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不堪回首

蘇茹雪看到我的瞬間臉上瞬間就變了，朝着我就大吼：“言希！是你讓李成輝這麽對我的，是不是？”

我看着她沒說話，曾經她對我做的一切，今天李成輝都會替我讨回來。

“閉嘴！你要是還要臉，現在就滾出去！”李成輝臉上冷冷的，嘴裏說出來的話卻難聽至極。

“李成輝！你昨晚……”

“啪！”又是一耳光打斷了蘇茹雪的話，這一耳光比剛才那一下還要重，剛才是為了做給我看，力道稍微還有控制。這一下卻不一樣，蘇茹雪幾次三番想沖出口的話，顯然觸怒了李成輝。

“蘇茹雪，你這樣死賴着我，有沒有想過為你家帝豪國際丢臉？”李成輝平靜的看着蘇茹雪。這種不要臉的話，幾乎沒有讓他眼皮子多擡一下。

“你還好意思提帝豪國際？我所擁有的一切，全都在你那裏了！你還有沒有良心？”蘇茹雪一邊問一邊就哭了，睫毛膏和粉底混在一起，讓她那張臉慘不忍睹，比鬼還要難看幾分。

面對蘇茹雪的質問，李成輝只是微微附身，“你怎麽證明那些東西是我從你手上拿過來的？”

李成輝的話讓蘇茹雪怔住了，她雙眼空洞的看着李成輝，似乎到了此時才反應過來李成輝是什麽人。

好半晌之後她才緩過神來，張大了嘴極力的哭嚎，卻半點聲音都沒發出來，臉也憋得越來越紅。

看到蘇茹雪這個樣子，我就知道她已經悲傷到了極點，只是太過悲傷導致一口氣憋在胸口出不來，才發不出聲音，她這個樣子，随時都會暈厥。

我下意識的站出去想幫她，還沒挪動腳，李成輝已經再次一耳光掃過去。

這一耳光很有用，起碼蘇茹雪緩過氣了，也終于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哭聲。

聽着她仿佛從心底發出的悲鳴，我居然有幾點不忍，甚至在想，算了吧，她也是受害者。

“李成輝……李成輝……”蘇茹雪一邊哭一邊喊李成輝的名字，卻接連哽住，沒有把想說的話說完。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站出去，“算了，今天的事情到此為止吧。”

我實在是過不了心裏那關，看着蘇茹雪這個樣子，我就仿佛看到将來的自己。

我話音落下，蘇茹雪突然抓過桌子上的玻璃杯就朝我砸過來，我除了下意識的閉眼之外，沒有別的動作。

等了一下，疼痛并沒有預期的落到我身上，我睜開眼才發現，李成輝擡着手抓住了蘇茹雪的手腕，看他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就知道，他力氣很大。

蘇茹雪滿臉狼藉，看了看我，又看向李成輝，“當初明明是你招惹我的。”

“我招惹你？蘇家大小姐蘇茹雪不是不把男人放在眼裏？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結婚了？”

李成輝臉上帶着嘲諷的說出了這番話，似乎這一切都再平常不過。

我突然在想，李成輝和蘇茹雪在一起的時候，是我們鬧離婚才開始的還是早就開始了，只是我不知道？

這個想法才從我腦力海裏掠過，蘇茹雪就給了我答案。

她盯着我冷笑，“言希，你以為這個男人有多愛你？你知道他什麽時候和我在一起的嗎？”

我平靜的看着她，沒有出聲。

雖然我是下意識的想知道他們什麽時候在一起的，但是也不代表一定要知道，對我來說，那些事情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我第一次見到李成輝是在一年前，那個時候的他，和現在不一樣，一身A貨西裝卻出現在帝豪國際的年會上，我原本沒……”

“閉嘴！”李成輝低喝着打斷了蘇茹雪的話，臉色鐵青。

這個傻女人，李成輝最好面子，她在這個時候刻意去提那身A貨西裝，不是在扒李成輝等等傷口嗎？

“你讓我閉嘴？你讓我怎麽閉嘴？你說因為我不能生孩子才不要我，可是你忘記了嗎？我流産是因為誰？要不是你說時機不成熟，沒有找到借口和言希離婚，我會去打胎嗎？”她紅着眼盯着李成輝，似乎随時都會發狂。

我看着他們兩，突然明白了一些事。

或許馮曉薇也不愛楊志成，她和李成輝做了約定，一個介紹他往上跑，一個幫他離婚。

我已經站起來了，卻覺得渾身疲憊無比，又跌坐在座椅上。

我以為李成輝進了我的局，殊不知一開始我就在他的局裏。

這一切的主導者，馮曉薇，到底在計劃些什麽，我不得而知。

我這幾天注意力都在李成輝身上，居然忘記了，那個對我咄咄逼人的女人。

我後背突然竄過了一陣涼意，那個一看就不好惹的女人，現在不知道在背後謀劃着什麽，就那麽虎視眈眈的看着我，而我居然沒有一點危機感。

我癱坐在椅子上看着蘇茹雪的嘴一開一合的，她不時看向我，似乎是提到了我，可我腦子裏亂糟糟的，她說的話一個字都沒聽進來。

腦子一亂，我的太陽穴就疼，我直接擡手敲了敲太陽穴，喝了一口面前的冰水，思緒才像是緩過來了，蘇茹雪的聲音也剛好湧入了我的耳朵裏，“你說我是你們婚姻的破壞者，可是你別忘記了！我也是受害者！是失去了做母親的能力，失去了你，失去了我所擁有的一切，她言希失去了什麽？她就失去了一個結婚證！比起來，誰才是受害者？”

