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岳父找你談人生

“就是說叫我去吃晚餐。”

“那你帶一束花就好了。不用我來告訴你要買什麽花？”斜睨他一眼。

他忙說：“不用, 我知道了。”蘇珊娜喜歡黃玫瑰，薩莫喜歡白玫瑰，各買幾支然後包在一起就可以。他忽然想起來, 還從沒有送過她花, 其實除了媽媽，他還沒有送給第二個女人鮮花, 以前是沒有機會，現在則是不需要, 就連克裏斯坦他也沒送過花給她。

但薩莫當然不一樣，他琢磨着去她家吃晚餐送的花還不算是送給她的，他得專門買花送給她, 才能表示他的心意。

回到公寓，托比和盧卡斯都不見了。

薩莫還覺得奇怪，“他倆去哪兒了？”

“別管他倆。”拖着她去了廚房。廚房從來沒有做過飯, 什麽都很幹淨，也沒有什麽廚房用具, 倒是買了一只冰箱，放了一些啤酒酸奶果汁之類, 還有用來做爆米花的微波爐。

萊昂納多在櫥櫃裏翻來翻去，只找到兩只裝爆米花的玻璃大碗。

“這個行嗎？”他問。

“可以。”

洗碗池也很幹淨，把玻璃大碗放進去, 抓了點櫻桃，在流水下沖洗了幾分鐘。

他抽了幾張廚房紙，為她擦幹手上水珠。

接着吻了她。

只是很短暫的一個吻。

抱她在水池邊的流理臺上坐着, 這樣他倆就能平齊對視了。她亮晶晶的湛藍眼眸靈動生輝，不住轉動；嘴唇是他很喜歡的形狀，不大不小，上唇略薄而下唇豐潤，粉粉嫩嫩的，看着就很想吻她。

手指撚起一粒櫻桃，塞進她口中，不等她咬下就吻上她，在她唇齒間咬破櫻桃。甜而微酸的果汁迸在口中，清清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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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閉着眼睛，微弱的呻-吟了一聲。

現實加上工作，她吻過的男孩加起來也沒超過5個人，就這麽一點可憐的接吻經驗，也無從比較，不過大概Leo算是吻技最好的一個——

她暈暈乎乎的想。

整個下午他們窩在沙發上，說話、親吻，不知道哪裏有這麽多話可以說，好像大部分都是廢話，但就是這麽暈乎乎的聽他說廢話也很高興。他聲音很好聽，少年的清冽聲線，帶了一絲成年男人聲線的低醇，語調輕快，帶一點恰到好處的肆意飛揚，整個人活潑向上，像沐浴在陽光下的小樹，青蔥，青春。

22歲的年輕男孩。

正是最好的容顏，最好的年齡，最好的時光。

真是個過分好看的人啊，她想。為什麽之前我沒有覺得他長得好看？她有點納悶。可能真的是因為經常見到，所以對他的容貌已經習慣，就不太會有驚豔感覺。但他無疑長得非常符合她的審美偏好：高眉深目鼻梁挺直，鼻子倒不是北歐白人那種狹小的鼻子，但放在他臉上就是那麽的合适；眼睛極其漂亮，清朗透徹，嘴唇也是最适宜用來親吻的那種形狀。

唔……就除了青春期末期17、8歲有一段時間痘痘有點多，其他時間其實都是個清秀俊俏的男孩。

聽她這麽說，他很不服，“我一直長得都很不錯好嗎？”這會兒他忘了學生時代他可是一個對自己的外貌不怎麽自信的男孩。

她笑嘻嘻，“是嗎？”

他假裝大驚：“難道你見過比我長得更好看的男孩？”

她還是笑，“也許。”

“才沒有這個‘也許’。”按着她的纖腰把她壓倒，“快說，我是不是你最喜歡的男人？”

“當然不是！”她推着他，“我最喜歡的男人當然是丹尼斯。”

他先是一怔，然後便笑了，“除了丹尼斯，和你的教父。”撫弄她頭發，對着她的眼睛吹氣，弄得她不住眨眼。

“現在的話，是你；以後不好說。”她扭來扭去，“別吹我的眼睛！”

“你閉上眼睛。”他低聲說。

她乖乖的閉上了眼睛。

細細的吻，落在她鼻尖、額頭、眼皮、眉毛上，最後仍然落在她唇上。

接着又往下吻她脖子。

她呻-吟了幾聲，推開他，“不要。”

他稍稍松開她，“好。你不願意的話，我不會做你不喜歡的事情。”一次一點，慢慢來，不能吓到她。

她坐起來，理了一下毛衣，“你看，弄上果汁了。”她指着繡花毛衣胸前的幾點紫黑色果汁漬。

“只有一點點，不要緊的。要不，明天我們去買衣服。”他突然興致勃勃：他送給她不少禮物，幾乎都是耳環項鏈這種小首飾，還從來沒有送過衣服。

但沒想到被她嫌棄了，“不要，你的審美眼光我信不過。”蘇珊娜的審美高、品位佳，每季給她買不少衣服，都很适合她，她到現在幾乎沒有自己買過衣服，丹尼斯也是結婚後就沒操心過衣着服飾的事情，都是蘇珊娜一手打理。

“我很想買衣服送你，”他抱着她腰，下巴擱在她肩頭，“你穿着我買的衣服準美得不得了。”

“那是因為我本來就長得美。”

“你最美了，你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女孩。”他嘴甜甜。

“那還用說！”

