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愛如潮水

萊昂納多還在想着薩莫，忽然聽到丹尼提及克裏斯坦, 他有點恍惚, 回應：“怎麽？”

“克裏斯坦有什麽要好的小姐妹嗎？我說, 你是有女朋友的人, 而我們——”指了一圈，全是單身狗。

萊昂納多笑了笑，秒懂, “好，我問問她。你們這些家夥！”笑着搖搖頭。

上周末回去匆匆見了一次克裏斯坦, 在一起待了幾個小時。他有點興趣缺缺，克裏斯坦只以為他是頭天晚上浪太晚了。他不怎麽主動給她打電話，十次有八次是克裏斯坦打過來, 她不是個麻煩的姑娘，喜歡他, 但不會很黏他, 所以他一直覺得跟她談戀愛還不錯, 不會很悶，又不會受拘束。

周末，伊爾梅林來接他們。

途徑聖疊戈，他們停在路邊的餐廳吃飯。路邊餐廳的味道說不上很好，也就是管飽而已。

薩莫只吃了一塊蘋果派，一杯牛奶。

“你怎麽只吃這麽點？不舒服嗎？”萊昂納多注意到她臉色不太好。

“不餓，不想吃。”

伊爾梅林感到有點不安，“抱歉, 或者下次我應該找一家好一點的餐廳。”

蘇珊娜馬上說：“這不是你的問題，她今天不太舒服。”給了伊爾梅林一個“你懂的”的眼神。

伊爾梅林一怔，也就明白過來了。

萊昂納多不懂媽媽們在打什麽啞謎。

過了一會兒，薩莫臉色蒼白的對蘇珊娜說：“媽媽，我要去一下洗手間。”匆匆起身離開餐桌。

萊昂納多不明所以的看着她離去的背影。

伊爾梅林碰了碰他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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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聖疊戈到洛杉矶的路上，薩莫躺在蘇珊娜腿上睡了有半小時。

萊昂納多好幾次回頭看她，心想她多半是生病了。但直到布魯克家門前，看着薩莫下了車，他才明白過來她怎麽了。

伊爾梅林看了看兒子，沒說什麽，踩下油門，開車離開。

薩莫身體不舒服，進了家就上樓，洗漱之後換了睡衣，躺到床上。

蘇珊娜給她泡了一杯紅糖姜茶端進來，又拿了一片布洛芬，叮囑她要是還疼就吃藥。

她坐到床邊，摸了摸薩莫的下巴，“Leo一路上回頭看了你好多次，要是我和伊爾梅林不在，他可能是想抱住你。”今天她總算是驚覺萊昂納多确實有點“不對”。平時他也很關心照顧薩莫，但都隐藏在“我們是好朋友”的背景下，她也就沒往心裏去。她感嘆果然是男人才知道男人的心思，丹尼斯可是早就看出來這小子心懷不軌了。

薩莫窩在被子裏，空調開的暖暖的，懶洋洋的就快睡着，“大概。”

“你也想——想靠在他懷裏嗎？”

“他？”薩莫笑了一下，“如果只是朋友，那沒什麽問題。你看他每次上小報都是跟不同的姑娘，他要是我的男朋友，我準天天揍他，揍得他變乖為止。”

蘇珊娜直笑，“別，他現在長得這麽帥，我可舍不得你揍他。我也舍不得你揍他揍得手疼。”

“不會的，我會買一根合金的棒球棍，還會讓他自己撞到棒球棍上，因為我懶得費力氣揮舞棒球棍。”

蘇珊娜樂得哈哈大笑。她跟丹尼斯的想法相似，萊昂納多再怎麽浪，那也是別人家的娃，別的姑娘的男朋友，他們不會有什麽想法，但要是他觊觎自己的乖女兒，那就得拒絕了。雖然，現在的女孩不會因為父母的反對就放棄自己的愛情，但顯然薩莫對他是沒有什麽想法的，這可讓他們大大放心了。

薩莫喝了紅糖姜茶，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不到8點，萊昂納多就打電話過來，問她起床了沒有。

“你吵醒我了！”薩莫被吵醒是不太高興的，怒氣沖沖的說。

“我就想問問你好點沒有。”他委屈兮兮的，用奶娃腔說話。

薩莫錘了錘床：這個不要臉的家夥！又用奶娃腔到底想幹嘛？！但還真是挺可愛呢。她已經不記得14歲的萊昂納多說話是什麽聲音了，他變聲期過渡的很平穩，聲線幾乎沒怎麽變化，只是因為聲帶變厚，聲音略微低沉了一些，從男孩的嗓音變成了男人的嗓音。不得不承認，長得漂亮的人就連嗓音也很好聽，上帝一定很偏愛他。

“我好多了。”她只好這麽回答，“你一大早打電話來，就是問我這個？”

“我想見你。”

“你不是昨天才見過我？”

“那不一樣，我想——呃，我想單獨見你，你能出來嗎？”

“不能，你吵醒我了，我還想睡一會兒。”

他嘆氣，“那好，你再睡幾個小時，我中午再問你一遍。”但并沒有挂電話，接着又說：“薩莫，只是幾個小時不見，我就想你了。你昨晚想我了嗎？”

“沒有。”

他又嘆氣，“那現在想我了嗎？”

“也沒有。再見，Leo。”她果斷挂了電話。

萊昂納多惆悵的望着手裏的移動電話：這是今年出的新款。薩莫喜歡用最新款的移動電話，每年都換新電話，這是她上次買了送他的，不過不是只給他一個人，托比、盧卡斯都有。她似乎還從來沒有專門送他什麽東西，生日禮物和聖誕禮物不算，算來算去，也就只有那根手鏈算是她送過的最有意義的禮物。