蘇茹雪說的歇斯底裏，整個餐廳裏都回蕩着她的聲音，周圍的人眼神也在我們三個身上來回穿梭，眼睛裏全是看熱鬧的興奮。

“說夠了沒？說夠了，就馬上滾。”比起蘇茹雪的歇斯底裏，李成輝平靜的讓人害怕。

這個時候他還能保持冷靜，連我都覺得詫異。

不過想到他之前對我做的那些事，我也就能理解了，這個男人為了自己的利益，什麽事情做不出來？現在蘇茹雪已經被他利用完了，更不需要在意了。

蘇茹雪或許也沒想到，她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李成輝居然還可以這麽無動于衷，嚎啕大哭了一會之後，站起身再次抓起了杯子，卻是朝着李成輝打過去的。

可惜李成輝不會讓自己吃一點虧，直接擡手把杯子拍到了地上，杯子落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我突然覺得，或許蘇茹雪的心也四分五裂了吧？

不過我同情她，不見得她能同情我，沒有我這段時間的苦心經營，蘇茹雪會落得今天的下場嗎？答案顯而易見。

蘇茹雪怔怔的盯着地上的碎玻璃流眼淚，臉上帶着心如死灰。

李成輝看都沒看她，而是來看我，似乎再問我，他做的一切滿不滿意。

我不知道該怎麽表達自己現在的想法，太多的事情一下子湧進腦子裏，腦子裏實在太亂。

蘇茹雪哭了一會之後，似乎想清楚了她的處境，伸手抓過包包就打算走，不過臨走的時候依舊和往常一樣，不忘記威脅我，“言希，今天我遭遇的一切，我一定會千倍百倍的全部還給你！”

看着她那張慘不忍睹的臉，我嘴角勾了勾，“我等着你。”

蘇茹雪似乎沒想到我的反應這麽平靜，狠狠的捏了捏拳頭，才提着包離開。

不過從她從始至終都沒瞪過李成輝一眼來看，她愛慘了這個男人，甚至愛的卑微到塵土裏。

我突然無比慶幸我已經不愛李成輝了，否則，我可能表現不一定比蘇茹雪好。

“我們換一家餐廳吃飯吧。”李成輝說着拿起了塔在椅子上的衣服就準備往外走。

“去哪吃都一樣，就在這裏吧。”我說着挪過去坐在他對面，無視了周圍異樣的目光。

這種眼神我每天要被看無數次，早就習慣了。至于李成輝，他都能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那些無恥的話，這種眼神對他來說，還有什麽不習慣的嗎？

他點了點頭，随手拿過菜單點了幾道菜，然後拿出煙沉沉的抽了起來。

他那個樣子，怎麽看怎麽落寞，一副不舍得蘇茹雪的模樣。

我也沒提蘇茹雪的事情，低着頭用勺子攪動面前的咖啡。

“言希，以前的事情……的确是我現對不起你，那些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好半晌之後，他的聲音才沉沉的從我對面傳來。

我擡眼不耐煩的撇了撇嘴，“以前的事情怎麽樣，我不想知道。不過，我和你說清楚，同樣的錯誤，不要犯兩次。李成輝，我已經對你夠寬容了，不要讓我失望。”

他怔看一下，沉沉的嘆了口氣，連續抽了好幾口煙。

煙味越過桌子飄到我周圍，我下意識的皺眉，差點沒忍住擡手把煙霧揮開了。

我忍住沖動的同時，一下子想到了江天易。

他也會抽煙，在我面前也抽過好幾次了，那天我們倆在車裏，密閉狹小的空間，他抽煙的時候，我似乎都沒有這種反應。

甚至當時的我覺得，我被尼古丁迷惑了。

可到了此時，李成輝僅僅是在餐廳裏抽煙，都讓我下意識的感到抗拒。

或許這一切和我當初感嘆的一樣，讨厭一個人，他在過的地方，空氣都是污濁的。

他心裏有事，心不在焉，我也不能在這個時候逼他，也就忍着不說話，一頓飯吃的也是食不下咽。

吃完之後他帶着我走出了餐廳，突然問我：“今天我做的一切，你還滿意嗎？”

我楞了一下，點頭。

我點頭之後，他伸手握住了我的手，“既然我的誠意你已經看到了，那你是不是也該搬回來住了，我們年齡也不小了，差不多該要孩子了。”