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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7-10-22 16:00:03 字數:5244

依偎在嚴铠寬闊的胸膛中,鼻息間充斥着他清冽潔淨的氣息,讓甯靜的心緒逐漸平複,她扯了扯他的衣服,掙紮着想落地,“我沒事,放我下來。”

嚴铠低頭看了她一眼,步伐沉穩,沒有停頓的意思,“別亂動,你已經夠重了,不要增加我的負擔。”

甯靜不知道為何會突然心口一堵,聲音已經自動自發的竄出唇瓣,“我是沒有你交的女朋友們那樣漂亮輕盈,你去抱她們就好了,放我下來。”

嚴铠愣了愣,甯靜已經趁隙掙脫了他的懷抱,頭也不回地走着。

等嚴铠回神,她已經穿過馬路,到了對街。

他大步追上前,“甯靜!”

甯靜耳邊聽到他的叫喚,腳下走得更快,甚至小跑步起來。

這女人!嚴铠加快腳步,三兩下就輕易追上了她,一把攢住了她的手臂,“你想去哪?”

甯靜用力甩着手臂,“不用你管。”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只覺得胸口有股悶氣不住地往腦門沖,就像火車頭似的,不由自主用快步走來宣洩情緒。

嚴铠微微眯起眼,眸光突然閃了閃,“你幹麽表現得像個吃醋的女人?”

甯靜的惱怒忽地被錯愕給取代,但很快又轉為更羞憤的反應,“你這個人為什麽總是這麽自以為是?我幹麽要吃醋?你以為全天下的女人都會喜歡上你嗎?我就偏偏最讨厭你,讨厭你讨厭你讨厭——”

她一連串的讨厭惹惱了嚴铠,下一秒她的聲音已被他的唇瓣吞沒,消失在他的唇齒之間。一股屬于他的強烈氣息如巨大的雲團一樣将她整個籠罩住,彷佛勾起她腦海深處的某種記憶,讓她有點迷惑,但很快又被自己體內席卷而來的陌生情感給覆蓋,驚慌地想要抗拒這從來沒有過的悸動,反射性地舉起手往他的臉上揮了過去。

啪!清脆的巴掌聲在彼此耳邊爆開,也打斷了這個吻,讓兩個人同時怔愣住,可這停頓只有一秒,下一瞬間,她的唇瓣卻被更霸道地封緘,他的吻如一團火球在她的唇間肆虐,粗暴地占領每一寸屬于她的柔軟。

對這樣從沒與男人親密接觸的女生,這樣的感官刺激實在太強烈,她從沒想過接吻是怎麽一回事,而身歷其境的現在腦子更像是灌滿了漿糊,毫無思考能力,只能由着身體自主反應,由一開始的驚愕、慌張,到後來的意亂情迷。

她逐漸失去了抵抗能力,渾身酥軟發麻,浮沉在他的肆意掠奪中。

他失控了。這是嚴铠強吻她時閃過的第一個念頭。

他應該停止。這是他強迫自己清醒的第二個念頭。

但很快的,所有念頭全都被抛在腦後,所有的理智全都在那張略帶冰涼的柔軟唇片前煙消雲散,她比他想像中的更鮮嫩甜美,也比他想像的更吸引他。

他放縱自己以征服為名而失控,但內心深處卻很明白,是他臣服了,臣服在擁有她的渴望下。

好大膽卻又好般配的一對璧人。男人高大俊挺,藍衫牛仔褲,女人白衣白褲,就像白雲徜徉在藍天般,就該依偎在一起。

路人在經過他們身邊時紛紛忍不住投以欽羨的目光,又怕打擾到他們似的,低下頭,加快腳步走着。

唯有對街,一雙黑眸凝視着他們,眸中特別森冷深沉,然後轉身離開。

漆黑不見五指的空間中,一個嘲諷的粗嘎聲音在空蕩蕩的屋內回蕩着,“女人就是賤,早跟你說過,你就不聽。”

另一道柔媚的音色在黑暗中幽幽地升起,“別說了,他已經夠難過了,你為什麽不放過他?”

男子的語調冷冽,“當初還不是你心軟?要是你不阻止我,他今天就不用難過。”

柔媚的聲音不滿地抗議,“又不只是我,他也一樣反對啊。”

角落處,一個醇厚的聲音帶着失落,“你們都別說了。”

最一開始說話的那個男聲陰恻恻地提議,“小弟,別說哥不罩你,就讓我去把他們作掉吧。”

柔媚的聲音語帶戲谵,幾乎可以讓人想見她翻白眼的模樣,“又來了,你根本只是想要滿足你殺人的欲望吧。”

男聲頓了頓,大笑起來,“哈哈哈,還是妹妹了解哥,不過你敢說你不喜歡嗎?”

嬌柔的輕哼了聲,不置可否。

短暫的沉默後,醇厚的聲音冷淡卻強硬的道:“我不許你動她。”

男子不悅的沉下聲音,“你現在是在命令我嗎?”

