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一滴眼淚引發的混亂

《這個男孩的生活》結束了猶他州的外景拍攝，轉到加拿大溫哥華繼續拍攝，一直拍到5月底才殺青。萊昂納多剛回到洛杉矶，托比就喊他出去玩。

是夏天了，這時候最好的去處就是海邊，這個季節，海邊都是穿着泳衣的長腿美少女。

幾個男孩脫了上衣，嗷嗷叫着沖到水裏，打打鬧鬧，互相潑水，“一不小心”就波及到一旁的女孩們。

在海水裏泡了一會兒，萊昂納多上了岸，回到沙灘傘下。他們占據了一塊沙灘，撐了一把沙灘傘，傘下鋪着沙灘毛巾，一個運動包，裏面有幾塊新毛巾、防曬霜、防曬油之類。

他撈起一塊毛巾，胡亂擦了擦身上的水，坐到大毛巾上，從運動包裏找出煙盒、打火機，點了根煙。

托比和盧卡斯還在水裏，跟幾個女孩打打鬧鬧。

他們都沒有主動提到薩姆，搞得他想問薩姆都有點不知道要怎麽開口。他，不對，是她，還跟托比和盧卡斯有聯系嗎？好像是的，她上個月去了盧卡斯的生日派對。

他們好像沒有怎麽糾結就接受了小薩姆是女孩的事實，可惡，都是些沒有原則的家夥！但他又不能真的對他們生氣，他們是他的朋友，朋友的意思就是不管對方做出多麽荒唐的事情，只要沒有背叛友誼，友情總是勝過一切。

他心煩意亂：誰要再搭理那個臭小孩！小騙子！撒謊成性的家夥！

他憤憤不滿。

有人走到他面前，“Leo。”

“走開。”他擡眼瞥了一眼，冷冷的說。

“你可真小氣！”薩莫不客氣的說。

她坐在他腿邊，面對着他。他17歲半，快到18歲，還是很瘦。“你好像……你是不是長高了一點？”

萊昂納多又瞥她一眼，沒說話。

她穿着可愛的彩虹色的吊帶棉布裙，白淨小臉，燦爛金發，漂亮得無與倫比的灰藍色大眼睛，就是仍然在生氣，他也得實事求是的說，她是他見過最漂亮的男孩，和最漂亮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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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并不能讓他原諒她。

“喂。”她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小腿。

他瞪她一眼。

“你再不理我，我就讓托比和盧卡斯以後不跟你玩了。”

真是孩子氣的威脅。

萊昂納多懶得理她，他扔了香煙，站起來，往水裏走去。

“Leo，Leo，Leonardo，noodle，needle，handall——”薩莫跟在他身後，亂喊一通。

他猛地停下。

她撞到他身上，“啊——”非常誇張的喊了一聲。

他迅速轉過身，按着她肩頭，推開她。“離我遠一點。”

她站立不穩，摔倒了。

萊昂納多見她摔倒了，有點猶豫，不知道是不是要拉她起來。

旁邊有人過來，“嗨！你怎麽欺負一個女孩？”

他愣了一下，“我沒有——”

薩莫已經眼淚汪汪，“他打我——”

海灘上引發了一幫孩子與另一幫孩子的大亂鬥，最後誰都不記得這事到底怎麽發生的。警車鳴着笛停在海灘上的道路上，這些孩子才一哄而散。

萊昂納多也趕緊跑了。

托比、盧卡斯氣喘籲籲的跟着他一通亂跑，跑到海灘附近的停車場。

“喂！我、我跑不動了。”盧卡斯可憐兮兮的大喘氣的說。

“好了，我想我們跑得足夠遠了。”托比也氣喘籲籲。

“我去開車。托比，車鑰匙呢？”

托比瞪大眼睛，“什麽車鑰匙？不是在——噢！在運動包裏。包呢？盧卡斯？”

盧卡斯也瞪大眼睛，“為什麽問我？”

“我不是讓你看着包的嗎？”

盧卡斯大喊：“為什麽我該是那個看包的boy？！”

萊昂納多氣憤不已，“好了！這下我們得走回去了！”包沒了，零錢也沒了，想坐車回家，這一片可沒有什麽出租車。

“那可不行！我把車弄丢了，溫迪會殺了我！”托比一臉驚恐。

萊昂納多皺眉，“No，別傻了，她不會殺了你的，倒是很有可能會讓你禁足。”他煩惱的撓了撓頭發。

他們都只穿着泳褲和沙灘短褲，上衣都丢在海灘上了。

薩莫在稍遠的路邊拿着望遠鏡看着他們。

3個男孩都很瘦。萊昂納多離開洛杉矶之前，托比比他還要稍微高一點，只不過過了3個月，萊昂納多就突然拔高了一大截，至少長高了2英寸，可能還要多一點，現在身高差不多該有5英尺10英寸（178cm），他可真算得上發育遲緩了。

還只是個大男孩，臉也沒長開，算是個漂亮男孩，但還是太孩子氣，要是跟性感偶像布拉德·皮特或是萬人迷基努·裏維斯之類的成年男性相比的話，還欠缺點什麽，沒法吸引女孩子的注意和傾慕。

