雙手環過她的胸部,美好的有馬甲線的腹部跟她的背部相貼,雖然隔着一層毛衣,依然滾燙。
還有那個極度柔軟小巧的部位,在運動內衣的包裹下形狀依然清晰,緊緊貼在柳溪背上。
柳溪覺得自己臉蛋簡直都要冒煙了,整個人都像八月的葡萄,紅到發紫。
“小心點,剛鍛煉完,起身不要太猛。”
楚弦笙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帶着一點點沙啞的感覺,像黑膠唱片裏傳出的獨特質感,即使這句話沒有什麽特殊意味,靠的太近,呼吸噴灑在耳朵上,也讓話語變得綿密而暧昧。
柳溪不由得被她的聲音所吸引,感覺得到脖子上,傳來她的呼吸氣息,還有包圍在自己身側的,獨屬于楚弦笙的那種香味。
有一點像桂花香,因為運動過,香味有些淡,還夾雜着熱烈的汗水氣息,親熱而溫柔,讓人想起冬天熱氣蒸騰的浴室。
柳溪往後靠了靠,擡起眼睛,從側面看過去:
“嗯……好累啊。”
柳溪眼睛裏帶着朦胧的水色,臉頰粉嫩紅潤,嘴唇因為用力而充血,紅得鮮豔欲滴,臉頰上有一縷發絲貼住了,給她的臉蛋平添了一抹妩媚之意。
這是楚弦笙從未見過的情景,她完全看呆了,不知該怎麽辦才好。
柳溪在她懷裏扭動了一下。
楚弦笙本該松手的,按照她跟柳溪的關系,沒有抱這麽久的理由,但她心裏卻在咆哮着,想要抱得更緊。
于是,她罕有地,遵從了自己內心的願望,雙手緊緊環住柳溪的身體,把她抱得更緊,甚至暗暗地把她的身體往自己身上壓下來。
恨不得把她吃進自己身體裏面去。
“嗯……”
柳溪發出一聲甜膩的嘤咛聲,因為運動過,每一次呼吸都不平穩,兩個人的呼吸聲漸漸交錯着,變成了同一個節奏。
到最後,都變成了喘息聲,兩道喘氣聲疊在一起,分不清誰是誰。
正像心跳聲一般,以極快的速度一同躍動着,漸漸合二為一,在各式各樣冷冰冰的器械中間,硬是開辟出一塊燃燒的火山。
楚弦笙的手再度收緊,她把臉埋進柳溪的頭發,貪婪地呼吸着這甜美的味道。
正在她快要忍不住親上柳溪的脖頸時,柳溪肚子裏發出一聲長長的“咕嚕嚕——”。
兩個人立刻分開,各自對視一眼。
“啊,我餓了。”
柳溪無辜地眨着大眼睛,一點兒也不覺得尴尬。
倒是心裏有鬼的楚弦笙,差點兒不敢直視那雙蜜糖色的眼眸,連忙朝外走:
“走吧,張姨留下很多吃的給你,你打算吃早飯還是午飯都行,我去幫你熱……”
柳溪捂着肚皮,跟在後面走出去,自己先進了廚房,笑着伸胳膊把楚弦笙擋在門外:
“你的技術我一點都信不過,我自己來吧,反正就是熱一下。哦對了,你吃沒吃午飯?”
楚弦笙早就吃過午飯了,但是她很堅定地眼也不眨地撒謊道:
“沒,剛運動過,我也餓了。”
柳溪揉了揉自己的臉,這會兒才感覺剛才紅通通的熱度下去了,一邊打開櫥櫃和冰箱,一邊問她:
“想吃什麽?”
“想吃……你。”
楚弦笙低低地說。
“嗯?”
柳溪沒聽清,拿出一盤菜看了看,端着菜盤子,朝楚弦笙看過去。
“你……随便熱點什麽都行。”
楚弦笙逃也似地離開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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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