“我是在警告你。”

“你不要以為我真的什麽都會讓你,惹惱我,大家都沒好果子吃。”

見他們之間劍拔弩張,女子趕緊打圓場,“好了好了,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麽好争吵的?哥,你還是去玩你的玩具消消氣吧。”

提到了他的玩具,男子稍稍平息了怒氣,朝角落處道:“我已經忍了十五年,不要讓我失去耐性。”

柔媚的聲音同樣對着角落的男子說:“我也走了,記住別再惹他,否則我也控制不住他了。”

“碰!”

阗暗的空間爆出了開門關門的巨響,然後一切陷于寂靜,只留下一片墨黑。而一牆之隔的另一間房內,則随之爆出了女人絕望的哀嚎,又是一頓生不如死的折磨。

夜沉如水,昏黃的客廳中,嚴铠往後靠向沙發,腦袋剛好枕着椅背,目光凝視着立燈映照在天花板上的光暈,腦中浮現的卻全是那雙被怒氣灼亮的黑眸。

他的臉頰上似乎還殘留着火辣辣的感覺,但記得更多的,卻是緊擁着她時,胸口從未有過的澎湃情感,讓他恨不得将她揉進體內,徹底霸占她的全部。

嚴格說起來,這是他第二次動心。

曾經,他在情寶初開的少年時期曾對某個年幼的女生興起一股純情的保護欲,也因為那個女生的一句話,他愛上了藍色,這習慣迄今未變,可甯靜卻是第一個真正讓他動情的女人,也是第一個讓他情緒起伏,患得患失的女人。

他喜歡她,甚至可以說是愛上了這個看似冷靜淡漠,實則情感濃烈的女子,但是她似乎很讨厭他啊……那兩巴掌,真是不留情面。

嚴铠不自覺地用手撫上臉頰,眸底卻漾起了溫柔的笑意。

真可笑,明明要她不要愛上他的人是他,可偏偏先陷入的也是他,又是一次自作自受。

或許是從小看着、聽着,母親總是抱怨父親的無法陪伴,抱怨當警察老婆的辛苦,所以雖然他是崇拜父親的,卻下意識覺得繼承父親衣缽的他,同樣無法成為一個好老公。

他知道母親嘴上對父親的諸多抱怨與最終選擇離婚的決定其實都只是賭氣,在她心中還是深深愛着父親,只是再也無法忍受需要丈夫時,丈夫卻常常因為值勤而無法陪伴,再也無法忍受自己永遠不是丈夫心目中的第一順位。

他始終記得父親殉職時,母親雖然逞強不說,但每個夜裏她壓抑的哭泣聲總會随着晚風鑽入同樣失眠的他耳中,聲聲揪心,一直到好幾年後,母親才慢慢走出父親死亡的傷痛。

他并不想讓另一個女人遭受同樣的苦楚,所以對男女交往跟婚姻大事,他始終被動,可有可無,直到今天,這個女人如此特別,讓他的顧慮全都被抛在腦後,他想要她,想給她幸福。

那一吻過後,他想說的三個字其實不是“對不起”,而是“我要你”。不過,結果應該也是同樣被打一巴掌吧?

嚴铠自嘲地扯扯唇,想起她豐嫩的唇瓣與那張紅撲撲的臉頰,體內的欲望又不可遏止的騷動起來。

他該順應着自己的心意追求她嗎?嚴铠微微斂下長睫,認真的思考着。

對他來說,确認這段感情的意義重大,一旦決定,就是義無反顧,絕不容許自己失敗。

幽靜的客廳中,似乎只聽得到他低淺的呼吸,每一次吸氣吐氣間,她的馨香好像還萦繞其間,像一根羽毛搔過他的心頭,答案早不言而喻。

“叮咚!”

突然,電鈴聲在他心緒底定的同時打破了寂靜,回蕩在簡潔的客廳空間中。

嚴铠只意外了一秒,随即起身,走上前打開大門,在看見門外站着的瘦長身影後微微一笑,“小舅舅。”

高昶旭回以溫和的淺笑,打量着嚴铠,“你好像對我的到訪一點都不意外?”

嚴铠轉身走進屋,從廚房拿了兩個杯子跟一瓶酒走回客廳,對着已在沙發上坐下的高昶旭道:“我家除了你跟我媽會來,還會有誰?而這種時間我媽早就在睡美容覺了,所以非你莫屬。”

高昶旭想了想,莞爾道:“也對。”

嚴铠将琥珀色的液體倒入杯中,遞了其中一杯給高昶旭,“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是因為案子,還是因為甯靜?”