下午6點，萊昂納多開車到了布魯克家。

薩莫指示他開上車道，停下。他先下車，轉過來給她開副駕座的車門，然後從車後座取出包好的花束。為了表示重視，換了一套藏青西服套裝，打着領帶，沒敢挑那種大色塊的大花圖案，薩莫為他選了一條深藍底色淺藍小鯨魚的真絲領帶，既有年輕人的跳脫，但又不至于太輕佻。

丹尼斯給他們開了門，表情有點嚴肅，“進來。”看了一下倆小只拉着的手。

“布魯克先生。”萊昂納多有點小緊張。

“爸爸，我上樓換衣服。”匆匆跑上樓。

丹尼斯沒來得及多看她一眼。

布魯克家使用面積不小，客廳和餐廳都比較大，開放式廚房連着餐廳，餐桌是長方形的八人桌。蘇珊娜在客廳，廚房裏應該是女傭在忙活。

看着萊昂納多将花束送給了女主人，丹尼斯便示意他跟他去書房。

薩莫很快換了衣服下來，沒看到萊昂納多，便問：“爸爸跟Leo說什麽呢？”兩個人都不在，毫無疑問小年輕是被叫走談人生去了。

“那我可不知道。”蘇珊娜将花束分開，插進刻花玻璃花瓶裏，擺放在餐桌上。

“爸爸會不會吓唬Leo？”

“有可能。”

“小小的吓唬一下就好了，別吓壞他。”薩莫伸手比劃了一下。

丹尼斯也算是看着萊昂納多長大的了，要說硬要找什麽重大缺陷，那也是沒有的，難得這個年紀的男孩不沾染毒品之類，充其量也就是夜店去的多了點，年輕人嘛，且趁青春使勁浪，這也是再所難免的，誰還不是從年輕過來的，都懂，可以理解。以前怎麽樣丹尼斯是管不着，但既然想追求他的寶貝女兒，還是得先劃出個底線出來。

很快也就出來了，前後沒超過20分鐘。

蘇珊娜叫走了丹尼斯，留給他倆幾分鐘說悄悄話的時間。

“丹尼斯跟你說什麽了？”她小聲問。

萊昂納多還是有點緊張，松了一下領帶，神情有些嚴肅，“沒有說什麽，這是男人之間的談話，你不用知道細節。”說完，輕輕舒了一口氣，緊接着又說：“他不讓我告訴你。”

“他吓唬你了？”

他一笑，“那倒沒有。別擔心，真沒有說什麽，就是……算是給我開了綠燈，允許我約會你。”他納悶了一會兒，不知道為什麽丹尼斯為什麽會這麽——傳統，他本來以為只需要薩莫同意跟他約會就行了，他跟其他姑娘約會也沒有說得要她的父母同意啊。但這當然不是什麽壞事，男孩子不讨女孩父母喜歡，因而硬逼着分手，這種事情一直都有，不要以為到了20世紀90年代這種古老的戲碼就不存在了，越有錢的人家越講究門當戶對，就像傑克一樣，魯斯看不起他的平民出身，就絕對不允許窮小子高攀她的女兒。

他在心裏輕嘆了一聲：大概好在他們從小就認識，至少在家庭出身上，布魯克夫婦不太挑剔。除了吓唬他一通之外，丹尼斯也對他說了，好萊塢是現今美國不多的能大大提升社會地位的地方，不管是為了他自己，還是為了他和薩莫的将來，他都應該在年輕的時候努力奮鬥。搞得他有點迷糊，不太懂丹尼斯說這番話到底是什麽用意。

晚餐還算不錯，氣氛相對融洽，菜色也很精美，但吃的很快，不到1個小時就吃完了。

剛過8點，薩莫送他出門。

“我明天上午來接你，幾點比較好？”

“去哪裏？”

“去買衣服。”

她看着他笑，“你待會兒要去哪裏？”

“去——随便去哪兒消磨一下時間。可惜丹尼斯不會讓你跟我一起去的。”這時候他就想到，薩莫在父母面前未免太乖巧了，他可能沒法晚上帶她出去玩。

“我不去，你自己去玩。還是跟托比他們嗎？”

“差不多，”他聳肩，“還有別人。”他的玩伴們她差不多都知道，能跟她玩得來的還是托比和盧卡斯，其他幾個跟她的交情一般。

“那你去。”

“明天幾點？”

“9點半。”

“我會按時來接你。”他迅速掃了一眼她身後的房子：沒有人站在門口監視他們，也沒人在窗簾後面偷窺，他一直莫名有點緊張，現在總算稍微放松了一點。

他輕輕抱住她，吻了一下她額頭，低聲說：“今天我很高興。”

她同樣小聲說：“我也很高興。”

他笑意盈盈，指了指自己的臉頰，朝她微微低下頭。

她柔軟的嘴唇印在他臉頰上，軟得像一片雲朵。

他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那片雲朵又飛到他嘴唇上。

他像是漫步雲端，有點飄乎乎的上了車，開出車道。

作者有話要說： *又看了一下奧斯卡提名列表，演技獎男主20歲以下提名演員只有2人，男主最年輕的得主現在仍然是29歲的阿德裏安布羅迪；男配20歲以下提名7人，其中就有李子和鳳凰，男配最年輕的得主是20歲的蒂莫西哈頓；

女主20歲以下提名只有2人，女主最年輕的得主是21歲的瑪麗瑪德琳；女配20歲以下提名倒是很多的，包括海莉斯坦菲爾德、朱迪福斯特、西爾莎羅南，最年輕前10名都沒超過15歲，女配最年輕的得主是10歲的塔圖姆奧尼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