托比，長得挺帥，但也就是鄰家男孩那種，也還是欠缺點什麽。

盧卡斯則處在尴尬的青春期階段，長得太快，手長腿長，瘦伶伶的，也算不上是讨女孩子喜歡的那種小夥子。

一場混戰後，3個男孩臉上、身上多少都帶了傷，薩莫倒覺得這給他們增添了一點“壞孩子”的魅力。

“走吧。”她放下望遠鏡。

丹尼斯問：“你不準把運動包還給他們嗎？他們應該只開了一輛車來。”

“不。”

“那好吧，我把它扔了。”

“不，還是過去給他們吧。”她又改了主意。

丹尼斯揉了揉她頭發，“Leo還是沒跟你和好嗎？”

“臭小孩！”薩莫很不屑的皺鼻子，“氣性還很大！都不知道他為什麽生氣幾個月還沒消氣！”

“你向他道歉了嗎？”

薩莫瞪大眼睛，“道歉？向他？為什麽？”

丹尼斯開動車子，緩緩駛向男孩們。“雖然你不是故意隐瞞他們的——不，其實就是故意隐瞞了他們，他們會生氣是正常的。為什麽？因為他們當你是朋友。朋友的意思就是我們之間只說真話，我們互相坦誠。”

“托比和盧卡斯就沒有要我道歉。”

“那是因為他們愛你，珍惜跟你的友誼。”

“那這就說明Leo不愛我，也不珍惜我們的友誼。我的性別跟我和他之間的友誼有什麽沖突嗎？我還是我，我沒有變。”

“不，baby，那不一樣。對你珍視的朋友，你應該向他們道歉才對。”

“我才不要對那個臭小孩道歉。”薩莫翻了個白眼。

丹尼斯開到他們身邊，按了一下喇叭。男孩們停下來，看到是他，都跟他打招呼，“布魯克先生。”

“boys，”丹尼斯将運動包從窗口遞出去，“給，我想這是你們丢的包。”

托比大喜，“謝謝你。”趕緊接過運動包。

盧卡斯也乖乖巧巧的道了謝。

萊昂納多也說了“謝謝”。

丹尼斯微笑，“周六在我家有個孩子派對，你們一定要來。盧卡斯，托比，萊昂納多。”

3個男孩都點點頭。托比看了一眼萊昂納多，“好的，布魯克先生，我們會去的。”他低下頭，看了看坐在副駕座上的薩莫。

“薩莫，下次我帶你來海灘玩。”

“好的，托比。”薩莫對他揮揮手。

盧卡斯也低下腦袋，對她揮揮手。

萊昂納多假裝找車鑰匙，沒有擡頭。

丹尼斯笑了笑，“再見，boys。”很快開車離開。

托比望着遠去的奧迪，“Leo，你今天見到薩莫了嗎？”

“見到了。”萊昂納多不很情願的回答。

“跟她說話了嗎？”

“——算是說話了吧。”

“真的？那為什麽你剛才都不理她？”

萊昂納多瞪他一眼，欲蓋彌彰，“我這不是忙着找車鑰匙嗎？走了，你要是不想上車，你就一個人走回家。”轉身走回停車場。

盡管不太想去，但到了周六，萊昂納多還是磨磨蹭蹭的穿好衣服，開了伊爾梅林的車出門了。

托比早上就打了電話過來，叮囑他一定別忘了布魯克家的派對。中午又打了電話，再次提醒他。

他對着鏡子，看着那個還是很瘦的男孩，給自己鼓勁：怕什麽！我沒有錯，錯的是他！噢，她！

開車前往布魯克家的社區，一路上他都在想，當初是怎麽跟薩姆這個小孩玩到一起去的？明明薩姆比他們小好幾歲，就是個小破孩，但他又不是個簡單的小破孩，他是個可愛的、狡猾的、有趣的小破孩。

他想起他們一起出去玩，她把她的角色扮演的多好啊！每個人都把她當做弟弟一樣疼愛，噢，當然不是哈斯家的雙胞胎那種熊孩子。

他不知道自己想怎麽辦，直到到了布魯克家的門廊上，他還沒想清楚。

薩莫給他開了門，“Leo。”她穿着一條粉紅色的歐根紗連身裙，金發上戴着白色水鑽的小皇冠，是世界上第一漂亮的女孩。

“Hi，薩姆——薩莫。”他似乎才發現，她不再是個8歲的高個小女孩了，她已經11歲半，快到12歲，是個少女了。她從頭發絲裏都透出一股無限美妙的青春氣息，肉嘟嘟的小臉瑩潤可愛，真的好想捏一捏。

他想不起來自己12歲的時候，那些跟他一樣大的女孩是什麽樣子了。

“Leo，”她又喊了他一聲，“你能來我很高興。這是不是意味着你不再生我的氣了？”她微微歪着腦袋看他，“我向你道歉，Leo。”

萊昂納多聽到自己輕輕的呼出一口氣，“我接受你的道歉。”

“我們還是朋友嗎？”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