高昶旭沒想到他會直接破題,倒也不迂回了,“兩件都有,不過小靜的事情等等再說,我們先談談案情吧,我今天跟老師讨論了一下,或許我能提供些看法。”

小靜……雖然對方是和他情感深厚的小舅舅,但聽到他這麽親昵的稱呼甯靜,嚴铠依然不是很舒坦,而且他的語氣中似乎還帶着某種暗示,讓嚴铠的心沉了沉。

他搖了搖杯子,看向高昶旭,笑容懶懶,黑眸卻冷冽深邃,“小舅舅,謝謝你,不過關于案情,我無法透露太多,只能說,我肯定這跟當年我爸在追查的連續奸殺案有關。”

高昶旭知道嚴铠跟他父親嚴璟的個性不同,對于偵辦中的案件,即便連親近的親友都不太願意多說,但還是忍不住分析,“當年我聽姊夫說過,被殺的女人生殖器官都被割得慘不忍睹,而孕育生命的子宮則不翼而飛,的确是跟這兩樁兇案有同樣的犯案手法,但是兇手下手的俐落度跟力道卻又有所不同,我跟老師讨論的結果,一致認為兇手應該不是同個人,他們可能是同夥,也可能是模仿犯。”

嚴铠的神色嚴肅起來,放下了杯子,沉吟道:“當年的案子,媒體曾經不顧警方保密的要求,大肆宣染報導,犯罪手法的确有可能因此被模仿。”

高昶旭點點頭,“只不過為什麽過了這麽久,相同手法的案子才被模仿?或者兇手才又犯案?”

嚴铠拿起酒杯,眸中沉靜如水,仰起頭喝幹杯中的液體,扯扯唇道:“不管為什麽,只代表賊星該敗,我一定會将他繩之以法。”

高昶旭也拿起杯子輕輕搖晃,問,“這麽有信心?是不是還有別的線索跟證據?”

嚴铠的黑眸深沉,搖搖頭,“邪不勝正,只是時間早晚。”

高昶旭舉杯向他,笑容照煦,“那我就先提前祝賀你。”

嚴铠勾起一笑,替自己的空杯又倒了酒,糾正,“祝賀大家。”他們彼此碰撞了下杯子,同時仰頭暢飲。

高昶旭将杯子反轉倒了倒,顯示自己已經幹杯,随即放下杯子道:“好了,案子聊完,該講正事了。”

所以甯靜的事情才是正事?嚴铠迎視着高昶旭,“小舅舅,你想知道什麽?”

高昶旭決定先發制人,“铠,小靜對我很重要。”

嚴铠的目光微閃,胸口堵了起來,沉默地瞅着這亦兄亦友的長輩,好半晌才緩緩問:“我沒聽你提過她。”

從小,這個長他七歲的堂舅舅,跟年紀有差距的手足情感還不如跟他來得深厚,總是喜歡賴在他家跟他鬼混,像是他的老師,也像是他的兄長,更像是他的朋友,他的成長過程高昶旭其實占了很重要的一部分,尤其在他失去父親之後,高昶旭更适時填補了父親這個角色的空缺。

如果可以,他一點都不希望做出任何讓高擁旭失望或難過的事情。

高昶旭微哂,“我從小靜十三歲時就默默守護着她了,詳細情形我不想多說,但對我來說,她是我唯一想要相伴一生的女人,先前從沒提過她,是因為我打算等她答應我的求婚之後再宣布她的存在,在這之前,她是我心中的小秘密,只有我一人獨享。”

他的話讓嚴铠很驚诳,除了他和甯靜竟然已經認識這麽久,還有那句相伴一生的宣言,以及那一人獨享的深厚情愫,難怪小舅舅一直沒有交女朋友,原來早已心有所屬。

高昶旭觀察着嚴铠的神情,換上有些黯然的口氣,“不過,如果你也喜歡她,我願意退出,只要你答應我好好照顧她。”

嚴铠看着高昶旭自顧自的倒酒喝酒,腦中閃過的是兩人從小到大相處的點點滴滴,在他喜怒哀樂時,高昶旭的教導陪伴……即便另一張清麗的臉龐那樣鮮明的扯動着他的心,他還是硬下心腸甩開,放棄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追求她的決定,刻意嘲諷道:“我喜歡她?小舅舅,你別怪我這樣說,你可能忘記我交過的女友不是火辣冶豔,就是美麗動人,我怎麽會對這樣一個平凡的女生有興趣?就像我回答王伯的一樣,我也是有選擇的。”

高昶旭的黑眸深沉,定定地看着他,“你不需要為了我掩飾自己的情感。”

嚴铠假裝倒酒,回避了他的視線,佯裝閑散的神色,“小舅舅,我是那種人嗎?”

高昶旭緩緩松開唇角,“你是會要求公平競争的那種人。”

嚴铠扯扯唇,淡淡地道:“她不是我的菜,所以你不用顧慮我。”

高昶旭點頭,“我知道了,是我多慮了。”

嚴铠又喝了杯酒,突然靜默,而高昶旭也沒再多說,靜靜的陪着他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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