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020

早上五點多,林月被風聲驚醒。

房間昏暗,林月打開燈,下地前先檢查右腿。腫塊消了很多,挪動時還疼,但沒那麽厲害了,林月試着站起來,一瘸一拐地可以走幾步。拉開窗簾,外面大風卷着雨水,樓下的綠植樹木搖晃劇烈,看着吓人。

林月坐回床上,靠在床頭看雨,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傳來推門聲。林月吃驚,周凜起這麽早?

男人去了衛生間,房門隔音效果不是特別好,輕微的放水洗手聲傳了過來。林月拿起手機,差十分鐘六點。水聲繼續,林月不由自主地想到昨晚,周凜光着膀子走出衛生間,舉高胳膊套短袖的那瞬,手臂修長,胸肌發達,到腰間收緊……

林月閉上眼睛,大早上的,她想什麽呢?

又過了十幾分鐘,周凜出門了。

林月也不想睡回籠覺,玩會兒手機,洗洗臉走出卧室,不能長時間站立,淘米煮粥還是可以的。路過公衛,林月随意往裏看了眼,發現洗衣桶裏堆了幾件衣服,大人孩子的都有。傅南還小,周凜那麽忙……

猶豫了大概一分鐘,林月慢慢走進衛生間,将那桶衣服都倒洗衣機裏了,上面是傅南的,先掉進去,後面幾件是周凜的,明晃晃分散在洗衣桶內,雖然都是黑色的,但那條四角褲特別地顯眼。

林月啪地蓋上蓋子,設置洗衣時間。

按來按去,身後突然有人咳嗽,林月吓了一跳,僵硬地回頭。

周凜穿着大褲衩站在門外,一手扶門框,一手拎着早餐,黑眸意外地看着她。安靜的早上,狹窄的空間,林月被困在裏面,他無聲無息出現,健壯的身軀幾乎完全堵住門口,壓迫感如濕氣彌漫,絲絲縷縷纏住了她。

林月結巴了:“我,我……”

身後的洗衣機開始加水,嘩嘩嘩地響,林月臉紅了,扭頭,小聲道:“我以為你去上班了,看見南南衣服還沒洗,就幫忙洗一下。”

“謝了。”周凜讓開地方,示意她出來。

林月屏氣凝神的,眼睛看着走廊地板,周凜目光從她緋紅的臉一路向下,落在了她右腿上,可惜她動來動去,看不真切。

“拿去餐廳,我去叫傅南。”人出來了,周凜将早餐遞過去。

林月接了就走。

早餐是小馄饨、包子、茶葉蛋,林月分別擺好。

傅南身穿睡衣揉着眼睛出來了,迷迷糊糊地喊聲“老師早”,打着哈欠去衛生間刷牙洗臉。林月本以為周凜會跟進去,未料男人倚在門邊看了會兒,确定小學生不會站着睡着,他便轉身,徑直朝餐廳走來。

林月垂下眼簾,撿起傅南的茶葉蛋,先幫小學生剝。

周凜在她右手邊坐下:“腿還疼不?”

林月搖搖頭。

周凜往桌子下面瞅:“我看看。”

林月捏着一片雞蛋殼,餘光往他那邊瞄,男人已經朝她轉了過來。這幾天的事情迅速在腦海裏過了一遍,林月就覺得,昨天之前,周凜給她的感覺還是個外冷內熱的刑警,熱心腸,但拒人千裏,甚至昨晚被周凜抱了那麽多次,這種印象也沒有變化,直到玩完一輪飛行棋,直到周凜輕輕彈了她一下,兩人的關系才從房東租客往朋友間近了一步。

她繼續剝雞蛋,只是歪了歪身體,再把右腿伸了出去。

下雨天室內偏悶熱,林月穿的是短褲,半截大腿連着小腿都露在外面,白花花的,比剛出鍋的豆腐還細還嫩,燈光照下來,泛着瑩潤的玉色。周凜不自覺地從上看到腳踝,真不知她怎麽保養的,別說疤痕,一個蚊子包都沒有!

腿越美,被撞傷的地方就越刺眼,周凜鬼使神差地摸了下那塊兒紅腫,指腹剛碰到,就見她小腿肌肉明顯縮了下。

周凜縮回手,皺眉問:“疼?”

林月沒疼,就是,莫名地癢。

她敷衍地嗯了聲,周凜沒多想,翻出一條幹淨的毛巾,用熱水泡了會兒,擰幹拿回來,三下兩下将林月的小細腿包了一圈,一邊塞毛巾邊角,一邊平靜地道:“熱敷管用,一天三四次,每次敷五至十分鐘,其他時間盡量在床上躺着,除了咱們仨沒人過來,不用着急打掃房間。”

所以說,女人太勤快了也不好,該休息不休息,沒事自己找事幹。

男人低着頭,冷峻的臉上沒有任何能稱得上柔情的東西,但他包紮手法專業娴熟,目光專注,所言所為比溫熱的毛巾還熨帖。因為他垂着腦袋,林月終于敢偷偷打量他了,然後發現,周警官的眉毛有點粗,但眉形挺拔英氣勃勃,他的睫毛特別長,密密的兩排,很……好看。