像克裏斯坦就會送他很多東西，日常用的領帶、手帕之類小物件，還會送內衣，當時他也挺美滋滋的，覺得有個女朋友還真不賴。

他突然有點煩躁。

克裏斯坦不是不好，但總覺得他們之間欠缺點什麽——他猛然醒悟到，是缺乏“愛”。他對克裏斯坦的感情，更多的是覺得應該有個固定的女朋友了，而剛好她是他身邊最合适的人選。這對克裏斯坦或許有些不公平。

他沒有體會到羅密歐對朱麗葉的那種猛烈而熾熱的愛情，也沒有體會過傑克對蘿絲的一見鐘情，事實上他見過那麽多漂亮姑娘，還沒有誰能給他眼前一亮而志在必得的感覺。

或許是因為她們太主動了？

還是因為她們都還不夠美麗可愛令他心動？

薩莫呢？除了幾年來的相處，他究竟為什麽會對她改變了感情？

那是“愛”嗎？

可是，“愛”是什麽呢？

伊爾梅林當初跟喬治也是有愛的，只是那份愛情來得快去得也快，熱切的愛情很可能不能長久——但是“長久”又是什麽意思呢？年輕人不是更應該追求足夠熱烈的愛情的嗎？即使最後成為悲劇也在所不惜，比如羅密歐。

愛到不能分開，愛到如果你死了，我也不能獨活。

如果他的朱麗葉是克裏斯坦呢？他會願意為她付出到什麽地步？事業、財富、地位、乃至生命？

如果是薩莫呢？他會願意為她付出到什麽地步？事業、財富、地位、乃至生命？

他沒法順利思考。

于是猛地跳下床，胡亂梳洗了一下，下樓在廚房找到伊爾梅林，“媽媽，快告訴我，你當初跟喬治——你們是相愛的，對？所以才會有我。”

伊爾梅林很是吃驚：這孩子怎麽突然問到這個？

她思忖了一下，謹慎的回答：“當然是相愛的，你就是我們相愛的見證。怎麽了？是喬治還是誰說了什麽嗎？”她搞不清楚他到底想問什麽。

“爸爸沒說什麽。是我想知道，兩個人相愛到底是一種什麽狀态。”他一臉困惑。

“是跟克裏斯坦有什麽問題嗎？”突然問到什麽是“相愛”，那多半會跟女朋友有關喽？

“不是——不過也許是。”他含糊的說。

“相愛就是——最基本的，會想要天天跟他在一起，24小時不分開，做什麽都在一起，覺得對方很可愛，又很傻乎乎的，但在你心裏，在當時，他就是對的那個人。”她不免有些傷感。

萊昂納多仔細想了想，還是很困惑，“是這樣嗎？我也很想跟克裏斯坦整天待在一起，但是——她也并沒有比托比他們更親近一些，我一周不見她，也未必會想到去見她。”

伊爾梅林驚異的看着他，“你們吵架了嗎？”

“那倒沒有。只是——我希望我心愛的人是那個不可替代的人，可我對克裏斯坦——”他終于明白過來他到底将克裏斯坦放在什麽地方了：他心裏對身邊的人排有遠近親疏，克裏斯坦居然排在托比和盧卡斯之後——薩莫當然排在他倆之前，跟伊爾梅林的位置差不多。

伊爾梅林一直盯着他看，漸漸也明白過來了，她伸手輕快的在兒子臉上輕拍了一下，“你愛上薩莫了。”

萊昂納多吓了一跳：怎麽媽媽居然知道了？！

有點慌，趕緊打岔，“我餓了，有什麽吃的嗎？”

伊爾梅林瞥他一眼，給他做了煎蛋三明治。一邊做，一邊說：“昨晚回來我就覺得你有點不太對，你回頭看了太多次，蘇珊娜肯定也看出來了。你得知道，雖然布魯克夫婦表面上看着對你不錯，但實際上，他們是那種典型的中産夫婦，會覺得你‘不夠好’。”

她有點生氣：我的寶寶難道不是天底下最漂亮最可愛的男孩嗎？

蘇珊娜雖然态度一直很好，從來不會令人感到不悅或是被忽視，但跟她關系最好的是盧卡斯的媽媽艾米麗，他們兩家的階層相仿，哈斯家在經濟上略差一點，而布魯克家自從丹尼斯做了投資公司，社會地位就因為財富的積累而升級了，其他幾家就更不能比了。

這是赤-裸裸的現實。

要不是薩莫想成為演員，他們跟布魯克家是不會有什麽交集和相似之處的。

作者有話要說： *1990年夏天開始拍《家有父母》，91年夏天《魔精3》，91年秋到92年春，《成長的煩惱》，這時候17歲；92年2月到5月底，《這個男孩的生活》（1993）；92年11月到93年1月底，《不一樣的天空》（1993），4月上映，影評人開始注意到他；

93年11月到94年2月，《致命快感》（1995），93年12月金球獎提名，94年1月金球獎頒獎典禮；1994年3月到5月，《邊緣日記》（1995），94年2月奧斯卡提名，3月奧斯卡頒獎典禮，小李不到20歲就有奧提了；

《心之全蝕》（1995）沒有具體拍攝時間，大概是1994年下半年或1995年上半年，20歲；1995年8月到10月，《馬文的房間》（1996）；1996年1月到4月，《羅密歐與朱麗葉》（1996），21歲，11月羅密歐上映，小李紅遍北美，剛滿22歲。從90年到96年，6年就成名了，可以說是非常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