察覺他要擡頭,林月及時收回視線。

傅南神清氣爽地過來了,林月笑着将剛剝好的茶葉蛋遞過去。

周凜動動手指,沒搶,怕小學生跟他哭。

早上七點,周凜離開溫馨安逸的家,去警局當值。

臺風天,交警、協管各種忙碌,刑警隊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随時準備出警協助或是應對其他突發情況。下午兩點多,局裏突然接到一起搶劫殺人報案,周凜臉一沉,帶隊前往現場。受害者是一對兒年邁老人,隔壁鄰居準備出門,看到對面門開着,有人剛慌慌張張往下跑,鄰居覺得不對,去老人家裏一看……

兩條人命,刑警隊立即展開搜查追捕,确定兇手逃逸方向後,周凜即刻帶人追擊。

雨越下越大,兇手搶了一輛車駛向郊區,奪命狂奔,周凜的人從四面包抄,兇手急紅了眼睛,猛地一拐彎,朝距離最近的老山逃逸。周凜跟的最近,兇手棄車沖進山林,他也獵豹一樣緊追而上。

山路泥濘,臺風吹得樹木東倒西歪,兇手不要命地跑,慌不擇路,周凜沉着冷靜,目光銳利,距離近了,周凜一個前撲,準确無比地抓住兇手小腿,一扯一拽,便将人反手摁地上了,連續幾個大巴掌拍下去:“跑啊!我叫你跑!跑進臺風眼老子也饒不了你!”

兇手臉着地,只剩大口大口喘氣的份了。

早知道刑警這麽拼,臺風暴雨都不怕,他何苦翻山越嶺受累,在山腳就認命投降好了。

景安小區,晚上八點多,林月哄了傅南睡覺,她坐在主卧床上,門虛掩着,心神不寧地留意外面。不對勁,以前周凜晚上加班,都會發個短信過來,叫他們先睡,今晚周凜一點消息都沒有,他工作特殊,林月也不敢冒冒失失發短信或打電話,怕他在辦案,自己打擾他。

九點,十點,十一點……

窗外風似乎小了,林月卻越來越擔心,再次看手機,馬上十二點了。

“啪”的一聲,有人開門,林月一下子站了起來,想也不想就往外跑。客廳一直亮着燈,玄關那邊繼開門後卻沒了聲響,詭異的安靜,讓已經跑到公衛門前的林月突然停住腳步,那一秒,全身寒毛直豎,心跳幾乎驟停。

“周,周凜?”她緊貼牆壁,小聲詢問。

戰戰兢兢的聲音,周凜完全能想象,她躲在那邊瑟瑟發抖的樣子。

“是我。”他關上門,看看手裏一身泥點的襯衫,終究還是沒套回去。

聽到熟悉的聲音,林月吓飛的魂兒總算回來了,繼續往前走,一轉身,映入眼簾的,是男人油光锃亮的胸肌,玄關夠亮,男人一手拎襯衫,一手拎鞋,神色複雜地站在燈光下,短發濕透還在滴水,水沿着冷峻臉龐往下滾,砸在胸口,再繼續滾,蜿蜒着流入褲腰,黑色褲子變成了黃色,全是泥。

林月震驚地捂住嘴,眼中慢慢起霧。

周凜沒看她,彎腰放鞋,聲音低沉:“我以為你睡了。”否則他不會在樓道裏就脫了襯衫。

“怎麽,這樣了?”林月偷偷抹把眼睛,背過去問。

“有人搶劫,跑山裏去了,追了一路。”周凜從她身邊經過,想去洗澡,跨進一步,想起什麽,腦袋往後退退,側對她道:“不早了,睡吧。”

林月腦海裏還是亂的,想什麽問什麽:“你吃晚飯了嗎?”

周凜動嘴,“吃”字說了一半,想到她急慌慌跑出來的腳步聲,又咽了回去,“哪有空吃。”

林月忽然平靜下來,看着廚房道:“好像還有速凍水餃,我給你煮半袋?”

周凜嗯了聲。

女人往廚房走了,周凜往後仰,看着女老師嬌小纖細的背影,他摸摸腦袋,轉身,先回次卧拿換洗衣服。

廚房,水開了,記起周凜的胃口,林月把整包速凍水餃都倒進鍋中,再拿勺子輕輕攪拌。白霧騰騰,飛到她臉上,林月越攪越慢,手背貼貼臉,好燙。一只只小餃子轉來轉去,她的心,也晃晃悠悠的。

好像,好像太熱情了吧?他沒吃飯,她就主動提議下餃子,周凜會不會,猜到什麽?

餃子要煮六七分鐘,林月開始盼望周凜洗的時間長一些。

手機就在手中,林月看了好幾次,時間一到,她争分奪秒地将餃子撈出鍋端到餐桌上,然後逃也似的往主卧走。經過公衛,裏面沒有水聲,男人應該在擦拭,林月想了想,靠近門板,小聲道:“餃子煮好了,你吃完碗筷放着,明早我……”

話沒說完,門板突然從裏面打開,熱氣撲面,男人只穿一條大褲衩,朝她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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